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鐘鳴鼎食 文 / 王兄

    烏呼族的青年老少，他們自出生就是戰士，平日都是全村一同出外狩獵的。

    八名精壯的青年勉強抬起龍象，老人和小孩收拾鈴羊花鹿體型較小的獵物往回拖。

    回到村落，老人和婦女開始宰殺獵物，堆成肉山的大塊鮮肉，過了一趟開水，就撈起來，或曬乾，或煙熏保存，這樣不會浪費。特別是食物的來之不易，有時候是用族人的生命換來的，譬如今天龍象衝陷入人群踐踏的情景，並不鮮見，他們就特別的節制珍惜食物。因為有了這些食物，足夠他們烏呼族八百人無憂無慮的吃上數個星期，才再考慮下次的冒險。

    孩子們沒有閒著，被年長些的青少年指揮著練習倒立扎馬，挪動足有數百斤重的石塊石磨，生活在大山的孩子，極小就要應對兇猛的獵物，所以比外面的孩子努力，力氣大得驚人。

    幾名青壯年磨刀霍霍，對著龍象角一頓大砍。龍象角堅硬得出人意料，火星飛濺，眼冒金星，鋒利的刀斧很快捲刃，而後又換上另一把刀刃新開封的刀斧和另一名力氣充沛的壯年，叮叮噹噹的敲打。

    烏呼哲野對大家樂呵呵的，「今晚你們有福了」，也不做多解釋，之後又介紹了他的父親和母親給大家認識，烏呼哲野的父親烏呼延是烏呼族的族長。烏呼延和烏呼哲野簡直一個餅印出來的，光頭大眼，長有絡腮大胡，身材高大，熱情好客。

    雖然烏呼族每個人都在忙碌，可是歡迎的儀式可不能少的。

    兩名烏呼族的少女捧著長長的水牛角相對矗立，背後跟著由烏呼族少女和青年組成的迎賓大隊，鑼鼓喧天，歡歌載舞。遠處石頭山丘上，一座被綠意盎然的古鐘，有節奏的鳴響了三下，這是它們歡迎客人的最高形式，鐘聲清揚高亮，驚飛白鶴，數千米之外的羚羊彩鹿豎耳聆聽，又低頭，吱吱悠悠的嚼起草。

    烏詩瑪在一旁指導著大家躍過一個個關卡，跳火盤，鑽人橋。

    「這裡面裝的是酒，每個人都要喝一口。」烏詩瑪指著水牛角道。

    「我不會喝酒，不喝行不行？」林潤銘央求道。

    「不行，都要喝，你可以小嘗一點。」烏詩瑪叉著腰，烏黑的眼珠盯著林潤銘。

    「不要不要，一滴都喝不了。」

    「大男人的，喝點酒怎麼就不行了呢？」烏詩瑪把水牛角對準了林潤銘。

    「真的不行。」林潤銘雙手抓著水牛角推托。

    「噢！你抓了牛角，這表示，你要全部都喝完的哦。來吧！」烏詩瑪笑道，一手摟住了林潤銘，酒灌了過去。

    不出所料，片刻林潤銘面紅如炭，癱軟暈過去。

    「才喝了一點點，真是的，留著他醒來再喝。」

    林潤銘翻翻白眼，暈死過去。達到修道王前期的林潤銘，足可以把酒化成蒸汽排出體外，對酒恐懼的他，寧死也不要再喝了。

    「嫂子，林潤銘對酒過敏，這是他人生第三次喝酒。」

    「啊？」烏詩瑪這才放過林潤銘。

    中央的一口大鍋已經換成了一口方鼎，鼎高四米，口長三米，口寬二米五，銅鼎口近正方形，平折沿，方唇，圓拱形外槽式雙耳略向外張，內側素面，外側耳槽內有一道圓拱形凸稜紋，斗形方腹，腹部飾帶狀饕餮紋和乳釘紋，栩栩如生，目鼻凸起，遠古凶獸的威嚴隱隱展現。

    烏呼族認為吃是大事，饕鬄雖為凶獸，可是同樣好吃，這樣就和烏呼族的習俗不謀而合，他們尊饕鬄為食神，僅僅是在食上信服而已。

    饕鬄方鼎下附四個圓柱形空足，由四名力大無窮的青壯年抱著鼎的四腿才能搬動架起。

    鼎內的水開始沸騰，裡面熬著的數種稀有的藥材，紫丹參、地膽炎、落英花，還有鑿磨成粉末的龍象角，飄蕩著濃郁的香味。

    「老大，這是我們的饕餮方鼎，非族內重大祭祀、節日不會輕易啟用的，要不是今天有貴客做客，加上特別的食材，要不然不會用來烹飪。」烏呼哲野眉飛色舞的講述。

    「到底是什麼食材？」

    「這個，到時候你就知了。」烏呼哲野神秘一笑。

    「來來，燉肉還沒好，你們先喝獸奶。」烏詩瑪端著幾碗熱氣騰騰的獸奶過來，王天賜剛剛伸手，烏詩瑪飛快的拍了王天賜手背一下，王天賜吃疼縮手。

    「男人只能喝酒，獸奶只能給女人和孩子喝的。」烏詩瑪解釋道。

    一旁的林潤銘繼續裝睡，本來他可是想著喝些獸奶解酒的。

    「哥哥，男人不准喝！嘻嘻。」王伊琳雙手捧著香飄飄的獸奶不顧淑女姿態的大喝了一口，嘴角沾著奶漬。

    相對於紫韻、塵嫣和尚空羽翎三人的溫柔淑女，甚至是阿絲碧也都很守規矩，王伊琳著實太調皮了，王天賜只得遞上手帕，擦乾淨王伊琳的嘴角殘漬。

    「我也是男孩好嗎？」王天賜心裡委屈的抱怨。

    饕鬄方鼎水花沸騰，香氣達到極致濃郁的時候，烏呼族的幾名大漢拖著一大盤鮮肉悉數倒落鼎中，這次添了些烏金，火勢更旺。

    烏呼延倒下一碗獸血，「噗」的騰起一團煙霧。頃刻，鼎內傳來魔獸的咆哮，掙扎、憤怒，四平八穩的方鼎開始搖晃，湯汁變得通紅，如血水一般。

    血紅的水翻滾，沸騰的波瀾衝出一頭長獠虎腦的凶獸，目呲俱裂，聲威震盪，攝人心魄。

    「劍齒虎真是凶獸，死了還有這樣的威勢，搬鼎蓋封好，不要讓他的精血跑了。」

    烏呼延吩咐一聲，八名青壯年抬著一口如倒扣的大鐵鍋出來。

    鼎內熱氣血水翻湧，剛剛蓋好頂蓋，震動愈加劇烈，鼎蓋噹噹作響，幾次差點掀開鼎蓋，八名青壯年好不容易才把鼎蓋壓穩，慢慢的又安靜下來，咆哮聲遠去，白煙散出。揭開鼎蓋，鼎內湯汁濃稠，肉香匪夷所思的誘人，令人食慾大震。

    「哇塞，好香呀！」林潤銘骨碌搗騰爬起來。

    「連你都覺得香，那就真的香了。」

    鼎內的肉用大碗分成很多碗，先用來供奉祖先神靈，之後就分給大家。王天賜他們作為貴賓，不但可以先分而且可以分得更多。烏詩瑪一直在旁邊介紹著，這是這裡生活的極為少數的劍齒虎，劍齒虎一般的實力也在九階左右，即使是烏詩瑪從小到大也吃不上兩三次。因為劍齒虎彪悍強壯，烏呼族也不會輕易惹，不過幸運的是，他們碰到的是受傷的劍齒虎，所以說，王天賜他們有口福。

    劍齒虎的肉本身大補，特別是用特殊的藥材作為輔料，神奇的饕鬄方鼎烹煮，燉成了一鍋藥膳，食用者強筋健骨，氣力倍增，烏呼族青年男女氣力驚人與他們的日常飲食有小半關係。

    除了紫韻吃了小塊，塵嫣不吃之外，王天賜全部幫她們們消滅掉了。

    日已西斜，歡呼繼續。

    尚空羽翎獨自坐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玉臂環腿，消瘦圓潤的長腿微微彎曲。王天賜悄悄無聲息的走到她的身後，看著她美麗的長髮隨風擺動，平整瑩白的側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真有一種從背後攬過她的纖細腰肢，蹭上她的俏臉，埋在她秀髮裡的衝動。王天賜吞嚥一口唾液，努力甩去這種大膽的想法。

    「怎麼？包吃包玩都不滿足呀？」王天賜左手撐著草地，坐了下來。

    「沒有，我說過吃定你了，你這輩子休想把我甩開。」尚空羽翎說完這句話，臉上不自覺的紅潤起來，意識到這話說到不太恰當，連忙再補充，「我的意思是說，今天玩得很盡興，只不過我有些累了。」

    「等到到了我們家，我看你都不想走了，包吃包住一輩子。」王天賜扭著脖子對著逃跑似的尚空羽翎大喊。

    夜晚的燈火更璀璨，烏呼族的熱情再次到了最高點。按照他們的習俗，需要招待貴賓三天三夜。男女老少圍在一起，跳他們熱情洋溢的祝酒舞和敬肉舞，王伊琳拉著阿絲碧和尚空羽翎瘋在一起，林潤銘又一次喝得天昏地暗，席地倒下。紫韻和塵嫣倒是饒有興致的看著王天賜在擺弄一隻架在火堆上巨大的紅尾蠍，鉗子有大腿粗細，也只有這裡有這麼特別的紅尾蠍。紅尾蠍的尾巴有毒，已經被摘除，鉗子就沒有毒了，而且肉都是集中在鉗子，鮮嫩爽滑，是很好的下酒之物，二女卻怎麼也不肯吃上一點。

    狂歡一直持續到天亮。

    王天賜的精神一直很好，難得有一個這樣的好機會可以釋放情緒。因為聽說烏呼族招待人的習俗要三天三夜，一大早就叫醒席地而睡的大家，準備上路。

    「起來了！」王天賜捏住王伊琳的鼻子，最後一個也被叫醒了。

    「我們要走了嗎？」

    「你還想留著這裡吃蠍子嗎？」

    「還是不要了。」王伊琳搖搖腦袋。

    「哲野來了，他帶我們出去。」

    「烏呼哲野！」一聲暴喝，烏詩瑪小跑過來，「你讓他們偷偷溜走嗎？我們精心準備好了幾天的歡迎儀式。」

    烏呼族熱情好客，同樣的，他們討厭冷漠不禮貌的人。

    「老大他們還有其其它事，就不要耽誤他了。」

    烏詩瑪聽得出，烏呼哲野這一聲「老大」還是叫得心悅誠服的，當下也不與烏呼哲野計較。

    「好吧，不過下次可不准再跑了呀，得喝個三天三夜，跳舞狂歡到三更半夜。」

    「好，到時候讓你喝喝我們天夏帝國的酒，大口吃上我整的烤肉。」

    「一言為定。」二人的手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