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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墮落的旅帥 文 / 魏香音

    「那場跳樓秀,根本就是那個怪物精心設計的謝幕演出。它要製造一個自己已經死亡的假象,擺脫之前因為蘇雪和王題而引發的一連串追查。」

    江成路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他之所以選擇從晴空塔跳下,就是因為站在那種高度上,根本沒有人能夠看清楚跳下去的究竟是活人還是死人。」

    陶川也陷入了沉思:「他跳樓的時候還故意走到了人群看不見的高樓另一面,的確比較方便將真正週一良的屍體推下去……」

    「不僅是為了方便。」

    江成路已經想得更加透徹:「從那麼高的樓上摔下來還有一個明顯的『好處』,就是落地之後屍體肯定會摔成碎塊,根本難以拼湊和辨識。而這也掩蓋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週一良的頭顱和蘇雪一樣,都曾經被砍下來過。」

    被他這麼一提醒,陶川很快也反應過來:「沒錯,掩蓋一條疤痕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它藏進一堆傷口裡面。」

    江成路又沉吟一陣,忽然歎息:「現在我終於知道蔣超的死古怪在什麼地方了。兇手將他分屍,既不是想要拖延追捕時間,又不是為了展示死者的慘狀,而是為了掩蓋它曾經割下過蔣超頭顱的這個事實。」

    「所有的屍體都被割下過頭顱,只有王題例外。」陶川忽然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殺他,是為了滅口,因為他在追查怪物的廬山真面目。」

    正因為目的是滅口。所以怪物才會特意選擇在一個安裝過攝像頭的橋洞下面將他殺死。這樣一來,殺死蘇雪和王題的罪魁禍首就一同嫁禍給了真正的週一良。再編織一個所謂情殺的狗血劇情。充分地滿足眾人的好奇心和探究欲,然後上演一場告別演出。

    週一良的碎屍落地的一剎那。濃墨重彩的明星兇殺案就落下了帷幕,不會再有人追查蘇雪或者王題的死因,怪物安然地重新躲進了黑暗之中。

    也許怪物的確準備好好蟄伏一段時間,至少是在它處理掉另一個知情者——恭平之前。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個新的、近乎於完美的獵物的出現,重新勾起了獵人的野心和佔有慾。

    「剛才李坤也試圖帶走白秀麒的頭顱,不過沒有成功。很顯然,頭顱才是怪物真正需要的東西。」

    說到這裡陶川已經取出了自己的手機:「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管理檔案的同事,讓他們查一查這種怪物的廬山真面目。」

    「不用找了。」

    江成路朝著他擺了擺手:「你永遠不會知道它的廬山真面目。因為我猜他本來就沒有面目。」

    「你的意思是……」

    短暫的錯愕之後,陶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那個怪物它沒有頭?!」

    江成路並沒有正面回應這個問題,反而要求陶川去花陽那裡把那截被砍下的右手拿過來。

    右手很快就被放在了桌子上,手腕部位的圓形刺青清晰可辨。

    陶川這一路上已經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可惜並沒有什麼收穫:「看起來是用非常遠古的術法繪製的,上面有些符,但以我的閱歷實在沒有辦法解讀,只能說這個妖怪的來頭不小。」

    江成路不說話。把手拿到自己眼前看了看,然後開始喃喃地用白話的語言譯讀出其中部分內容。

    「……生命雖然已經終結,但憤怒將成為身軀中不熄的火焰。高舉起祭品的頭顱,將它安放在頸項之上。憤怒將讓你變化萬千,恐懼能讓你獲得永生。」

    一旁的陶川已經愕然變色。

    「無頭又不死,難道是刑天?」他大聲報出一個名字。

    「絕對不可能。」

    江成路卻十分確信地搖了搖頭:「刑天是上古正神。且不說如今是否還存在,就算存在。也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邪惡的事情來。」

    一旁的恭平終於也說話了:「我小時候倒是聽父親提起過,在夏朝末年的時候。殘暴無度的夏桀被成湯王討伐,夏桀的大將「耕」在戰場上落敗,被成湯王砍掉腦袋。可是夏耕的屍體卻沒有倒下,反而逃遁進了深山裡躲藏……」

    「這就是夏耕屍。」江成路顯然也和他想到了同樣的東西。

    就和妒婦津神一樣,夏耕屍雖然起源於一人,但是傳至後世,已經逐漸逐漸地成為了同一種怪物的代名詞。

    這一類的怪物生前往往是窮凶極惡的寇王、匪首,受到梟首極刑,頭顱懸城示眾。所以眷屬和餘部只能取回身體,找人私下施行巫術,復活成為夏耕屍。

    由於夏耕屍這種怪物實在稀少,所以幾乎沒有任何史料記載它的行為方式。大家普遍以為它無需頭部就能夠生存下去,但是看起來並不是這樣。

    「刑天是正神,以乳為眼,以臍為口,魂魄俱全。夏耕屍卻是怪物,需要盜取他人的頭顱維生。看起來它還可以根據不同的頭部改變身體外形,甚至假扮成女性的樣子。」

    「但就算偽裝成女性,性別與好惡始終無法改變。因此它所偽裝的蘇雪才會與王題發生齟齬,讓人以為她變了心。」

    陶川繼續理清思緒:「這之後他又陸續奪取了週一良、蔣超和李坤的頭顱,偽裝成他們,用過之後的頭顱則和屍體一起處理掉。」

    「事到如今,這些事情無論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江成路又有點煩躁起來:「我就想知道,夏耕

    耕屍在什麼地方。小白究竟還在不在他的手上……」

    「……有一個辦法,我們可以使用這隻手進行香窺。」

    雖然有點猶豫,但陶川還是說了出來,卻又趕緊強調:「可你也知道,對活人進行香窺本來就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更不用說現在的目標是個妖怪,我怕香荼他……」

    「這件事不用麻煩小韋。」江成路已經果斷地站了起來:「不願意放開白秀麒的人是我,當然必須由我親自把他給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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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要進行香窺,現在?」

    韋香荼看著凌晨兩點站在自家門口的兩個人,眼神裡有些錯愕。在得到江成路肯定的回答之後,他並沒有立刻答應或者拒絕,而是先讓他進到屋子裡坐下。

    「在最後做出決定之前,你必須知道,香窺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做到的,它需要一定的修為和強大的意志力,以及忍耐。」

    「我覺得我可以。」江成路堅定地回望著韋香荼的雙眼:「而且,我不要那種只能透過幻象窺見一鱗半爪的香窺。我要更直接有效的。」

    「……」韋香荼當然知道江成路指的是什麼,可是那種辦法太過危險,他絕對不能主動提出來。

    然而江成路心裡卻早已經有了目標:「給我那種可以直接為我指引方向的香窺禁術,一切後果由我自己來承擔。」

    「可是萬一失手了呢?沒有了你,玄井公寓這上上下下該怎麼辦?」

    韋香荼是個做事過分謹慎,甚至有點兒寡斷的人,但好在他身旁還有一個總是替他拿主意的搭檔。

    「我相信江成路有他自己的分寸。」

    陶川拍了拍韋香荼的肩膀,示意他別太緊張:「把東西準備好,香窺的過程由我看著,你早點去休息。」

    韋香荼最終還是拗不過他們兩個,答應去佈置香窺的場地。他又讓江成路先去沐浴,再換下染有白秀麒鮮血的衣服,以免干擾到香窺的過程。

    半個小時後,迅速做完準備的江成路重新來到西棟一層,香窺專用密室的門已經被打開,陶川示意他走進內室。

    韋香荼已經張開了他的壺天,內室與上一次白秀麒過來參觀時看見的景象大不相同——韋家本家的後山上有一座石窟,是數百年來韋家進行香窺的聖地,韋香荼的壺天正是模仿這個洞窟而建,裡頭並不深,隱約還可以看見洞底壁上有一尊石雕造像。

    韋香荼已經點燃了洞壁凹槽處的一排蠟燭。燭光的前方依舊是一個舊蒲團,一張舊案桌。案上擺著個碩大的瓷盤,倒是嶄新的,盤底燒製著密密麻麻的神秘符。

    江成路當仁不讓地坐到了蒲團上面,看見瓷盤裡已經被注入淨水。接著,韋香荼用調製好了的香粉在一片巴掌大小的蠟膜上打出了一個符咒形狀的香篆,然後將這片蠟膜輕輕地放在了水面上。

    「都準備好了。」

    韋香荼這才抬頭看著江成路:「聞見香氣之後,你的一魂一魄會隨之出竅。香氣將會引導你找到夏耕屍的藏匿地點,但是在香篆燃盡之前你必須回來,否則……」

    「我明白了。」江成路點頭示意他不用繼續說下去。

    可是韋香荼還是不放心地多說了一句:「這種強制魂魄離體的過程非常痛苦,你應該有個心理準備。」

    「嗯,你們放心。」

    江成路最後點了點頭,然後接過了韋香荼手裡的火折子,點燃了香篆的頭部。

    一線細細的白煙慢慢浮起在昏黃的燭光裡,伴隨而來的是一縷似有若無的香氣。

    「小白,你再堅持一下,我現在就來找你了。」

    江成路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ps:謝謝大家的支持和粉紅票。我繼續努力爬行……目前正在考慮在一周7更的情況下能不能選個幾天雙更調劑下。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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