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大哥 文 / 黑暗的天空
第十九章大哥
整個京城都在議論楊愷和慕容詩的事情，在這樣的氛圍之下，事件的當事人悄悄地到了京城。由於慕容詩名義上是楊家的媳婦，因此，她只能告別媽媽跟楊愷先去了楊家。儘管她的心底有一百個不願意。
雖然楊愷娶了慕容家的明珠，可是楊元生和楊愷父子在楊家的地位非常的尷尬，以至於楊家竟然沒人前來接機。本來楊愷的母親萬君若要親自過來接機的，可是慕容詩是兒媳婦，作為婆婆親自來接機，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因此，楊愷很乾脆地就拒絕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們乘坐的飛機就降落在京城機場。下了飛機，楊愷還拒絕了修於萍帶他們一程的提議。好在機場最不缺少的就是出租車。儘管慕容詩一肚子意見，可是母親在一旁，她只能忍著。
上了出租車之後，慕容詩立刻就爆發了：「你家人是不是過分了點？竟然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整個京城都知道我爸混得最慘，這樣給你留下的印象是不是更直觀一些？」
「你還能笑得出來？」
「我為什麼笑不出來？不就是沒人來接機嗎？你看看飛機上下來的人，沒人接的多了去了。」
「你的心態可夠好的？」
「我認為只要自己覺著幸福就行，太在意別人的想法會很累的，不是有句話叫『走牛b的路，讓傻b們說去吧』。」
「你是說你家的那些人都是傻——」說到這裡，慕容詩意識到那個字有些不雅，就生生地頓住了。
楊愷和慕容詩剛走到院子的門口，造型古樸的金屬門就自己開了。開門的是萬君若，一路上，她打了十幾個電話，以確定兩人的位子。知道兒子和媳婦回來，萬君若特地請了假。她是中學老師，學校的領導知道她的身份之後，本打算讓她走上領導崗位的，卻被她拒絕了。最後，校領導專門給她安排了一個崗位——為臨時請假的老師代課。儘管不是校領導，可是她的工資級別卻跟校領導相差不大。萬君若知道自己要是不答應，學校的領導們會不安心的。於是，她就成了學校裡一個另類的存在。楊元生雖然在楊家沒有地位，可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裡。發改委的副司長，去地方也是很牛氣的。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學校。
見到萬君若，楊愷立刻就叫了一聲：「媽。」
儘管慕容詩的心底很不願意，也不得不清脆地跟著叫了一聲。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早已經跟原先設想的背道而馳。不敢爆出真相的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著俊俏的慕容詩，萬君若喜上眉梢。這一刻，丈夫對她的冷淡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成了楊家的媳婦之後，她能感受到丈夫的冷淡。因此，她一門心思都放在兒子身上。兒子高中畢業的時候，從不開口求人的她苦苦地哀求丈夫出面為兒子安排一個好點的學校。卻換來了丈夫的冷言冷語。隨即，她又去求老爺子，老爺子只是說知道了，卻根本就沒有出手干預。最終，她將楊愷送上了飛往臨肥市的飛機。那一刻，她第一次對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楊家有了怨懟。
此後，如非萬不得已，她從不去拜訪婆家的任何親友，就連老爺子，也只是逢年過節的時候，過去照個面，然後就借口有事離開了。從不在那裡吃飯。無慾則剛，楊家人見到她的時候，反倒多了一些敬畏。這一切，很有點無心插柳的意味。
知道兒子娶了慕容家第三代的天之驕女，她興奮得一宿沒睡。與此同時，她感覺到內心深處積壓了多年的鬱悶之氣悉數吐了出去。身心更是從未有過的輕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看著兒子和媳婦，萬君若的眼睛濕潤了，以至於慕容詩叫了兩聲，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看著萬君若臉上的淚花，楊愷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顫抖了一下。儘管萬君若沒有說話，可是他能感受到她拳拳的愛意。一直以來，媽媽在他的心底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這一刻，他赫然發現那個模糊的影子竟然正在跟萬君若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因為繼承了楊愷的全部記憶，楊愷知道萬君若的心底很苦。看著她失神的模樣，他明白她此刻的心理。
因此，他走過去在萬君若的耳邊說：「媽，見到兒媳婦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吧？」
慕容詩趁萬君若沒注意，瞪了楊愷一眼，隨即又叫了一聲：「媽。」
萬君若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然後拉住慕容詩右手說：「讓你笑話了，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做了很多菜，希望有你喜歡的。」
「媽，我不挑食的。對不起，媽，我們來的匆忙，沒給您買禮物，下次一起補上。」
「我什麼都不缺，有空多回來看看我就行。」任誰都能從萬君若的臉上看出，她對慕容詩的喜歡是發自骨子裡的。
跟在後面的楊愷看著兩人的背影一陣失神，他終於知道什麼是家的感覺了。
所有的飯菜都是萬君若親自下廚做的，暫時失業了的保姆幫忙將餐具擺放好，就離開了。
見楊元生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楊愷問道：「媽，我爸呢？」
「到天津考察去了，估計明天就能回來。」
吃飯的時候，萬君若自己吃的很少，卻不斷地為慕容詩夾菜。把不知道如何拒絕的慕容詩吃撐著了。
坐在一邊的楊愷只能自力更生，他埋怨說：「媽，你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了？」
「看來某人見不得媽心疼我啊？媽，你不知道，我剛認識他那會兒，他總是欺負我，每次都把我氣得要死。而且，就會做表面工作，我媽過去的時候，他的嘴那叫一個甜啊！不知道的都以為他是我媽的親兒子呢？」
「那是你媽，我敢不慇勤嗎？要是吧她得罪了，還不得給我小鞋穿啊？」
「你怎麼說話的？我媽是那樣的人嗎？」
見慕容詩有要生氣的樣子，楊愷立刻就說：「我就這麼一說，你可別當真。」
「我這人就喜歡認真，你給我小心了，哪天我要是在我媽跟前說漏嘴了，哼——」
看到楊愷和慕容詩拌嘴的樣子，萬君若的臉上浮現出了欣慰的笑容。這才是真正過日子的樣子，她和丈夫結婚那麼多年，從未有過這個樣子。就只是剛認識那會兒才有過。
吃過午飯，萬君若拉著慕容詩說話去了，被冷落了的楊愷乘機打量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熟悉是因為楊愷的記憶，陌生是他第一次踏足這裡。
下午四點，萬君若帶著楊愷和慕容詩去了楊家老爺子的住處。他們都知道老爺子之所以提出要見他們，全都是因為慕容詩的身份。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最多也就是在過年，亦或者是老爺子的壽誕之日才能緣慳一面。
當然，這可能不是老爺子的本意，因為他已經是風燭殘年，隨時都有可能歸西。那些時常呆在老爺子身邊的人都會有選擇地匯報與家族相關的重要事情，比如這一次。
由於先前已經有了約定，他們並沒有受到阻攔。就只是大院門口的武警戰士仔細檢查了他們的身份。
因為老爺子是臨時讓他們回來的，楊愷在這裡就只見到了大伯楊元坤的兒子楊心和。跟楊元坤一樣，楊心和也是這一輩的老大，因此，楊愷得叫他大哥。
體型有些胖的楊心和先是問候了一聲萬君若，然後就熱情地對楊愷和慕容詩說：「上午在石家莊談生意，知道你們回來，合約一簽，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晚上我做東給你和弟妹接風。」
雖然不知道他的話有幾分真情實意，可是卻讓人無法挑剔。畢竟楊愷有那麼多的堂兄弟姐妹，就只有他出現在這裡。不說別的，光是這份心意，他就得記著。
因此，楊愷說：「那就謝謝大哥了。」
「你可真行，不聲不響地就抱得美人歸，這下你出名了。」
楊愷只是笑笑，卻沒有說話。
楊心和突然對慕容詩說：「弟妹，我這個兄弟是腹中有乾坤，有一個詞叫內秀，你什麼怎麼發現他這個優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