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5章 要亦可，不要亦可 文 / 獨孤冷者
1899年10月10日，華法兩國代表在法屬印度支那的首府城市，也就是西貢市，進行了正式的軍事和談。
這場兩國和談，法國的談判代表乃是法屬印度支那的總督保羅·杜美，大華的談判主使，乃是全權代表著華皇的華軍參謀總長張沖。
華軍參謀總長，親自擔任大華帝國談判主使，這足見華皇**對這場兩國和談的重視，也足以體現出大華帝國對法屬印度支那地區的決心。另外，兩國談判的地點選擇在了法屬印度支那的首府西貢，這其中似乎也有著某種深意。
上午九點，兩國和談正式開始。
「法國是一個愛好和平的國家，所以，哪怕是讓法國就5月底發生的馬六甲事件向大華帝國做出一定的賠償，我們法國政府也依舊希望能夠與大華帝國保持友好的外交關係。」在談判之中，法屬印度支那總督保羅·杜美率先放低了姿態，表明了法國政府不願意與大華帝國進行戰爭的態度。
「我們大華也是向來愛好和平，不喜與人戰爭，也不會無辜挑起戰端。但我們大華帝國有著為國之本，我們一貫的態度就是，犯我者必誅。之前的三個條件，你們法國政府是否全部答應？」作為大華帝國的談判主使，張沖卻是直接這般問道。
「我們需要進一步協商。」保羅總督神色不變，如是回應道。
「的確需要進一步協商。」嘴角微微上揚，張沖露出著微笑，臉色卻是愈見嚴厲，「現如今，華法兩國已經開戰，兩國的軍隊已經血拼了數場，也算是互有死傷。局勢已經不同於前，我們的確是需要協商出新的和談條款。而且，除了馬六甲事件中被殺的六名華軍戰士，我們兩國之間，還有一筆舊債要算。」
「舊債？」保羅·杜美皺起了眉頭。難道是指十幾年前的中法戰爭？
「的確有著一筆舊債！」張沖凝視著談判桌對面的保羅總督，面色嚴肅，「早在今年三四月份的時候，在沙俄東征艦隊駐停在你法屬殖民地馬達加斯加的20天時間裡，你們法國殖民政府縱容了那些已經發了瘋的沙俄海軍在馬達加斯加境內大肆殘害我華人同胞。據統計，前前後後，共計有著數量超過三百數量的華裔男人慘遭俄軍殺害，更是有著超過百名華裔女性遭到jy。沙俄帝國已經為其暴行付出了應有的代價，而你們這些縱容了俄軍行兇的法國人，必須對慘遭殺害的華人同胞以及那些遭到jy的華裔女性負起一定的責任。」
事實上，當初沙俄東征艦隊總司令馬卡洛夫中將為提升軍隊士氣而縱容沙俄海軍在馬達加斯加「盡情發洩」，不僅讓當地的華人遭遇了大難，也讓島上的亞裔人種遭到了無妄之災。據不完全統計，在沙俄軍隊駐停在馬達加斯加的20天時間裡，共有著上千名亞裔男人慘遭殺害，被**的亞裔婦女則是多達五百多人，而其中有超過200人直接被jy致死。被殺害的亞裔男人之中，有300多人為華人；被**的亞裔婦女中，有100多人為華裔女性。
「沙俄人犯下的錯，為何要我法國政府承擔後果？而且，事情都已經過去快半年了，你們大華帝國這個時候才拿出來說事，這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保羅·杜美明顯有些氣惱，當即辯駁道。
「馬達加斯加是你法國人的地盤，有如此之多的華人在你們法國的地盤上遭到殺害，又有如此之多的華人女性在你法國的地盤上遭到屈辱性對待，你們法國政府自然是難辭其咎。要知道，從人類道義角度上講，你們法國和沙俄都犯下了反人類罪！為了不讓我海外同胞再遭此類大難，我大華帝國必須在這件事情上有所行動，並以此給世界各地的華人一個最為有力的保護。所以，當初縱容行兇的你們，必須為此件事情付出代價！」張沖卻是態度堅決，臉色亦是愈見嚴肅。
「區區幾個棄民，你們大華帝國未免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吧！」面對張沖的一臉正經，保羅·杜美輕哼了一聲，一臉的不以為意。
「哼~」待身側的翻譯官將保羅總督的話翻譯轉述，張沖瞬間被觸怒，他竟是猛然站起，隨即一掌直接怒拍在了身前的談判桌上。而緊接著，只見在嘩啦一聲之中，那張堅固的談判桌，竟是直接碎了一地。
「法國佬給老子聽著，殺我華人者，必須殺一償百。在吾皇陛下的眼中，只要是關乎華人生命和財產安全，都是大事。」張沖怒指對面面露驚恐神色的保羅·杜美，大聲直言，「你們法國，最好乖乖在馬達加斯加華裔被害事件中承認錯誤，並負起該負的責任，否則，你們在東南亞地區的這一畝三分地，我們大華帝國，吃定了！」
面對眼前這近乎暴走的大華談判主使，稍稍受到驚嚇的保羅·杜美在一個深呼吸之後鎮定了下來。聽出了張沖的話外之音，保羅總督凝視著對面的大華參謀總長，正色問道：「你們大華的意思，是只要我們法國就五個多月前的馬達加斯加華裔被害一事向你大華帝國道歉，你們大華帝國就可以放棄侵佔我法屬印度支那地區嗎？」
「當然沒有那麼簡單。」張沖怒哼道，「不過，在我出行之前，吾皇陛下曾親口對我說過，東南亞三國，要亦可，不要亦可，關鍵在於你們法國的態度。」
保羅·杜美對張沖的話稍稍琢磨了須臾，隨即驚喜地微微瞪大了雙眼。華皇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只要條件合適，大華帝國可以放棄東南亞三國。而對法國而言，只要大華帝國不以侵吞東南亞三國為目的，一切條件都是可以商量的。
「你們有什麼條件？」看到希望的保羅杜美也不管那張已經碎成一地的談判桌，在站立中前探著身體，當即追問道。
「之前三個條件，你們可否全部答應？」張沖正色反問。
保羅·杜美思索須臾，隨即正然點頭：「只要大華帝國以放棄東南亞三國為前提，之前的三個條件，我們法國政府可以考慮答應。」
「很好！」張沖嘴角上揚，再次露出這微笑，「除了之前的三個條件，我們大華帝國還需要追加另外兩個條件。」
「哪兩個？」保羅·杜美追問著。
「第一，你們法國政府就馬達加斯加華人被害一事承認錯誤，發表國際聲明，保證此類事件不再發生。另外，所有法**艦擇日降半旗為我死難的華人同胞默哀五分鐘。」
「所有軍艦，降半旗？」保羅·杜美當即瞪大了雙眼。區區幾百死難華人，竟要受到此等禮遇！
「怎麼，你們不願意嗎？」張沖斜視著保羅總督，臉上露出著不善。
「這個條件，可以予以考慮。你們第二個條件呢？」保羅·杜美思索了須臾，隨即點頭回應。這一條件不會給法國政府帶來任何經濟上的損失，這倒是法國樂得其見的。本來保羅·杜美認為大華會就這一事件趁機向法國索要一筆巨額賠償，他甚至已經猜測到那筆賠償的金額，卻不曾想，大華卻是對那黃白之物隻字未提。
「第二個條件簡單些，那就是，你們法國政府需要花錢贖回那批被俘的法軍將士。」張沖淡然地回答道。
「那價錢？」保羅·杜美用一種試探的口氣問詢道。
「一口價，500萬英鎊！」張沖舉起了五指張開的右手，正然而言。
呼~張沖的這個報價，讓保羅·杜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大華帝國，貌似並未獅子大開口。以500萬英鎊的總價贖回八千多法軍將士，折算下來，每一名法軍將士的贖價僅有六百多英鎊而已，算不得太貴。要知道，這戰爭前後，大華提出的條件僅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了500萬英鎊的戰爭賠償，以及一個對死難華人的交代。
就這樣，因為條件的談攏，《華法西貢條約》很快便是簽訂了下來。俗稱雙十協定的華法西貢條約，條款如下：
一、法國就馬六甲事件鄭重向大華帝國道歉，公開槍決參與該事件的法國海軍官兵，公開懲處事件決策人；
二、法國政府支付兩千萬英鎊給大華帝國作為風險賠償；
三、廢除法國政府與中國政權（含大清）簽訂的所有不平等條約，大華帝國收歸所有法租界，中法兩國重新在「和平外交，平等互惠」的外交原則上建立起外交關係；
四、法國就縱容俄軍在馬達加斯加島殘害馬達加斯加華人一事鄭重地向大華帝國和天下華人道歉，為警示天下以保護天下華人，所有法艦將在1899年10月30日上午9時降半旗為馬達加斯加島死難的所有華人默哀五分鐘；
五、法國以總贖價500萬英鎊贖回華法戰爭期間所有被俘法軍；
六、大華帝國與法國政府簽訂友好通商協定，大華帝國承認法國在法屬印度支那地區的宗主國地位，兩國承諾互不侵犯。
待《華法西貢條約》的內容被公開，從未料想到法國政府能以如此輕微的代價保全整個法屬印度支那地區的歐美諸國，當即表現出對大華帝國的極其不理解。按照各國的構想，法國在法屬印度支那地區的根基極淺，作為中國昔日藩屬國的越南、老撾、柬埔寨等東南亞國家更是時刻都想著翻身，軍力強大的大華帝國完全可以輕輕鬆鬆地一舉將整個法屬印度支那地區搶奪下來，並使得越南、老撾、柬埔寨這三個東南亞國家重新成為中國的藩屬國，甚至可以直接將三國疆域納入大華領土。大華帝國搞出了天大的動靜，出動了大量的海陸軍，而且還直接弄殘了法屬印度支那地區的法**隊，可最終的結果卻是，大華帝國只換來了兩個無關痛癢的道歉和一筆僅為2500萬英鎊的戰爭賠償。稍微對兩國財政有所瞭解的人都知道，2500萬英鎊，不論是對大華還是對法國而言，都不過是三兩月財政總收入而已，根本算不得大錢。
當然，大華帝國在這一事件中所表現出來的對海外華人的保護決心，卻不得不讓世界諸國對大華帝國這種護僑的做法有所欽佩。可以預見的是，自此往後，任何一個華人，不論走到天涯海角，只要所在的那個國家不想挑起與華戰爭，都將受到當地國家或當地政府的有力保護。畢竟，這些華人的背後，有著一個強大的華人帝國，而這個華人帝國由一個對每一個華人都有著強烈保護欲的皇帝執掌著。
「少爺，我們明明可以一舉吞併整個法屬印度，將越南、老撾、柬埔寨三國劃歸在我大華帝國的勢力範圍之下。我不理解的是，為何您執意要捨棄這塊地盤？十幾年前的中法戰爭清朝廷就是在戰勝的情況下與法國簽訂了屈辱性條約。現如今，世界各國都在評論，說我們中國人再一次犯下了戰場勝利談判失敗的錯誤。」完成和約簽訂的張衝回到了國內，而那不斷登載在各國報紙上關於西貢條約的評論，讓張沖這位大華談判主使鬱結不已。這一天，實在想不通的他，賭氣般地找上了正在與大華首相李恩富商議事情的**。
**對著張沖露出一笑，聳了聳肩，隨即示意了身側的李恩富：「這事你別怪我，這都是首相的意思。」
「陛下，您……」李恩富當即有些愕然，儼然一副被**出賣的表情。
得知事情的主使乃是李恩富，張沖心中那原本壓抑著的火當即呼哧一聲就突冒了出來。
「當然，首相只是提了個建議。真正做出決定的那個人，還是我！」就在張沖剛要爆發之際，**卻是轉而對著張沖露出著微笑。
**的話，瞬間讓張沖蔫了回去。少爺，陛下，您這是要玩死我啊？
看了看一臉委屈的張沖，**笑了笑，示意著李恩富，道：「李大人，你給我們的參謀總長大人好好解釋解釋唄。」
「是，陛下！」李恩富對著**微微行禮，隨即轉向了張沖，在來回踱步中開了口，「其實，事情也很好理解。嗯，這麼說吧，參謀長大人覺得，如果我們侵吞了法屬印度，英國人會怎麼想？」
「英國人？」張沖瞬間有所頓悟。如果大華真的從當今世界老二的手中奪下了東南亞三國，那豈不是直接在給正殖民著緬甸、印度等南亞地盤的英國敲響了警鐘？
李恩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大華帝國的強勢崛起，已經引起了整個歐洲乃至整個北美的恐慌。如果我們大華帝國表現出了太過強烈的擴張性和侵略性，勢必會引起包括大英帝國在內的西方國家對我大華帝國的極大畏忌。在帝國崛起的道路上，給自己樹立起太多敵人，對我大華帝國的發展乃是相當不利的。另外，帝國之所以要暫時放棄東南亞地區，也是出於經濟利益上的考慮。現如今，法國政府在東南亞地區每年所能獲得的經濟利益大約為三千萬華幣，只少不多，而且還是在對當地百姓徵收重稅的前提下。帝國財政部曾仔細對越南、老撾、柬埔寨三國的待開發價值進行了估算，發現三國的確有著很大的開發價值，真正開發出來也的確能夠為我大華帝國創造巨大的經濟利益，但前提是我們大華帝國必須在開發前期對這一區域持續地進行大量資金投入。就拿菲律賓來說吧，經過長達五年時間的連續開發，我們大華帝國每年可從菲律賓地區獲得大約為1億華幣的經濟利益，而且這個數值還在逐年遞增。但是，在過去五年時間裡，包括大量移民在內，帝國已經陸陸續續在菲律賓地區累計投入了不下五億華幣。現如今，帝國剛剛得到幅員遼闊的印尼群島，對印尼群島的開發和全面控制乃是當務之急。而且，我們已經從沙俄手中奪回了大量的領土，對北疆的開發和控制也是帝國的國策之一。現階段，帝國並未做好接收東南亞之法屬殖民地的準備。」
在李恩富的解釋下，對當今時局也算明瞭的張沖總算是有所理解。說白了，大華帝國之所以不要西南亞三國，一是忌諱英國，二是時機未到。現階段向法國人索取東南亞，最好的結局，恐怕也只是三國**。越南、老撾、柬埔寨三國都非華人國家，這些國家的本土百姓乃是名副其實的外族。與其為他人做了嫁衣，倒不如直接向法國勒索些賠償來得實在。反正，這些家門口的地盤，遲早都是要吞併過來的。
「另外，朕，想大婚了！」見張沖已經一臉瞭然，**在一臉嚮往中，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