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43、逃生之路（二） 文 / 暗夜遊魂
我們一行人急匆匆的穿過那些放著大鐵籠子的大廳，在那個老者的帶領下，順著旁邊的一個樓梯直接滑了下去。下去一層像是一個地下停車場之類的地方，裡面放著的不是什麼小轎車之類的，而是類似於哈雷的那種摩托車。
老者大手一揮，招呼了一嗓子，「趕緊上車！」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老人家開口，說話的聲音有著和他的年齡完全不相符的年輕。
我連忙騎在了一輛摩托車上，就在我騎到車上的時候，我猛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衝著那個老者喊道：「冉紫嵐怎麼辦？她還在裡面。」
「放心，她會自己出來的。」老者好像早就認識冉紫嵐一般，十分肯定的說了一句，自己也騎到了一輛摩托車上，在車上面的儀表盤上點了一下，摩托車轟隆隆的啟動了。
這個時候，我只能選擇相信這個老者，沒有其他的辦法。
我看了看自己騎著的這車，頓時又些懵了，這玩意兒跟我們常見的那摩托車不一樣，我跟本就不會騎。
在我的旁邊一個一身肌肉的漢子看了我一眼，伸手過來在儀表盤上點了一下，說道：「其他的地方和普通的摩托車一樣。」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右手輕輕的一擰，眼睛看向了前方。
那個老者依舊在前面打頭，這是個如同迷宮一般的地下停車場，在其他的地方我看到了很多其他的車型。如果不是老者在前面帶路，我們根本走不出這個山洞。
一路飛馳，我們終於看到了外面的陽光，毒辣辣的陽光在我剛出來的時候一下子刺的眼睛生疼，是有好久沒有看到陽光了。
緊急情況下，我也顧不得眼睛是什麼感受了，只是微微的閉了一眼。我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入目處是黃沙遍地，飛沙滾滾。
狂風裹挾著砂石撲面而來，擊打在身上生生的疼，我跟著車隊朝著一個我完全不知道的方位撲去。這裡我也不認識，只是看這樣子應該是荒漠。
馬不停蹄的奔走了一天一夜，我們才在一個小鎮外停了下來。在這一天一夜的時間裡，我們沒有絲毫的停頓，等到下車的時候，我的胳膊和腿都僵硬了。我把自己生拉硬拽的弄下了車。
肚子早已空空如也，餓的前胸直接貼到了後背上，餓的太久居然感覺不是特別的餓了。
走了這麼長的時間，這車居然還有油，這令我挺詫異的。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這車原來不是燒油的。
在大家都下車之後，老者開始安排起了任務，他留下了幾個人看著車，其他的人到鎮上採購一些食品。他看了我一眼，也把我算在了採購的大軍裡面。
直到他看向我的一眼，我才看到了他的眼睛。一雙褐色的瞳孔，冒著如同刀子一般的精光，他的眼神好像有著奪人心魄的力量一般。
老者親自在原地看著車，我和其他的三個人去鎮上採購東西。其中就有那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看樣子憨憨厚厚的，自從出來後臉上帶著一抹憨憨的笑容。
我們幾個快步朝著鎮上走去，在路上我問那個漢子：「你們幾個都認識？」
那漢子嘿嘿的一笑，略帶著童真的聲音說道：「之前我們幾個也不認識，都是在那該死的大鐵籠子裡交流認識的。」
一起的還有一個瘦瘦弱弱的漢子，他湊過來笑嘻嘻的說：「我們大家既然都被關到那籠子裡，那就說明是一類人。我們四個是最後面進去的。白老是最先進去的，據說已經進去十多年了。」
「白老是誰？」我沖那個話比較多的瘦弱漢子問道。
「白老，就是那個老頭子啊！」瘦弱漢子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我不知道那個老者的稱呼很驚奇一樣。不過，隨即他有恍有所悟的說道：「奧，也是啊！你這剛進來沒有幾天，不知道白老的稱號也正常。」
「那你們知道他們把我們關到那個籠子裡是幹嘛？」我心中有十萬個為什麼，急需要有個人幫我解答一下。即便是死，也要讓我做個明白鬼啊！
瘦弱的漢子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好像是要從我們這些人的身上找什麼東西。這事情應該白老知道的比較清楚，有時間問一下白老。」
緊接著又自言自語的說道：「今天這事也可真夠玄乎的，怎麼滴突然間那籠子就自己變成粉末了呢？難道說現在的地震都那麼牛逼了。連鐵籠子都可以震成粉末了。」
「我們趕緊去買東西吧！到鎮上了。」旁邊另外的i一個人提醒道。
我們幾個人的談話就這麼結束了，急匆匆的在鎮上找起了商舖。這是一個比較小的小鎮，稀稀落落的只有幾個商舖，買什麼東西的一目瞭然。
進鎮沒兩步，我們就看到了一個雜貨鋪，衝進去也沒有管什麼好什麼壞的，直接統統的攬在了懷裡。
那老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臉上帶著鄉下人特有的那一股子淳樸氣。一看我們四個大漢衝進來就是一頓亂抓，嚇得矗那兒動都不敢動了。
估摸這他以為我們是搶劫的了。誰他媽見過搶劫雜貨鋪的？
「老闆，算一下多少錢？」我們一股腦兒把手裡的東西統統扔到櫃檯上衝老闆喊道。
那老闆移動了一下腳步，眼神戰戰兢兢的看了我們幾個一眼，手腳麻利的算了起來。
「老闆，你這兒有老白幹麼？」憨厚的漢子開口沖老闆說道，他的手裡攥著幾張鮮艷的百元大鈔。
老闆的雙手麻利的運作著，抬頭回了一句：「有！稍等啊！」生意人不愧就是生意人，看到這麼一大筆的生意，早就忘記了剛剛我們進來的時候那股害怕勁，嘴角已經掛上了生意人特有的那種笑容。
「你還好這口啊！」我沖那漢子笑著說了句。
憨厚的漢子摸了摸腦袋，嘿嘿的一笑說：「那是，人活著總得有一個愛好好一點的嘛！」
由於時間緊張，我們並沒有在小鎮做過多的停留。買好東西之後，迅速的返回去跟其他人回合。在鎮外，我們按照各自的需要迅速的分配了食物和水，那麼多的東西不可能讓一個人帶著。
我只拿了一些麵包和水，有這兩樣東西我已經足夠在這幾天的時間裡活下去了。
分好東西之後，我拿出我隨身帶著的背包，把東西往包裡面裝。就在我裝的時候，一個不屬於我的東西突然出現在了我手裡。那是一張卡片，就夾在麵包中間。
好奇促使著我伸手把那個卡片從兩包麵包的中間抽了出來，上面用紅色的筆歪歪斜斜的畫著一幅地圖。在這幅地圖的旁邊還標準這樣的一句話。
「不要問我是誰，你按照上面標注的走就知道了。」
草，我怎麼問啊？對著一張卡片直接喊你是誰？這不他媽扯淡呢吧！
這上面的字有些熟悉，跟之前那個給我地圖上面的字體差不多是一樣的。難道是一個人？
我怔怔的拿著卡片暗自想到，難道說他從市區一直跟到了這裡？還是他一直就在我的身邊？沒有！我的身邊一直沒有人，即便是有人，現在這裡的人我之前壓根就沒有見過。
不可能！我迅速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他究竟有什麼神通居然會在不知不覺之間就給我塞了地圖？
一系列的疑問在我的腦海中閃現，強烈的好奇促使著我按照這個人標注出來的路線行走。
「小唐，在想什麼呢？趕緊走！」老者的聲音突然間如同驚雷一般在我的耳畔響了起來，周圍還有雜亂的機車轟鳴聲。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大家應該準備開始出發了。
是跟著他們還是按照這個地圖上標注的走？
我迅速的把東西塞到了包裡，伸腿跨到了摩托車上發動了機車。跟著他們走！我迅速的下定了決心，右手猛的一鬆，我的車尾隨在這浩浩蕩蕩的機車部隊之後絕塵而去。
我們又馬不停蹄的走了兩天的時間，一路上一直都是荒無人煙的戈壁，滿目荒涼，連棵帶點綠色的植物都很少見到。
這兩天的時間裡，我吃的最多不是食物，不是麵包，而是伴隨著狂風到處飛舞的砂石。以前聽人說黃土高原，一天可以衝進去半兩黃土，我還不相信。現在我是完全的相信了。
在這兩天的時間裡，我完全變了一副摸樣。身上那套帶著都市氣息的衣服已經直接變成了乞丐裝，黃土覆蓋了它本來的顏色。皮膚也有原來的白皙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純粹是被高強度的紫外線給曬得。
鬍子也有好多天沒有刮了，一茬一茬的像收割之後的小麥一樣挺立在我黝黑的皮膚上。
現在的我更多的像是一個牛仔，但不酷！
在第三天的早上，我們的視線中終於出現了一抹綠色，戈壁在我們的身邊迅速的消退著，風也變得輕柔了起來，少了風沙。
我們走出了戈壁，當我再一次看到那綠色的時候，心中除了激動還是激動，在這兩天的急行軍中，我最渴望，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看到綠色的田野，樹木。
我們漸漸的進入了那綠色的地帶，看著近在眼前的蒼翠的樹木，一片片的在我的車旁邊一閃而過。我再也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大聲的吼了一嗓子。
老者依舊在前面領著車隊，在這片綠帶裡老者並沒有停下車，而且依舊風馳電掣的般的朝著前方駛去。
在差不多下午兩點鐘左右的時候，我們到了一個小山坳。也不能說是個小山坳，這裡是一個三面環山，對面隔著一條溝還是山的小村莊。典型的黃土高原千溝萬壑的地貌，我們一隊人的機車聲打破了這個村莊的寧靜。
我們在一家農家小院前停下了車，蔥蔥蘢蘢的樹木包圍著這個農家小院，把這裡裝點的分外的雅靜。空氣中有淡淡的香味傳了出來，是木瓜花的香味，這個季節是木瓜花盛開的時候了。
我是有好久沒有見到這樣的景色了，在那喧囂的都市裡尋找這樣的一個居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記得只有在小時候見過木瓜花，現在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的好多東西都變成了模糊的印象。
老者神色激動的上前輕輕推開了那扇木門，門根本就沒有鎖。
我們魚貫跟著老者走了進去，進入木門的那一霎，首先映入我們眼簾的就是那燦爛成一片的木瓜花。木瓜是花但它也不是花，春初是它開放的日子，在沒有葉子的時候滿樹枝的全是白燦燦一片的花。
在這個小園裡沒有絲毫規則的種滿了木瓜樹，兩米多高的木瓜樹伸展著枝椏覆蓋了我們頭頂的天空。我貪婪的呼吸著這寧靜的空氣，整個心神一下子都放鬆了下來。
這裡的小院都是外面一個大院然後裡面才是住人的小院。外面的小院是低矮的土牆，裡面是寬半米左右高有差不多四米的土牆，圍的跟個小城堡一樣。
這樣的住宅我在電視上看過，是西北地區特有的土坯房。
小院的門也是木質的，兩米左右的高度，上面嵌著兩個直徑十公分左右的大鐵環。老者推開門跨步走了進去。
這裡看起來似乎是沒有人住，但是小院收拾的卻是十分的乾淨，一點也不像是沒有人煙的樣子。這裡的房子很像是北京的那種四合院，在院子的正中種了一院的葡萄，葡萄架穩妥妥的佔據了這個小院剩下的天空，一抬頭全是蔥蘢蘢的綠色，陽光只剩下了如同格子窗一般的光影從上面透了下來。
面對這樣的景色，我是徹底的醉了。在都市裡的這些年，讓我有種奔潰的感覺，現在面對這樣的場景，我的整個心神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葡萄架下放了一張木質的圓桌，上面擺了一套茶具，周圍放著四把竹椅。我毫不猶豫的隨便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瞇著眼睛看著稀稀落落的光影。
生活一下子變得美好了起來，那些驚心動魄的事情和離奇的事情似乎都是與我無關的。
老者的目光細細的在所有的房子上掃過，幾乎是沒有放過這個院子裡的任何一個角落。
「這裡是我的老家！」面對舊日的家，老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忍不住唏噓道。
他的情形讓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古詩，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大家都沉默著，不知道是在沉默什麼。沉默在老者的感情氛圍中抑或是大家都想起了自己的老家。
老者像撫摸他的戀人一般，用火熱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重溫著舊日的場景。而，我們這群風塵僕僕，在幾天前還被關在那暗無天日只有幾個大燈泡的鐵籠子裡的一群人，此刻都愛上了這裡。
晚餐是大家一起弄的，我們這些人也有開始的不熟悉到了漸漸的熟悉。
在熟悉的過程中，我也知道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們這些人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抓起來，因為什麼？或者自己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價值，大家誰也不清楚。
除了，沉默著，沒有說話的老者。
在飯後，大家搬了桌子，一起坐在院子裡吹著涼風，看著透過密密匝匝的葡萄枝葉灑下來的星光。
老者的目光掃過我們這群對未來完全迷茫著的或年老或年輕的人們，緩緩的張開了口。
「你們肯定都很疑惑吧？疑惑自己為什麼會被抓起來？他們又在你們的身上找些什麼？是吧？」
老者的問題，一下子將我們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看著老者如同森林一般茂密的頭髮和鬍子，我屏住呼吸等著他的下文。
這估計又是一個故事，一個我在這些天來一直想聽的故事。
「大家先聽我講過故事吧！」星光在老者的頭頂圍成了一個淡淡的光圈，或明或暗的光線裡，我們這些人身上的命運似乎就從這些光影中慢慢的蛻變了開來。
「在差不多幾千年前，這裡是一個美麗而和諧的村莊，與世隔絕，卻也其樂融融。這是一個不同於俗世的村莊，生活在這裡的每一個人的身上，不論是大人還是小孩，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的身上都帶著傳奇的色彩，他們是一群不同於似乎的人類。」
「很多人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鬼魂，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地獄。但是，這個村子裡的人都知道那個地方是存在的，亡靈也是存在的。但是，他們和我們人類是兩個世界的。生活在兩個外面的兩種存在，互不干涉。」
在這個午夜的時刻，這很像是一個鬼故事，一個帶著傳奇色彩的鬼故事。但是，故事的發展卻沒有人物，只有情節，只有發展。
「生活在這個村子裡的普通人，他們可以看到那些亡靈，看到那些生活在這個存在之外的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看見，並不一定代表著恐慌，對於他們而言看到那些亡靈就好像看到活生生的人是沒有什麼區別的。這是生活在這個村子裡的普通人。」
老者娓娓道來，我們極其認真的聽著，頭頂的樹葉被微風吹的沙沙的響著，好像它們也是一群聽眾一般。
「但是，在這個村子裡還存在著另外一類人，他們被稱呼為亡靈師。他們並沒有與眾不同的長相，反而他們的長相和所有的人都沒有任何的區別。他們不同於普通人的是他們可以召喚亡靈軍團，亡靈軍團的強大或者弱小取決於這個召喚師自身能力的大小。在這些亡靈師中每隔一百年就會誕生一位黑袍亡靈師，他是亡靈師的領袖，是整個村子人的核心。就相當於村長一般。」
老者說的東西完全超出了我所接觸到的東西，他完全的顛覆了我所認知的世界觀。記得，在剛剛接觸到荒原那個神秘的地方的時候，我也覺得我之前的世界觀一下子坍塌了。但是，很可惜的後來，事實告訴我，世界還是我一開始認識的那個世界，完全沒有絲毫的改變。
改變的只是人心。
現在，我是相信還是不相信，相信了指不定到時候我以為不同於我現在認識的世界的世界，到頭來還是那個我所認識的世界。
老者繼續緩緩的說著，語氣不驕不躁，沉穩的如同他的年齡。
「黑袍亡靈師，我只知道他是最強悍的亡靈師，有著不同於普通亡靈師的能力。但是，這些能力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在這個村子裡，從誕生開始就延續著一個法典。這個法典能容只有短短的幾句話，第一，不能走出這個村莊；第二，除非毀滅之際，不得召喚亡靈軍團；第三，不得使用亡靈軍團影響普通人的生活。這個法典只有這三條，千百年來大家一致遵守這個規則，但是，有一天。」
老者的聲音猛的一頓，接下來的故事就像劇本一般，我知道轉折來了。心裡忍不住的抽抽了一下，但是的出現讓人的呼吸猛的一滯，這是一個並不代表著美好的詞語。
「但是，有一天，一個陌生人踏入了這個村莊。法典裡並沒有規定該怎麼去對待那個外鄉人，大家面對突然出現在村莊裡的外鄉人都不知所措了起來。人們去請教黑袍亡靈師，但是令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走進黑袍亡靈師的房間的時候。黑袍亡靈師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歎了口氣，就死了！」
死了？！我吃了一驚，黑袍亡靈師突然的死是不是在說明著什麼？在什麼時候我也忘不了我是一個網絡作家這個身份。不由得猜測起來引起黑袍亡靈師突然死亡的緣由。
「黑袍亡靈師死了，大家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但是那個外鄉人就在村子裡該怎麼辦？幾個亡靈師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遠道而來的就是客，既然是客人，那就應該好好的招待。在那幾個亡靈師的帶領下，村民們對那個陌生的外鄉人極其的熱情。那個外鄉人在村子裡一住就是一年，在一個濃霧的清晨他不辭而別了。就好像他突然而來一樣，走的沒有留下一絲的聲息。」
我的悲傷莫名其妙的湧了上來，接下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必然是一個不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