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1 月考之數學】 文 / 墨非
王燦這才拉起大頭,一邊幫他拍著身上的泥土,一邊問:「我說你倆玩啥呢?從初二到現在,三年都過去了,就這麼不死不活的?」
大頭苦歎道:「你以為我想?紙條天天遞,短信天天發,情書每週一封,表白每週一次……」
「每週一次怎麼能行?改每天!」王燦說。
「那不行,會讓人審美疲勞的!」大頭在台階上坐了下來,看著和李雲舒走到一處的薛真真,滿眼都是憐愛之色,「阿燦,你說她到底對我有沒有意思?若說沒有,為什麼又不拒絕我;若說有吧……我真是被折騰得都快瘋了!」
「早說了,戀愛這東西不是你小子能玩得轉的,還拚死拚活要往裡跳……」王燦本想發表一通自己的感慨,瞥見楊超也出現在了操場上,猛地記起中午12的約會,懊惱地罵道,「操,今天中午的飯是吃不成囉!」
「為啥呢?」大頭不解地問。
「老子有事……」王燦不耐煩地道,「要吃你去吃吧!」甩手就走開了。
接下來考的是數學。
王燦沒做好準備工作,又怕費了太多腦力勁沒精神去赴白鶴林渡口的約會,只把容易的題解了,其餘的全留白。熬到半小時過了,他立馬就要交卷走人。
郭志豪當場就不樂意了,質問王燦為什麼急著交卷,交了卷要去幹啥。
「會做的我都做了,不會的也做不了!」王燦說。
「那別人為什麼會,你為什麼就不會?」
王燦氣往上湧,鏘聲答道:「別人怎麼著我不管,反正我是盡力了!」
「你怎麼知道盡力了?我看你分明就是自暴自棄!」郭志豪咬牙切齒地說。他硬要將試卷發還給王燦,說必須坐滿一個半小時才准走人。王燦差點沒氣炸了肺,好不容易將胸中的怒火按捺了下去,也不接試卷,折回座位,趴在課桌上睡起了覺來。
郭志豪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老半晌才從牙縫裡蹦出一句:「不可救藥,真是不可救藥……」又逮著幾名搞小動作的學生狠訓了一頓,就留神細看起王燦的試卷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嚇著了——王燦做過的每道題居然都答對了,除了字寫得有點醜外,實在挑不出任何毛病。粗粗一算,還剛好90分。打從高一接手王燦以來,他的數學從來沒有考上過70分,這還是頭一回站在及格線上。更重要的是答題的效率高得離譜,連20分鐘也沒用了,即便是班上數學最好的李雲舒也辦不到,甚至連他這個教了一輩子數學的老師也未必能行。
若這個人是李雲舒,郭志豪最多只是驚訝一下,偏偏這個人是排在班上倒數10名裡的差等生的王燦,心中的震駭委實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憑著40年教書育人的經驗,郭志豪漸漸意識到王燦應該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差,他也有著巨大的潛力可以挖掘,只要精心培養,不定會成為奇才呢?
想到這裡,還有兩年就要退休的63歲小老頭竟然激動得笑了起來,眼裡迸發出18少年般的熱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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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教室,王燦就直奔車棚。
「阿燦,」大頭跟屁蟲似的緊追了上來,「考得怎樣?」他興奮地問,不待王燦回答,他就搶到了前面,賊兮兮地道,「是兄弟你就別甩掉我,不然我跟你拚命!」
「甩掉你?」王燦茫然地問,「我甩你做什麼?」
「切……」大頭滿臉的不屑,「你跟我裝哪門子的蒜?無論如何今天中午非得帶我一起去!」
王燦差點誤以為大頭已經知道了白鶴林渡口的約會,待明白大頭說的是薛真真的飯局後,就鄙夷地冷笑道:「你丫就那點出息,難怪追了人家三年連次約會都搞不定!」
大頭聽出王燦的口氣有了鬆動,頓時面露喜色,「是,是,燦哥你教訓得是,我沒用,我膿包……」忙取了電瓶車,顛顛地隨在王燦身後,生怕跟丟了。
剛出校門,薛真真的電話就打了來,問王燦現在在哪,王燦卻反問:「你在哪?」
薛真真說:「我還在等舒兒呢。地方你選好了麼?」
王燦扭頭瞅著像餓荒了等著主人打賞的狗似的大頭,滿臉噁心地道,「要不……就臨江路的鄉村基吧?不見不散!」
薛真真高興地笑道:「好呀,不見不散!」
王燦掛了電話就指著大頭罵道:「看你那噁心樣我就想吐!操,我上輩子欠你的?不然怎麼會認識你這種人!」大頭一個勁傻笑。王燦怒罵道:「笑個錘子,地方都給你約好了還不滾?等著討賞吶!」
大頭不徐不急地說了句:「笑你呢!」扔下一串大笑風也似地溜了。王燦這才醒悟過來大頭拐著彎罵他是『錘子』,差點沒氣得當場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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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燦到白鶴林渡口時還不到11:40。
白鶴林渡口位於蓬城西郊的芝江畔。早年這裡曾是城西百姓進出城區的必經渡頭,自打下游3公里處的白鶴林大橋修起來後,渡口也就荒廢了,成了富於獵奇心理的少年男女探幽尋秘的絕佳場所。
等到12:05了,一輛紅色大眾qq車才沿著坑窪的臨江馬路姍姍來遲。
率先從車上下來的不是楊超,而是兩名馬仔,然後就是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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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奇就是蓬城開發區的一霸,雖然不過二十五六歲,但聽說背後有大靠山,壞事幹盡也沒人敢拿他怎樣。王燦之所以認識他,是因為這傢伙常來四中禍害女生,但凡被他看上的,十有**逃不出魔掌。
最後從車上下來的才是楊超。
王燦沒料到楊超竟然把熊奇這尊惡煞也給搬了出來,心坎下巴涼巴涼的,暗叫不妙。
「就是這小子?」熊奇瞟了王燦一眼,就苦笑著對楊超道,「我說超哥,你能找個像樣的玩嗎?」
楊超冷笑道:「就他也配跟老子玩?我還不是怕髒了手,所以才找你。怎麼,不敢?」
「我操!」熊奇狠啐了口唾沫道,「換別人敢這樣說,老子一準兒得先廢了他。老七老八……」
倆馬仔森然地應道:「是,熊哥!」
「四根肋骨,一截小指頭。少一樣就拿你們自己的填數!」
倆馬仔應了聲明白,就分成左右朝王燦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