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點了,這個時間回去,會打擾到你的父母休息(6000+) 文 / 誰家MM
不想欠下他太多沒有必要欠的人情,還有,去醫院也太耽誤他的時間。
江曼勉強的對他扯出笑容:「陸總,我吃幾顆退燒藥就好了,麻煩你幫我找個藥店停車。」為了不激怒他,江曼也並沒有徹底的不給他面子,停車買藥還能接受。
他專心致志地開著車,並不答腔。
江曼悄悄看向陸存遇的側臉,他的臉在一片陰影裡,顯得尤為晦暗不明,男性獨有的有力手指每一根都骨節分明,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
「陸總?」江曼叫他刀。
陸存遇專注看路,挑起眉峰朝她「嗯?」了一聲。
「我不去醫院。」江曼重複恍。
江曼很怕他執意的把車開往醫院的方向,如果是跟蘇青在一起,江曼會同意去醫院打一針,因為身體真的很難受,但是有些關懷真的不合適陸存遇給予,恐怕這份關心會變質,變質的情況下不斷延續,直到變成他想的那副模樣。
他一言不發。
卡宴行駛了十幾分鐘,碰上紅燈,此時陸存遇的手機也響了。
陸存遇看了一眼號碼,蹙眉接起:「四嫂?」
江曼扭頭,看著他接電/話的樣子。
「好,稍後我去見四哥。」陸存遇聽他嫂子講了片刻,而後如此說了一句,眉眼嚴肅,按了掛斷鍵。
「陸總有事?」江曼心想借這個機會下車。
陸存遇眼神深邃的看了江曼一眼,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江曼明白,那點小心思,最好別在他面前使用。
他說:「我四哥和四嫂吵架了,我得去勸,你跟我一起,有外人在,我嫂子多少會給我哥一點面子。」
「……」
聽上去,這個理由似乎叫人無法開口拒絕呢。
很快前方綠燈。
片刻過後,卡宴停在一家臨街24小時的藥店門口。
在江曼的手摸上車門把手,要打開車門下車的時候,他對她說:「我去買。」不待江曼有任何反應,他已經一手推開車門,邁開長腿下車。
江曼安靜的坐在車裡,等他回來。
燈光無比明亮的藥店裡,陸存遇一身正式西裝佇立,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精緻,格格不入的模樣盯著櫃檯裡種種藥物,他抬頭,對一進來就看到的那位售藥員說:「請給我一盒女士退燒藥,見效快的,對身體副作用小的。」
女售藥員一邊找藥一邊打量著這個男人,溫文爾雅,外表有型,開了輛卡宴停在外面,難得的是說話禮貌,實在少見。
不過,這退燒藥不分男女。
買完了藥,陸存遇回到車上。
車裡備有幾瓶礦泉水,他打開一瓶,把退燒藥和水都遞到了江曼的眼前,眉心微皺:「吃了藥如果還不好,那就要去醫院。」
「謝謝。」江曼接過,
吞服完了退燒藥,江曼苦的多喝了兩口水,在車上靜靜的等著退燒藥見效。
去他表哥家的路上,江曼聽他說起他表哥和表嫂的事情。
陸存遇的表哥在家外養了一個情/人,住同小區,很快就被家裡的妻子發現,在妻子尋死膩活的過程裡,他表哥下定決心跟情/人斷了關係。
事情過去半個月左右,他表嫂意外發現丈夫和情/人又在外面開/房了。
表嫂再也忍受不了,發了瘋一樣要帶孩子回娘家,寧可不要名聲,鬧大了也要離婚,借此打一打他們陸家的臉。
由於表嫂是陸存遇朋友的妹妹,所以,鬧出這事表嫂理直氣壯的找陸存遇這半個媒人過去評評理。
「你會擅長處理這種事?」江曼聽完,問他。
他搖頭,舔了下唇:「毫無頭緒。」
「丈夫出/軌,在婚姻勸和勸離的這方面,男人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應該會勸和對嗎。」江曼認為,男人應該都是一樣的,認為出軌這沒什麼,屬於普遍的正常行為。
江斯年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典型,認為自己心裡明白自己最愛誰就好,其他的屬於逢場作戲。理直氣壯,認為出軌的不過就是一副皮囊,不管在外面怎麼玩,知道回家見老婆就好,那語氣,江曼聽著噁心,好像出軌後知道回家這行為還是對老婆的恩賜了!?
對於陸存遇的回答,江曼沒報什麼希望,隨口一問,他回不回答都ok,反正這也不關她的事。
路上又一個紅燈,他停了車,降下車窗,隨手點了一根煙蹙眉說:「如果表哥死性不改,我支持離。」混沌仙帝
「……」
江曼有點難以置信。
他抽了一口煙,吐出煙霧:「我四嫂是我好友的妹妹,大學畢業嫁給我四哥,如果她還深愛我表哥,並不想離,我也不會干預別人家的事,夫妻冷靜下來,兩個人自己慢慢想想。」
陸存遇的語氣很平常,他看江曼:「我的這些表哥表弟離婚,陸家所有人都習慣了。」
他的表情有些
tang自嘲的意味。
江曼真不知道此刻自己應該什麼表情對他。
他呢,他也是離異?
那段視頻裡女記者說他離異,有一個16歲的女兒,16歲的女兒陸菲江曼看到了,這個女兒是前妻給他生的?
陸家離異的男人似乎很多,上一回他父親過生日江曼就在,一個生日晚宴經歷下來,江曼對陸家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就是陸家龐大的親戚圈子,陸存遇那天晚上曾說,他侄女六七歲還記不全這些表叔的排序。
江曼記得那晚他的表哥表弟在場的數不清,光是離異的,就好幾個。
「怎麼不說話?」他問。
江曼嘴角動了一下。
「生來家庭就很優越的那一部分男人裡,如果戀愛很早,又衝動結婚,等有了孩子再胡來的想要離婚,這行為是很不負責的,沒有一個好女人會喜歡這類型的男人。」說完僅僅幾秒,江曼就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說些什麼?
江曼立刻話鋒往回一轉:「對不起,陸總,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感歎,並不是針對你們陸家的人。」
江曼想說,並不是針對他而說的,但又不好開口。
前方終於綠燈了。
陸存遇專注開車,把指間的半截煙蒂扔了:「沒事。」
江曼的視線在觀察,他生氣了沒有,還好,似乎沒有。
卡宴已經出了市中心,街道偏僻,路上燈光忽明忽暗,時強時弱,車速也被他稍稍加快,放眼望去,兩排寬闊的街道上根本沒幾輛車。
陸存遇忽然開腔:「不只陸家,現今社會離婚率越來越高,陸家離婚的男人多,也要怪陸家的男女比例差異本就很大,幾乎都是男人,離婚的個案不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婚姻裡和另一半發生了難以啟齒的矛盾,能如何做?一輩子過完算一算有那麼長,不如選擇離婚,放開對方。」
終究他還是開腔為陸家離異的男人辯解了一番。
江曼又怎麼能聽不出來?
他接著說:「我的奶奶是個心態特別好的老人,九十幾歲高齡,奶奶安慰家人說,我們陸家兄弟中凡是結婚又離的,這多半是隨了陸家的根——」
陸存遇說到此處勾起唇角,五官上綻放的依舊是自嘲之色。
江曼苦笑,還真,不是什麼好根啊——
……
吃完了藥,江曼就漸漸有些犯困,抵達他表哥家的路上,江曼頭靠著車窗,在路上就開始昏昏欲睡。
到了地方,陸存遇穩穩地停了車。
副駕駛上的江曼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男人眼中的恬靜模樣。
下一刻陸存遇動作很輕的脫下外套,傾過身去,小心翼翼的披在江曼身上。
陸存遇近距離的打量江曼,屏住呼吸,看著她白皙的臉頰和微微顫動的眼睫,不禁想起那尷尬的一次。
她和十五扑打在一起,被十五龐大的身軀撲倒攻擊到他的懷裡,扭動的身體格外柔軟勾人。
江曼喚回了他當時拿著手機的心不在焉,很少有人跟十五那麼打鬧,被十五欺負,他看著那個場景竟是賞心悅目的。
符合常理,他感覺到身體起了反應,她的手和臉頰,還有她身體的每一處,包括她躲避十五攻擊的時候,完全不自覺的把呼吸都噴在了他的身上,一次次觸碰他的襠部,這讓他的身體愈發熱了起來,反應強烈。
生理上沒有任何問題的男人,難以坐懷不亂。
被淘氣的十五咬下白色裙子,江曼並不是第一個,不過,正因為此,他那晚多關注了江曼一眼。
他身上很少會記得帶現金,讓她上車賠償,理所當然。
也許恰好江曼就不是他討厭的類型,無論長相還是性格,在他眼中都很討喜,安靜時如此恬美清新,清醒時鬥志昂揚不想遜於任何人的女強人樣,實在有趣。嫡女心棠
陸存遇期待的,是馴服她,現在的江曼性情有多堅硬,往後在他的懷裡就要有多溫柔。
在以前,上過他車的陌生女人幾乎為零。
酒局牌局那一類應酬上,陸存遇已見慣美女,纏住男人的招數通常一個比一個高級,但大多數美女都是整容整出來的錐子臉,臉再精緻,看多了在他眼中也都一個模樣,算不上美,笑都不自然。
或許有不識趣的女人仍想靠近他,上他的車,但他有十五,放出十五,野心再大的女人也會被嚇跑。
這也是部分應酬上他帶十五寶貝一起的原因。
陸存遇明白,那天江曼在自己的懷裡撲騰,就像人在乾燥的柴上扔了一枚煙頭,點點火星,看上去還不足以引起大火,但這煙頭沒滅,時間在過,煙頭和柴還在接觸,點燃一寸,兩寸,三寸……逐漸造成燃燒起來的局面。
江曼被十五嚇得逃下車,他不挽留,沒有賠錢,那一剎那他可能在想,唯有這樣,下一次茫茫人海中再跟她相遇,就會有搭訕的理由。
願意繼續接觸江曼,大抵是因為忘不了硬過的感覺。
很快,在招標會議上見到江曼。
……
江曼的身體稍微動了動,手指抓緊了他的西裝外套,讓自己暖和一點,靠著車窗,並沒有醒過來。
陸存遇輕輕的打開車門,下車,轉身關上車門,車窗被江曼的腦袋靠著,所以他沒有搖上,怕弄醒她。
站在車外,陸存遇背過身點了一根煙。
他表哥走了過來,表兄弟兩個站在一起抽煙聊著。
……
過了許久,江曼被一股冷風吹來涼醒。
迷糊的睜開眼睛,低頭看到身上的一件男人外套,抓緊,歎了下氣。
別墅群區附近風勁很大,雖是夏日晚上,也有涼意,江曼看向外面在說話的表兄弟二人。
江曼面前的車窗降著,所以她聽得一清二楚。
陸存遇的表哥說:「我在我爸媽這住了一個星期,市中心的房子你四嫂和孩子住著,不讓我回。」
「四嫂指望我來勸你同意簽字離婚,你怎麼想。」陸存遇問,聲音有些冷冷的。
「我不會離!」
陸家表哥語氣堅決。
江曼微微皺眉,他們男人,究竟是一種什麼生物?
陸存遇說帶她來勸架的,可是聽上去,壓根他四嫂和四哥就沒在一起住著。
表兄弟二人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陸存遇在壓低聲音,控制情緒,教訓他的四表哥:「四嫂是我朋友的親妹妹,四哥,你養情/人的時候考慮過後果沒有。把情/人養在你和四嫂住的小區,真是方便,前半夜睡一個後半夜再睡一個。把陪父母陪孩子的時間都用在了陪情/人上面,很了不起!」
他在諷刺他四哥。
江曼用手指塞住耳朵,強迫自己別繼續偷聽別人家的事。
手指哪裡就能完全堵得住耳朵,江曼還是聽到了陸存遇表哥說:「我就不信,你在外面沒養幾個女人?」
江曼不自覺的把手指頭鬆了鬆……
陸存遇的聲線中永遠綻放著無盡自信。
「別管別人,先管好你自己,四哥,哪怕我養了十個,養不漏風那是我的本事!」
……
江曼閉上眼,外面聲音漸漸輕了,她又睜開。
倒車鏡裡看到,十幾米遠的別墅裡出來了人,站在門口,陸存遇和他的表哥都朝別墅門口走過去。
江曼聽不見說話的聲音了。
陸存遇沒有進別墅,江曼也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蓋著他的外套,閉上眼睛慢慢地窩在副駕駛又被困意召喚了去。
陸存遇回到車上,見她睡著,以為她一直沒醒。
動作很輕的關上車門,發動引擎將車開走,車速平緩。
不知不覺,他把車開到了自己公寓樓下。
黑色卡宴經過公寓大廈外面路燈下的垃圾箱,是那天他扔了宵夜看著江曼離開的地方。陸存遇沒有忘記,江曼那晚失神的看不到兩輛空的出租車從眼前過去,第三輛如果不是他攔住,江曼可能……鴻蒙聖座
經過登記,車開進地庫停下。
既然帶來,就不能讓她一直睡在車裡,陸存遇叫醒她。
江曼擰眉,頭疼無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男人的俊臉在她的眼睛上方,溫和的看著她開腔:「上去再睡。」
「怎麼不送我回家?」江曼把頭髮掖向耳後,怔怔問他。
陸存遇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語氣如常:「十一點了,這個時間回去,會打擾到你的父母休息。」
江曼和他四目相對,心跳過快,屏住呼吸排斥著他身上散發的午夜性/感男人味道。
想開口說,打擾我的父母休息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還可以送我去蘇青那裡,夏薇怡那裡,甚至酒店,賓館旅店,有那麼多的地方可以去,為什麼來你這裡。
——終究是閉上了嘴。
「我打車走。」江曼低下頭說。
陸存遇忽然起身,點了根煙說:「別折騰了,我送你上樓休息,你怕我,那我就走,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江曼不語。
他又補充:「江曼,以後我們出差會住一個酒店,晚上也會碰面身處一個房間探討工作,你不適應,工作怎麼進行?」
「ok,我明白了!」江曼點頭。
不是沒有一起住過一棟房子,他的別墅就住了兩回。
陸存遇下車,江曼也是。
一前一後的上樓,陸存遇站在電梯裡,江曼與他沒有交談。
他的公寓江曼來過。
陸存遇找出一件襯衫遞給江曼,下一刻他扯著她的小細胳膊,帶她去洗漱間,指著浴室裡面對她說:「你應該都會用,洗個澡,早點休息,我工作完就走。」
「……」
江曼看他,對視陸存遇那副嚴肅的模樣。
深邃眼神好像一個嚴厲的長輩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般。
「不能過來。」江曼接過他手裡的襯衫也嚴肅說。
陸存遇蹙眉,有些對發燒生病的她不屑一顧,也是關心,點點頭說:「我保證!」
江曼進了浴室。
陸存遇的確在工作,在他的書房裡。
江曼洗完澡就在他的臥室裡睡了,他說晚一點工作完就離開,臥室給她睡,被子和床皆是無比舒適。
躺下不到十分鐘,江曼睡沉。
一夜無夢,可是發燒並不是說好就好的,反反覆覆。
江曼第二天早上醒來,穿著他的襯衫翻了個身,「唔」了一聲,擰眉感到渾身酸痛,眼睛也酸酸的疼。
「起床了嗎?」門外是男人的聲音。
江曼翻身的動作頓住,看向門口:「你昨晚沒走?」
「我剛到半個小時。」陸存遇說。
江曼愣愣點頭:「哦。」
陸存遇叫她:「先起來洗漱吃早餐,我等你。」
「我馬上就好,你先吃。」江曼慢吞吞的爬起了床,臉燙起來,這一切都算什麼。
……
7:25,江曼吃完了面前的早餐。
陸存遇經過她的身邊,順手就用手背觸碰了片刻她的額頭:「去醫院。」
「我不發燒了。」江曼自己摸了摸。
「我來時買了體溫計。」陸存遇看了一眼在沙發裡的江曼,轉身拿起那支口腔體溫計,他放在自己口腔。
很快測出,他的體溫是正常的。
陸存遇轉身走向江曼,站在她的面前,手指捏著體溫計俯下了身,清朗眉目就在江曼眼前,他的身軀壓得江曼不斷後退,直到背部抵著沙發靠背,他一手支著沙發靠背,一手抬起把體溫計送到她的唇邊:「你測一下。」
江曼的雙頰一瞬又燙了起來,為他此刻壓迫而來的氣息,為視線裡裝著的全身每一處都透著優雅精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