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7章 除夕夜 文 / 少穿的內褲
人走了,玉蟾奴才敢轉過身來,嬌媚的臉上早已是濕痕滿佈,手撫被褥,卻摸到了一點硬物,拿起來看了眼,竟是一支精美的孔雀玉簪。*看著這支玉簪,玉蟾奴有些癡癡的笑了,他,終究還是有些良心的,只是,這玉簪不敢戴的,想他時,拿出來看看,也是好的。
最近楊蓮很忙,也很忐忑,因為自從他發現吳璘有些異常後,便開始監視起了這個人。他覺得吳唐卿一定有問題,所以讓人緊盯著,可盯了已有十幾日,發現的東西並不多,鹽鐵運到黃川鎮,就流到了太華山牛皋手中,在以後就查不到了。楊蓮不認為牛皋有那麼大的能量,那個山賊弄些鹽謀取私利還說得過去,可是那些鐵呢,那用得上麼,莫說他手下沒有匠人,就是有,也不可能隱瞞過眾人眼睛的。
楊蓮發現自己觸及到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組織,吳玠、吳璘、牛皋都是這個組織裡的一個環節,單獨打掉其中一個,作用並不大,必須挖出幕後之人才行。最近有了點進展,不過還需要派人打進少華山才行,楊蓮覺得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必須上報朝廷,請求官家派人調查才行。
一紙書信,還未寫好,窗口洞開,寒風吹進來,與此同時,屋裡還多了一個蒙面黑衣人。
「楊管事,你最近心思有點多啊,是不是想向朝廷舉報阜民鎮的事情啊?好啊,楊管事自便,不過忘記說了。你那個小廝好像不見了。你說他要是突然出現在管家面前。說上幾句話,你說會是什麼結果呢?」
黑衣人慢悠悠的說著,楊蓮的臉上已經滲出了層層冷汗,如果楊佛海真在官家面前說些什麼,例如說他楊蓮與那些人同流合污,倒賣鹽鐵,那他楊蓮豈不是豈不是
剩下的楊蓮不敢想了,因為太容易想了。倒賣大量鹽鐵,尤其是鐵,除了打造兵器盔甲,哪裡需要這麼多鐵,打造兵器盔甲做什麼?兩個字,謀反。只要涉及到謀反兩個字,只有一個結果,身死,誅滅九族。他楊蓮倒是可以說自己沒有謀反,可別人會信麼?官家那個人耳根子又軟。又是最怕有人惦記他的江山,他會怎麼做呢?
「哼海子跟楊某多年。概不會背叛的,你休得妄想」
「妄想?楊管事,你為何不想想,為什麼你的事本座都知道呢?為什麼就連你幾時拉屎撒尿本座也一清二楚呢?你若不是傻子,就不該問出這樣的話!」
轟,楊蓮的腦袋快要炸開了,這難道真的是孩子早已背叛了他?想到此處,楊蓮手一抖,毛筆掉落,將桌上的信染成了一片漆黑,到了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深深地陷進去了,想要拔出來,幾無可能,頹然的坐在椅子裡,他淒慘的笑了笑,「你贏了,放心吧,以後楊某什麼都不管了。」
黑衣人哪裡會真的放心,他來到楊蓮身前,一捏他的下巴,一粒毒丸已經進入口中,「一枚爛腸丹,想好好活著,就聽話,記住了,安安穩穩的,你還是那個阜民鎮呼風喚雨的楊管事,你若心思太多,便會什麼都沒有,謀反,這罪名你怕麼?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笑得很狂,甚至還有些瘋癲,楊蓮這種人永遠不敢造反的,可他不一樣,他是楚王世子趙有恭,哲宗嫡親,從生下來,就要造反的。不,準確的說,不是造反,他只是在拿回原本屬於他的東西而已。
馬上就要離開阜民鎮了,趙有恭再次來到了那個宅院裡,玉蟾奴今天穿的很得體,見他來了,柔順的服侍著。
安靜下來的玉蟾奴像一朵海棠花,風兒悠悠,留下一片曾經失落的地方。
相見就意味著離開,不管玉蟾奴有多麼的不捨,依舊留不住那個人,哪怕她使出渾身解數,依舊不可得。想愛不能愛,想忘忘不得,天下間最苦的事,都讓玉蟾奴趕上了。
站在晉陵王府屋頂上,看著滿天星辰,滿城煙火。趙有恭遙望東南,雙拳攥起,又是一年過去,明年可是宣和三年?呵呵,趙佶,你會後悔的,大宋,也會因他趙有恭而顫抖,一個猛士倒下,一個梟雄站起。
除夕之夜,晉陵王府綵燈高照,對於王府眾人來說,尤其是趙有恭和蘇櫻婼,他們覺得這是這些年來過得最為真實的一個年了,高興之下,貞娘也為下人們發了不小的紅包,總之,宣和二年,收穫頗豐,人人都要開心一下的。
阿九抱著幾掛鞭炮,笑得牙齒暴露,就連一向喜靜的王語嫣也有些瘋瘋癲癲的和九丫頭玩起了鞭炮,辟辟啪啪的聲音中,王語嫣捂著耳朵手舞足蹈的。
人人都很開心,唯獨秦紅棉是個例外,來到同州後,她就知道了趙有恭真正的身份,而且到了這裡,就是相瞞也瞞不了的。呵呵,晉陵王趙有恭,哲宗嫡親,楚王世子,多麼高貴的身份?他有許多女人,他又偉大的抱負,可秦紅棉不懂,為何楚王府這麼多女人卻能融洽的生活在一起?張貞娘、蘇櫻婼、崔念奴,哪個不是萬里挑一的佳人?
秦紅棉有著太多的疑惑,為何楚王府的女人能安安穩穩的生活在一起,而她的段郎卻做不到?可是想久了,就想通了,也許她的段郎真的是最愛刀白鳳吧。
風從夢裡吹過,幾回煙羅,春去秋來,不知多少,人老了,心枯了,一年是一年,無法改變。
趙有恭環抱櫻婼,緊緊地偎在一起,星光掛在天上,除夕之夜,朱娘子可還好?
放風而去,千里之外,東京汴梁城裡,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喜慶綿綿,優美的汴河兩岸,滿是歡聲笑語。今年的春節,格外熱鬧,雖然不是上元節,可除夕之夜,街道兩旁還是多了許多花燈,深夜裡,還有煙花佈滿天空。許多人都在家門口燃著竹炮,一些女眷大多湊在一起,聊著些開心的事。不過朱家大宅的光景卻與這熱鬧的氛圍有些不搭調,朱桂納努力的笑著,可他的笑容裡總有些無奈。
除夕了,依舊沒有朱鳳英的消息,朱桂納無論如何也沒法像其他人那般開心的,與朱桂納一樣,那個名動京城的朱家大娘子也沒有如常人那般到院裡折騰,而是將自己關在了閨房之中。院外是隆隆的鞭炮聲,閨房裡卻是安靜一片,朱璉靜靜地坐在銅鏡前,一把木梳,不斷打理著如雲的秀髮,擺弄著髮絲,聞著那股淡淡的香味,臉上帶著些古怪的笑容。
殿下的鬼點子就是多,那香水自不用提,單就這洗髮水來說,便沒有哪個女子能拒絕這份誘惑。用了洗髮歲之後,頭髮再不似之前那般枯燥,也柔滑了許多。看著鏡中那張熟悉的面龐,朱璉笑著,可隨後又露出幾分哀怨之色,若是此時殿下能站在身後該有多好?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芷蘭從外走了進來,關緊房門,她乖巧的站在梳妝台側邊。朱璉聽著耳旁的動靜,淡淡的笑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娘子放心,禮物已經送進宮裡了!」
「那個劉欣媛表現如何?」
「她倒沒有多問什麼,倒是婢子還有些疑問,那盒子裡放的是什麼?」
聞聽芷蘭這般問,朱璉捏著木梳咯咯笑了起來,好一會兒後,才在芷蘭疑惑的眼神中低聲道,「你呀,為何不仔細想想呢?牛皋還會給官家送什麼好東西麼?那盒子裡啊,無非是些人頭之類的骯髒之物。」
芷蘭有些驚詫的吐了吐香舌,怪不得當時木盒送來後,大娘子連打開看兩眼的心思都沒有,原來她早就猜到盒子裡裝的是什麼了。
人頭,也只有關中那邊的人敢送這種東西了,也不曉得看了人頭後,官家會是什麼反應,是震怒,還是害怕?
除夕夜,按照往常的規矩,一定要祭祖的,尤其是大戶人家,每逢除夕之夜,大都會去老家祠堂裡祭拜一炷香時間,不過今年不同往年,朱家二娘子杳無音訊,朱桂納斷無心思回家祭祖的,朱大娘子對這種事更是欠奉。梳了會兒頭,外邊的動靜小了不少,朱璉躺臥在榻上,手裡捧著一本薄薄的書。
「柴郡主那邊怎麼樣了?這兩天有沒有什麼異常?」
芷蘭剝著橘子,小嘴吧嗒道,「最近咱們不斷收購花種,尋找花匠,郡主那邊自然好奇不已的,就昨天,還讓人去了趟綠柳莊呢,不過看情況,她也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如此便好,可要盯緊了,咱們這位郡主可厲害得很呢,汴梁不比同州,這地方處處都是恆王府的眼線,還是小心些為妙。」
「嗯,娘子安心,婢子曉得其中利害的,萬不會讓郡主察覺什麼的」將剝開的橘子遞給朱璉,芷蘭又想起了什麼,她微微躬著身,附耳問道,「娘子,洛陽的城防圖已經得手了。」
「得手了?咯咯,直接送到殿下手中去吧,想來殿下已經等候許久了!」
朱娘子的笑容如煙花綻放,醉人心神,眸中靈光閃動,亮過了除夕的星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