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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3章 銀州亂局 文 / 少穿的內褲

    來龍州第一天,等待的人還沒來,不想見的人卻先看到了。趙有恭一點都不爽,來之前,還滿懷著搶戰馬的豪情,自從看到黑袍人之後,心中就像潑了盆冷水。

    這頓午飯,趙有恭吃得很慢,亦或者說他的心思根本沒在吃飯上。午時三刻,醉鄉樓前停了一輛馬車,車簾掀開,從車上下來一個身材窈窕的翠紗女子,女子相貌標緻,雙眸炯炯有神。一離開馬車,女子徑直走進了醉鄉樓,站在門口,朝著二樓看了看,那張清秀的小臉上就多了幾分笑容。

    女子身份好像很不簡單,就連醉鄉樓的東家周東普也跑出來親自迎接,只是女子卻顯得有些淡淡的,揮揮手,笑道,「周掌櫃莫要麻煩了,奴家還得見個人,你先去忙吧。」

    「好,娘子自便,要是有什麼事,讓人知會一聲便可!」

    周東普退下後,翠紗女子提著長裙慢慢上了二樓,此時二樓客人眾多,她卻徑直來到了趙有恭桌前。手中捏一面錦帕,女子微微福了一禮,「公子,對不起,婢子來的有點晚了。」

    「別站著了,坐下說話吧!」趙有恭也認識芷蘭的,朱娘子身邊最信任的大丫頭,他想不認識都難。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也見過幾面,卻不覺得什麼,如今相見,倒有了些親切感,也許這就是愛屋及烏吧。

    芷蘭點點頭,美目不著痕跡的看了看右手的俊雅公子,這就是那個耶律南仙吧。這次來龍州,代表的可是娘子,她可不能丟了娘子的臉。拉了下椅子,芷蘭落落大方的坐在了空位上,只是身子。卻有意無意的往趙有恭那邊靠了靠,眼角輕瞟,也多了點挑釁之意。

    為什麼芷蘭眼中會多出些挑釁。蕭芷蘊也自然明白的,這是要給她來個下馬威麼?好個聰慧的女人。心思活絡,又不失大方,一個婢女就已經如此了,那朱璉豈不是更讓人心醉?

    蕭芷蘊哪怕心中有些不快,也不可能表現出來的,跟一個丫頭鬥氣,倒顯得小家子氣了。不過她有的是辦法,下巴挑了挑。早就有些不滿的蕭阿娜就故意碰了碰旁邊的椅子,「喂,這位子不是你坐的。」

    「哦?我坐不得,你就坐得?再說了,這位子空著,為何要浪費?」

    趙小郡王臉有點黑,真夠頭疼的,芷蘭剛來,就要爭個高下,要是等著朱娘子真的嫁過來。那這兩個女人還知道會鬥成什麼樣呢。

    「都少說兩句,本公子還有正事呢,芷蘭。你仔細說說,為何來的這麼晚?」趙有恭確實很想知道的,按照常理,從威戎城到龍州,也就一個時辰的路程,芷蘭卻生生走了三個時辰,慢的也太離譜了。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的,如果不是要事,芷蘭絕不會耽擱的。

    芷蘭眉頭緊皺。似乎很猶豫,左右看了看。方才低聲細語道,「公子。婢子在路上碰到柴郡主了。」

    「嗯?」趙有恭大為吃驚,龍州離京城千里之遙,恆王府的生意也多在江南山東一帶,柴可言跑到龍州來幹嘛?

    「問過了麼?她來龍州做什麼?」

    芷蘭也有些忌憚柴可言的,自朱娘子掌家族諸事後,在這江南商場,朱娘子可沒少跟柴郡中暗中相鬥,雖說勝多負少,可柴郡主的難纏程度,依舊讓人心懼的。如今見趙有恭面露憂色,她出聲解釋道,「公子倒無需太擔心,婢子打聽過了,郡主此來,好像是衝著宥州那批毛皮來的。」

    「宥州毛皮?」趙有恭倒是知道一點,去年西夏和回鶻在沙州玉門關外大戰了一場,那次回鶻聯軍被李秉祚用騎兵分割成兩部,導致回鶻聯軍大敗而歸。李秉祚趁機一股氣打過了疏勒河,向西挺進百里,掠奪牛羊無數。

    大量的牛羊,可是一筆大大的財富,可偏偏西夏不缺牲畜,所以有大臣給李乾順出了個主意。西夏人將牛羊宰掉,肉自己吃掉,毛皮則送到了宥州進行出售。西夏不缺毛皮,但大宋缺,這些毛皮進入大宋境內,那絕對能賣上不錯的價錢。

    趙有恭還在想著,芷蘭繼續說道,「郡主可真精明,最近娘子那要忙著蘇州那邊的綢緞生意,無暇顧及。如果可以的話,咱們也可以收下這些毛皮的。」

    「呵呵,別說你想要,本公子也想要呢!」趙有恭自然想要這些毛皮的,有了這些毛皮,弄些軟甲之類的,不是更方便,不過他趙某人還真沒這麼多閒錢。當然可以用搶的,問題是宥州防衛森嚴,別到時候毛皮沒搶過來,再把自己搭進去。喝口水,心中又多了點疑慮,不由的問道,「丫頭,你剛說娘子要忙蘇州的綢緞生意?這是怎麼回事,那邊的事不是早就穩下來了麼?」

    「公子有所不知,今年睦州那邊鬧民亂,有個叫方臘的匪頭,領著人青溪、浦江、義烏、蕭山,兩個月內,勢力席捲睦州、衢州、越州三州之地,就連杭州也是岌岌可危。咱們南邊的綢緞和布匹大都經過杭州,如今亂黨襲擾杭州,貨運不上來,娘子就想著經海運通過蘇州運到京城。」

    「方臘把蕭山給佔了?」趙有恭端著酒杯,滿是驚詫,蕭山離著杭州太近了,再加上蕭山地勢高,佔據此地,拿下杭州也是早晚的事情。

    「是呢,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娘子也是不信的,不過聽娘子說,好像方臘手下有個叫石寶的,是什麼海蛟門的門主,他率領五百部眾,趁夜潛入蕭山,僅用了兩個時辰,就打下了整個蕭山。」

    「呵呵,要是杭州一丟,咱們那位朱管事可就要難過嘍!」趙有恭倒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江南大亂,亂的好啊。對大宋來說,江南可是最為富庶的地方,江南一亂,估計趙佶也沒心思管同州這點事了。

    芷蘭掩著小嘴。一陣嬌笑,秀手放在嘴邊,吐氣如蘭道。「公子說的是呢,那些亂黨好像就打著剿滅『豬刨墳』的旗號呢。」

    芷蘭小嘴一說。一旁久久不語的蕭芷蘊含笑道,「豬刨墳?這是什麼外號?」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整天的挖人祖墳,叫豬刨墳不是很貼切?」說起朱勉,趙有恭就有點高興不起來了,當初在梅裡鎮,他趙小郡王也幹過刨人祖墳的事情的。

    一頓飯吃罷。芷蘭在三樓客房安排了幾個房間,對芷蘭如此恭敬地對待一名男子,周東普雖然面上不說,只是心中已經留意上了。

    當夜,前去盯梢的兩個人也回到了客棧中,進屋後,他們就將盯梢的詳細情況敘述了一遍。

    趙有恭沉著眉頭,細細琢磨著,一個去了渠坪寨,一個去了神堆驛。見鬼了。聽雨閣到底想做什麼?

    「你們打聽過了麼?那二人具體是什麼身份?」

    「打聽過了,一個是羌人胡爾勒,一個是渠坪寨的拓跋滿。」

    「拓跋滿?」聽到這個名字。趙有恭就拍了下額頭,怪不得當時看那人有點面熟,他不就是當年跟在拓跋輕雲身後的中年大叔麼?拓跋滿可是渠坪寨黨項族老,威望甚高,他怎麼會是聽雨閣的人?

    此時趙有恭的心已經提了起來,拓跋滿、胡爾勒、黑袍人,這其中一定醞釀著什麼陰謀。

    戌時剛過,楊再興也回到了醉鄉樓,同時帶來了銀州方面的消息。最近一個月。銀州熊光璧動作很大,士卒頻出。大有一舉奪下神堆驛的架勢。就在六日前,銀州兩千士卒攻下了神堆驛左側的鐵冶嶺。鐵冶嶺居於神堆驛山寨之上。如果銀州士兵從鐵冶嶺攻下來,當真有些難以抵擋。神堆驛一破,接著就輪到渠坪寨了,如果這股羌人和黨項人被破,自會向洪州一帶流竄,難道聽雨閣想一舉收服神堆驛和渠坪寨的人馬?

    黑袍人倒是抱著好想法,不過渠坪寨真正的主人可是拓跋卻和拓跋輕雲,所以想做到這一點,拓跋卻和拓跋輕雲可就成絆腳石了。

    事實上,趙有恭也不希望聽雨閣勢力延伸到銀州一帶,聽雨閣和拓跋卻,如果選一個話,趙有恭寧願面對拓跋卻。要想破壞聽雨閣的計劃,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訴拓跋輕雲,不過捉姦成雙,捉賊拿贓的道理趙有恭還是懂的。

    讓楊再興附耳過來,低聲吩咐幾句,楊再興點點頭,便拱手退出了客房。

    蕭芷蘊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不感興趣,時間不早,便領著阿娜回房休息,趙有恭也有些累的,只是芷蘭猶猶豫豫的,似乎還不想走。

    「丫頭,你還有事?」

    聽趙有恭這般問,芷蘭跑到門後,往外瞅了瞅,確定沒人偷聽後,她才反身神神秘秘的招了招手。趙有恭好奇不已,只能重新坐在凳子上,苦笑道,「說吧,什麼事還神神秘秘的?」

    「公子,來的時候娘子吩咐過了,讓你想辦法把二娘子偷偷帶出京!」

    「怎麼回事?二娘子闖禍了?」

    也不怪趙有恭會如此想,青黛那丫頭雖是朱璉的親妹妹,可性子卻一點都不隨她,琴棋書畫倒是樣樣精通,只是性格跳脫的很。要說她闖什麼禍,可一點都不稀奇。

    「公子想岔了,前不久,族老們張羅著二娘子和鄆王殿下的婚事,娘子怕真成了,才讓你想法子把二娘子帶出京。」

    聽罷,趙有恭也有點明白朱璉的意思了,之所以急著把青黛弄出京,估計是怕以後他趙某人一旦興兵中原,姐妹二人無法相對吧。哎,真是苦了朱璉了。

    「放心吧,此事我會安排的。」

    「嗯」芷蘭點點頭,嘟著小嘴,一對美目盯著趙有恭一陣猛看。趙小郡王也不是什麼聖人,瞧這漂亮丫頭直勾勾的眼神,還以為朱娘子吩咐她侍寢呢,正想摸摸芷蘭的小手呢,誰曾想,她竟站起身來,往懷裡摸了摸,沒一會兒,就摸出一把嶄新的剪刀。

    看到這把剪刀,趙有恭眼皮直跳,一個機靈急聲道,「丫頭,你幹嘛,可別想不開啊。」

    「噗」芷蘭掩嘴嬌笑,又哪有半點要自殺的樣子,她眨眨美目,雙手托著剪刀遞到了趙有恭身前,「公子,你想哪裡去了,這可是娘子讓婢子送給你的。」

    芷蘭丟下一把剪刀扭著柳腰跑了出去,趙小郡王卻盯著剪刀,後背冷汗直冒。

    朱娘子送他剪刀肯定不是讓他當裁縫的,這是在警告他趙某人啊,要是惹得朱娘子不快,這把剪刀能讓他變成太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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