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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0章 耶律淳的損招 文 / 少穿的內褲

    明日就是送親的日子了,所以府中一片喜氣,當然也只限於內府,外邊的人能討上杯好久就算不錯了,尤其是西面軍營內,更是一切照舊。西營離著帥府很近,聽著隔壁的喝酒嬉笑聲,許多士卒都是心有不岔,憑什麼別人可以好酒好菜的,他們就得乾巴巴的守著?

    幾個帥府家丁抱著幾罈酒很順利的來到了西營馬圈,這時幾個值夜的馬伕正歪在一旁發牢騷呢。

    「哎,你說這叫個什麼事?帥府龐雜的僕人都能討口吃的,咱們老哭半天,卻連口酒都不讓喝。」

    正說著呢,門口多了幾個人影,起初幾個馬伕還以為是巡邏的侍衛呢,嚇得一咕嚕起了身,「幾位兄弟,怎麼大半夜的往這邊來了?」

    那幾個人哈哈大笑,舉舉懷中的酒罈子,熱情道,「幾位兄弟辛苦了啊,咱們大帥知道諸位辛苦,明天馬匹好不好,可就要看幾位得了。這不,喝酒的時候,大帥也沒忘了你們,讓咱們給你們送了幾罈酒來!」

    真是酒?幾個馬伕還有些不信的,可以聞到那濃濃的酒香,酒蟲立馬就竄上來了。契丹人與大宋子民生活習俗有很大差別,酒對於契丹人來說,那比白面饅頭都重要,反正契丹男子,不喜歡喝酒的,十個裡邊也找不出一個來。那幾個帥府僕人放下酒罈便打算離開,馬伕們也還有眼力勁兒,趕緊拉住幾人,頗有些獻媚的笑道,「幾位兄弟。也別走了。既然有酒。咱們一起喝吧,三娃子,把咱們存好的熟肉弄出來,與幾位兄弟好好喝上幾盅。」

    僕人也就佯裝推辭一下,說了兩句,便高高興興的坐在了破桌旁,「哈哈,幾位。那就卻之不恭了!」

    打開兩罈子酒,九個傢伙圍在桌旁划拳喝酒,起初還有點節制,但三碗酒下肚,立馬忘記該幹嘛了。約麼一刻鐘的時間,幾個馬伕就跟死狗一般趴在了桌子上,而那幾個帥府家僕卻是安然無恙,他們吹聲口哨,又有幾個人扛著幾個袋子跑了進來。

    「趕緊點,將巴豆灑在所有馬槽裡。要是誤了大王的事情,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一個看似頭領的傢伙。揮舞著手臂,指揮著眾人一陣忙碌。

    放巴豆,那目的就再明顯不過了,就是為了讓戰馬拉稀,這戰馬一拉稀,那後果可就嚴重了。當然,巴豆用量也是有講究的,用得太多,戰馬拉得太厲害,別人也會立馬反應過來。而這次,放的巴豆是經過嚴格計算的,就是要慢慢折磨這些戰馬,等三四天後,獵豹營騎兵在准格爾草原一跑,戰馬一經折騰,非得躺在半路上不可。

    十幾個人趁夜忙碌著,此時一個馬伕迷迷糊糊地從外邊班房走了出來,找個角落,解開褲腰帶就是一陣噓噓,聽馬圈裡有響動,他便貼著牆邊仔細聽了起來。一聽到有人給戰馬下巴豆,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要是真讓這幫人得逞了,那今夜守馬圈的馬伕都得人頭落地。這可關係到公主的婚事啊,草草的繫好褲腰帶,這撒尿的馬伕就慌慌張張的朝外跑去,必須盡快通知大帥才行。

    馬伕跑得很快,可還沒營門,就撞上了一個人。此時大半夜的,馬伕跑得又快,撞到那人之後,弄得頭有點暈暈的,待看到被撞之人是誰後,他匆忙起身,著急說道,「李將軍,大事不好了!」

    李秀政懷抱長劍,有些冷冰冰的不耐道,「出什麼大事了?慢慢說。」

    「李將軍有人給戰馬下巴豆這事得盡快通知大帥,否則可就要出大事了啊!」馬伕顯然是有點驚慌失措了,他根本沒想過這個時候李秀政會來到西營,他這時不應該守在公主身邊的麼?

    「哦?有人給戰馬下巴豆?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種事,你放心,本將自會轉告大帥,對了,此事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麼?」

    李秀政那張冷面臉,少有的多了點笑容,只可惜馬伕根本未留意這些,猶自搖頭道,「沒了,剛看了下,值班的馬伕都被迷暈了,聽到這事的,就只有小的一個。」

    「呵呵,你啊,也太不懂事了,既然此事只有自己知道,那悶在心裡不好麼?非要說出來」李秀政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那馬伕雙眼瞪大,破是不解的張口道,「李將軍,你這是何意?」

    「何意?閻羅王那裡缺個少舌頭的小鬼,正需要你呢」話音未落,李秀政翻手間一個掌刀砍在了馬伕胸口,那馬伕悶哼一聲都沒有,便死不瞑目的躺在了地上。

    將屍體拉到隱蔽之處,李秀政施展輕功趴在屋頂瞧了一會兒,待確定無事後,便消失在西營之中。就知道今晚上不會太平的,也幸虧自己早有準備,如果不是自己守在外邊給耶律淳擦屁股,這會兒,估計耶律淳的損招就露餡了。這次,趙小郡王還真有點錯怪耶律淳了,本來耶律淳吩咐過留兩個人守在外邊的,沒曾想事情進展的太順利,一幫子人就把這事給忘了。

    回到帥府之中,院子裡已經安靜了許多,今夜,李秀政可是一點酒都沒喝,這也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只要有公務在身,絕不喝酒,連飯菜也要經過銀針驗毒才行。

    已是子時,門外一絲動靜,蕭阿娜一身花格藍紗裙,臉色看上去也有些古怪,唇邊美人痣若隱若現,兩隻手也有些侷促不安的放在小腹。她不曉得公主為什麼一定要讓她遞這種話,難道李秀政真的不可信麼?

    抬起手來,還未敲門,房門卻被人拉開了,李秀政打量兩眼,低聲問道,「阿娜,你不留在房中伺候公主。來這裡做什麼?」

    「李將軍。是公主讓婢子來的。公主說了,以後幾天就全看李將軍的了,不管出了什麼事,公主都會聽李將軍的安排。」

    聽著蕭阿娜的話,李秀政本該高興地,可是現在,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耶律南仙想幹嘛?臨走了。留下這麼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蕭阿娜沒有走,而是靜靜的站在門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忽然間,李秀政有點明白了,耶律南仙是想試試他麼?

    「回去告訴公主,本將軍一定會送她安全到達興慶府的,途中無論發生什麼事,本將軍都會保公主周全的。」

    這次阿娜輕輕點頭,等回到房中。蕭阿娜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就見耶律南仙原本舒展的秀眉。輕輕蹙了起來,「這個李秀政,當真讓人有點摸不清了,他到底是不是耶律淳的人呢?」

    「公主,你之前不是說不在意這些的麼,怎麼現在反而想知道了?」

    「阿娜,這兩天本公主一直都在琢磨李秀政的事情,也不知為何,這心裡啊,總有些七上八下的。」

    耶律南仙如此說,蕭阿娜便抿嘴苦笑了下,使團馬上就要出西京了,不出四天就得跟西夏迎親使團會面,公主心裡七上八下的,想必是亂了吧。蕭阿娜沉默不語,看她神情,耶律南仙便曉得她心裡想些什麼,掀開錦被,踏上鞋子,坐在榻沿,她溫聲細語的歎道,「你這丫頭,也太小瞧本公主了,我是怕出大事啊!」

    「能出什麼大事?頂多是耶律淳來劫親罷了,要是公主真能跟了耶律淳,立足南京,又有我遙輦氏部眾相護,倒也強國了去西夏。」

    「傻丫頭,我說的可不是耶律淳!」

    起身走了幾步,來到窗前,耶律南仙推開窗戶,子夜的夏風打在臉上,清涼而濕潤,離著出京的時間越近,心中的慌亂越是厲害。若說具體擔心什麼,耶律南仙也說不出來,僅僅是一種敏銳的感覺。

    七月十七,朝陽東昇,耶律大石親自將使團送出了雲中府,等著公主攆駕走了一段距離,他將耶律沙喚道了近前。

    「耶律將軍,公主就全部托付於你了,記住,和親之事絕對不能出紕漏,就是再大的代價,也要將公主安全送至興慶府。」

    「大帥放心,只要末將不死,定將公主送到!」

    「好,路上小心一些,這個李秀政到底是何心思,誰也摸不準,路上要是他有半點異常,立刻殺了!」耶律大石從始至終都不相信李秀政的,這個年輕人話不多,也有些陰沉,若說耶律淳沒找過姓李的,還真有點不信。

    「大帥放心,末將心中有數!」耶律沙單手撫胸,行了一禮,便騎馬朝西奔去,幾千獵豹營護衛在側,整支隊伍,浩浩蕩蕩的朝西面的東勝州而去。一日半之後,使團來到了蒼頭河河畔,此時正值午時,前邊也沒有什麼部落,耶律沙就多加了幾分小心。之前謠傳,對方可是要在蒼頭河動手的。倉促過河肯定不行,耶律沙吩咐士兵據河紮營,要休息半日再趕路。

    耶律沙的做法是比較穩妥的,只要紮營,憑著手下幾千人馬,也不怕對方來攻。相反倉促渡河,萬一對方有什麼陰謀,來一個半渡而擊,那也許就是另一種狀況了。有時候,人越多,越容易亂。

    距離蒼頭河西面五十里處有個地方,名叫白道阪,這白道阪乃是耶律阿保機當年興兵攻打土默特部落建造的臨時軍鎮,後來土默特被打下來後,這鎮子也荒了。此時,一支馬隊正停在鎮子中修整著。

    一騎東來,馬上騎士來到鎮中,跳下馬進了一處荒涼的破宅院,「大王,使團並未繼續前行,駐紮在了蒼頭河東岸!」

    耶律淳握緊拳頭,又慢慢鬆開,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冷笑道,「這個耶律沙,果然難纏,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不要暴露,等待命令!」

    本來,耶律淳打算要是使團連日過河的話,他就趁機給使團找點小麻煩,未曾想耶律沙如此沉穩謹慎,根本一點機會都不給。耶律大石啊,耶律大石,為何要對那耶律洪基如此忠心,那個好色無度的皇帝,就那麼好麼?

    蒼頭河河畔,巨大的傘蓋立在岸邊,耶律南仙緊閉雙眼,端坐在巨傘之下,李秀政和耶律沙則恭恭敬敬的站在身後。

    「二位將軍,不知何日能到達東勝州?」

    對這種事,李秀政是不會多言的,所以耶律沙自然而然的接口道,「回公主,如無意外,後日傍晚就能到達東勝州!」

    「如此便好,但願別出什麼意外吧!」

    耶律南仙淡淡的笑了笑,想來最近兩天,耶律淳不會動手了,耶律淳還不會蠢到在這種地方跟耶律沙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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