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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0章 演戲要逼真 文 / 少穿的內褲

    在這個小鎮上,洗澡可是件奢侈的事情,好在客棧裡還有個大點的浴桶,趙有恭幫著掌櫃將浴桶搬到屋中,掌櫃的勤快的滿上水,見阿朱一直躺在床上未出聲,他便討好的問道,「客官,娘子這是?」

    「沒什麼,染了風寒,不願動彈!」

    「哦,沒什麼事,那小的先回去睡了,客官要還有什麼事,去敲門便是!」

    趙有恭和顏悅色的將掌櫃的送走,關上門後,臉色就旋即一轉,變得有些凝重起來。此時阿朱全無意識,為了救命,也顧不得許多了,撕開衣服,就看到阿朱左胸靠上的位置已經變成紫黑色,伸手摸了摸肩頭,骨頭也有些移位。此時最重要的還是趕緊把毒針逼出來,至於肩頭的硬傷,倒不是那麼急。

    將阿朱的外衣脫去,僅留一件褻衣後,趙有恭隨後將她放進了溫水之中。讓阿朱背對坐在浴桶中,趙有恭脫去長袍,也坐了進去。長呼口氣,努力是自己平復下來。

    於溫水中療傷,首先可減緩內力的衝擊,其次也可以更好地化開毒素。趙有恭也不知道這個方法能不能湊效,不過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雙掌貼著阿朱後背,內力緩緩順著雙臂流出,趙有恭不敢用太多的內力,阿朱的身子太弱了,如果貿然使用太多內力,一定會承受不住的。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著控力之法,引導著內力在阿朱體內遊走,不能慢。也不能快。感受到一絲異樣。左手收回,雙指猛的點在膻中穴與肩井穴,瞬間加大內力,向前一推,幾聲輕響,幾根銀針破體而出,釘在了浴桶上。看到毒針已被逼出,趙有恭也長舒了口氣。扶好阿朱的身子,讓她雙臂平伸,內力依舊源源不斷的湧入,這次趙有恭將內力集於一處,慢慢向四周擴散,隨著內力流動,阿朱的身子也輕輕顫抖了起來,一絲迷濛的霧氣籠罩在阿朱身旁,漸漸地浴桶中的水也變得有些渾濁。

    趙有恭不斷用內力清洗著阿朱的身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阿朱的身子不似之前那麼冰涼,趙有恭才收手將她放回榻上。藉著燈光。可以看到阿朱的臉色多了幾絲紅潤,嘴邊烏青也散去了許多,看來剛才的方法並沒有錯。

    趙有恭覺得很累,這用內力幫人療傷,耗費太大了,饒是自己內力深厚,也有些吃不消的感覺。

    嘴唇有些發乾,坐在桌旁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想起阿朱的狀況也並不太好,找個小勺,沾著水喂阿朱喝了些。好在阿朱雖然昏迷,但本能的反應還在,看到小嘴吧嗒吧嗒的,也是放心了不少。看來情況好多了,等明日去商洛再找郎中看看,想來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了。能救阿朱,也是幸運,他趙某人這點療傷方法可還是跟獨孤求敗學的,當然也幸虧溫老五下的毒不算太高深,否則他趙某人內力再強,也化不掉的。

    一想起溫老五,趙有恭就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在溫老五身上發現了一封信,現在可以拆開看看了。從袍子裡翻出那封信,趙有恭在燈下細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趙有恭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原來信中所說竟是有關耶律南仙的,七月十四,遼國著耶律大石為西京大元帥,全權負責送親之事。在信中,聽雨閣閣主與一位叫耶律淳的男子約定於七月十九在東勝州准格爾草原劫親。

    有意思,沒想到不光他趙某人有破壞和親的打算,竟然連契丹境內也有人抱著這種想法。聽雨閣閣主撇過不提,這位耶律淳又是誰?

    有人幫忙破壞和親自然是好事,不過趙有恭卻不希望耶律南仙落到別人手中,如今已經是五月中旬,距離和親的日子也就兩個月而已,看來自己得好好謀劃一番了。東勝州地處大遼西南,屬西京雲中府(大同府)管轄,距離西夏東北邊境幾十里而已,在這種地方劫親,可容不得半點差錯,有一丁點錯,就會被西夏人和遼人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又是一夜未曾合眼,天亮後,趙有恭讓掌櫃的去旁邊酒館弄了點熱粥回來。看著阿朱還未醒來,趙有恭也不禁有些著急。

    事實上,半個時辰前阿朱就已經恢復了意識,只是她心中亂的很,根本不知道未來的路該如何走。這一次生死煎熬,讓她明白了許多事,當快要死的時候,當她無助的時候,心中想起的竟是那個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而不是公子慕容復。心裡很矛盾,原來在一次次嘲笑與爭執中,腦海中已經慢慢有了他的影子。

    阿朱知道,趙有恭本質上並不是個壞人,可有時候,她就是忍受不了趙有恭冷酷無情的話語,當日良輔鎮外,他說的話都有道理,可阿朱卻不願意聽,因為他說話的語氣太直接了,打破了她以往許多美好的幻想。也許,討厭的只是那些冰冷的話,而不是那個人。

    能活著,想來這個男人出了不少力,只是,衣服是誰脫得?一想到這裡,心中就像養了一匹小馬,不斷奔騰著。偷偷睜開眼,看到那個男人皺著眉頭滿是憂色,阿朱張開嘴,聲音卻小的可憐。

    「餓了」

    「嗯?」趙有恭順著聲音看去,頓時面露喜色,哈哈笑道,「總算醒了,還以為餘毒未消呢!」

    將熱粥放在榻旁,扶著阿朱坐了起來,原本柔軟的粉唇,由於受過傷,顯得有些干,趙有恭只好先讓阿朱喝了點水。端著熱粥,一勺一勺的餵著,阿朱倒是吃的開心。見她如此,趙有恭翹著嘴角調侃道,「你這丫頭,受了次傷,胃口卻沒變小。」

    「受傷跟胃口有關係?」阿朱扁著小嘴。一臉的不樂意。「婢子要吃兔子肉!」

    「兔子肉?姑奶奶。你就行行好吧,身子剛好點,就不能消停下?」將空碗放在一旁,趙有恭靠在榻旁,頗有些疲憊的瞇起了眼睛,「丫頭,以後別這樣了,等過兩年。穩定下來,自會放你離開的。」

    語氣有些低落,最近一段時間,當真是身心疲累,牽掛的事情太多了,真的不想再為阿朱這點事操心了。

    阿朱本就聰明,當然明白趙有恭是什麼意思的。她低著頭,眼睛裡竟流露出一點愧疚之色,殿下對她不錯的,以他的性格。哪裡受得了半點威脅,可是為了她。殿下受了不少窩囊氣,依著殿下的脾氣,真要生氣了,直接殺了便是。可殿下不僅沒殺她,還救了她。

    「殿下,以後婢子再也不走了!」

    「再也不走了?」趙有恭慢慢睜開眼,很是驚訝的看著阿朱,怎麼感覺今天的阿朱有點怪怪的呢?

    感受著趙有恭不解的目光,阿朱輕輕點了點頭,「嗯,婢子以後再也不走了,難道殿下嫌棄婢子麼?」話音未落,阿朱抬著頭,圓圓的眼睛輕輕瞇著,小嘴微翹,還帶著點笑意。

    這次趙有恭聽明白了,於是他展眉輕笑,頗有點守得明月見雲開的感覺。看來沒有白救阿朱啊,能讓這丫頭歸心,可真是不容易。

    「嫌棄?當然嫌棄了,過會兒,就把你扔大街上去,要是有人能出個一百貫,就把你賣了!」

    「你敢!」

    阿朱小嘴一張便要咬人,趙有恭彈彈她的額頭,沒好氣道,「行了,別瞎胡鬧了,小心牽動肩頭的傷!」

    扶著阿朱躺下來,本來抿嘴嬌笑的她,不知為何,流露出幾分憂色,趙有恭拍拍阿朱的手,輕聲道,「別多想了,慕容復那邊本王會親自去說的,自不會讓你為難的。」

    「只是,慕容公子和老家主對婢子有大恩的,婢子如此離開,總是」

    「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難道非要你用一生去還麼?放心吧,本王心中有數,再說了,你心中念著慕容家,人家慕容公子卻未必將你放在心上。」

    「哼,慕容公子才不跟你一樣,總是口花花的,慣會騙女孩子,還趁人家」說到此處,阿朱俏臉紅潤,再也沒能說下去。

    可惡的殿下,這身子都讓他看光了。

    趙有恭嘿嘿直樂,不過無事了,一股倦意便湧上心頭。阿朱躺在裡邊,趙有恭側躺在外側,將就著睡了幾個時辰。當再次醒來,窗外已是星光滿佈,轉眼間快三天了,明日無論如何也得趕回去了,否則阿九和三娘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第二日天明,趙有恭找了輛馬車,然後將兩匹馬並在一起,臨時弄了個豪華馬車。載著阿朱先去了趟商洛,找郎中抓了點藥,二人就匆匆忙忙的趕回了黃川鎮。

    正如趙有恭所想,阿九已經急得上跳下竄,要不是三娘攔著,她走就跑到外邊找人了。如今趙有恭歸來,二人自然高興,不過看到阿朱受了這麼大傷,三娘還是咋舌道,「公子,阿朱逃跑是不對,你也不該下如此重的手啊!」

    趙小郡王正吃著飯呢,聞聽三娘這話,差點沒噎著,翻個白眼,沒好氣道,「三娘,你這可就錯怪本公子了,她這傷純屬自己惹出來的,可跟本公子沒半點關係。」

    見趙有恭神色不似作假,三娘就有點納悶了,阿朱這丫頭,真的這麼能惹事?

    過了酉時,得到阿九的報信後,吳璘喬裝打扮一番,跟著阿九來到了客棧裡。

    「二郎,對付楊蓮的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

    「再過兩天便可動手,不過楊蓮此人性格陰沉,心思細膩。到時還請殿下做得真一些,切莫露出什麼破綻!」吳璘不無擔憂的說著,在阜民地界,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楊蓮了,這個楊大太監可一點都不好對付。

    趙有恭也同意吳璘的看法,他想了想,轉頭朝榻上的阿朱問道,「丫頭,可有什麼古怪的毒藥?」

    「婢子倒是有一些,公子要毒藥做什麼?」阿朱嘟噥了一句,突然眼神一亮,歪著頭看了看吳璘,看了一會兒,還不敢確定的問道,「難道是給吳都頭吃的?」

    這次無需趙有恭回答,吳璘咧著嘴苦笑道,「當然了,若是娘子有些古怪毒藥,自是好的,不過可要把解藥一併給吳某!」

    有道是做戲要做真,毒藥是一定要吃的,否則哪能騙得過精明的楊太監,只是解藥一定隨身帶著才行,他吳某人還不想當那第一個下毒害自己的牛人。

    阿朱抿嘴輕笑,在懷中掏出了兩個瓷瓶,「拿去吧,黑瓶的是爛腸丹,食之每四五天就會腹中絞痛,一個月不吃解藥,便會腸胃潰爛而死。白瓶的是解藥,每個月吃上一粒,便死不了。」

    聽著阿朱的敘述,吳璘腦門上瞬間竄出三道黑線,爛腸丹,光聽名字就夠嚇人的,砸吧砸吧嘴,吳璘乾笑道,「還有沒有別的,這藥也太」

    「吳都頭,你不是生怕做戲不夠真麼?」

    「這那成,吳某人就吃它一吃!」

    吳璘也算豁出去了,趙小郡王自然心懷感動,拍著吳璘的肩頭,滿是欣慰道,「二郎,放心大膽的吃,不夠了,讓阿朱再幫你弄點!」

    「」

    吳璘雙眼迷離,一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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