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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9章 想要命拿錢來 文 / 少穿的內褲

    柏佳俊出身富戶,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裡受過這種罪?一開始,還僅僅只是求饒罷了,等二十幾鞭抽上去,他劇痛難忍,兩隻眼睛便有些渾濁了。

    沒錯,柏佳俊哭了,做為一方大將,他竟如女人一般哭喪了起來。

    「嗚嗚,殿下求你了,別打了,殿下要什麼,末將什麼都捨得,嗚嗚」

    柏佳俊這一哭喪,可是讓趙小郡王吃了一驚,就這種貨色怎麼進入左廂禁軍,進而代掌定*的?這些年來,大宋西北邊軍與西夏屢屢交戰,往往都撈不到好處,想想也就釋然了,有柏佳俊這樣的將軍在,誰還會英勇殺敵?

    將為兵之膽,將勇往直前,兵則悍不畏死,將無勇,兵則無鋒。

    看著痛哭流涕的柏佳俊,趙有恭嘴角含笑,心中卻一片冷意,他真想現在就殺了這無膽的柏佳俊,可又不能。此時殺了柏佳俊一點用處都沒有,反而還會引起同州官員的戒備之心。如今時機還未成熟,他還必須與同州官員周旋一番才行,尤其柏佳俊還是程頤的小舅子。所以,要殺柏佳俊不急在一時。

    彷彿是累了,趙有恭停了下來,阿九趕緊上前,用帕子替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如今快到隆冬,天氣冰涼,趙小郡王能打人打出一身汗來,可見打得有多認真了。

    趙小郡王一停手,一直在旁邊等著的程頤黑著臉就衝了過來,站在大棗樹下檢查了下柏佳俊的傷勢,本想問問的,怎奈何小舅子已經暈了過去。長呼口氣,程頤壓住心底的怒火,轉而朝趙有恭拱了拱手。「殿下,如今也算罰過了,可否先將柏指揮使放下來?」

    「放下來?有這麼便宜的事麼?」趙小郡王瞪著雙目。異常氣憤的哼道,「這柏佳俊在任五年。侵吞軍餉,你可清楚?原本定*萬人兵員,如今軍餉全都進了他的腰包,五年啊」

    說到這,趙有恭一臉的悲痛之色,掰著手指嘟囔兩聲,隨後生氣道,「程通判。你也來算算,這萬餘兵額,一年軍餉就不下四萬貫,五年哪,這至少就是二十萬貫,你說本王如何不生氣?今個這柏佳俊要是不把本王的錢吐出來,本王非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趙小郡王越說越氣,隨手又給了柏佳俊一鞭子,誰曾想這一鞭子上去,原本昏迷的柏佳俊又嗷嗷叫了起來。這會兒眾人都明白了。敢情柏佳俊剛才是裝暈呢。

    程頤臉色不是太好,倒不是因為趙小郡王又打了小舅子一鞭,而是因為剛才趙小郡王說的那些話。

    真是見鬼了。趙小郡王平時不學無術,怎麼一算起帳來倒如此精明了?事實上,趙有恭沒有算錯,柏佳俊在位五年,前前後後可是吞了二十六七萬貫軍餉,不過這些軍餉可沒有全部落他手中,京兆府分一些,京中高太尉等人分一些,這錢一層一層刮下來。最後落到柏佳俊手中的也就只有兩三萬貫而已。

    剛才聽趙小郡王說了那麼多,程頤就覺得有點不對味。什麼叫本王的錢?敢情趙小郡王把那些軍餉當成自個私人家財了。

    起初程頤還真以為趙有恭發這麼大火是因為有人搞垮了定*呢,如今一琢磨。好像趙小郡王是沖錢來的啊。如此一想,程頤心中倒放心了不少,定*已經成了這幅樣子,趙小郡王還想著錢,可見其人有多不堪了。貪錢便好,還真就怕他不貪。

    心中有了計較,程頤靠近趙有恭,壓低聲音有些神神秘秘的說道,「殿下,你要真把柏指揮使打死了,那還找誰要錢去?」

    「嗯,程通判說的有道理,不過你能讓姓柏的把錢吐出來?」

    程頤神色不變,低聲道,「那就要看殿下想收回多少了!」

    「不多,五萬貫!這姓柏的吞了本王二十萬貫,本王找他要五萬貫不多吧?」

    趙小郡王一臉吃了大虧的表情,程頤卻是瞪圓了兩隻眼睛,他心中暗襯道,這無賴郡王還真敢要,一張嘴就是五萬貫,真把同州當成開封府了?

    憑著柏佳俊的家世以及他程頤的家財,拿出五萬貫自然不是問題,可著實有些不甘心。關中不比開封,在開封你只要有手段,一年撈上個十萬貫都不成問題,可在關中,商客稀少,土地貧瘠再加上天災*不斷,別說一年撈個十萬貫,能撈上個一萬貫就不錯了。程頤緊皺著眉頭,思考了良久,才小聲道,「殿下,五萬貫確實有些多了,可否」

    不等他說完,趙有恭一臉不耐的冷哼了起來,「嘿嘿,太多了?那就六萬貫吧!」

    「這」程頤立刻閉上了嘴,他哪還敢再砍價,剛剛只是打個商量而已,趙小郡王就直接漲了一萬貫,要是再砍價,還不嗖嗖的一會兒就漲到十萬貫?咬咬牙,程頤像賣血一般歎道,「好,就六萬貫!」

    「嗯,程通判果然爽快!」趙有恭立刻眉開眼笑,揮著手吩咐道,「邵烈,把那個姓柏的先放下來,這私吞軍餉之事,咱們再查查!」

    趙小郡王臉色舒爽,全沒了之前的憤怒,這前後變臉的本事,可算是讓同州官員大開了眼界。什麼叫不要臉?什麼叫無賴?看看趙小郡王就什麼都明白了。

    柏佳俊的事情暫時結束,這時范增才緩步走了上來,「殿下,鎮上風沙極大,還請殿下與王妃前去同州歇息!」

    「可為本王備好了府邸?」

    「早已備好!!」

    趙小郡王總算勉強的點了點頭,來到張貞娘面前,示意她先領著車隊前去同州。等著同州官員頭前走後,趙有恭才將扈三娘喚了過來,「三娘,你去盯著程頤。」

    「是!」扈三娘沒有多問,悄悄的離開了車隊。

    由於從沙苑鎮到同州也就十幾里路程,所以念奴兒並沒回馬車裡坐著,而是騎馬伴在了趙有恭身邊。等扈三娘離開,她輕蹙秀眉,悄聲笑道,「官人,你為何如此關注程頤?」

    「呵呵,你難道沒發現剛剛程頤與本王交涉時,同州官員一個上前說話的都沒有麼?所以,本王斷定這程頤一定勢力極大,似這種人,該不會乖乖就範的。」

    「官人如此確定?」

    「娘子要是不信,可敢賭上一賭?」

    「嘻嘻,奴家才不賭呢!」念奴兒杏眼輕瞇,嬌笑一聲,將那張花容月色的面龐轉向了別處。

    申時剛過,一行人就慢悠悠的進了同州城,車隊從大街走過,街邊百姓大都好奇地看了看。趙小郡王似乎很享受被人關注的感覺,騎在馬上還不斷揮舞著手。

    一個俊朗公子一邊揮手一邊笑,只不過那笑容有點賤,有點傻,一個半大的小娃子手拿泥巴,鼻涕橫流的指了指那個帥氣的公子,「娘,這是誰啊,怎麼看上去好傻?」

    旁邊婦女納著鞋底,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反正啊,肯定不是好人!」

    趙小郡王可不知道自己剛來同州第一天,就被老百姓扣上了壞人的帽子。不過這也怪不得同州百姓,誰讓趙小郡王和程通判靠那麼近的呢?

    來到一座宅院前,趙有恭盯著院門看了兩眼,就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大門氣勢恢宏,想來院子小不了,真沒想到同州府還給他準備了一處這麼好的府邸。

    走進宅院,院中房屋眾多,看那古樸走廊,琉璃玉瓦,不僅是高雅,還有點江南建築的味道。嘶,好地方啊,此時趙有恭心中也升起了幾分疑惑,如此好的宅院,同州官員大可自己私吞了,何必留給他趙某人享受呢?心中懷疑,也不點透,面上依舊萬分歡喜道,「不錯,不錯,范知州有心了啊!」

    「謝殿下謬讚,下官受之有愧,這宅院可是程通判等人備下的!」

    又是程頤?看來姓程的果然有幾把刷子啊。

    按照慣例,剛來同州,趙有恭怎麼也要去府衙陪著眾人吃喝一番的。留貞娘和櫻婼打理宅院,安排下人,趙有恭則領著阿九和楊再興去了州府。

    一頓酒宴,從酉時三刻喝到了亥時三分,趙有恭也有了點醉意,與同州官員假惺惺客氣一番,便晃晃悠悠的離開了州府。趙有恭一走,同州官員也各自散伙,程頤背著手剛進家門,就有一個瘦削的漢子湊了上來。

    「大哥,你真打算拿六萬貫去換柏指揮使?」

    這瘦削漢子可是程頤的本家,名叫程斌,外號「鑽地鼠」,是同州城內當之無愧的黑道老大。程頤之所以能震懾同州城,程斌可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勞。

    聽程斌的話,程頤臉上就露出了一絲陰狠之色,「六萬貫?嘿嘿,那廢物想得美,阿斌,你這些日子找些可靠的兄弟,悄悄地將柏指揮使救出來。哼,等救出柏指揮使,就讓那廢物郡王嘗嘗為兄的厲害!」

    「嘿,大哥放心,小弟親自領人去就柏指揮使!」

    程家兄弟滿臉含笑,只是這一切卻全都落進了扈三娘眼中,冷笑一聲,扈三娘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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