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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 慈悲善心 文 / 少穿的內褲

    為官一個月,就鬧得汴梁百姓怨聲載道,還得了個拆牆王的美譽。

    趙有恭覺得自己戰績還算輝煌,撈的錢不少,可得罪的人也很多,羧義街那些權貴,幾乎讓他得罪了個遍。當然,敢對羧義街下手,那也是看準了這裡沒什麼重量級人物,但凡高俅、蔡京這些人有一個住在羧義街,趙有恭也不敢這麼玩的,畢竟紈褲子弟不代表真的傻,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也該知道的。如果真傻彪彪的敢跟梁師成等人對著鬥,那倒沒人會信了。

    莫看這一個月瞎折騰,可趙有恭卻非常小心,他不敢露出半點對權力的留戀,甚至不敢利用職權之便經營關係,而且就算他願意,也不會有人理他的。不知道周圍有多少人在盯著,但凡他露出半分權力慾,亦或者展現半點精明,就會觸動趙佶敏感的神經。

    不管這日子有多苦,他都要忍著,直到有一個好的機會出現。在這東京城裡,看似凶險,卻也是最安全的,至少趙佶不敢明目張膽的害他。

    趙有恭心中很清楚,他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那就是同州。每當心神浮躁時,趙有恭就會暗暗告誡自己,決不能輕舉妄動,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便不會再有。

    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搜刮民脂民膏,連武學也耽擱了,恩師給的手抄心得,到現在還沒看過多少,尤其是初代九陽功和烈焰掌,必須盡快修習一下才行,否則豈不是浪費了恩師的心血?

    自從趙有恭當上了開封府尹,來擷芳樓的次數也少了。念奴兒也不生氣,她的小官人可不是什麼正經人,之所以來的少了,那也是因為新官上任,忙著撈錢罷了。手中拿著一本無名書,她看的非常認真,如果趙有恭看到書中內容,一定會大為吃驚的,因為念奴兒看的竟然是一部《酉陽雜俎》。

    《酉陽雜俎》記載的乃是唐時名廚膳祖烹飪技巧與調料,算得上宋代較為有名的廚房名作了。

    念奴兒看《酉陽雜俎》也並非偶然,她與其他女子不同,也許其他女子對廚房有著很深的反感,彷彿進了廚房就顯不出高貴一般。念奴兒對此嗤之以鼻,廚房手藝好了,自然能為自己增加幾分自信。天下間的男人,無非是上半身的嘴,下半身的槍,只要管好這兩樣,那個男人便是想離開都捨不得的。

    念奴兒看的津津有味,小檀推門進來,小臉上顯得有些鬱鬱的,瞧念奴兒興趣盎然的樣子,她趴在桌旁,撅著小嘴嘟噥道,「崔姐兒,小郡王已經好久不來了,你就不急?」

    「為什麼要急?」

    念奴兒合上書笑著反問一句,小檀皺皺鼻子,氣呼呼的朝外努了努嘴吧,「崔姐兒,你沒聽說麼,外邊有些人都在說小郡王喜新厭舊呢!」

    有些人?恐怕是那些翠鶯兒那幫姐妹吧,亦或者說是吳媽媽背後挑唆的也未可知,畢竟不是花魁了,卻還要享受花魁的待遇,每日裡看看書寫寫字,還不用接客,這種待遇比花魁還要好呢。若說不遭人恨,顯然不太現實的。

    「你這丫頭,以後少拿這點事來煩我!」念奴兒笑靨如花,看不出半點擔憂,她對自己還是有著信心的,至少十年之內,小郡王還逃不出她的手掌心,魅惑男人,她有的是手段。

    見念奴兒如此,小檀也只能悻悻的撇撇嘴了,隨後抬起袖子摸了摸,不多時就掏出了一張紙。

    念奴兒好奇不已,微微側過臉,瞇著眼問道,「小丫頭,手裡是何物,可是有了情郎?」

    「呀,崔姐兒真壞,這是給你的!」

    「給我的?」念奴兒結果那張折疊紙,隨後輕輕打開,看了一遍,她便笑了。竟然是李師師寫給她的,去相國寺見見面也是不錯,順道還能上柱香。

    對於那些神啊佛啊的,念奴兒是一個不信的,只是去拜拜也沒什麼壞處的。

    「崔姐兒,你不知道剛才那個臭丫頭有多傲慢!」

    小檀口中的臭丫頭自然是萱兒了,李師師和念奴兒較勁兒,連帶著兩個丫頭也互相看不順眼。

    又是一個夜晚,趙有恭再次偷偷離開了王府,槐樹林裡,獨孤求敗坐在樹杈上喝著小酒,看趙有恭前來,他神色不動,揮手將酒袋丟了過來。

    接住酒袋,趙有恭抿了一口,隨後依著大樹問道,「獨孤兄,可查到什麼了?」

    自從入主開封府後,趙有恭就覺察到了一絲不同,以前趙佶等人可沒有這般陰損的,所以他覺得趙佶身後一定有什麼人,於是便讓獨孤求敗幫忙去查一下。

    從樹上落下,獨孤求敗伸手搶過了酒袋,隨後用那種獨有的刻薄語氣說道,「宮梻!」

    「還有別的?」

    「墨家方山谷!」

    宮梻,墨家方山谷,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以後少不了還要和這位宮梻先生鬥法,必須多瞭解他一些才行,眉頭皺起,良久之後,才重新開口,「獨孤兄,你還是讓王語嫣給家裡去封信吧,否則慕容復和曼陀山莊要把喬峰殺死了!」

    「與我們何干?」

    獨孤求敗一直都是這樣,與他沒有干係的,他是一點都不在乎的。說他冷血也好,說他孤僻也好,總之獨孤求敗活的很瀟灑。

    「是與我們沒什麼關係,不過獨孤兄不覺得喬峰若死了,就少了個很好的對手麼?」

    這句話可算是切中了獨孤求敗的痛處,據趙有恭所知,上次比武他可沒能贏喬峰,若是喬峰死了,以後可是想贏都沒機會了。瞇起眼,獨孤求敗有些意味深長的瞥了瞥趙有恭,「你變聰明了!」

    聽此話,趙有恭倆眼一瞪,差點爆出粗口,簡直是太侮辱人了,難道他趙某人以前很蠢麼?

    想罵兩句的,眼前已經沒了獨孤求敗的身影,沒辦法,只能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等回家就扎個草人,上書「獨孤求敗」四個大字,到時候想怎麼殺就怎麼殺。

    雖然剛進入七月,但汴梁的天已經有些炎熱,趙有恭本來就不是什麼能吃苦的人,於是躲在衙門後堂喝著茶水。官帽丟在桌上,雙腿搭在桌沿,一邊晃一邊哼著小曲。

    正常情況下,開封府尹每日裡事情不少,問題是趙小郡王甩手掌櫃當得好,有什麼小案子啥的直接推給公孫康。公孫康也是無奈,只能硬著頭皮上,好在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出不了什麼問題。

    「哼,好一個開封府尹,咱大宋開國這麼多年,就屬你最清閒!」

    聲音怒中帶笑,趙有恭不回頭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四姐兒,大熱天的還往外跑,不怕曬黑你的臉?」

    趙福金依舊是一身男兒裝扮,手拿折扇,藍帶綸巾,那樣子可比趙有恭儒雅多了。端坐另一張椅子上,趙福金手撐著下巴,笑瞇瞇的問道,「凌哥兒可知道止水詩會?」

    「咳咳詩會啊,為兄當然知道,可是要作詩,待為兄醞釀一番!」把腿放地上,趙有恭端正神態,大有張口做賦的架勢。

    趙福金哪裡不曉得自家兄長的能耐,他若能作詩,也是市井流傳的打油詩,哪上得了檯面?於是她小嘴嘟著,趕緊制止了醞釀中的趙有恭,「凌哥兒,你可莫折磨小妹了,你的詩,太嚇人了,還是莫說的好。明日止水詩會,小妹也想去瞧瞧!」

    「去就去啊,難道你還想讓為兄陪著?」

    趙有恭生怕趙福金點頭,因為他平生最怕的就是跟那些自詡清高的男女在一起,那些人之乎者也,出口成章的,卻全是一些風花雪月,他去了,也無非是別人嘲弄的對象罷了。

    有時候怕什麼來什麼,趙福金用力點著頭,還看著趙有恭定定的說道,「不要拒絕,否則小妹讓你去坐堂!」

    「四姐兒,你也會威脅人了!」

    天真的趙福金莞爾一笑,有些得意的仰了仰小臉,「跟凌哥兒學的!」

    「得,明個早些來,為兄陪你去,不過先說好了,到那裡你隨意,可別強制為兄坐那裡對什麼詩詞,為兄最瞧不起的就是這些舞文弄墨的騷人!」

    別看趙有恭說的正義凜然的,趙福金卻完全沒當一回事,凌哥兒之所以如此,還不是因為自己不學無術,怕丟人而已。

    兩人聊了一會兒,趙福金便待不下去了,拉著趙有恭便往外邊走。

    換身衣服,兩兄妹變成了兩兄弟,行走在繁華的汴梁街道,兩個人都是一樣的英俊瀟灑。

    趙福金少出皇宮,所以每每來到街市上,都會覺得特別新奇。好在趙福金已經不會見什麼買什麼了,所求的,也不過是熱鬧罷了。對於這位天之驕女,趙有恭也是盡力滿足她的請求,同某方面來說,他和趙福金有著許多相似之處。一個想逃離皇宮,一個想逃離京城,不同的是目的不一樣罷了。

    月拱橋之南,有著許多玩雜耍的,當然有雜書之人,便有乞討之人。

    從古至今,乞討都是一門藝術,許多人為了乞討,相出了五花八門的主意。

    月拱橋下,汴河水邊,一張破敗的草蓆,草蓆上躺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女娃很瘦,衣服也只是稍微能夠遮蓋住身子,她的小腹微漲,臉色蒼白如紙。一個男子跪在席前哭著,膝蓋下還放著一張紙,紙上寫了許多字。

    男人哭得可憐,過路之人大都憐惜,趙福金也不例外,掏掏自己的腰包,發現沒帶錢,便霸道的將趙有恭的錢袋搶了過去。

    趙福金久在宮中,哪裡知道錢有多重要,她善心一起,整個錢袋全都丟進了破瓦罐之中。

    男子雙目一亮,趴在地上千恩萬謝起來,只是,久久未語的趙有恭卻做了一件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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