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栽贓嫁禍 文 / 少穿的內褲
楚王府和梁府,一個在皇城東南,一個在西南,轎子緩緩向西,櫻婼輕輕閉著美目,梁府的門她是不會進的,她也更不希望趙有恭來救她,所以唯一的選擇,就只有死。
她死了,小郡王將了無牽掛,這世上也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牽制住他。
走過皇城朱雀門,掀開窗簾,櫻婼遠遠地望了望那個高大的門樓,這個看似金碧堂皇,威武莊嚴的地方,卻少了如此多的人情味。官家不是一直都表示自己並不留戀於皇位麼?可為什麼還要毒殺老殿下,到現在,連自己的侄子都不肯放過。
寬大的鳳翔街邊,獨孤求敗懶洋洋的靠在一面石碑上,他瞇著雙眼,手背擋著太陽,就如同一個無所事事的閒人一般。轎子越來越近,獨孤求敗卻有些猶豫了,該不該動手呢?他心中很清楚,一旦動手,櫻婼也許能活,但趙有恭一定會死,既然無法隱藏,他一定會把這些年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出來,到時,東京城裡免不了會發生一場驚天血案。
憑著趙有恭的本事,也許不能縱橫皇宮大內,但殺了王黼、楊戩、梁師成等人絕不會有問題的,只是殺了這些人又有什麼用?這些人死了,還會有幾百個幾千個同樣的人頂上來,當殺人僅僅是為了發洩,那就算殺了人,心中也不會有半點快樂。
轎子總算來了,歎息一聲,獨孤求敗慢慢朝那隊人馬走去,雖然有十幾個兵丁護著轎子,但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要救人,必然要殺人,不過殺人對於他來說,算得上一件無足輕重的事。
還有幾丈的距離,獨孤求敗卻希望是幾十丈甚至幾百丈,難道真的無法解救了麼?
右手放在腰後,只要軟劍掠過,他可以瞬間收去前方幾人的性命。
「嘀嗒嘀嗒」
身後一串馬蹄聲響起,獨孤求敗眉頭一皺,像個普通路人一般與轎子錯身而過。不能動手,他還要等等。
馬上一名灰袍男子,他頭戴小帽,手中拿著一根馬鞭,「田將軍,勞煩了,府上剛找到了一位管事,就不用勞累蘇管事前去了!」
「呼」聽到馬上之人的話,獨孤求敗長長地舒了口氣,好險好險,沒想到趙有恭竟然賭贏了。
從一開始,趙有恭就在賭,他賭梁師成並不是真心想要櫻婼,他只是借櫻婼來做個試探。當梁師成確定他趙有恭並非裝癡後,極有可能變卦,將櫻婼送回王府。之所以敢如此賭,也是基於對趙佶的瞭解。趙佶此人,渾身上下充滿著文人的傲慢,他太在乎名聲了,若自己的親近之人搶了自家侄兒的女人,別人會如何說呢?
一身才學,卻不懂治國。明明陰險狠辣,卻又在乎名聲。這就是趙佶,一個非常矛盾的人。
天下之事,哪有完美的,當了婊*子,又要立牌坊裝君子,最終的結果,將是一事無成。
坐在轎中,櫻婼竟感覺不到半點高興,這次逃過去了,可以後呢?只要官家依舊忌憚小郡王,那些陰謀詭計就不會斷,這次是她櫻婼,下次呢?下下次呢?
不知道怎麼回到楚王府的,偏院裡只有小獒犬跑來跑去的,那個小郡王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與櫻婼的憂心忡忡不同,趙有恭很想得開,這麼多年都過來了,若是整天愁眉苦臉,豈不是要憋屈死?他知道梁師成後邊還會有其他招數,不過他不怕,只要那些狗賊不動櫻婼,有的是耐心與他們周旋。
紫蓓橋外的宅院裡,梁師成有些輕鬆地喝著酒,旁邊宮梻更是若無其事的吃著菜。
「先生,如今已經確定永寧郡王非是裝癡,那麼下一步就該是送他一把刀了吧?」
「嗯,梁相心中明瞭,又何必說與宮某聽呢?」
「先生,梁某是想問問該送一把什麼樣刀而已!」
展眉一笑,宮梻放下筷子,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梁相,這個問題你不該問宮某,要送寶刀還是鈍刀,該由陛下做主才是。」
宮梻的話語之中似乎有了些警告的味道,連眼神也變得飄離了起來。梁師成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好像真的是他錯了,這種事怎麼能問宮梻呢?
是夜,梁師成來到了皇宮,此時快到戌時,趙佶正在畫著一副牡丹圖,今日心情還算不錯,所以趙佶興致很高,畫的畫自然好少許多的。
「官家,莫要太操勞了,還是身體要緊!」
楊戩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如果畫畫也是操勞國事,那趙佶也是一位千古明君了。無恥,相當的無恥,可以說趙佶變成現在這幅樣子,身邊這幾位功勞可是不小。
身邊儘是奸邪小人,那皇帝還能當好了?宋末六賊,高俅都排不上號,可見徽宗朝廷有多黑暗了。
房門敲響,一個小太監低聲稟道,「官家,梁太殿來了,說有要事相商!」
放下畫筆,趙佶挑眉笑了笑,「這個梁守道,大晚上的跑來作甚?」
心中好奇,便將梁師成傳了進來,一進屋,梁師成說幾句馬屁話,隨後將所謂的「送刀計」說了一遍。
趙佶在沉思著,梁師成和楊戩都很聰明的沒有再說話,有些事他們可以提提意見,但有些事是絕對不能攙和的。
良久之後,趙佶背著手走了兩步,「楊戩,那開封府宗汝霖如何?」
宗澤?楊戩心思活絡,馬上就明白趙佶是什麼想法了,他微微躬身,認真道,「宗汝霖能力是有些的,不過要主政開封府,還是有些差的,尤其是上次永寧郡王之事,開封府愣是好些天查不到兇犯。」
楊戩如此說算得上顛倒黑白了,宗澤抓不到兇犯,還不是因為高俅的命令麼?不過這會兒也沒人在意這些了,趙佶凝眉笑道,「嗯,既然如此,就讓宗汝霖去江寧府吧!」
「哎!」
楊戩應了一聲,趙佶又補充道,「不忙,過些時日再下調令!」
「好的!」
楊戩和梁師成面面相覷,他們同時感受到了一陣冷颼颼的寒意,讓趙有恭去主政開封府,官家果然是好計算啊。
開封府尹是一把上好的寶刀,以郡王之身主政開封府,趙有恭會膨脹麼?他的膽子會變大麼?
趙有恭知道趙佶和他的走狗們會給他挖坑,可也想不到會挖一個這麼大的坑。此時他一身夜行衣,正奔走於一排房屋之上。
此處位於汴梁西南,離著蔡河並不是太遠,院落裡種著幾棵棗樹,如今已是子時,屋中依舊傳來一陣陣嬌喘聲。
「冤家嗯那裡不能舔啊你不是受傷了麼嗯哼你這冤家好會捉弄人」
趴房頂聽了聽,趙有恭就感覺到一股子火氣往上竄,錢彬受了傷還如此能折騰,也算是個奇人了。女子貌似很舒爽,心中好奇,掀開一塊瓦片,就看到榻上兩條肉蟲糾纏在一起,女子雙腿微分,右手手指放在嘴邊咬著,她面色潮紅,似要滴出水一般。一個腦袋在女子胯下晃動著,還發出一陣陣抽吸聲。
好一對狗男女,沒想到錢彬看上去一個粗獷漢子,這床上功夫倒是懂得不少。哎,要是錢彬能把床上的功夫用到操練軍隊之上,赤山湖旁也不可能毫無反抗之力了。
確定再無旁人後,趙有恭輕身落下,一腳踹開了房門,床上二人正在興頭上,聞聽房門被踹,竟然愣了愣。
「啊」女子尖叫失聲,雙腿本能的一夾,拉住被子蓋在了身上。
此時錢彬可還在女子雙腿間忙活呢,這一夾便把腦袋弄疼了。
趙有恭看的一陣好笑,欺身向前,一掌砍暈了女子,這時前邊才從被子下爬出來。他瞪著雙眼睛,有些牛氣哄哄的喝道,「你是什麼人?識相的趕緊走,惹惱了錢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呵呵,錢統制好威風!」
趙有恭一口叫破錢彬的身份,可是讓錢彬心慌意亂了。這黑衣人到底是何方人馬,明知他錢某人的身份,依舊不怕。
「你到底是什麼人?兄弟,你是求財吧,說句話,想要多少?」
「求財?錢統制好像很有錢啊,哎,不過可惜了老子是來求命的」話音落下,趙有恭額頭上青筋暴起,一把將**的錢彬從床上拉了下來。來到桌旁,半點廢話沒說,直接一刀抹了錢彬的脖子。
錢彬捂著傷口不斷抽搐著,他到死也是稀里糊塗的,為何好好地突然冒出一個黑衣人?閉眼那一刻,錢彬只看到那黑衣人拿匕首撬著一塊青磚,隨後便趴在地上沒了聲息。
取出青磚,將一封信放進去,隨後又把青磚放回了原處。想了想,拉過錢彬的屍首,將那只帶血的手放在了鬆動的青磚之上。
做完所有事情之後,趙有恭敲敲離開了院子,至於那個倒霉的女人,懶得管呢,有個活人在,豈不是更有說服力?
次日清晨,趙佶在小劉妃的服侍下穿著衣袍,本以為今日會是一個不錯的日子,誰會想到楊戩會帶來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
「官家,出事了!」
能有什麼事?趙佶頗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頭,有事不能等他穿好衣服再說?
「什麼事?」
「廣德軍副統制錢彬被人殺死在城南別院中!」
「嗯?錢彬死了?」趙佶總算認真對待起來,死一個錢彬算不得什麼,重要的是錢彬可是赤山湖劫案的唯一知情人,雖然他知道的也不是太多。
「錢彬死了,那還不趕緊讓人去查?」
「這回官家,開封府的人早就去了,他們在錢彬房中找到了一封信!」從懷裡掏出那封信,楊戩又解釋道,「這信就藏在一塊磚下,若不是錢彬死前給了提示,開封府也找不到這封信的!」
什麼信藏得如此深?好奇之下,趙佶看了看信的內容,不過這一看之下,整張臉就變了,連拿信的手都開始哆嗦了。
趙佶久久不語,不過看那張鐵青的臉,就知道官家一定在醞釀著什麼。果然,沒過一會兒,趙佶將信一把扔在了地上,接著沉聲怒吼道,「混蛋,楊開山這個狗東西,楊戩,去傳令,著江寧府立刻將楊開山押往京師,朕倒要看看這個楊開山哪來的膽子,竟然連朕的東西都敢搶。」
趙佶為何如此生氣呢?原來信中錢彬供述了一切,楊開山在任三年,可以說是無惡不作,像什麼虛報兵額、中飽私囊,還算不得什麼,最重要的是搶花石綱的事情也是他指使的。
對於信中所述,趙佶沒有半點懷疑,錢彬用命保下的東西還有假麼?再說,若是楊開山所為,也解釋了劫匪為何會對花石綱運送路線瞭如指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