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險惡之局 文 / 少穿的內褲
圍著趙有恭轉了兩圈,木婉清也不禁有些犯愁了,這惡賊神情倒是認真,不似作假,難道真的抓錯人了?
木婉清遲遲沒有什麼表示,趙有恭心裡放鬆了不少,看來剛才的話總算管點用了。還未高興太久,卻見木婉清凝眉一哼,那只精緻的玉手如閃電般扣住了他的肩頭,這一下可是加了幾分的力道,趙有恭只覺得肩頭彷彿被鷹爪撓了一下,疼的倆腿都打顫了。
「嘶,木女俠,木姐姐鬆手鬆手」
見趙有恭這種反應,木婉清忍不住「嗯」了一聲,到底怎麼回事?這惡賊身上似乎半點內力都無,據說六脈神劍可是需要高深內力做基礎的。
「你真不是段家的人?」
「木姐姐麻煩你好好想一想,這裡是汴梁,離著大理十萬八千里呢。再說了,本王是不是趙有恭,找京城裡的人問一問不就成了,要是本王說的有假,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抹脖子!」趙有恭疼的呲牙咧嘴的,木婉清當真霸道的很,只是試試內力而已,何必如此用力?
趙有恭越是痛苦,木婉清心中越是高興,她就是要治治這個惡賊,「休得胡言,誰是你姐姐?」說話間,她又加了幾分力道,趙有恭那張帥臉立馬漲成了豬肝色。
「不是姐姐,是妹妹,婉妹,木妹妹?」
「油嘴滑舌!」
木婉清鬆開手,轉身朝那匹黑馬走去,走了約有兩步吧,她突然拔出寶劍,只見寒光一閃,趙有恭的雙手就恢復了自由。
「你走吧!」
木婉清的話有些太過突兀了,趙有恭愣愣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看著她的背影,遲疑道,「走?朝哪走?」
「隨你,怎麼,不想走,還是想死?」
木婉清回眸便是一聲譏諷,這個傢伙真是有趣,剛吵著鬧著要離開,如今放了他,他又開始猶豫了,當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木婉清心性純真,處世不深,當然不可能理解趙有恭的心思。走是要走的,但絕不是現在,如今正處邙山,山上人跡罕見,一個人走太危險了。趙有恭怕,但不是怕木婉清,而是怕京城裡的人。如果有人利用這個機會殺掉他怎麼辦?在這邙山之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的,只要殺了他趙有恭,再往別人身上一推,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最後還不會落人把柄。
「這個總是要下山的,不如我們結伴而行,這偌大邙山之上,也好有個說話的,等下了山再走也不遲!」
木婉清美目流轉,好奇地盯著趙有恭,如今趙有恭身姿挺拔,劍眉星目的,再加上一身華貴的錦袍,倒有種說不出的俊雅。之前沒留意,現在一看,這嘴花花的惡賊,倒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了。
「你可真願意與我說話?不怕我殺了你?」
「怕是怕的,只是木女俠乃一代高手,又怎會殺趙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這話說出來,趙有恭都覺得有點牙疼,好像這話跟他一點都不搭邊,不過木婉清性情純真,騙一騙她,應該還是可以的!
「那可不一定,我才不管呢,想殺便殺,管你是不是書生呢!」
木婉清也就是想嚇嚇趙有恭,真要動手殺了他,心裡著實有些捨不得。從出生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與一個男子說這麼多話呢,雖然男人的話多是信不得的,不過聽趙有恭口花花,心裡不知為何,總有些高興。
趙有恭是何人,那可是汴梁城裡歷練出來的人精,只聽木婉清一句話,就已經聽出她不再似剛才那般戒備了,甚至語氣裡還有了幾分調笑的味道。
「哦,那本王啊趙某也是不怕的,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死在木女俠手中,那也是趙某幾世修來的福分!」
「油嘴滑舌,可有半點真話?」
雖然語氣依舊生冷,心裡卻是甜滋滋的,前頭的路還算平坦,木婉清輕身一躍便上了馬背,趙有恭眼力勁兒還是有的,趕緊跑過去抓住了馬韁繩,「木女俠坐好,趙某為你牽馬!」
「嗯?」看趙有恭那獻媚討好的小人嘴臉,木婉清緊蹙眉頭,差點笑出聲,世上竟有如此無恥之人。
趙有恭頭前走著,木婉清心安理得坐在馬背上,也不得不說趙有恭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因為此時汴梁城裡正醞釀著一場險惡的陰謀。
太尉府白虎堂,高俅端坐桌旁不慌不忙的喝著茶,堂中還站著一名男子,這男子一身武夫打扮,臉色淡黃,留著一撇濃濃的八字鬍。這人叫陸謙,乃侍衛步軍司都虞侯。
「陸虞侯,本太尉聽說你與邙山鐵頭嶺沐衣照乃是多年好友,此事可是真的?」
高俅的語氣不鹹不淡的,誰也聽不出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陸謙只覺得渾身冷颼颼的,額頭上很快就見了汗,他還以為高俅是要藉機把他踹出步軍司呢,心下一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太尉明察,下官確實與那沐衣照有些交情,可自從下官履任以來,再未與之來往過」
「慌什麼?站起來,本太尉若要追究你,還會找你來問話麼?」
高俅皺皺眉頭,隨後將手裡的茶杯放在了桌上。陸謙也不是蠢人,跪在地上磕頭道,「太尉,你可是有什麼難事?有什麼事,但請吩咐,下官自當盡力而為!」
此時高俅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容,這陸謙倒是個伶俐人,聰明便好,就怕碰到那種渾人。
「嗯,陸虞侯果然是聰明人,本官甚是欣慰。永寧郡王的事情,你也曉得吧?」
「當然!」
「曉得便好,本官得到消息,永寧郡王現已被賊人擄至邙山,所以本官想請你去一趟邙山,與那沐衣照談筆生意!」
高俅慢慢說著,陸謙心裡便又開始犯起了嘀咕,高太尉這是什麼意思?既然知道永寧郡王在邙山了,派兵丁前去不就行了,為何還要讓他跑一趟邙山,難道官軍還比不上沐衣照那些山賊麼?心裡總覺得不對勁兒,可陸謙依舊不願拒絕,因為這次是他的機會,只要讓高太尉高興了,以後陞官發財還不是簡單的事情麼?
「不知是何生意,還請太尉明示!」
「近前來!」高俅招招手,陸謙不敢猶豫,趕緊起身彎腰走了過來。
「陸虞侯,你記住一點,永寧郡王已經死於賊人之手,可明白了?」
陸謙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這下他總算想明白為何高太尉要和邙山山賊做生意了,原來他是要借山賊的力量,一舉殺掉永寧郡王和劫匪。心中震驚不已,不過陸謙還是拱手應了聲是,永寧郡王死不死,與他又有半點關係,他要做的就是把握住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太尉放心,下官明白!」
「陸虞侯好好做,這件事了,本太尉調你為神威營都指揮使!」
「謝太尉!」
得了高俅的承諾,陸謙高興而去。
白虎堂內,高俅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表情,借邙山賊之手殺掉趙有恭,也是他自作主張,但他可以確定,只要能除掉趙有恭,官家即使嘴上責怪,心裡也會承他這份情的。
邙山山賊的名號已經有些年頭了,自政和二年開始,沐衣照就領著一群北方逃難而來的人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邙山地處汴梁附近,來往商隊數不勝數,僅僅兩年時間,沐衣照就攢了一份厚厚的家業。朝廷不是不想剿滅這一小股邙山賊,怎奈何官軍一到,沐衣照領著人往偌大邙山內一躲,便失去了蹤影,來回折騰了幾次,朝廷也漸漸對這些山賊失去了想法,好在沐衣照也不是經常打劫,否則朝廷早就下狠心動用大軍來圍剿了,畢竟邙山就在汴梁和洛陽之間,鬧得太凶了,朝廷也是面上無光。
時至申時三刻,陸謙才騎馬趕到邙山,沐衣照具體躲在哪裡,陸謙不知道,不過他知道該如何聯繫沐衣照。打十二歲開始,陸謙就開始和沐衣照交往,如今已經有二十個年頭了,所以沐衣照有些事情,也不會瞞著陸謙。
當然,之前陸謙也是撒過慌的,他不僅沒有和沐衣照斷絕聯繫,還經常通風報信,否則不可能官軍次次偷襲邙山,沐衣照都能提前得到消息。
邙山東南山腳下有一處小茶館,茶館靠著山路,來往商客大都會過來歇歇腳,陸謙也將馬拴在了茶館外邊。
將刀放在桌上,陸謙朝著夥計喊道,「來半壺茶,三個大碗,多加鹽巴!」
如今店裡人不多,夥計很快就走了過來,他取下肩上的抹布,在桌子上擦了擦,隨後笑著問道,「客官,不知您是要大碗還是小碗?」
「不大不小!」
「好勒,客官請隨小的來!」
陸謙對暗號對的有如流水,可見他絕不是第一次來邙山了,傍晚時分,在那名夥計的帶路下,陸謙總算找到了邙山山腰的沐衣照。
沐衣照乃是一介粗漢,見到陸謙的時候,他正赤腳啃著兔子肉呢。
右手拿著兔子肉,左手摳著腳丫子,饒是陸謙瞭解沐衣照,也不禁看的直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