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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215 玉衡司的命運(3) 文 / 唐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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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少平?這個名字,確實是聽過的。

    玉衡司的建立,是皇帝的意思,目的在於在朝中形成一條可以對抗各種犯罪的強有力的脊樑。玉衡司具體的組建任務交給了白千帆,白千帆深曉皇帝的心意,加上自己的判斷也是如此,便在組建的時候實際形成了玉衡司的隊伍核心,也就是他,聶秋遠,駱大春,還有我四個人。這就是我在長安養傷時白千帆特意來和我單獨談過話的原因。

    所以玉衡司的人選,是我們四個根據對全國官吏的業績和格評估,結合人員的出身和生長背景,綜合評判,精心挑選,然後由白千帆親自與他們會面,最終敲定的。所以,玉衡司有哪些人,我大致都是知道的,只是沒有一一見面,所以名字和人對不上號。

    譚少平,安徽亳州的法曹參軍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最擅長的是搞偵查實驗。當時我看過他的介紹就感覺非常詫異。古代科技水平差,沒有鑒定能力,所以查案時進行偵查實驗就非常普遍,可是偵查實驗做得如此細緻精妙的,我還真是見所未見。

    從今天的事情就完全看得出來,他一個不會武功的官,竟然巧妙地從數名武功高手眼皮底下安然逃脫,還利於自己擅長的機關陷阱,反誅殺了追擊自己的敵人,足見其判斷力和動手能力都是強的。

    我忽然有一種感覺,我有一點因為自己是玉衡司的成員而感到驕傲了。

    「譚兄,行刺於你的殺手共有多少人?」聶秋遠問道。

    「五人,已經全部除去了。」

    「只有五人麼……」聶秋遠微微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聶大人……可知道這些究竟是何人?」譚少平試探著問道,「我見他們的目標似乎只有我一個,與我家人似乎倒也無涉。」

    我們便把天鏡門準備出其不意,除去玉衡司的計劃給他簡單地講了講。譚少平告訴我們,他並沒有收到過白千帆的通知,就遭到了突如其來的追殺,當時就迅速離開了亳州。

    果然如我們所擔心的,從時間上計算,消息送到白千帆那裡,再由他一個個地通知,果然是來不及了。這件事情實際上是聶秋遠的判斷失誤,因為他認為,要想除去玉衡司,對於天鏡門來也並沒有那麼容易,他們應該是需要周密地計劃一番的。如果要周密計劃,不可能動手這麼快。但天鏡門很有魄力,人家就是動手了。

    「譚兄除去這些殺手之後,原本是作何打算的?」聶秋遠問道。

    譚少平道:「不瞞聶大人,我原本也隱隱地猜到了此事可能與玉衡司有關,所以原本打算的是去一趟京城,見一見白大人,看看其他人是否也遭了襲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難不成聶大人也……」

    聶秋遠點頭道:「正是。」

    他便把棣州法曹蘇離澈已經遇害的事情簡略地講了講。譚少平也認識蘇離澈,聽蘇離澈已不在人,少不了唏噓感歎了一番。

    既有緣碰上,我們便決定同行。聶秋遠把我的馬給了譚少平騎乘,自己與我同乘一騎,我們個人抄道一往西,向長安進發。

    由於我們兩身後的「尾巴」都已甩去,所以之後的上,再也沒有遇到什麼阻礙。日後,我們順利地到達了長安,進入雍州府,見到了白千帆。

    白千帆見到我們,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秋遠,弟妹,沒事就好。」他忙把我們幾個迎了進去。

    我們進了雍州府才知道,這幾天陸續從各地設法來到長安的玉衡司官員,已經有二十多個了。他們之中,有的是接到了白千帆的指示直接來的,並未遭到襲擊,可能屬於天鏡門尚未掌握的人員。而另一部分,就是像我們上遇到的譚少平一樣,在殺手的追襲下巧計突圍,憑自己的感覺來到了長安。

    這件事情,白千帆已經密奏了皇帝。皇帝對於天鏡門的猖狂行徑為震怒,所以,特意調了左營軍士來守衛雍州府。現在的雍州府,簡直給守得像個鐵桶一樣,就算武功再高強的人,想要來此涉險也得認真思忖思忖。

    我們在上沒日沒夜地跑了五六天,全身早都髒得不行了,人也困頓不已。正好其他人也在向長安彙集的過程中,眼下我們也做不了什麼,所以白千帆就為我們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讓我們先好好地洗個澡,睡上一覺,有事第二天再作商議。

    這一覺睡得非常之香,從白天就開始睡,一直睡到第二天天大亮。我覺得聶秋遠應該也睡得挺好,因為一直有種枕著他手臂的感覺。不過到底好不好我真心不知道,我累了,睡得簡直像死人一樣。

    第二天,睡飽了的我感覺自己又復活回到了人間。

    這才有空發現,原來媚蘭、藺九和桂林也已經在這裡了。大理寺的守備不如雍州府,為了確保他們的安全,所以白千帆早早地就把他們接了過來。

    我們見了面,媚蘭唧唧咕咕地跟我囉嗦了半天,主要意思就是他們聽了我們發回來的消息,心裡頭擔憂得不得了,直到昨天我們回來了,才放下了心。藺九站在媚蘭的身後微笑地默默聽著,一言不發,而媚蘭話的時候,竟一點也沒有因為他的在場而顯得拘謹,這讓我心中暗喜,覺得事情有門兒。

    九哥,你再加一把勁啊!

    可是當我們和白千帆坐在一起,仔細盤點整件事情的時候,就漸漸地開始感覺事情不對勁了。

    玉衡司目前在冊的有五十人左右,現在的情況是,沒有遭到攻擊的有二十人左右;像譚少平那樣憑借自己的能力逃出魔掌,來到長安的有十幾人;目前失去聯繫的有近十人;確認死亡的,包括蘇離澈在內只有十二個。

    那戰勝了敵人的十幾人,經過仔細交流詢問,發現他們描述的情形大抵都與譚少平的一樣,天鏡門派去的殺手,每一組都只有四至五人,而且,並不是頂尖的高手,否則也不能遭了他們的算計。

    沒有任何一組人的描述中,出現過任平生存在的跡象。

    那麼,天鏡門這是在做什麼?我們的損失少並不是因為我們得知消息,事先有所準備,白千帆的警告,根本還沒有來得及送抵各地。天鏡門在這樣一種猝不及防地發動進攻的情況下,明知玉衡司的人都不好對付,還偏偏每組只派了四五人,導致損兵折將,最後只收穫了我們玉衡司的十二條人命?

    作為一個大的計劃,這個成果也實在了吧,都抵不上籌劃這些耗費的力氣。

    那麼,也許針對玉衡司的更大的陰謀還在後頭?可是現在,我們集中在長安,有皇帝派的重兵保護著,難道天鏡門還打算公然起兵造反不成?

    戎撫天,他究竟想做什麼?任平生,又究竟在做什麼?

    聶秋遠略一沉吟,忽地問道:「千帆兄,被這件事一鬧,各地對天鏡門暗點,還在盯著麼?」

    白千帆愣了一愣,便道:「怕是受了些影響,這些天沒有密報傳過來了。」

    聶秋遠道:「現在最好加強人手,繼續把他們的動向盯好了,我現在有一點擔心。」

    「擔心什麼?」我實在忍不住插嘴道。

    「我在擔心……」秋微微地瞇起了眼,似乎在思,「我擔心,要是天鏡門的目標,其實根本就不是玉衡司呢?」

    「啊?!」我大吃一驚,他們明明在矢志不渝地追殺,如果不是打算除去玉衡司,那他們的目標又在何處?秋你這是哪來的靈感啊!

    「你,以你對任平生的瞭解,如果他不想讓白虎逃出來,那白虎有可能逃得出麼?」聶秋遠問我。

    「啊?你是,若嬋娟來找我們,其實並不是因為脫逃成功,而是因為任平生對她的逃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萬一是這樣,那麼天鏡門打算清洗玉衡司的消息,就是故意要傳遞給我們的。白虎的話,再加上近期這些暗殺事件,足以讓我們把全部精力放在玉衡司的存亡這件事上,在其他事情上就容易形成盲點。」

    我暗暗點頭,感覺秋的分析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我覺得他對任平生分析得很對,以我對那個人的瞭解,如果他不想讓若嬋娟走出視線範圍,若嬋娟應該是沒有抵抗之力的。

    如果是天鏡門的話,如果天鏡門真的有隱藏起來的目的,那這個目的肯定是相當邪惡和可怕的。

    接下來就是收集情報的階段,轉眼就過了好幾天。在這些日裡,每天都有僥倖逃脫的玉衡司成員一身是血地撞進雍州府。那些失去聯繫的人,這幾天之間就出現了七個。玉衡司遭受的這場清洗,最終確定了犧牲者為十四人。

    而白千帆加強了對天鏡門已知暗點的觀察之後,傳遞來了十分奇怪的情報。天鏡門各暗點的聯絡活動處於停滯狀態,多地都觀察到了天鏡門門徒向外地出走的異狀。

    經過觀察,他們是在集結。天鏡門的人員流向同一個目的地,那就是洛陽。

    所以,我們決定,應該到洛陽去走一趟。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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