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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成軍(十三) 文 / 緋紅之月

    儘管經歷過8日的血戰,9日早晨,太平軍依舊開始對正面的清軍劉長清部發動了進攻。部隊並沒有正面作戰,而是按照楊秀清的部屬,先派部隊從兩翼向劉長清駐紮的後方開始迂迴包抄。殲滅了烏蘭泰,重創了向榮之後,太平軍佔據了戰場,清軍的武器輜重都被太平軍繳獲。這次進攻戰,太平軍再也不缺乏彈藥。

    劉長清倒是個賊滑之輩,發現太平軍的動向之後,他當機立斷,連軍營都不要了。帶著清軍一路狂奔二十幾里,躲進了位於南垌的大營之內不敢出來。再也不與太平軍實施正面交鋒。

    奪取了劉長清的營地,太平軍所幸把中軍營地放到了這裡。修正了一日,楊秀清就在10日表示,未來的行動方向會在北上平樂與南下梧州中二選一。

    得知這個消息,韋澤立刻求見南王馮雲山。「南王,若是咱們南下梧州,屬下的部屬中有不少梧州的天地會兄弟,屬下願為先鋒。」

    現在韋澤對洪秀全是打心眼裡反感,而且他也不想與太平軍一起行動。趁著此次的機會,韋澤準備對部隊進行進一步的訓練。

    此時南王的帳內沒有別人,南王馮雲山笑道:「韋兄弟,這次我們既不去平樂,也不去梧州。東王已經決定,我等前往桂林。」

    「攻打省城桂林?」韋澤愣住了。前一個月的軍事訓練中,韋澤組建參謀部,就開始製作地圖。參謀部的重要工作,參謀們的必修課就是畫地圖。雖然談不上等高線這等高深的技術,韋澤讓手下來自廣西各地的兄弟根據他們知道的地理,開始繪製整個廣西的地圖。韋澤對廣西也不是完全不熟悉,畢竟這裡有海軍基地,北方的大型造船廠在廣西也有不少業務。加上韋澤繪製的大框架,一張細節上錯誤百出的廣西大概地圖終於出籠。

    太平軍若是想進攻桂林,那就得先擊破荔浦的清軍。雖然在大垌痛擊清軍,清軍在廣西還有三四萬軍隊。太平軍現在總人數不到二萬,真正能戰之兵不到一萬。而清軍在荔浦的兵力定然超過一萬。這些清軍被打怕了,只怕不肯出城與太平軍野戰。就太平軍的實力,是不足以攻克城市的。

    想到這裡,韋澤再次說道:「南王,屬下有一言相對南王說。」

    雖然韋澤到南王馮雲山部並不久,馮雲山卻很器重韋澤。見韋澤的態度嚴肅,馮雲山很聽起了韋澤的建議。

    韋澤的建議很簡單,既然梧州天地會實力強大,若是能抵達梧州,定然能夠得到大量兵力。太平軍就非常有必要到梧州去。即便是太平軍準備前往桂林,也可派一支偏師前往梧州,以來能夠迷惑清軍,二來只要抵達了梧州,清軍就必須分兵對付梧州方向的太平軍。

    說完了自己的建議,韋澤極為認真的說道:「南王!屬下願意到梧州去。不需南王撥給屬下新部屬,只要現在的部屬即可。」

    馮雲山沒有想到韋澤竟然主動申請如此危險的任務,雖然太平軍屢次打敗清軍,但是清軍上層可不是草包,他們在關鍵的軍隊調動上沒有犯錯。就已經得到的消息中,清軍已經把撫河上的船隻盡數給調走,讓太平軍無船渡河。剛經歷了近一個月的大雨,此時撫河河水暴漲,水流湍急,太平軍真的過不去。

    若是有韋澤這樣的良將能夠直下梧州,這自然是好。只是沿途要與清軍打仗,又有各種河流堵路。馮雲山擔心韋澤根本無法抵達梧州。

    但是韋澤態度非常堅決,而清軍的部隊還對太平軍隱隱構成了一個包圍圈。馮雲山最後沒有拒絕韋澤,而是說道:「這件事且容我與東王商量。」

    到了10日晚上,馮雲山把韋澤叫去,「韋兄弟,東王已經認可你的想法。但是此行極為凶險,韋兄弟你確實願意去梧州麼?」

    韋澤慨然答道:「屬下願意去梧州!若是能打下梧州,自然最好。即便打不下梧州,屬下也能帶些梧州天地會的兄弟回來。我們血戰數場,的確是缺人!」

    聽韋澤說起「缺人」,馮雲山也沒了別的話。太平軍的確是極為缺乏兵力,一年來行軍打仗,在金田起義時候訓練的部隊傷亡極大。韋澤能夠首封巡檢,除了他的功勞之外,太平軍現在是有官無人的局面也是重要原因。增加一個巡檢根本對太平軍的上層體制毫無影響。

    馮雲山知道羅大綱很遭洪秀全厭惡,因為羅大綱說過一句話,「就這麼點地方,哪裡來的那麼多王爺!」這話雖然不中聽,但是非常形象的描繪出了太平軍的現狀。官多,聽著名號響亮,其實兵力匱乏。

    想到這裡,馮雲山也不再勸說韋澤。他終於同意了韋澤的要求。

    韋澤對此非常高興,在太平軍中,楊秀清雄才大略,為人果敢堅毅。韋澤深知就自己現在的氣魄,比起楊秀清來大大不如。不用說別的,就這次大垌殲滅戰,韋澤自己絕對是想不到,更下不了決心。南王馮雲山雖然不是優秀的軍事人才,但是搞行政頗為能幹。聖庫制度能夠運行的井井有條,馮雲山功不可沒。

    然而這些對韋澤來說並不夠。參加了這樣的一場農民運動,韋澤很喜歡太平天國中的一些人,例如韋昌榮、張應宸,也很尊敬一些人,例如楊秀清、馮雲山。可韋澤終於領悟到一件事,也是他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根本。韋澤不想給自己尋找到一群好的臣下,更不想給自己找到什麼好的主君。清朝這個腐朽墮落的制度,上位者們99%以上都是群禽獸。而洪秀全的所作所為,讓韋澤親身體會到了封建制度到底有多可惡。

    韋澤現在期待的是能夠建立自己的一支隊伍,用更現代化的思想武裝起來的一支隊伍。如果想建立這樣的隊伍,就必須暫時離開太平天國。即便是以後還要與太平天國合作,韋澤也希望自己擁有更多的部屬。既然太平天國是兵

    兵為將有,是軍頭制。韋澤現在需要的就是先有自己的山頭與部屬才行。

    但是想到這裡,韋澤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南王,屬下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南王馮雲山語氣溫和的說道。韋澤敢主動承擔南下梧州的任務,馮雲山決定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滿足韋澤的所有要求。

    韋澤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憨笑著說道:「屬下給兄弟們講課,說起大地是個圓球,地球繞著太陽轉,月亮繞著地球轉。兄弟們死活不相信屬下所說的話。還望南王能夠幫屬下去給兄弟們說說。」

    馮雲山聽完之後愣住了。這倒不是馮雲山認為韋澤說的部隊,洪秀全與馮雲山倒是真的在廣東的教會裡面混過,1852年的教會早就承認地球是圓的。傳教士們當時以這些「新鮮的知識」來顯擺教會的能力,馮雲山自然知道這些是真的。馮雲山奇怪的問道:「韋兄弟怎麼想起教大家這個來了?」

    韋澤繼續憨笑道:「南王,屬下的兄弟們哪裡來的都有。屬下自以為武功不錯,但是兄弟們中間身手了得的為數不少,屬下雖然功名都沒混上,卻也想通過這個顯得屬下能能武。這個地球是圓的事情,屬下只是聽說,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才請南王幫屬下撐腰。顯得屬下知道的多。」

    韋澤教這個也是精選過的,如果不能樹立起這個太陽系的模型,很多與之有關的知識根本沒辦法進行下去。韋澤的部下們對韋澤非常佩服,個人戰鬥能力,行軍打仗,包括能夠教大家學寫字,學數學。在大家眼中,韋澤是個非常有化的人。有化就意味著地位高,在中國傳統的觀念。

    但是當韋澤說大地是圓的,地球繞著太陽轉,月亮繞著地球轉,這可是把大伙給嚇住了。這已經不是有沒有化的事情,而是完全在顛覆兄弟們的世界觀。大伙站在一個大球上,周圍是無邊無際的空蕩蕩。更可怕的是,這個大球還在旋轉著,那若是這大球一個沒轉好,大伙豈不是有一天要掉下去了麼。對韋澤講述的這個知識點,所有兄弟都強烈的表示反對。

    既然韋澤自己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那就只能靠更高位的人來說服。例如太平天國負責傳教的教皇馮雲山,無疑是第二合適的人選。第一合適的莫過於天王洪秀全,但是韋澤既不想去找洪秀全,他也相信,洪秀全絕對不會真心為韋澤辦這件事。

    既然韋澤是想在部下中樹立威信,馮雲山自然願意幫忙,他爽快的帶著韋澤到了韋澤部下那裡。眾人見南王這樣的大人物到了,立刻行禮。馮雲山還是那樣平易近人,與眾兄弟說了一陣話之後,馮雲山才說道:「聽說韋澤給兄弟們講過地球的事情,這個是沒錯的!」

    兄弟們面面相覷,他們也不知道南王怎麼回想起跑來專門說這個。但是地球的事情實在對兄弟們衝擊太大,哪怕是面對南王馮雲山,大伙也鼓起勇氣開始詢問起這地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馮雲山只是聽洋教士說過這個,其實並沒有仔細研究過,大家問的問題他自然答不上來。馮雲山臉上帶著教皇特有的那種令人信服的微笑,大聲說道:「至於其中到底為什麼,韋兄弟會告訴諸家兄弟的。你們聽韋兄弟的沒錯。」

    既然地位極高的南王馮雲山都這麼說了,兄弟們自然不敢質疑南王,大家也只能相信韋澤說的是真的。

    對馮雲山的作派,韋澤又好笑,又佩服。好笑的是馮雲山也會這麼始終若輕的推脫責任,佩服的是,馮雲山通過這樣的話,把解釋的權限交給了韋澤。既然韋澤是部隊的指揮官,韋澤自然會選擇對韋澤最有利的解釋方法。這樣的做法,其實是給韋澤創造了極大的活動空間。當然,如果韋澤把事情辦砸了,那也只能是韋澤自作自受啦。

    出發的準備很快,不僅韋澤要趕緊出發,太平軍也開始緊鑼密鼓的做著進軍桂林的準備。

    4月12日清晨,韋澤帶著兄弟們出了營地,開始向南行軍。馮雲山送韋澤出了營門,還反覆交代韋澤不要逞強,若是見勢不妙,就趕緊回來。有馮雲山在,即便是沒到梧州也不要緊。

    韋澤謝過了馮雲山,向前走了片刻,回頭一看,卻見來送行的馮雲山還站在營門口。韋澤像在回去對馮雲山這些日子來的關照致謝,卻又覺得這太矯情。突然間熱血上湧,韋澤對著馮雲山高聲唱道:

    送戰友,踏征程。

    默默無語兩眼淚,

    耳邊響起駝鈴聲。

    路漫漫,霧茫茫。

    革命生涯常分手,

    一樣分別兩樣情。

    戰友啊戰友,

    親愛的弟兄,

    當心夜半北風寒,

    一路多保重。

    馮雲山聽著這曲子調子深沉悠揚,歌詞發音卻聽不太明白。但僅僅是這曲子,就與分離極為相配。又見韋澤唱完,認真的向馮雲山擺擺手,接著帶著部下頭也不回的向南行去。

    回想著方纔的曲子,竟然有些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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