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陰陽界 文 / 孤島行僧
「怎麼了？」大牙三幾步跑了回來，手裡電筒只往我臉上照來。
我被強光直直的一照，眼睛瞬間一陣脹痛，眼前混沌一片，胳膊條件反射的就掃過去，將他的手擋到了一邊，揉巴著眼睛，埋怨道：「你這瞎搞什麼！有你這麼照人的嗎！」
大牙說：「你小子真是狗咬呂洞賓，我這不是擔心你鬼上身麼！得咧，看你臉色也不像是中了邪，怎麼就愛抽自個呢。果然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我滿腦子都是古若藍他們的異象，也沒心思跟他鬥嘴，想他見多識廣的，說不定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把剛才所看到的一幕告訴他，偏偏這種情形又不好形容，我比劃了半天，也說不大清楚，只把大牙給急得破口大罵：「還說是讀書人呢，連個話都說不利索！牙爺問你，是不是像在黑暗裡走著，然後燈光一亮一滅的，然後你看到的人一會有一會沒的？」
說著他直起一個手掌，一頓一頓的往前間續推進，見我狠狠地點了點頭，大牙的臉色登時就有些綠的，嘴角微微抽搐，面色沉重的扭頭看著對面那條通道。
「別看了，早就沒了！」我見他臉色表情一下就變了，便催問道：「你以前是不是也見過？」
「呸，你才見過呢！」大牙回過頭來，有些語重心長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爺爺好像說過，那種現象是進入了陰陽界，人在陰間跟陽間輪番交替，像剛才他們，還是在走著，只不過你只能看到陽間這一半，走進陰間的那一半就看不到了，所以看起來斷斷續續的……」
一半陰間，一半陽間，陰陽交替？大牙的話讓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心頭不由得慌亂起來，實在是這說法聞所未聞。而大牙卻說的頭頭是道，讓人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我便開口問道：「別逗了，你家老爺子不是在解放初就讓人給槍斃了嗎？那時候還沒有你吧？你怎麼聽他說的？」
「人是死了，可東西還留著呢！老爺子什麼都沒留下，就留了一本筆記下來，我是從裡面看到的不行啊？」大牙對我摳字眼兒很不爽，自己可是專業人士，豈容一外行人肆意辯駁？！
我見這小子三番兩次提到他家老爺子，想來當年應該也是赫赫有名之人，而且我見他不大像是真正弄古玩的人，估計開的那間小店，也只是個幌子。
不過我現在沒空去糾纏這些，看著對面甬道，忍不住為古若藍他們擔心了起來，若是他們一個不小心走進了陰間，那……，我簡直不敢往下想去，本來此行是為了解開古老「失蹤之謎」，若是屆時古若藍有個三長兩短，那古家血脈可到此就算斷送了！
大牙對我的擔心嗤之以鼻，下了地就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呢，哪裡有這麼多瞎操心的！說我就算想破腦袋，現在也不可能跟過去，各安天命吧！我想一想也是，收斂心思，收拾一下，繼續往前走去。
這甬道裡比我們剛才進來的那一條直道還要陰冷些，看著沒有風，卻又讓人覺得有股濕冷的東西貼著皮膚流淌。我一想到剛才那個白色女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大牙所說的，專找我這種四柱皆陽的老實人，總之不敢再走到後面，緊趕了幾步搶在大牙前頭開路。
我們加快了行進速度，又走了一陣，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停了下來，緊跟在後面的大牙一個不留神，直接就撞了上來，兩人同時「哎呀」一聲叫。
「又中招了！」我抱著腦袋，死命搓著後腦勺，我跟這貨還真是命裡相剋，這才認識多久，已經撞一起好幾回了！奶奶的，這麼疼，我都忍不住要懷疑大牙這傢伙是不是吸血鬼，怎麼牙齒那麼喜歡往人身上磕呢！
「靠！幹嘛突然停了？」大牙也是疼得齜牙咧嘴的，眼淚嘩嘩的，捂著嘴巴，嗚嗚不清的罵道！
「味兒不對！」我暗罵了一聲，媽的，以為老子樂意啊！再鑿幾次，老子這後腦非得開個洞不行！我皺著鼻子狠狠的嗅了幾下，空氣裡除了地道裡的那種霉味之外，還隱隱有股說不出的腥味！
大牙也學著我的樣子死命的嗅了幾下，「還真有股子味，這都能讓你聞到，你還真是狗鼻子啊！」
我往回看了看走過的路，不知不覺我們已經進來甚深，後方一片暗黑，濃厚的阻隔了空間，我又不禁有看了看前方，空氣中似乎蒙著一層黑霧，別說是礦燈，就是大牙手裡的強光手電筒照過去，也只能照亮身邊四周的光線。
「是什麼玩意？」我手裡攥緊了工兵鏟，壓著聲音問道。
「可能是粽子。」大牙黑著臉回道，說著伸手便往包裡摸去，不一會只見他掏出一根黑乎乎的玩意拎在手裡，「好好跟你家牙爺學學，要像你這熊樣，小爺我早死了十回八回了！」
我一聽是粽子，汗當即就下來了，在這黑漆麻呼的地裡，跟在外面喝茶扯蛋，那感覺完全是兩碼事！我再看他手裡的東西，說道：「這就是黑驢腿吧？不知道頂不頂用。」
我白了他一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吧？黑驢腿是倒斗必備的工具，用來克制殭屍，也就是所謂的粽子。
「行啊，看不出你還懂行。」大牙嘿嘿一笑，兩顆大板牙暴露無遺，說道：「放心吧，我這可是祖傳下來的百年珍品，甭管黑毛白毛，來了統統不怕！要真是碰到了紅毛以上的老貨，那就只能怪命不好了，見了馬克思也怨不了他老人家。」
我聽他大言不慚的快吹噓到天上去了，懶得聽他更懶得理會，便把注意力轉向前方，大牙話音剛落，我就聽得空氣中有陣微微聲響傳來，聽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扇動空氣，難道粽子已經會飛了？
這個想法一下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大牙，見他有些錯愕跟呆滯，好像也很意外，我不由得心裡一沉，手裡更握緊工兵鏟，還是實在的東西讓我踏實點！
我跟大牙憋著氣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我剛想鬆一口氣，以為是自己神經緊張過度了，抬頭突然見到大牙的頂上有個暗影，我心中一動，手裡一抖，礦燈猛地就照了過去，不看還好，這一看真真把我狠命嚇了一跳，活脫脫的一隻笑臉，正衝著我們詭異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