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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死因難尋 文 / 幽目童

    湖面上沒有什麼障礙物,湖水又很清澈,只簡單一掃,就能看見湖面上再沒有任何異常。獨角、蘇日娜、助手三個人穿著防水的衣服,所以由他們三個下水去搜索。

    嘎魯大叔一再重複:「這是聖湖,不能下水,水下有神靈,會讓你們遭到同樣的待遇。」

    雖然三個人並不理會嘎魯大叔的迷信,但心中還是有所忌憚,所以並沒有很仔細的搜尋,而是在水中游了幾圈,並沒有新的發現。他們重新回到岸上,我們把重點從找人,變成了尋找這人的死因。

    我問姜漓:「小丫頭,你見多識廣,知道這是什麼動物干的麼?」不管怎麼樣,我依然認定這是山中禽獸所為,即使是神靈,那也是有實體的神靈。

    姜漓搖頭說:「我也沒見過,我只知道一些動物的外觀特徵,並不瞭解攻擊方式。而且看這人的樣子,好像被壓路機碾了一樣,不像動物干的。」

    我又問蘇日娜:「他倆怎麼說?知道怎麼回事麼?」

    蘇日娜搖頭說:「他倆也沒見過這種死法。我個人覺得有可能是同夥干的,或許他們在這裡捉到什麼值錢的動物,為獨吞贓款而出手致命。」

    我反駁她道:「同夥害命有必要骨頭都砸碎麼?一刀或者一槍就了事了。這得有多大的仇?而且即使有同夥,那個同夥我們也認識,她不是這種人。」

    燕秋說:「不是人為,肯定就是動物。」

    我馬上問她:「你有發現?怎麼能確定不是人為?」

    燕秋指著那人的脖子說:「你看他脖子上有動物留下的傷痕,人是不可能弄出來的。」

    聽了燕秋的話,我們都去看那個屍體的脖子。

    獨角看我們有發現,用腳將屍體的頭撥在一邊。

    這下看得更清楚了,確實那個人脖子上有傷痕,這是他身上的唯一一處傷,因為傷口小,我們並沒有發現。那傷口的形狀,好像兩根釘子扎進了肉裡,又往後拖了大概有不到一寸的距離,非常的細小。

    獨角趕緊把屍體的頭撥向另一側。

    在另一側對稱的位置上,居然也有同樣的傷痕。

    獨角好像明白了什麼,他比出一個拳頭,然後另一隻手掌去包住自己的拳頭,給我們示意。

    我雖聽不懂他的語言,但是大概意思看懂了。他是說,有一隻動物,把這人的整個頭含在了嘴裡,欲將其吞食,脖子兩旁的齒痕,就是動物的上下牙齒。

    疑問和恐懼的氣氛馬上包圍了過來,如果一個動物能把他的整個頭含進去,那這個動物出現的話,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致命的。再仔細想,既然能把頭含進嘴裡,為什麼不直接咬死,像野獸般撕碎吃掉呢?反而是敲碎了所有的骨頭,又把屍體留了下來。

    越想越覺得講不通,恐怕非得見到這種動物,我們才能徹底的想明白,那離我們的死期應該也不會太遠了。

    七個人圍著一個屍體,站在湖邊,束手無策。

    姜漓獨自走到遠處,回過身,不敢再看這場景,畢竟還是個小女孩。她一邊慢慢的往遠走,一邊把自己的水壺拿出來,將裡面的水一路倒出去。

    這也提醒了我們,要知道泡過屍體的湖水,燒開了我也不想喝。大家紛紛將自己的水壺拿出來,往外傾倒湖水,只有獨角和他的助手沒有倒水,擺出一副不乾不淨喝了沒病的表情。

    反應最大的要數胖哥了,見我們都往外倒水,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往遠處跑了幾步,就開始哇哇的吐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剛才打回來水之後,胖哥早就灌了半壺進去。

    早告訴他要燒開了喝,他就是不聽,這下遭報應了吧?我心裡覺得好笑,但是忍住沒笑出來,畢竟對著屍體發笑,會被人覺得腦子不正常。

    嘎魯大叔依然認定,這是神靈所為,對我們說:「把他的屍體送回湖中吧,讓湖裡的神靈把他罪惡的靈魂帶給騰格裡,洗刷他犯下的罪惡。」

    我們按照嘎魯大叔的意思,用浮木匝了個小木排,把那個人的屍體在上面擺好,推入了水中。

    嘎魯大叔則是虔誠的撲倒在岸邊,嘴裡念著我們沒聽過的某種經,好像是在超度亡魂。

    這應該是蒙古的一種宗教形式的葬禮,我知道印度有把死人推入恆河水葬的風俗,蒙古主體也是信封佛教的,八成是遵循同禮。

    簡單安靜的葬禮舉行完畢,我們面臨著吃午飯的問題,嘎魯大叔是肯定不會從這湖裡釣魚了,即使釣上來我們也不會去吃。

    蘇日娜和燕秋決定去河的上游打水,我們幾個拾柴,獨角用鑰匙一樣的打火石生火,找食物的重任就交給了獨角的助手。

    只有姜漓獨自坐在湖邊,一動不動的看著湖面沉思。

    畢竟她還只是個孩子,分配工作的時候,我們並不把她考慮進來,全憑她自願,她高興就可以了。

    但是現在的她,好像還沒有從看見死人的事走出來,依然在那裡獨自悲傷,這就是她的性格,不管對方是人還是動物,不管和自己有沒有關係,她的博愛之心,總是能籠罩所有她遇到過的生命。

    我不知道這是優點還是缺點,慈悲、善良畢竟是好的,但是往往這種不夠釋然的性格,會給她帶來很多無法承受

    受的痛苦。

    不一會,獨角的助手就拎著兩隻山雞回來了,這深山老林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不用結賬的超市,一個彈弓子握在手裡,要啥來啥。野雞一公一母,公的毛色鮮艷,有長長的尾羽,很好看。

    我們沒有喊姜漓來烤肉,大家都看出來她的心情不太好,不想打攪到她。

    獨角的助手用他們的方法,給我們做了一頓上等的野雞肉。

    他先把野雞在河邊處理乾淨,除去內臟和羽毛,然後找我要了姜漓包裡的鹹鹽,用手均勻的塗抹在野雞的表皮和內壁上。

    接著又找來了幾片大樹葉,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植物的葉子,但是當他把葉子放在我鼻子前的時候,我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獨角的助手把野雞的後腿骨掰斷,旋轉一百八十度塞進了野雞的腹腔內,讓野雞保持一種橄欖球的形狀,之後用大葉子把野雞嚴嚴實實的包裹住,又用河水和了泥巴,一層一層的糊在葉子外面,最後把兩個大泥球,從底部塞進了火堆裡。

    胖哥好像很懂的樣子,高興的對我們說:「這不就是簡易的叫花雞麼?我吃過,好吃。」

    聽了胖哥的話,我馬上覺得自己肚子開始餓了,雖然按照時間來算還不到午飯點,但是沒吃早飯,再加上行路艱難,我確實感覺到餓了,盯著那堆火,盼著雞肉趕緊熟。

    胖哥不老實,跑到河邊,把那只公野雞尾部的長羽毛,插了自己一身,在姜漓面前,手舞足蹈的模仿薩滿法師的樣子,見沒有把姜漓逗樂,他又告訴姜漓一會吃叫花雞,並且語言豐富的形容了叫花雞的沒味程度。

    姜漓聽到美食,才忘記了悲傷,滿臉期盼的表情走到我們身邊,圍著篝火等著吃肉。

    我取笑胖哥說:「**的感覺如何呀?」

    胖哥趕緊把身上的野雞毛揪下來,丟在一邊說:「這是一種自然的裝飾,原始人不都是這樣麼?你的審美有問題,已經被奢華的城市生活腐蝕了。」

    我笑著說:「那你再插回去,我拍照帶回去給花姐欣賞欣賞,看看被腐蝕的是不是只有我自己。」

    聽到我說花姐,胖哥馬上收起嬉戲的狀態,低沉的說:「也不知道你花姐咋樣了?是不是該胎教了?給孩子聽聽音樂什麼的。」

    我沒好氣的說:「拉倒吧,這才幾個月?你家那小崽子還沒發芽呢,胎教個屁。」

    不知道蘇日娜和燕秋,什麼時候跑到湖對岸去了?隔著湖對我們這邊招手。

    我們都看向了她倆,胖哥還關切的喊:「趕緊回來吧,一會雞肉熟了沒你倆份,都被我們吃完了。」

    因為距離很遠,胖哥的話燕秋她倆不知道聽見沒有,只是一勁的點頭,還搖晃著手裡的一串水壺,好像是告訴我們水已經打好了。

    正在這時,獨角的助手突然站起身,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河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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