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懸崖勒馬 文 / 幽目童
中午飯只有我和李婷兩個人,炒了三個菜,尖椒肉絲、醬香茄子和西紅柿炒雞蛋,還切了一盤熟豬頭肉,很是豐盛。農家自種的菜,味道格外新鮮,從健康飲食的角度來講,不含任何農藥、殺蟲劑。李婷的手藝也是很不錯的,炒菜的時候已經香氣四溢了。
我迫不及待的上桌,拿起筷子就每道菜都嘗了一口,高興的誇讚道:「嫂子的手藝真不錯,洗衣做飯樣樣都好。」
李婷憨笑著,聽到我的誇獎還有些臉紅。拿起一瓶新買的二鍋頭,就給我滿滿的倒了一玻璃杯,然後端起自己那杯,就來跟我碰。
這農村女人的酒量可真不是蓋的,一仰脖就是半杯進肚,這麼個喝法,我恐怕是要猝死當場了,於是就喝了一小口。
李婷並不介意,給我夾了一筷子菜,自己也慢慢的吃起來,邊吃邊說:「不光洗衣做飯,別的也厲害。」
我知道她話裡有話,就低頭不敢吭聲。
李婷哈哈大笑說:「呦,看不出來,你還挺靦腆的呢,我看你是有心無膽。」
我只好笑著點頭,心想不能讓這個農村女人老開我玩笑,就鼓起勇氣說:「膽大得很,只不過要分人。」
李婷一聽,半笑半惱的坐到我旁邊說:「你是說你姐姐我,不入你的眼?」她這一舉動,完全佔了上風。
我忙說:「不敢,不敢,主要是我喜子哥太好,小弟自歎不如。」
李婷嬌嗔道:「不管,要罰你三杯。」
在我極力的婉拒下,也只乾了一杯,就這一杯喝得我差點噴出來。
李婷也陪著我干了半杯,然後又分別給我們的杯子滿上。
我自顧自的品嚐菜餚,酒喝得有點猛,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了。
吃喝過半,李婷也有點微醺,乾脆躺在我肩上,邊笑邊說:「小弟,你不知道姐姐,命苦呀。」
我輕笑了一下說:「你還命苦?有吃有喝有老公,家庭美滿,有女養老,你苦在哪了?」
李婷的臉色馬上憂鬱起來,帶著哭腔說:「姐姐是孤兒,十三歲爹死在礦上,娘瘋了,後來淹死在河裡。我是外公、外婆養大的,初中沒畢業就去南方打工,一個未成年少女,能幹什麼你也應該清楚。整整在外漂了六年,懷了孕才又回到家,村裡人都傳我不乾淨,只能找了個不出氣的東西結婚,雖說仗著他叔是村幹部,劉喜又不嫌棄我,我們的生活倒也無礙,可是這劉喜那方面根本不頂用,我那閨女也不是他的。」
一聽到這裡,我心裡對她也是無比的憐惜,想來同病相憐的人,都會相互同情。我並沒有告訴她,我其實也是個孤兒,而且身世比起來更淒慘些,只是將她攬入懷中,希望能給她個胸膛靠一靠。
看著懷中身材嬌小,面色微紅的李婷,再加上她輕輕的抽泣,我的心臟也不由得砰砰亂跳,酒精混合腎上腺素,我一時衝動,就輕吻了一下她的頭髮。
李婷抬起頭,半睜著杏目,眼淚在雙眼裡呼之欲出,那看著我的眼神裡,彷彿含著說不完的話。她身子猛的上竄一下,就狠狠的吻在了我的唇上。
我並沒有躲開,也迎合著她,兩個人的身體就扭在了一起。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時什麼也阻止不了我們,一切顧慮都拋之腦後,我倆的雙手,不停的在對方衣服裡摸索,不一會她簡單的衣服,已經被我拋在一旁。
就在她的細手觸碰我下體的那一刻,我的酒勁突然醒了大半。閉上眼後的黑暗世界裡,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看,我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睜開雙眼,快速的拿起她的衣服,就蓋在了她白嫩的身體上。雖然心中還有一絲不捨,但是理智最終打敗了衝動,我邊整理著衣服,邊往自己那屋跑。
身後又傳來了李婷的大笑,那笑聲裡蘊含的是無奈,是悲傷,可能還有對我無限的咒罵。那笑聲就在我耳邊,久久揮之不去,我不知道我這麼做是對是錯,如果是對的,那和有夫之婦發生關係算什麼?如果是錯的,那我剛才明明就傷害了那個女人。我不願再多想,揪過被子蒙住頭,希望那笑聲,能快點從我心中被隔離開。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牽著李婷的手,在花叢中歡笑、奔跑。夢裡的她比她本人,更年輕,更漂亮,也更清純。我們擁抱、接吻,然後我把她推倒在花叢間,激情纏綿過後,是大汗淋漓,我們相視而笑,眼神裡是無限的愛意。下一個畫面李婷站在花海之外,對著花叢中的我不斷揮手告別,我含著眼淚喊著:「不要走,跟我在一起。」
喊著喊著,我就醒了,一睜眼看到的居然還是李婷,她笑著對我說:「喝那麼點酒,就把你醉這樣啊?快起來洗把臉,晚飯都熟了。」好像中午的事根本沒發生。
我坐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低沉的對她說:「中午的事,對不起哈。」
李婷並沒有收起微笑,把手抽出去,然後拍了拍我的臉,用極其溫軟的口吻對我說:「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好人,有時候是我太衝動。謝謝你。」
我聽不出來她話裡的意思,不知道這是不是客套話,她其實仍在怨我?還是她感謝我懸崖勒馬?我只能堅定的對她說:「我不知道我那麼做是不是對的,但是我覺得,我不能藉著酒勁佔有你。」
李婷說:「我沒有怪你,倒是感謝你,你是第一個珍惜我的男人,而不是想把我佔為己有。」
我用力的點點頭,心想她說得對,如果我和每個男人都一樣,對她而言又有什麼區別?她見過的男人可是不少的。
經過這番對話
,我心裡的那些內疚,也隨之消散了。
我開心的到院子裡洗了把臉,就進了她們的屋子。
劉喜已經回來了,見我進屋,站起來笑著說:「快坐,快坐。」
我在劉喜面前還是免不了慚愧,他要是知道我倆的事,非得跟我翻臉不行。
我坐在了劉喜對面。
李婷選擇了一個給我夾菜比較方便的位置。
席間我問劉喜:「劉哥,你這天天掏井,能掙不少吧?」
劉喜笑著說:「哎,湊合吧,賣勞力過生活。明天就不去了,今天可算掏出水了,給他們一家掏了半個月。眼看我家這井裡也快見底了,明天就不接活了,給自己家掏掏吧。」
聽他這麼說,我本該慶幸,這大大降低了我犯錯誤的概率。但是心裡卻有些沮喪,感覺和李婷單獨相處的機會少了,和她在一起總是有一種溫馨和快樂,這一點在陸姍身上就欠缺了一些。我不敢想像,甚至懷疑自己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
對面的劉喜又說:「明天下午開始掏,中午你跟著我們一起去上酒席,我叔專門讓把你叫上。」
我不知道是什麼由頭,就問他:「上什麼酒席呀?村裡有喜事?」
劉喜說:「半喜半喪,明天程老漢家閨女結婚。」
「我今天才看見他家房塌了,他閨女不是砸死了麼?大閨女剛走,二閨女就結婚?這是什麼風俗?」我不解的問道。
劉喜笑笑說:「哪來的二閨女?他家就一個閨女,明天結的是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