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3章 學生的選擇 文 / 未蒼

    伊旭和陳芷曦還沒有走到臨床一班教室門口，就看見教室外面聚攏了不少人，看樣子不是學生，不少人手中還拿著錦旗。

    那些人的情緒看起來有些激動，臨床一班的學生似乎在安撫大家的情緒。

    「我們老師來了。」

    不知道是誰看見了伊旭，大家聽說伊旭來了，扭頭看去，頓時，不少人就紛紛朝伊旭湧了過去，滿臉都是激動和感激。

    「伊神醫，你給我開的藥很有效。我的風濕明顯好了許多。」

    「小神醫，真的太感謝了，你真的藥到病除……」

    送錦旗的這些人，都是伊旭前兩天在校外診斷過的。他們按照伊旭開的方子抓藥，短短兩天時間已見成效。

    雖然這些人沒有患什麼絕症，但風濕、肩頸椎等等也是相當困擾人的頑疾。用藥病症得到顯著改善後，這些人嘖嘖稱奇，連忙告訴自己的親朋好友。

    這年頭一般人誰身體會沒有點小問題？特別是中老年人，腰腿疼痛、老眼昏花、骨質疏鬆等等症狀稀鬆平常。這些年輕人感覺不到的問題，對中老年患者來說卻是極大的折磨。聽到中醫藥大學有個這麼厲害的導師，誰都想過來看看。

    由於知道伊旭診病是要收錢的，不少人手裡都拿著現鈔，「小神醫，我也是風濕，怎麼我按照你開的方子抓藥效果沒那麼顯著啊？」

    伊旭微微蹙眉，道：「這位大媽，請不要亂用藥。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同樣是風濕，別人適用的藥你不一定適用。就好像抗生素，有些人可以用，有些人會過敏。」

    「小神醫，那你給我開個方子。」

    「小神醫，我頭痛、失眠、多夢，你幫我看看。」

    「小神醫，幫我看看，我給你診費……」

    這些人多年來飽受頑疾困擾，看見伊旭，馬上蜂擁上來，將伊旭圍在中間，希望伊旭可以給他們診病。

    看見這麼多人都要伊旭診病，有人開始用苦肉計，一個中年大叔哀求道：「小神醫，你幫我看看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最小的女兒才一歲，老婆三年前就跟別人走了。家裡就靠我，我不能倒下去啊。」

    伊旭用雙手擋在胸前，道：「大家安靜。安靜一下。這裡是學校，不是醫院。大家有問題可以去正規醫院檢查。」

    「要是去醫院能治好，我們就不會來找你了。」

    「是啊。小神醫，幫我們看看吧，我們也給診費。」

    伊旭授課，本來就是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有人送上門診病，比去大街上出診好多了，他想了想，道：「好了。大家先請回去吧。每週六周天上午九點，我都會帶我的學生在學校內出診，大家週末再過來吧。」

    聽到伊旭週末會出診，大家這才放下心來，將錦旗送到伊旭手中後，千恩萬謝的離去了。

    陳芷曦偷偷數了一下，伊旭收到了二十三面錦旗。

    現在不少診所、醫院，裡面的錦旗都是自己花錢做的。當然也有醫術高超之流，確實可以收到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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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但伊旭僅出診一次，就收到二十多面錦旗，還是讓陳芷曦有些咋舌。

    錦旗被臨床一班的學生小心保管起來，等到下課，他們肯定要把錦旗統統掛在教室牆壁上的。

    她用異樣的目光打量了一下伊旭——或許，他真的醫術精湛？

    陳芷曦剛要進入教室，卻看見一個身穿西裝、皮鞋程亮、頭頂光禿禿的男子走了過來。他是中醫藥大學的副教授曹潔青、博士生導師，師從『神針張』張易，乃是常務副校長邱忠平的正經師弟，負責教臨床一班中醫診斷學。

    伊旭每天上午九點給學生上課的事情，陳芷曦還沒有來得及上報，這下恐怕會有麻煩了。曹教授在學校裡威望還是很高的。

    曹潔青昂首挺胸，邁著方步，走到教室門口，看見講台上站著一個身穿中山裝的少年人士，吃了一驚。

    他後退幾步，抬頭看了一下教室的門牌，確定自己沒有走錯，臉色馬上陰沉了下去。

    「這位同學。請問你在做什麼？」曹潔青步入教室，班上的男生曹潔青不太認識，女生統統認識。他以為伊旭是班上的學生。

    看見黑板上寫著『望診』，曹潔青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伊旭，嘲諷道：「你是在授課嗎？教望診？那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是的。」伊旭道。

    曹潔青大吃一驚，臉色頓時黑了下去。

    陳芷曦見狀，連忙走上前，道：「曹教授。他叫伊旭，是新來的老師。學校還沒有來得及調整你的授課時間。」

    為了避免傷害曹潔青的感情，陳芷曦沒有說伊旭負責教中醫診斷學。

    「老師？」曹潔青大吃一驚，他再次轉頭看了一眼伊旭，又看了下課堂的學生，發現真有那麼回事的樣子。

    曹潔青心中有太多遺憾，但現在是上課時間，他道：「好了。我知道了。請你出去吧，我要給學生授課。」

    陳芷曦硬著頭皮道：「曹教授。現在是伊老師授課的時間。您的授課時間，還沒有來得及調整。」

    班上來個新來的老師沒有關係，但來了新來的老師，就要調整他曹潔青的授課時間，這就顯得有些不尊重了。而且，事先甚至沒有任何學校領導給他打過招呼。

    曹潔青覺得不可能，他對自己的威望和資歷還是極具自信的。更何況他和邱忠平還是師兄弟關係。

    「這是誰的決定？」曹潔青沉聲道，「院系主任？或者是邱忠平校長？還是陳校長？」

    陳芷曦不敢冒然回答，畢竟曹潔青身份特殊。

    見陳芷曦沒有回答，曹潔青冷哼一聲，再次轉頭打量了一下伊旭。

    伊旭擅自佔據曹潔青的課，曹潔青當然是不爽的，他用戲謔的目光打量伊旭，道：「這麼年輕就擔綱教師，想必是有幾分本事。說說你師父名號。」

    顯然，曹潔青自認為伊旭的師父才可能和他站在同一高度。

    伊旭沒有理會曹潔青，而是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陳芷曦。

    自古文人相輕，更何況伊旭還佔了曹潔青的課？

    曹潔青臉上流露出陰陽怪氣的微笑，道：「教望診？看樣子你是在教中醫診斷了。既然你不肯說你師從何人，本著對學生負責的態度，我有必要考校考校你。我問你，中醫四診，是誰總結的？又是誰纂成的？」

    伊旭學的是《炎黃經》，裡面沒有談到任何名醫，也沒有談過任何中醫學巨著。

    伊旭道：「不清楚。」

    無論是曹潔青還是陳芷曦，甚至包括班上的學生，統統覺得有些意外，在大家看來這兩個問題都很容易。

    曹潔青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會難到伊旭，他道：「四診法，是扁鵲根據民間流傳的經驗和他自己多年的醫療實踐，總結出來的診斷疾病的四種基本方法，後被張三錫纂成《四診法》。你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居然敢授課？」

    伊旭微微蹙眉，道：「知道四診法是誰總結的，就很厲害嗎？不知道四診法是誰總結的，就不會中醫診斷？」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陳芷曦深知陳先濟對伊旭如何看重，伊旭和曹潔青兩個人，終究要有一個人讓課的。略微躊躇，陳芷曦對曹潔青道：「曹教授。伊旭已經在開始講課，要不，您這節課就先調整一下？」

    見陳芷曦仍然叫他讓課，曹潔青的臉上掛不住了，他對陳芷曦道：「請你們都出去，不要影響我上課。」

    「可是……伊旭已經在上課了。」陳芷曦艱難道。

    要不是陳芷曦是陳先濟的孫女，曹潔青早破口大罵了，他覺得，居然陳芷曦在這裡，可能伊旭走的是陳先濟的關係，這才會有恃無恐。

    曹潔青不想和伊旭爭論什麼，他覺得，讓學生來選擇就好了。

    曹潔青幾步走上講台，對伊旭道：「既然你堅持要授課，那麼就讓學生來選擇吧。要是我的學生選擇的是你，我馬上離開。要是選擇的是我，請你馬上出去。」

    說完，曹潔青用自信滿滿的眼神掃視了下班上的學生，「同學們，你們選擇吧。」

    同學們個個都低下頭，他們內心選擇的人當然是伊旭，但有些怕曹潔青會給他們小鞋穿，不敢說出來。

    曹潔青肯定伊旭走的是陳先濟的關係，他以為同學們怕遭到伊旭報復，便正氣凜然道：「不要害怕。大膽說出你們的選擇。不管你們選擇誰，我都可以保證對你們以後的學業不會有任何影響。」

    「曹教授。你的課我們聽過很多次了。」

    「是啊。曹教授，您先出去吧……」

    聽到班上學生的話後，曹潔青面色煞白，他覺得難以置信。他不知道伊旭到底是哪裡吸引了這些學生，但他知道，作為一名教授、博士生導師，在學生已經做出選擇的情況下再爭論下去，只會自討其辱。

    曹潔青二話不說，面色難看地轉身出了教室，大步朝行政大樓方向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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