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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17章 元兇 文 / 六道

    第917章元兇

    余英男說道:「夏先生或許不知道陳軒皓是誰,但對他的爺爺一定不陌生。」

    「哦?」夏文傑笑問道:「他的爺爺是?」

    「陳震。」余英男低聲說道。

    「陳震?哪個陳震?」夏文傑皺起眉頭,疑問道。

    余英男笑了,說道:「夏先生認為還會有哪個陳震?就是以前在東北做過農墾總局局長的那個陳震。」

    夏文傑凝視余英男好久,然後抬起手來,慢慢從口袋中掏出香煙,抽出一根,叼起,點燃,幽幽地吸了一口。

    余英男說的這個陳震,夏文傑當然知道,那可是老革命家,以前也確實在東北做過農墾總局的局長,後來又調到中央,屬於是老一代中有聲望的人物,不過老爺子已經去世很久了。如果真像余英男說的那樣,第四號風投的老闆是陳震的孫子,那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以前,夏文傑就覺得安泰藥業的能量很大,一家在全國根本沒什麼知名度的藥廠,卻能把劣藥以高價賣至全國各大中小醫院,從中賺取高額暴利,這不是靠用金錢賄賂地方官員就能做到的,還需要在中央有強大的人脈關係。第四號風投的老闆是陳震的孫子,他完全可以利用陳震遺留下來的聲望和人脈,大行其道,打通了環節,地方官員也就不在話下了。

    夏文傑把一根煙抽了一半,方含笑看著余英男,笑問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這些是真是假?」

    余英男反問道:「夏先生難道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嗎?」

    「你是記者。」

    「記者自然有記者的消息渠道,而且我們的消息渠道,往往又是最快最準確的。」余英男解釋道:「安康藥業的規模那麼大,在全國又不太有知名度,彷彿是藥商界中的隱形巨無霸,我對它很是好奇,以前也仔細調查過它一段時間,所以,我敢說我對安康藥業的瞭解要比夏先生多得多。」

    夏文傑問道:「你是怎麼查出第四號風投的老闆是陳軒皓的?」

    「我說過了,我有我的消息渠道。」余英男說道:「第四號風投是在澳洲註冊的公司,如果夏先生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派人去澳洲查一查,也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夏文傑點點頭,說道:「我會讓人去調查的。」說著,他話鋒一轉,問道:「陳軒皓現在人在哪裡?」

    余英男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現在已經是澳大利亞的國籍,不過他在中國有很多的房產,只是陳軒皓的行蹤一直很隱秘,現在究竟是在中國還是在澳洲,我真的查不出來。」

    你提供的這些線索已經足夠重要了。夏文傑在心裡嘀咕一聲,他嘴角揚起,對余英男感激的一笑,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夏先生了,夏先生知道的並沒有完全告訴我。」余英男俏皮地嘟了嘟小嘴,含笑看著夏文傑。

    夏文傑站起身形,說道:「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至於余小姐對我的專訪嘛,以後我們再慢慢談。」說著話,他向坐在不遠處的格格、影鬼、雅歌三人甩下頭,作勢要離開。

    余英男急忙也站了起來,皺著眉頭說道:「夏先生可是稽核專員,怎麼能言而無信呢?」

    夏文傑笑了,說道:「我沒有說過不接受你的採訪,只不過現在沒有時間而已,等以後有了時間,我一定讓余小姐采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你能找得到我的話!他在心裡又補充了一句。

    余英男那麼聰明又哪能看不出來夏文傑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他是故意在拖延時間,拖到他離開杭州,返回東北,到那時,他即便有時間自己也找不到他了。余英男氣呼呼地說道「夏先生,你這是在耍無賴嘛!」

    夏文傑聳聳肩,伸手入懷,從口袋中掏出微型的錄音機,放到桌子上,說道:「余小姐,你的錄音機還給你,告辭了。」

    「等一下。」余英男繞過桌子,追上夏文傑,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夏文傑不解地看著他,說道:「在我看來,余小姐絕對不是個胡攪蠻纏的女人。」

    哼!余英男在心裡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臉上硬是擠出燦爛的笑容,柔聲問道:「我可以有夏先生的名片嗎?」

    夏文傑愣了愣,而後樂了,從懷中又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余英男,接著,他又意味深長地提醒道:「安康藥業很複雜,你調查的那些也只是皮毛而已,離這家公司遠一點,別再去碰它,不然,你的麻煩會無窮無盡。」

    余英男深深看了他一眼,嘟囔道:「夏先生還挺關心我的嘛。」

    「我是站在一位朋友的立場上提醒你。」

    余英男笑問道:「夏先生把我當成朋友?」

    夏文傑仰面而笑,說道:「我們坐下來聊了這麼久,還不算朋友嗎?」說完話,他轉身走出咖啡店,頭也沒回地向後揮了揮手,說道:「再見。」

    看著夏文傑離去的背影,余英男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且說夏文傑,他沒有回稽核分局,而是打車回了賓館,進到自己的房間裡,他立刻給稽核部調查局的局長關健打去電話。

    時間不長,電話接通,話筒裡傳來中年男人的問話聲:「喂?」

    「請問是關局長嗎?」

    「我是,你是?」

    「我是夏文傑。」

    「哦?是夏專員?」關健是稽核部門的元老之一,以前是總局調查科的科長,現在是總部調查局的局長。關健為人圓滑,八面玲瓏,而且不喜歡搞拉幫結伙那一套,在稽核部門裡,他與大多數人的交情都不錯。他呵呵地笑問道:「夏專員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現在應該是在杭州吧?」

    「關局,我想請你幫個忙。」

    「哎,什麼幫不幫的,有事就說嘛,我們可是『老交情』了。」

    夏文傑和關健接觸不多,之間也談不上有什麼交情,不過兩人認識好幾年了倒是真的。夏文傑正色說道:「關局,總共是兩件事,第一,幫我查一下陳軒皓這個人,最好能查出他現在在不在國內,在國內又有多少處的房產。」只要陳軒皓不是偷渡入境,在海關那裡就一定會有記錄。「第二件事,請關局派人到澳大利亞查一下有沒有第四號風投這家公司,如果有的話,把這家公司的相關資料帶回來。」

    聽聞他的話,關鍵倒吸了口氣,疑問道:「文傑,你要查陳軒皓?」

    「怎麼?關局知道這個人?」

    「當然知道,他是陳震的孫子嘛,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呢。」說到這裡,關鍵頓了一下,驚訝地問道:「文傑,你現在查的案子不會與他有關吧?」

    夏文傑說道:「我現在還無法確定,所以需要關局幫我調查一下。」

    關鍵苦笑道:「文傑,我提醒你,如果你查的案子真與陳軒皓有關的話,盡快放手,不要繼續調查了,陳軒皓不是我們能碰的,你知不知道,你調查陳軒皓,一旦出了問題,恐怕連李常委都保不住你。」

    「人走茶涼,陳震已經去世二十多年,他的孫子現在又能有多大的影響力?」

    「這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一層套著一層,我一時間也不好向你解釋,總之,我希望你不要再查了。安康藥業的董事長康永順不是畏罪自殺了嗎?正好這個專案也可以就此結案了。」

    「哈哈!」夏文傑笑了,讚道:「關局不愧是調查局的局長,杭州這邊稍微有個風吹草動,都瞞不過關局的耳目。」稍頓,他又幽幽說道:「不過,我們是稽核,如果別人不敢查的案子我們也同樣不敢去查,那還要我們有什麼用?」

    如果是以前,夏文傑剛工作的時候,碰上這樣的案子他確實不太敢觸碰,但是現在他的膽子可比以前大了不少,而且他也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越是大案,就越要堅持查下去,越是強硬,才越會引起旁人的重視和敬畏,畏手畏腳、瞻前顧後,那得不到任何人的感激,反而容易被當成可有可無的廢物,隨時都有可能被犧牲掉。

    關健把他該提醒的都提醒了,但夏文傑不聽,他也沒辦法,他沉吟了一會,問道:「部長知道這件事嗎?」

    「我還沒有向部長匯報。」

    「文傑,你是不是一定要堅持查下去?」

    「是的,關局,我希望你能幫我。」

    「唉,你這是要我捨命陪君子啊!」

    「關局怕了嗎?」

    「你尚且不怕,我又怕什麼?」關健輕歎口氣,說道:「好吧,文傑,我會按照你的要求派人去調查,最快的話,兩三天內給你回復。」

    「關局,謝謝你。」

    「唉,老交情,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關健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老局長生前最得意的門生,我是真不希望你有事啊!」說著話,他把電話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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