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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1章 隱憂 文 / 六道

    第391章隱憂

    一記悶棍之後,李永春雙目圓睜,當場就不行了,四肢在地上都突突直抽搐,只一會的工夫,人已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死,他的兩隻眼睛都是睜得又大又圓。

    那人再沒有多看他,邁步越過地上的屍體,同時把身上球衣的帽子拉起,罩住自己的頭,邊舞著手中的球棒邊踩著舞步向小區外走去。

    「飛到東,飛到西,飛上頭頂尋星星兒……」

    出了小區,這人又輕車熟路地穿過兩條胡同,在一條小巷子的路邊坐上一輛轎車。他有條不紊地脫下身上的衣服,從後座拿起一套西裝,穿好,而後啟動汽車。

    他先是開車上環路,路過海邊的時候把棒球棍連同帶過的手套一併扔進大海裡,隨後開車回到市區,在一棟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子,乘坐電梯上樓。

    「叮!」

    電梯門打開,他人還沒有出來,歌聲先從裡面飄出:「飛到東,飛到西……」

    剛從辦公室裡走出來正準備回家的蘇夢聽聞歌聲,立刻翻起白眼,又搖了搖頭,她加快腳步,穿過走廊,果然看到一名青年從電梯裡走出來。

    她不滿地訓斥道:「阿利,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公司裡唱歌,還有,你這麼晚了不回家,又跑到公司裡做什麼?」

    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利齒先是一愣,接著滿臉堆笑,笑嘻嘻地迎上前去,說道:「是小夢姐啊,你怎麼剛下班啊,也不要太辛苦嘛!」

    「我問你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到公司,還有,我不是你的什麼小夢姐,你得叫我蘇總!」對於油嘴滑舌的阿利,蘇夢又是厭煩又感無力。

    「我剛完成一筆業務,回公司交單,小夢姐,用不用我送你回家啊?」

    蘇夢翻了翻白眼,自己簡直是在對牛彈琴,沈沖招的這都是什麼人啊,一個比一個古怪,一個比一個厚臉皮。她不耐煩地揮揮手,也懶著再和他多話,快步走進電梯裡。

    利齒站在電梯外,還笑嘻嘻地向蘇夢搖搖手,向前探著腦袋說道:「小夢姐再見!」

    直至電梯已經往下走了,蘇夢感覺耳朵裡似乎還隱約能聽到那煩人的像魔咒一般的歌聲:「飛到東,飛到西……」

    利齒別過蘇夢,哼著歌回到業務科的辦公區,此時辦公區裡還有人,狗爪和犬舌兩人在。利齒向他倆擺擺手,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打開電腦,給狗頭的郵箱發出一封郵件,上面只兩個字:搞定!

    發完郵件後,他伸了個懶腰,身子向椅背上一靠,隨手從辦公桌上拿起值班表,看了一會,大聲嚷嚷道:「爪子、小舌(在公司裡,地獄犬人員的稱呼一律用外號,即便是蘇夢也只知道利齒叫阿利,並不知道他的真名),明後兩天到我們輪休,我們出去旅遊吧!」

    「去哪?」

    「去青巖寺怎麼樣?」

    「你想出家啊?」

    利齒嘖嘖兩聲,搖頭晃腦地說道:「我感覺自己的戾氣太重,想去拜拜佛……飛到東,飛到西,飛到……」

    犬舌白了他一眼,說道:「拜佛?你罪孽深重,拜啥都沒用,你還不如過來拜拜我呢,對了,我喜歡吃榴蓮,記得拜我的時候多孝敬點。」

    狗爪聞言,忍不住仰面哈哈大笑起來。

    殺手員工管理化,行動工作流程化,這就是合併進天道社的地獄犬,同時他們也成為天道公司內部最神秘又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股力量,專司負責替公司剷除異己以及潛在的威脅和敵人。

    當然,這些都是未來一個多月後才發生的事。在設計完李永春後的第二天,夏文傑出院,到稽核分局上班。

    他頭部的繃帶已經拆掉,雙手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掌心仍纏著厚厚一層的紗布。

    今天稽核分局裡的人不多,一處的人員都去保護李震山了,而二處人員已沒剩下幾個,去掉犧牲的三人和仍住院的兩位,算上夏文傑和方芳,只有六個人。

    處裡的氣氛壓抑又沉悶,眾人的情緒都不高,出現這麼大的傷亡,沒有公開的表彰,連在電視、報紙、網絡上都看不到任何的報道,整件事就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似的,留給犧牲的三位同事只有內部表彰還有所謂的英雄稱號。

    夏文傑在王英、林輝、周遠洋三人生前的辦公桌前一一走過,看著桌上擺放的物件,還有擦得一塵不染的桌面,好像三人並沒有死,剛剛還在這裡坐過似的。

    唉!他在心中哀歎一聲,不敢讓自己再繼續看下去,轉身向辦公室走去。

    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方芳捧著一隻小紙盒走過來,嗓音沙啞地低聲說道:「處長,王英、林輝、遠洋家要辦白事,我們處……」

    她話沒說完,夏文傑已瞭然地點點頭,向方芳擺下手,打斷她下面的話,而後,他抬手入壞,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三隻白色的信封,將其投到方芳懷中的紙箱裡。

    三隻信封裡裝著三張銀行卡,每張卡裡的金額都一樣,同是二十萬。他幽幽說道:「由於要封鎖消息,他們的犧牲只能被沉默處理,但是白事不能沉默,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的。」

    說道這裡,夏文傑鼻子發酸,快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內。

    他在辦公室裡沉澱好一會才把自己的情緒恢復過來,而後又把這些天需要處理的事務整理一番,然後去到局長秦萬才的辦公室。

    這些天需要報告的事情很多,何況還傷亡了那麼多的同事。

    秦萬才對這些早已有所瞭解,他只是讓夏文傑講個大概,接著問道:「文傑,你的傷怎麼樣?常委可特意交代過,一定要等你的傷痊癒之後才能允許你回來上班。」

    夏文傑看了看手上纏的紗布,說道:「局長,現在只剩下皮外傷,沒有大礙了。」

    「嗯!」秦萬才點點頭,恍然想起什麼,他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信封,遞給夏文傑,說道:「幫我把這些轉交給犧牲同志的家屬。」

    夏文傑接過來,三隻信封都是厚厚的一大打,不用看,只是摸也能感覺得出來,每隻信封裡至少裝有一萬。秦萬才每月的工資有多少,夏文傑不敢說瞭如指掌,但也知道個大概,一下子拿出三萬塊,對他而言並不是個小數目,不管秦萬才平日裡的表現有多自私,多謹小慎微,但在對犧牲同事的態度上,夏文傑確實頗有些感動。

    他站起身形,向秦萬才欠了欠身,說道:「我代王英、林輝和遠洋的家人謝謝局長。」

    秦萬才向他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來,他吸了吸鼻子,長歎一聲,有感而發道:「做我們稽核的,實在是不容易啊!」

    頓了好一會,他話鋒一轉,問道:「對了,文傑,國安局打來好幾次電話,催要什麼錄像帶……」

    夏文傑面色一正,說道:「局長,酒店裡的錄像帶本來是在我這,但後來在醫院中不小心丟失了,我會想辦法找回來了。」

    「丟就丟了吧,只是一盤錄像帶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已經和國安局那邊說過了,錄像帶現已留在稽核存檔,無法外借。」

    「謝謝局長。」

    秦萬才感歎萬千地說道:「文傑,你還是回家多休息吧,注意身體,只要人在,什麼都好說,人要是不在了……」下面的話他沒有說完,只剩下連連的搖頭。

    翌日,夏文傑來到國賓館,陪同李震山去往d市的國際會展中心視察。見到夏文傑,李震山頗感意外,詫異地上下打量他,問道:「文傑,你怎麼出院了?傷都好了嗎?」

    夏文傑向李震山一笑,說道:「李主任,我已經沒事了,只有手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

    「既然還沒有完全康復,就應該在醫院裡養傷嘛。」

    「只是小傷而已,真的已經不礙事了。」

    見夏文傑態度堅持,李震山點點頭,說道:「文傑,今天的工作你安排別人去做,你只管留在我身邊就好。」

    夏文傑含笑點點頭,答應了一聲。

    當夏文傑要隨李震山動身去往會展中心的時候,夏楓也到了,和她一同前來的還有諸多國安局的特工。

    對於他們的到來,夏文傑頗感意外,他走到夏楓身邊,問道:「小楓,你們怎麼也來了?」

    夏楓看了他一眼,向一旁走了走,避開人群,夏文傑好奇地跟了過去,問道:「怎麼了?」

    「出事了。」夏楓低聲說道:「文傑,你還記得你在酒店裡打死的那個恐怖分子嗎?」

    「哪一個恐怖分子?」夏文傑不解地問道,當時可是死了七個人呢,他不知道夏楓指的是哪一個。

    「就是持槍挾持你女朋友,最後被你打死的那個,而且他還沒成年。」

    夏文傑點點頭,對於那個少年他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他說道:「記得,怎麼了?」

    夏楓深吸口氣,正色說道:「被我們俘虜的恐怖分子已經辨認過他的屍體,確認他就是東伊運副主席巴拉提的小兒子,艾合坦木?巴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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