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獸性與人性 文 / 藍色星宇
在合金牆壁的小房間裡，整面地板瞬間往一側牆壁抽離，宋小雙躲無可躲，腳下一空往暴露出來的偌大坑洞下墜去，宋小雙在往下墜的過程中，注意到頭頂的合金地板迅速的還原，蓋住了坑洞口，光線一下子沒了，沒有光對於宋小雙不算什麼，有著精神力的探查能力，黑夜在能力範圍內，黑夜如同白晝，但是那種突然的失重感讓他感覺有些噁心！
身體呈現自由落體狀態往下墜落的過程中，放出體外的精神力反饋回來坑洞的基本情況，坑洞呈現漏斗狀，越往下越大，坑洞呈現不規則的橢圓形，牆壁除了開始的幾米是合金與水泥構築外，往下都是灰黑色的石頭巖壁，凹凸不平，看似觸手可及，卻根本夠不著，因為巖壁都是往外側傾斜的，越往下空間越大，宋小雙暗自叫苦，這下麻煩了，進了一個大漏斗了！
瞬息之間宋小雙也毛了，想必一號實驗室的那些研究員，不會輕易讓他掛掉的，也就沒有動用隱藏起來的四成能力，精神力探查半徑距離在下降的過程中，都維持在二十多米遠，沒有超出手臂上人體檢測儀的異常偵測數值，這點十分重要，如果引起那個阿芙拉警覺起來，事情很快就會穿幫的，計劃就會功虧於潰。
在黑暗中也就墜落了幾十米的樣子，宋小雙就墜落到底了，墜底之前的瞬間，精神力反饋在宋小雙腦海裡形成立體影像，經過精神力的探查，黑黑沒有光線的巖壁下面，是一些淺黃的十分細小的細碎岩石，也就是說是一些沙粒？沙堆？沙坑！
這些沙粒堆在面積有接近二十平米的空間裡，堆積在如同平底鍋裝的石坑裡，沒有形成冒尖的沙堆，在堆起來的沙堆裡，有著各種小型的凹形淺坑，宋小雙瞬間明白那些凹形淺坑是由什麼形成的，正是如同他一樣被扔進來的試驗體，墜入沙堆後，整個身體因為重力加速度的緣故，身體徑直的鑽進沙子裡後，身後的沙粒覆蓋住身體後形成的凹陷形狀！
「噗！」
伴隨著一聲急促而短暫的低沉悶響，往下墜的時間太短，宋小雙來不及多想，只來得及雙手掌覆在臉上，身體已然如同一截樹樁一樣，直直地栽入沙堆裡，激起大量沙粒往四周飛濺開來，人整個沒頂了，消失在沙堆裡！
沙堆上一處凹形淺坑，在幾秒過後突然有了動靜，先是兩支手臂伸出沙堆，然後是一個腦袋瓜顯露出來，「呸」的一聲吐出滿嘴的沙粒後，低聲用中文罵道：「他瑪德，上當了，這絕對不是一號實驗室的研究項目，這是亂葬崗，死人堆！亞撒，最好別落入我的手裡，還有那個白人娘們阿芙拉，也不是啥好人，逮著她也讓她嘗嘗這樣的滋味這裡有具屍體看起來沒死多久？」
自言自語的人正是被算計的宋小雙，求生**如此強的他當然不會被沙堆困住，速度的從沙子裡竄出來，雖然四週一片漆黑，但是擁有精神力探查能力的宋小雙，使出精神力探查一番以後，對於周圍的環境瞭如指掌。
這就是一個平底鍋狀的石坑！除了沙堆一側一米高處的巖壁上，有一個微微露出亮光可以讓人側身而過的巖縫外，其他地方都是灰黑色的巖壁，從巖縫處不時灌進來顯得潮濕而充滿腥臭氣息的空氣，填滿沙堆的石坑倒不覺得有氣悶的感覺，宋小雙再次確認後，肯定石坑周圍的巖壁上沒有任何監控探頭！
稍後一想，宋小雙方始明白其中蹊蹺：掉下來的坑洞就是一個漏洞狀的坑洞，除了布設監控設備後維護不易外，最大的可能性是對死人用監控，那是純屬浪費的行為！宋小雙如此設想是建立在一定基礎上的假設的，因為在他從沙堆裡爬出來的時候，「順帶」把一具女人的屍體從沙堆裡弄了出來，沒法，為了活命，宋小雙動作有些大，而女人的屍體剛好在旁邊的沙堆裡。
宋小雙屁屁坐在沙堆上，在精神力探查的開掛下，對於旁邊被他從沙堆裡弄出的女人屍體一番查看。
女人的屍體被宋小雙弄成仰面平躺狀，年紀大概是二十多歲，初看起來好像只是亞裔？宋小雙抹掉女人臉上不少沙粒後，顯出真實面容後，宋小雙眼裡明顯閃過一絲殺戮之氣，心裡暗罵，該死的一號實驗室，到底禍害了多少無辜！
女人的膚色白皙，面容稱得上姣好，髮髻上盤著不少黑髮，到死眼睛還半睜著，只是眼瞳上糊著不少沙粒看起來有些瘆人，手指觸及皮膚雖然冰冷，但是還有少許彈性，應該是死亡沒有多少時間。
宋小雙盡量弄掉死者眼瞳上糊著的沙粒，嘴裡唸唸有詞手掌拂過女人的上眼皮。
說也奇怪，在宋小雙念過聽不懂的古怪語句，手掌拂過死者的眼皮後，那雙驚恐死不瞑目的眼瞳終於閉合，被眼皮擋住。
宋小雙細細探查，發現死者異於東南亞亞裔女人偏向發黑的皮膚，明顯是華裔或者就是中國公民！雖然身上還有不少沙粒，但是卻可以明顯的看出，穿著的是星級酒店內員工樣式的服裝？身上是翻領襯衫小西服，加上短裙絲襪，一隻腳上還套著女士單鞋，這明顯是酒店服務員？
在宋小雙想來，這個正處於成熟期的女子，應該是被黑五月組織從外面強行弄進一號實驗室的，然後在進行短暫的實驗項目後，沒有利用價值了成為廢棄的試驗體，如同他一樣被騙進入上面的合金小房間後，墜落下來，可惜她的下墜姿勢不是很好，導致當場摔暈或者是摔死（幾十米高處摔到沙堆裡，姿勢不好承受的衝擊力比想像的大很多），即使沒有摔死，被悶在沙堆裡時間一久沒有呼吸到氧氣後也掛掉了。
「你還是待在這裡吧，留下全屍也好，恐怕不能帶你出去了！外面更加危險，要不然被猛獸吃了，成為一坨坨的糞便，閻王殿裡閻王問身體怎麼沒了，不好說啊？」
宋小雙一邊和死者說著話，一邊雙手飛快的刨著沙堆，打算弄出一個深一些的沙坑，把死者掩埋起來，一時間沙粒亂飛，弄得宋小雙一頭一臉，也根本顧不上這些。
宋小雙在掉入沙堆裡後，通過精神力探查這種搜索模式，已然知道看起來平常無奇的沙堆深處躺著好多屍體，各色人種都有，好多在時間、空氣和沙粒的多重作用下，變成了穿著衣服的乾屍。
發現身邊就是不少已經掛掉不知道多少時日的屍體，宋小雙也不禁心跳加快，立馬如同沙蟲般從沙堆裡鑽出來，還讓本來掩埋在沙堆裡的一具女屍暴露出來，從某種角度來講，宋小雙覺得有義務把她重新掩埋進沙堆裡，誰叫他把死者給弄出來的？
沙堆裡，還有不少沒有來得及喪**上水分的屍體，只是身上失去光澤，呈現緩慢的往臘質狀態方向轉變，最後才會在天長日久下變成乾屍，沙堆裡究竟有多少具屍體？宋小雙也不想知道。
因為只是粗略一探查就發現幾十具，就趕緊的收回精神力的探查，宋小雙擔心自己會因為越來越憤怒，導致掩藏不住使用身上的能力，被左手臂上的人體檢測儀偵測出來，那樣事情就大條了，很可能會危急到幾天前就沒有消息的梁莉，宋小雙雖然和阿黛拉有所謂的個人協議，讓阿黛拉成為梁莉的保護人，保護她的安全，其實這種口頭的協議是十分脆弱的，宋小雙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誤，讓梁莉處於危險之中。
已經幾天了，梁莉身上的血毒生物毒劑還沒有發作？不然怎麼沒有讓人來抽我身上的血液去壓制血毒？這很難解釋啊，但願她活的好吧！
宋小雙雙手刨動沙粒挖坑的動作有過短暫的停頓，思緒從掛掉的女死者延伸出去，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關於梁莉的，稍後一想，自己都到了這裡勒，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再說吧，停下來的雙手繼續刨著沙坑。
乾燥的沙子本來就很難固定住形狀，宋小雙不得不把沙坑越掏越大，不然沙子就會很快垮塌下去，在宋小雙幾乎發狂的雙手刨動下，時間倒是沒有用多久，一個深度超過兩米的沙坑被弄了出來，不能再往下挖了，因為沙坑裡已然能夠看到幾具稍微捲曲的屍體，宋小雙瘋狂刨動沙坑的行為，把屍體暴露出來。
「咦！還有穿著酒店服務員服裝的死者，而且明顯這樣的死者還不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在幾乎沒有光線的環境裡，宋小雙通過精神力的探查，發現了一個他一開始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沙坑裡顯出的幾具屍體，有男有女，衣服顏色樣式有著區別，有和宋小雙身上同樣的無袖白色棉質汗衫鬆緊帶長褲，明顯是試驗體的穿著，其中有兩具女屍微微曲著身體側躺著，卻是和躺在沙坑邊沙堆上的女死者一樣穿著，都是靚麗的酒店服務員服裝打扮，翻領襯衫小西服加上短裙絲襪，腳上的女士單鞋散落在四周。
宋小雙覺得面前看到的情況讓他的思路似乎走入了死胡同，黑五月組織亞洲部為何要摞掠為數不少的酒店女服務員，到一號實驗室進行各種實驗項目？難道是為某些恐怖活動做準備。不可能！宋小雙很快就下了這樣的推論。
在雲南大山裡掛掉的班傑明，其隱秘的個人備忘錄上面的內容和亞撒說的可以互相印證，黑五月組織丹尼爾教授旗下的實驗室，都是為人工改良異能力者，或者直接培養異能力者這樣的目的而建立的，一號實驗室雖然有阿薩姆王國皇族後裔這些人的加入，但大方向是不會變的，只是側重點有所不同而已，這樣一來，那種在某地酒店製造恐怖活動的推論就不成立了，黑五月組織和阿薩姆皇族後裔所圖很大，不會去幹如此沒有「營養」的事情，那樣根本不能獲得多少利益。
死者為大，宋小雙也不打算把屍體再弄上來詳細檢查一番，在把躺在沙堆上的那名死者屍體扔下沙坑後，宋小雙剛要往沙坑裡弄沙子，把人掩埋起來，女死者左胸口處衣服上掛著的服務員胸牌，因為身體抖落沙粒完全的顯露出來！在拇指大小扁扁的胸牌上，分明有個等邊三角形圖案標記，標記後是一串英文字母，以大寫的a字開頭！
正是這個幾乎讓宋小雙忽略掉的胸牌，讓宋小雙神情為止一凌，暗自想：究竟有多久沒有對自身的能力自省了？還是太入戲了，主動忘了探查一切可能線索的習慣？還好是在這裡醒悟過來，個人能力再強，推論再緊密，也會有所疏漏，如此明顯的線索差點就放過了，要謹記這次的教訓啊！行事要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原來宋小雙因為擔心控制不住越來越憤怒的情緒，被一號實驗室通過他手臂上的人體檢測儀監測後發現異常，進而推論出他還能使出部分能力的真相，只是用精神力初略的掃瞄探查到沙堆裡有幾十具穿著衣服的屍體後，就停止了繼續用精神力仔細掃瞄屍體的具體情況，直接忽略掉了，看起來是酒店服務員著裝女死者身上的胸牌！
宋小雙不是不知道她身上會有這樣的胸牌，只是主觀的認為此女是被從外面的哪家酒店摞掠到一號實驗室基地的，將探查清楚胸牌這樣的步驟給無意識的省略掉了，周圍本來就是漆黑一片，雙眼目視根本什麼都看不見（為了隱藏能力不被人體檢測儀偵測到，在不使用氣勁能量的情況下，宋小雙的雙眼裸眼夜視能力和正常人一樣，根本分辨不清環境），只需要投入微不可查的意識，引導精神力繼續工作掃瞄，死者身上胸牌的詳細情況就會顯現在宋小雙腦海裡。
但是宋小雙沒有這樣做，被女死者是哪家酒店的服務員這樣的推論給誤導，沒有對被沙粒遮擋的胸牌用精神力掃瞄，要不是把女死者扔進沙坑裡，抖落掉胸牌上的沙粒，宋小雙就會放過及時搞清楚女死者生前狀況的機會，線索是留給小心謹慎的人的，顯然宋小雙失誤了。
發現在女死者身上胸牌上有明顯的等邊三角形圖案標記後，宋小雙只是微微一愣，腦海裡豁然貫通，一些走入死胡同的推論出現了轉機，稍稍停頓一下後，在手腳齊動把刨出的沙粒回填覆蓋住死者的不長時間內，宋小雙已然理清楚了思路，據此推測出一部分關於一號實驗室的行事作風，至今沒有消息的梁莉在什麼地方大致上也清楚了。
女死者身上胸牌上的三角形標記，在此時此地被發現，可以據此知道女死者生前是為黑五月組織「服務」的，而且就在地下深處幾十米不見陽光的一號實驗室基地內部，和她同樣穿著的死者還有不少，那麼，在本屬於研究基地的地下區域，出現提供給實驗室高級別人員的休息區域，是不容置疑的，很可能是參照星級酒店的設置來架構，身穿靚麗酒店服飾的女死者，自然是為這樣的一間酒店服務的！
這是一條讓宋小雙都覺得很重要的線索，可以推導出很多實驗室不為外人知道的內幕情報！
宋小雙在一號實驗室的所見所聞，發現實驗室基地內部成員劃分很清楚：淺黃衣服著裝的是武裝內保（持泰瑟電擊槍），桔黃著裝的是在實驗室內部通道駕駛車輛的專職駕駛，淺藍色服裝的是後勤和情報人員（亞撒和阿芙拉都是淺藍服裝，沒有外罩上白大褂），淺藍色服裝基礎上套上白大褂的就是研究員了。
那麼，胸口上掛著酒店胸牌的女死者，明顯是屬於試驗體的角色，被排除在前幾類人員之外。只有被利用完後，僥倖未死掉身材看起來還不錯的試驗體，才會被實驗室用秘密的方法洗腦後，安排在那間地下酒店內做所謂的「服務」，其實是苟延殘喘吊命而已，因為一號實驗室基地內部，各項研究項目一定不少，試驗體當然不會少，定期清理更換掉酒店內服務的服務員，就是順利成章的事情了，被更換掉的一批洗過腦的服務員就會悲催的出現在沙坑裡，有的當場摔死，有的僥倖爬出沙坑，從露出些微光線的石縫裡出去，然而等待她們的卻是更加驚悚而悲催的命運，這是稍稍用腦子想就明白的結果，說的殘酷一點，這是廢物利用罷了！
宋小雙坐在沙堆上，鼻子裡嗅著石縫裡灌入進來充滿莫名腥臭氣息的潮濕空氣，暗歎口氣，石縫外面感覺更加危險，可他不能不繼續走下去，很快站起來，光著腳丫往一側巖壁上的石縫走去。
一號實驗室的所作所為，讓宋小雙再次審視人性和獸性，發現那些所謂的研究員，完全泯滅掉了人性，就剩下獸性。不，應該是屬於發狂期的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