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9章 皇上召見 文 / 鬼鬼夢遊
莊平志準備回溪水鎮了。
對他來說,這一遭真是沒有白來,不親眼見到,他無法想像莊家女竟然權大至此,被人吹捧至那樣的位置。
他不是小年輕,不會去羨慕嫉妒,身為莊氏族長,他欣慰於家族出了如此能人,可是每每想及,也會歎她不易。
活到這把年紀,他太清楚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現如今得到了多少,便是曾經付出了多少。
在他們沒看到的地方,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書晴拿命在搏。
她曾經領山中數百猛獸奔波壓下叛亂,曾用換血的辦法救回皇上性命,以女子之身上朝主國事,也是因她之故才在那樣強烈的地動之下救下了滿京城眾多人的性命,將損失降到最低。
她曾經昏迷了十一天,找不出任何病因,最後還是增智寺的大師用盡辦法才將人的魂魄喚回來,雖然沒人明言,可所有人都在猜她是因為過度勞累,壓力過大,才會導致白公子一回來放鬆之下就神魂離體。
這些,他們都不知道。
她從不說她付出多少,只要求約束好族中子弟,以待他日之崛起。
她給家族帶來榮耀,她做的,筆墨難述。
他也毫不懷疑,要是族人做了不可挽回之事,她會毫不猶豫的捨棄,就如同捨棄莊澤良那一家子一般。
可他也同樣相信,要是莊家有上進之人,她也定會鼎力相助。
這個丫頭,有比男人更強大的魄力,也比男人更拿得起放得下。
他要做的,就是管好族人。讓族人記住她的辛苦付出。
知道伯公的打算,莊書晴也沒有多留,「溪水鎮山清水秀,是個潛心讀書的好地方,我請的那些夫子都是真正有學問之人,請伯公善待他們,也請伯公告誡族中子弟好好上進。我之前答應的事都作數。另外。」
莊書晴頓了頓,眼神在四人臉上掃過,「我知道族中人心浮動。不少人都怪我不提攜族人,我說什麼怕是都會被理解為狡辯,我只打一個比方,大伯。若是我給你官做,你自認坐在哪個位置上能勝任?」
莊澤民沒想到會被點名。想了想,覺得縣令他未必做不得。
可嘴裡哪裡能說,只是搖頭。
「大伯不用搖頭,你怕是覺得當個縣令不成問題。就是再大一點的官也未必不能勝任,若是在平時,你們憑自己的本事坐到那個位置上去。那一切都好說,便是哪裡沒做好。也未必帶不過去,可你們不行,因為你們的官位來得明不正言不順,更因為我的緣故會被隨時盯著,只為找出你們的錯事往我臉上抹黑,更甚者要拿住莊家的把柄來將我拖下水,這也是為什麼我要看緊莊家的原因,便是董家,也只有我三舅在朝,皇上曾想讓我外祖父復官,外祖父拒絕了,既是為董家,也是為我好做,一門顯貴是好事,可過了,就是要命的事。」
緩了口氣,莊書晴又道:「而現在莊家避於一地不聲不響則更顯老實本份,不管是在皇上那裡還是儲君那裡都只會留個好,以後莊家只要有人能出頭,誰也壓不下來,我現在留的好,以後自會成倍回報,遠比我強行將莊家人安插進朝中要強,便是我退了,這份好也留下了,到需要的時候隨時能用上,更何況還有書寒在。」
莊書晴想了想,「我好像忘了告訴伯公,書寒現在是太子伴讀,而太子太傅是蘇先生,正是書寒的恩師,只要莊家不犯大錯,書寒一直上進,必然前途無量,我不是不替莊家著想,我只是想得更遠,而不只是著眼於眼下,現在我風頭太盛,已經算是過了,再有其他動作引來皇上警惕,剝奪一切也不過是眨眼的事,權利這東西,要得到不容易,要剝奪卻只是一句話的事,這是周家的天下,而我,不姓周。」
「不出兩年,我和止顧便會回會元府,那裡才是我們以後生活的地方,我會在會元府另置一處大宅子,莊家是不是要遷出溪水鎮,由族中長輩決定,便是不遷,這處宅子也歸族中所有,能為家族做的,我都會做,我對家族沒有其他要求,只要大家做什麼說什麼之前先問問自己的良心,多想想是不是說得,是不是做得。」
長長的一番話,在幾人心裡翻起巨浪,他們沒想到莊書晴心裡有這麼多思量,怪不得她能監國,而他們,只是庸俗凡人。
莊平志鄭重點頭,「莊家不會辜負你的苦心。」
莊書晴長長呼出一口氣,「現在我已經不監國了,只要安穩過了這兩年,莊家的將來就是一片坦途,但是這兩年內,莊家一定不能出什麼事,不然我之前做得再多再好也是白搭,因為莊澤良那一家子的原因,功勞就已經抹去一半了,剩下的那一點,我希望能用在有用的地方。」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回去會更加約束好族人。」
「伯公的話我當然是信的,要不是伯公,莊家現在怕也不會這麼安穩。」
莊平志露出笑容,這話算是說到他癢處了。
「叩叩叩。」
「何事。」
向左在門外稟報,「小姐,溫公公來了。」
溫德?找她還是……
「進來。」
這短短的間隙,莊書晴只來得及告訴莊家幾人溫德的身份。
一聽說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大太監,幾人頓時都有些緊張。
溫德態度卻極為和煦,先給莊書晴見禮才笑瞇瞇的道:「皇上知道莊家族老來了,命老奴請幾位去宮中見上一見,主要也是為了莊小姐和公子的婚事。」
態度再好,也掩蓋不了這是聖意,莊書晴在面對皇帝時再隨意,在外時也記得要維護皇權,不然皇帝也不會那般滿意她的識進退。
「皇上傳召自然是要去的,溫公公,莊家是小門小戶出身,見過最大的官就是縣令,我陪著走一趟應該合規矩吧。」
溫德彎下腰去,「皇上說了,莊小姐什麼時候去宮中都可,便是去儀天殿也無需通傳。」
利用她來讓止顧就犯,現在來給她做面子了?莊書晴在心裡哼哼,心裡還是不舒坦,可現在卻不能不接這個好。
「孟伯,備車。」
「老奴多叫了一輛馬車過來。」
莊書晴又是哼哼兩聲,回頭對有些傻愣的莊家幾人道:「去換身衣裳面聖吧,放心,我會一起去。」
不管多膽怯,這一趟都是必須去的。
幾人連宮中連綿的宮殿都不敢多看,心跳得厲害。
莊書晴單獨一輛馬車,一時也顧不上他們,下馬車後看到幾人衣領處都泛著濕。
這種緊張別人說得再多都沒用,莊書晴索性也不說那些安慰的話,跟著溫德走在最前面。
「莊姐姐。」儀天殿門外,周知肖和莊書寒站在那裡,一看就知道是特意等著她。
「這是下課了?」
「嗯,有一會了,這幾位就是莊姐姐的族人吧。」
「對,伯公,這是太子殿下。」
莊平志腿一軟就要行禮,周知肖忙上前親手將人扶住,「您是莊姐姐的長輩,可不能跪我,真要論起來我還得和您見個禮才合適。」
莊平志想著要給書晴做臉,努力穩住,「草民謝太子殿下。」
周知肖也不為難他,逕自和莊書晴說話去了,現在莊姐姐都不怎麼進宮,要見一面不易。
莊書寒則過來向長輩見禮。
有兩個出息的小輩在,莊平志總算放鬆了些。
溫德從裡走出,「莊小姐,皇上在等著。」
一行人進了儀天殿,這樣的天氣,皇帝也蓋著薄被坐在床上,白瞻就坐在床邊,氣勢渾然天成。
周知肖沒想到白哥哥在這,腳步一頓,就離莊姐姐遠了些,這幾天他的日子可不好過,要不是切切實實的學到了許多東西,自己得了諸多好處,他真要懷疑白哥哥是在收拾他。
白瞻要是知道他心裡所想,一定會直白的告訴他,他就是在收拾他。
敢肖想有風,當他是死的?
莊書晴想著這是在族中長輩面前,也不和往日一樣放肆。
可還未有動作,皇帝就朝她招手,「過來坐。」
溫德搬了個圓墩放在白瞻身側,她腦子裡多轉了一圈,也就沒有堅持了。
莊家幾人有些傻眼莊書晴的待遇,這時候卻也顧不得多想,跪下山呼萬歲。
「平身,賜座。」
「謝萬歲。」
幾人半個屁股挨著凳子,呼吸都不敢重了。
「你不是對朕有意見,不願意進宮了嗎?有瞻兒在,朕還能對你的族人怎麼著不成。」
莊書晴對皇帝從始至終就沒有誠惶誠恐過,相處這麼久後就更加不知道怕了,反駁的話張嘴就來,「我哪敢對您有意見,現在終於清閒了,您還不許我天天在家睡大覺啊。」
「出息。」皇帝瞪她,「你就不能進宮來陪朕說說話?若不然陪著瞻兒也好,這才幾天,官員都被他拿下來多少了。」
「這個我可管不著。」莊書晴輕聲嘟囔了一句,回過神來後不再說話。
她的一舉一動,都是莊家以後行事的標桿,她不能給他們過多底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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