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5章 悔!恨!怪!(求粉紅) 文 / 鬼鬼夢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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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三個人,抬回來兩個,陳嬌娘急得渾身打顫,忙遣人去請大夫,還未來得及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就又得聽下人來稟報莊書耀又暈過去了。
「怎麼回事,不是都好了嗎?」
陳嬌娘此時也想暈過去,前幾日耀兒莫名其妙的暈倒在地,看了大夫卻找不出病因,可一天卻要暈上數回,什麼辦法都想盡了,各種金貴藥材也沒少吃,眼看著這兩天好些了,從昨天到今日還沒有犯病,這怎麼就又……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請大夫。」
莊書寒那小畜生高中案首,自己家卻五人倒了三人,陳嬌娘直接將人恨上了,只覺得那兩姐弟和她們母子三人天生犯沖,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再有牽扯,老死不相往來,什麼好處什麼助益她都不要了。
那些東西再好,又哪裡能比得上自己的兒女平安重要。
一抹眼淚,正要去和老爺說道說道,一抬眼看到老爺此時的臉色她又膽怯了,那兩小畜生又怎麼惹著老爺了?
莊澤良卻突然猛的抬頭看向陳嬌娘,眼神凶狠,全然沒有往昔的溫情,「婉如死後,你為何要那般對他們姐弟?給他們吃剩飯剩菜,讓他們衣不蔽體,你個毒婦,怎麼能這麼狠心,但凡你有婉如待婷兒耀兒的十之一二,他們又如何會有這麼大恨意。毒婦,毒婦!」
陳嬌娘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得乾乾淨淨,她做的這些。難道不是在婆婆和丈夫無聲的支持下做的嗎?住在同一個屋簷底下,他們過得好不好,做父親的有心又怎會看不到。
現在倒是想全都賴她頭上了?
血往上湧,陳嬌娘抖著聲音反問,「老爺,您這話說得不虧心嗎?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誰,我是為了誰從妻變妾。一做就是十多年,我都是為了誰!」
莊澤良懶得和她糾纏。「我去照顧母親,婷兒和耀兒你好生照看,等婷兒醒了,你快將她送走。」
「送走?送哪裡去?老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婷兒會暈過去,您還要將她送走?」
說到這個,莊澤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甩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你養的好女兒,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喜歡一個男人,還願意為了那個男人拋棄所有家人,結果被人狠狠羞辱。莊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不送走,還真等著被人強行扭著嫁人不成。」
陳嬌娘這輩子沒被人動過一個指頭。摸著臉上火辣辣的半邊臉好一會才消化這一段話,也顧不得撒潑,疼痛全丟一邊,一連聲的問,「是不是那個白公子?為什麼會有人要強行將她嫁人?如果是嫁給白公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好個屁!」莊澤良恨不得再給她一巴掌。想到自從婉如過世,家裡就一日不如一日。銀錢也看緊,他不是不後悔的,要是他能對婉如好一點,要是婉如還活著……
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是陳嬌娘毀了這一切,莊澤良火氣更大,「白公子那是什麼樣的人家,怎麼會看上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你以為你那女兒是天仙,誰都搶著要?什麼涼山第一美,出了涼山這小地方,她算個什麼?還想嫁過去,你也不想想她有沒有那個命!」
陳嬌娘也許有千萬個毛病,可對自己的兒女,她絕對是個最好的母親!
女兒被這般貶低,她哪裡受得住,難聽話張嘴就來,「是,婷兒不算什麼,莊書晴就算個東西了?她還不是死貼上去的?不然白公子那樣氣派的人能看得上她?娘死爹不疼,她有什麼……」
「啪!」這一巴掌打在陳嬌娘臉上,卻也像是打在了莊澤良自己臉上,娘死爹不疼,可不就是娘死爹不疼,他這個做爹的給了兒女什麼?就像寒兒說的,他能有今日,有婉如的教導,姐姐的愛護,自己的日夜用功,唯獨沒他什麼事。
「老爺,我錯了,妾身不是那個意思,妾身就是……急糊塗了。」陳嬌娘回過神來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撲上去抱住莊澤良就哭。
只是,腫起來的兩邊臉頰讓她看起來實在和梨花帶雨扯不上關係。
這張臉,已經有了細紋,是了,她比婉如還大了半歲。
婉如便是到死時,仍然是從容的,優雅的,眼神平靜,看不到愛,也看不到恨,莊澤良突然想知道那時候婉如在想什麼,是不是後悔了?後悔拋棄一切跟著他,後悔自己看錯了人……
董家小姐啊,那是真正的千金小姐!
莊澤良閉上眼掩下心中一湧而上的情緒,再睜開時毫不留戀的將陳嬌娘推開往後院主屋走去。
陳嬌娘踉蹌著後退,被丫鬟扶住才沒有跌倒在地。
此時她卻像是失了魂,老爺剛才的眼神……剛才的眼神……
「夫人,大夫來了。」
是了,她現在已經是被扶正的莊夫人,便是老爺心裡對她有了疙瘩也不可能休了她,她有姑母,還有一雙兒女,老爺休想甩開她。
撫了撫鬢角,陳嬌娘背過身收拾了一下儀容才走出門去,她現在要想的,是怎麼顧好她一雙兒女。
那邊,莊書晴緩緩喝下一杯熱茶,心裡的冰冷才逐漸退去。
抬頭對擔心不已的兩人笑了笑,「我沒事。」
「我以為姐姐心裡沒有那麼恨……」
「我之前也這麼以為,可我小看了心裡的執念。」那種恨意從四肢百骸裡蔓延出來,讓她控制不住。
原身性格怯弱,可該知道的她都知道,該記著的也都記著,只是她太弱,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發洩心裡的恨意,這回終於逮著機會了,莊書晴覺得,那時候自己的模樣一定很嚇人。
「白瞻,你真打算將莊書婷嫁人?」
白瞻一手撐著頭,輕恩了一聲。
沒有解釋,也不覺得這有何不妥。
莊書晴腦子裡轉了幾個念頭,索性丟開不管,寧願丟棄家人也要往上爬的女人,可憐她都是浪費情緒。
更何況,她其實並不可憐她,若是白瞻真是那些紈褲子弟,說不得真就讓她成功了,到時她莊書晴便成了個笑話,在她打那些主意的時候可有想過這些?
以她的心性肯定是沒有的,只要自己好了,管別人去死,這才是莊書婷。
既然如此,那就承擔後果吧。
「已經有人去溪水鎮報喜了,明天我們需得回去一趟,伯公估計會開祠堂祭祖,事情了了,我們就回家。」
「可,陳元,你只有兩天時間,宜早不宜遲。」
陳元躬身應是,眼角餘光掃過姐弟兩人皆沒有多說一言,心裡頓覺滿意不已。
他們是都盼著有個人能取代老夫人,但是那個人不能是純善得沒有底線的人,公子那性子,再活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別人嘴裡的好人,若是一意引著他往那個方向走,事情肯定要糟。
現在看來,沒有誰比莊小姐更合適。
次日一早,一行人輕車簡從去了溪水鎮。
從馬車才進鎮開始,鞭炮聲就沒有停過,馬雖然受過訓練,眼下這等情況莊書寒卻不宜再坐在馬車裡。
馬車稍停了下,莊書寒從馬車上下來,鞭炮聲也掩不下的起哄聲,議論聲入耳,讓他心跳得有些快。
青陽子牽過來一匹馬,莊書寒謝過,不算熟練的翻身上馬,好在沒有出糗。
莊書晴在窗口撩起一條縫看著坐在馬上,身體明顯僵硬著的弟弟忍不住笑道:「今天我應該給他穿一身紅袍的。」
「會有那一日的。」紅袍加身,打馬遊街,只要那小子不洩了氣,未必沒有那一日。
莊澤良那一家子還是得留著,他們越多動作,書寒會越上進。
莊家中門大開,莊澤民領著家裡一眾男丁等在階下。
從昨兒接到消息開始,莊平志就親自監督著下人將門口的每一個階梯,每一塊磚都沖洗乾淨,今天一早又打掃了一遍,連灰都摸不到一點了才算合格。
聽著動靜越來越近,莊澤民有些站不住了。
縣案首,十歲的縣案首,聽到這個消息,他一晚上沒睡著,早上去給父親請安時,看父親的神情約莫也是如此。
可他心裡也擔心,就怕書寒太小,經不起捧,這要是驕傲了,以後不再上進可就毀了。
當看到由遠及近的人,心裡那點擔心頓時褪了去。
神采飛揚的少年,眼神透出來的有高興,有自信,卻沒有驕傲自得,這個孩子,比他們預料的都要穩得住。
莊書寒翻身下馬,上前抱手一揖,「大伯,小子沒有讓您失望。」
莊澤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滿意不已,「好樣的,幹得好,給莊家掙臉了。」
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兩人,莊澤民又拍了拍他肩膀兩下,往前迎了兩步,「昨天報喜的人來過後,爹都高興得抹眼睛了,直說書寒爭氣,一早就吆喝著開祠堂,就等你們了。」
拜祠堂可沒有女人什麼事,莊書晴笑得溫婉,「那就不耽擱了,書寒,你快隨大伯去。」
「爹的意思是讓你也去。」
莊書晴愣了愣,旋即搖頭,「伯公和大伯的心意我心領了,只是沒必要為這點小事破例,書寒是我們這一房的男丁,有他去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