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3章 尋生(求粉) 文 / 鬼鬼夢遊
ps:我發現我的淚點越來越低了。
恩,有一件事徵詢一下大家的意見,如果我做一下防盜章,你們會不高興嗎?
可是,竟然沒人理會!
這讓她覺得恐懼,這種恐懼幾乎戰勝她的信念,讓她丟下這些人跑掉。
完好的人尚且自私到這種程度,地上躺著的又能好到哪裡去!來之前的擔心有太大的可能變成事實!
只是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低頭對上小孩帶著濕氣的眼神,明明痛得臉都扭曲了卻死死忍著不吭一聲的倔強,莊書晴最終也只是歎了口氣,她要是轉身走人,和這些麻木不仁的人又有何區別?
她不要變成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摸摸小孩的頭,莊書晴態度和緩下來,「你不會死,但是會很痛,想活下來就要忍住。」
孩子過了一會才點頭。
打開層層疊疊的箱子,莊書晴拿出剪刀打算剪開孩子受傷地方的衣服,冰涼的空氣提醒了她,左右打望了下,指著離這裡最近的房子道:「把傷者都搬那屋裡去。」
順著她指的地方看去,頓時有婦人大喊,「那是我家!」
沒人理她。
「我來抱。」白瞻接過於他來說沒什麼份量的孩子,也不顧那血跡給他的衣裳染上了暗色。
莊書晴則小心的用心拖著孩子受傷的腿,盡量不造成二次傷害。邊吩咐打算搬人的陳元等人,「都小心些,盡量不要加重傷勢。」
沒走幾步,明顯是一家人的老少幾人擋住了他們的腳步,皆是一臉悍樣,「你們不是官老爺,不能霸佔我們的房子。」
莊書晴看著他們,一時覺得語言無比匱乏,甚至忍不住想,要是傷的是動物。哪來這麼多破事!
「這些人。是你們同村的村民,我不過是要借用你們的屋子而已。」
「借用可以,十個銅板……不,二十個銅板一個時辰。」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莊書晴有些茫然。
「砰!」
「啊!」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白瞻都沒客氣。一腳一個踢得用力。抱著孩子的手臂卻沒動分毫,「不用和他們費口舌,外面冷。進屋。」
被踢開的婦人掙扎著還待纏上來,趕上來的陳元補上一腳,抖動著身軀再爬不起來。
其他人再不敢動,滿場只剩呼呼的風聲。
「不要拿別人的仁慈當你們耍賴的本錢,你們付不起那個代價。」
兩百多號人齊齊後退,再後退。
陳元冷笑一聲,也就莊小姐有她的堅持,換成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只會把人都綁牢實了送到老虎嘴邊上去,還要催著它們快吃。
拆了一張門搭了個簡易手術台,鋪上厚實的斗篷,再把孩子放上去,莊書晴迅速拋開其他心思進入了狀態。
「南珠,你去燒水灌幾個湯婆子,這天氣,孩子會受不住,再看看可不可以在這屋子裡燃幾個火盆。」
「是。」
「白公子和道長給我打下手。」
「沒問題。」青陽子在看到那個層層疊疊的箱子時就興奮了,「真的不用麻藥?」
「大人都受不住,孩子更容易出意外。」從箱子底層拿出三副手套,兩人接過著學著莊書晴的樣子戴上。
這也是白瞻找人做出來的,很貼合,只比現代的稍厚一點,據說還在改進,莊書晴覺得白瞻手下的能人真不少。
孩子身上有兩處傷口,一處在手臂,一處在大腿,好在沒傷著大血管,不然光是流血這孩子也早就失血過多死了。
「要縫合?」
「嗯,傷口太大,不縫合不容易好,不過他手臂的骨頭斷了,得先正骨,這個我雖然學過,速度卻慢,青陽子,翻翻你的藥袋子,給他喂幾丸藥,正骨時你們幫忙按住他。」
邊說著,莊書晴邊翻著自己的工具箱,把煮過,消過毒,裁成長條捲好的棉布拿出來,還有幾瓶子的蒸餾水,這都是她一個人廢了老大的勁才做出來的,可眼下卻肯定不夠用。
「沒有消炎藥,傷口很有可能會感染,這才是我最擔心的,白公子,你讓人給我準備些木板,就像朱七準備的那些一樣,我要用來固定斷骨的地方。」
白瞻出去吩咐了一聲。
此時陳元也帶著人將還活著的四人抬了進來。
對著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不敢多說一個字,可對莊書晴他們卻本能的知道這個人會救他們,一見著人就嚷嚷開了,「我傷得最重,小姐,你行行好先救我吧,我疼得就快要死了!」
「我傷最重,小姐,你看……」
「誰再多說一個字,哪來的回哪去。」莊書晴並不奇怪他們的反應,他們要是不這樣她反倒會覺得奇怪,這一村子人,都自私到了極限。
「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依我看這一方的水土實在沒有存在的必要。」莊書晴諷了一句,看到南珠拿著湯婆子過來,她指揮著放到幾處地方,拿起剪刀哧溜一聲剪開孩子左手臂的袖子專心開始忙活。
那幾人再不敢說話,疼得受不住的哼哼聲都隱忍在喉嚨裡。
沒有儀器幫助,斷骨只能靠摸的,好在當時曲老教得用心,她學得也上心,此時才勉強夠用。
好一會後才將骨頭盡可能的復了位,用木板托住下面讓青陽子端著,「拿穩些,我要先縫合傷口後才能固定。」
「看我的。」
這孩子的忍性是真好,她手法不夠嫻熟,正骨的時候肯定疼,他冒了一額頭的汗。卻硬是忍著沒有喊一聲疼。
準備縫針時,莊書晴卻有些下不去手。
這種疼,只會比剛才更甚,要是他稍有移動,之前正骨受的疼就白受了。
白瞻明白她的顧忌,在孩子身上幾處地方按了下,「這種手段是用來上刑的,最多只能用半刻鐘,不然會傷及根本。」
再不用說什麼,莊書晴半點不敢耽擱。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那動作看著就像是將皮肉當成了衣服在縫,看得另外幾個村民頭皮發麻,該不會一會在他們身上也要如此吧。
「快解開。」
白瞻輕拍了兩下小孩就醒了過來,只是那模樣看著像是累極。
「不用擔心。不到半刻鐘。養養就會好。」
上好藥。將手臂用木板固定,莊書晴看著小孩大腿上的傷口,這裡骨頭沒斷。可傷口更深更大,一樣是要縫合的。
「還能用嗎?」
白瞻搖頭。
莊書晴咬牙,那就硬來。
清理好傷口上好藥,莊書晴拿起針,「壓好他,手尤其不能動。」
白瞻輕鬆將人按住,連手腳頭都沒能動一下,但是身體像打擺子一樣的抖動也足以說明這個過程有多痛。
一聲聲壓抑至極的痛哼聲讓青陽子眼裡都升起不忍之色,最後孩子疼昏了過去,身上濕得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莊書晴的手依舊很穩,動作和之前一樣利落,只是汗濕的後背和額頭上大顆滾落的汗無一不說明她也不輕鬆。
用蒸餾水擦試傷口,撒上藥粉,再用處理過的棉布纏好,莊書晴脫力的按住木板才沒有一屁股跌坐在地。
「南珠,用熱水給他擦擦身,找衣服給他穿上。」
「是。」
白瞻扶著人坐下來,給她擦掉臉上的汗,接過陳元遞來的精緻水壺餵她喝了幾口。
「味道有點怪,放了些什麼?」
「補氣的,怪也再喝幾口。」
莊書晴順從的又喝了幾口,味道再怪,和這份用心一比就算不得什麼了。
然後白瞻往她嘴裡塞了一塊糖,莊書晴含著,只覺得一直甜到了心裡。
有了白瞻這番充足的準備,莊書晴恢復得很快。
對四個大人莊書晴可沒對孩子時的客氣,指揮著往手術台上一放,沒有任何顧忌的動作利落。
正骨的時候那叫聲就跟殺豬一樣,竟然還比不得一個孩子,白瞻嫌吵,直接將人打暈了事,再醒再打暈。
這樣下來倒節省了不少時間。
處理到第三個人時外面傳來老虎悲憤的吼叫聲。
陳元出去了一會回來稟報道:「三子將幼虎找回來了,不過情況看著很糟糕。」
看書晴抬頭,白瞻吩咐道:「叫他進來。」
「是。」
跟著白瞻的好像少有年長者,三子是個很精神的小伙子,看著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手裡抱著血肉模糊的一團。
莊書晴當即就丟開手裡的病人湊過去看,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敢怒不敢言,眼裡卻帶出了憤恨。
青陽子一巴掌呼他傷口上,笑瞇瞇的道:「要是老虎崽死了,信不信你也活不了?你還別說,就你這條命還真沒老虎崽重要。」
男人痛叫著畏縮著再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滿,那窩囊的樣子讓人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這時,兩頭老虎跟了進來,低低的吼著,想碰碰自己的孩子又不敢,眼巴巴的看著莊書晴。
和這個村子裡的人對生命的漠視相比,老虎的態度讓莊書晴心底柔軟,示意三子將幼虎放到手術台的另一頭,邊安撫道,「傷得是很嚴重,但是它還活著,活著就有生的可能,你們不要著急。」
「吼!」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盡力的,地方小,你們先出去。」
兩頭老虎戀戀不捨的看了眼自己的孩子,退出屋子後也不走遠,就守在門口,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孩子不放在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