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虛擬幻境 文 / 一枕春秋

    葉梓辛救上來的少年被塞進悍馬車後座的加座上，只留了很小的位置，好在他身量還沒有完全長成，塞一塞也就就將著了，正拿著葉梓辛從車裡面翻出來的紗布給自己包紮。

    隊伍當中還有一輛卡車，速度最多也就飆到90邁：「老大我們再往前開就要到g城了，後面的喪屍還跟著咱們在跑。」

    先不說不清楚入城的公路有沒有清理出來，就是城裡的喪屍和後面追著的喪屍前後夾擊都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唐殊用中指敲著自己的大腿，這是他思索時慣用的方式：「停車，消滅了再走。」

    葉梓辛救下的那個少年，一直把自己縮成一團一副驚嚇過頭的樣子，此時眼睛轉了一圈往葉梓辛身上一定，用有些微弱的聲音說道：「恩公，我就住在不遠處城郊別墅，到了那兒就可以甩開喪屍。」

    如果不是葉梓辛執意要救人，車隊也不會陷入被動，自穿越以來他一直都在努力地修煉，如今卻覺得還是太慢了，他現在連練氣一層都沒有修煉到圓滿。葉梓辛有些煩躁地問道：「什麼意思？」

    「那棟別墅是被我改裝過的，抵擋住上百個喪屍的攻擊沒問題。」少年微微揚起頭，自信地說道。

    葉梓辛挑了挑眉明顯不信：「那你怎麼還會被喪屍攻擊？」

    少年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笑得很是靦腆：「肚子餓了，所以出來找吃的。我是速度異能者，本以為外面的喪屍感染不到我，再加上自己跑的夠快應該沒問題，哪裡想到外面喪屍竟然有這麼多！」

    差點被喪屍撕碎的經歷讓少年心有餘悸，這時候說話反而讓他放鬆了一些，他話音一落肚子便歡樂地響了起來，同時驗證了他剛剛的說辭。

    唐殊揉了揉額頭，冷硬地說道：「帶路。」

    「是。」少年下意思一跳差點站了起來，唐殊有多可怕他剛被塞進車時就已經見證過了，對他可以說是打心底的畏懼。當下便將身子一扭，以非常彆扭地姿勢湊到前面指路。

    唐殊看了外面一眼，用冰錐射殺了跟得最緊的幾個喪屍，對著顧君言吩咐道：「給他點吃的。」

    顧君言閉眼找了半天挑出一袋麵包來遞了過去，葉梓辛看了一眼從車裡拿出了一瓶書同時遞給那少年。

    少年用牙齒咬開了咬開了麵包袋，渾淪吞棗一樣往嘴裡面塞，邊塞邊對葉梓辛說道：「恩人你實在太好了，我以後可不可以跟著你啊，我很有用的！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過，我叫周琦！」

    「不要叫恩人聽著彆扭，你直接葉梓辛就行。」葉梓辛嫌棄地打量了眼周琦的細胳膊細腿：「你有什麼用？儲備糧嗎？不行太瘦了。」

    「葉老大我的用處很多啊，只要給我足夠的材料，我甚至能研製出核武器來，科技上的問題都可以包在我身上！」周琦眼睛一直盯著前面的路。「從這邊左轉，對，看到前面那個路標了沒？直走就行。」

    唐殊忽然插嘴問道：「你能恢復信號嗎？」

    「當然能！」周琦白了一眼，像是自己被小瞧了一樣：「我還可以給你們每一個人都量身定做一個聯絡器和我手上的主腦相連接，到時候除了能夠遠距離對話之外，你們身體上出現的一切問題都能及時反饋出來。雖然我現在還沒有研究明白變異成喪屍的徵兆，但要相信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唐殊眼神裡難得露出了一點興致：「距離有多遠？」

    「只要有衛星的地方，多遠都不是問題。」

    「你確實很有用。」唐殊難得認可一個人，他同時認可的也是葉梓辛救人的行為。「你做的不錯。」

    葉梓辛在唐殊手裡面吃了那麼多次虧，難得可以得瑟一回，不過本來他救人就沒有錯：「我可以讓你跟著，只有一個條件。」

    周琦聞言趕忙保證道：「葉老大儘管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葉梓辛難得沉下臉來，語氣難得認真地說道：「永遠不能拿身邊的同伴來墊背，否則我第一個殺了你。」

    他這話一說完車裡的所有人都靜了一下，周琦緩緩開口說道：「葉老大你放心，我永遠不會連累身邊的人，我知道今天是我唐突了，我也是下意識就……」

    「同伴之間沒有連累不連累的，你既然跟著我，我自然會罩著你，我的意思只是不能拿同伴來擋刀而已。」葉梓辛咧嘴一樂，算是認可了自己倒異世界以來第一個小弟：「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你住的那個別墅裡……可以洗澡嗎？」

    自離開h市開始，他們一路殺喪屍、殺變異植物、殺變異樹，連衣服都沒來得急換過，植物的粘液可以忍，喪屍血葉梓辛就實在忍不下去了！末世當中潔癖雖然要不得，但偏偏潔癖這玩意不是一兩天就能改得了的！

    葉梓辛終於明白周琦言之鑿鑿地能抵擋住喪屍是為什麼了，網絡虛擬幻境。全憑高科技虛擬出來的亭台樓閣看上去似真似幻，像是一不小心闖到了古代世界當中。

    葉梓辛這段在時間研究修真資料時，曾查到過修仙的人可以通過陣法配合靈氣製造幻境，困住誤闖進陣的人。而現在的人並沒有那些仙家的手段，卻也可以通過科技和智商達到類似的效果。

    「我在這裡面套了十幾個虛擬幻境，全長可以覆蓋十公里。沒有我的操作或者、口令的話連人都可以困在裡面，就不用說那些沒有智商的喪屍了。」周琦得意的笑了笑。「因為喪屍主要是靠氣味來定位，我特意設置了機關每天噴射足以擾亂喪屍的異味。」

    葉梓辛好奇的望了望後面，果然看不到那些喪屍的影子了，打開車窗果然問道一股似臭非臭的味道，他皺了皺眉趕忙將窗戶關了上問道：「口令是什麼？」

    周琦撓了撓頭猶豫著說道：「芝麻開門。」

    「……我似乎忘了問，你今年多大？」周琦瘦歸瘦身量倒是挺高的，至少有一米七五了，現在看來智商也很高，但是從對話上來講又顯得特別童心無限……

    周琦咧嘴一笑，看起來很有陽光大男孩的感覺：「17，再有一年就成年了！」

    葉梓辛伸手將他本來就很亂的頭髮揉的更亂了：「還是個小屁孩。」

    周琦深吸一口氣：「明明葉老大看起來也不大好不好。」

    葉梓辛被噎了一下，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頂得也是一張二十歲的面皮，訕笑兩聲糊弄過去了。

    在周琦的帶領下穿過幻境之後，是一棟三層的小別墅，哥德式的建築風格，門外應該是養過花草的如今已經全部都剃剪乾淨了。

    牧之恆從車裡面跳出來之後，就一臉驚奇地看著唐殊：「老大你從哪裡找來的這個地方？還有外面那些是什麼？」

    「這裡是我家、外面那些是我做的網絡虛擬幻境，都進來吧！」周琦最先奔進了別墅，進去之後也不做任何的安排和招待直接跑上了二樓。「你們隨便做，我去弄聯絡器。」

    牧之恆張了張嘴，滿是詫異地說道：「老大你這是撿到寶了，願不你們停下車來救人。」

    葉梓辛一直在打量著整棟別墅，跟在外面看起來的奢華不同，別墅裡面顯得有些髒亂，只有黑白兩個色調，不認識的儀器擺的遍地都是。他聞言下意識地說道：「我救他是因為我是人類，他也是人類，沒道理看著他被喪屍同化多一個敵人。」

    「婦人之仁。」唐殊直接坐在了一樓的沙發上，架著腿神色平淡地說道：「這是末世，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唐殊從不反對救人，但也要看對方是否救的價值。而且他身上還肩負著身邊所有跟隨他的人的命，自私也好自立也罷，他絕不會犧牲自己人去挽救其他人，尤其是在安定下來之前。

    葉梓辛沉默片刻站到唐殊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緩慢地說道：「若是這麼說的話，就算某一天末世過去了，世界上只剩下了強者，和對強者來說有需要的人。可是沒有農夫你吃什麼？沒有工人你穿什麼？沒有女人如何繁衍後代？沒有嬰兒更會出現一代人的斷層。科學家或許會依托政府的保護活下來，但沒有管理者、沒有企業家、沒有工程師、沒有藝術家，當所有的文明喪失殆盡，那或許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屋子裡的所有人，被他們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弄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全都不尷不尬地站在一旁，但同時他們也慢慢認可了葉梓辛說的話。

    葉梓辛說著攤了攤手：「就像周琦，如果我當時沒有起念救他，豈非少了一個天才。」

    唐殊挑了下眉：「你是要把路上所有救下來的人都帶在身邊？」

    「周琦只是例外，我們都是活人，難道應該冷眼圍觀喪屍去殺同類？」

    如果沒有絕望過，如果沒有死一回，葉梓辛也不會懂得一個人渴望活下去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那或許他會和唐殊一樣，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選擇，畢竟末世當中物資缺乏人性會變得自私到可怕，而屏蔽危險是每個人的本能。

    唐殊慢慢勾起了嘴角：「在末世當中會殺人的可不止是喪屍而已。」

    葉梓辛想了想說道「你說的很對，在喪屍橫行的世界裡，活著的人很有可能會變得比喪屍更可怕。但我不是上帝，沒有權利判斷別人的善惡，我只會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唐殊終於將目光賞賜在葉梓辛身上：「那好，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你到最後能救下來多少人。」

    葉梓辛眼睛一瞪，果斷往下面一蹲跟唐殊平視著說道：「老大！救人這種積功德的事情，怎麼能少了你的參與！不對……救人這種事，看到了就幫一下，以我們現在的能力和地位，實在沒有必要特意去做。」

    「就這樣吧。」唐殊抬頭看了一眼樓上，心裡估算著這棟別墅能有多少的房間：「既然主人沒有安排，你們每兩個人一個間房，等周琦做好以後我們就出發。」

    他說完便起身上了三樓，葉梓辛摸了摸鼻子，忽然覺得主角其實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無理取鬧。還是……挺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