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補習的夜２ 文 / 復調之聲
「說起來，我貌似還留著以前的照片啊……我去找一下，你稍微等一等。」
然後，明日奈興趣絲毫沒有消減，站起來回到了房間裡。
「媽媽，先吃早飯再說啦。」
「很快的，你們等一下。」
這麼隨口應付著回了房間，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由紀居然能從中分辨出一點興奮的情緒。
手上還端著菜的她頓時愣住了。
「小由，伯母是個很開朗的人呢。」
而唯看著明日奈的背影，居然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開朗……嗎？」
——那麼為什麼，一直都不和我說呢？
臉上的微笑略微收斂，由紀在心中，默默念著。
……
……
晚飯後，明日奈攤開了從房間裡找出來的相冊。
「這個就是我們那一屆的輕音部。」
她指著相片中央，穿著制度的五名少女。
其中有那麼一名茶色頭髮的少女，身高不高，長相顯得很是甜美，有點自然卷的頭髮留到了脖子處，站在隊伍的左邊，笑得很溫和。
「……媽媽？」
看見明日奈似乎有些出神，由紀小聲喊著。
「啊？哦，沒什麼。」
明日奈搖頭，然後露出一抹無奈的微笑，懷念道：
「我當年不比那些乙女遊戲的主人公差呢。」
「……已經被乙女遊戲洗腦了嗎喂？」
由紀吐槽道。
而此時的唯卻看著照片中明日奈旁邊的黑髮少女：
「啊，這個人也好像見過呢。」
「這個？是南裡阿姨吧？」
由紀看了一會後判斷道。
「的確是她，不過那個時候還不姓南裡，我天天喊她『崛村前輩』。」
「末鳥姐和阿姨真的很像呢……」
由紀不由感歎道。
「末鳥同學？啊，是那個茶道部副部長呢！」
聽到名字以後，唯便意識到自己那所謂「見過」的感覺究竟來自何方了。
「末鳥那孩子居然去茶道部了？」
明日奈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回事：「南裡太太居然沒讓她去輕音部啊，明明當初是整個社團裡對樂隊的態度最積極的一個了。」
「這我也不知道……」
說著由頭接了話，由紀把相冊向下一頁翻去，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張明顯格格不入的照片。
整本相冊到這一頁為止，唯一一個男人。
一個留有鮮艷的金色短髮，摟著明日奈，笑容燦爛的男人。
「啊，這是你爸。」
眨了眨眼，明日奈指著那個男人道。
「……爸爸麼。」
這真的是第一次見到的面龐，因為由紀清楚地記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早在當初還是松橋由紀，而竹宮由紀只是個夢的時候，她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因為他已經死了。
明日奈一直不肯說出死因，但終究還是死亡，這一事實是不可能改變的。
「我只有你了哦，由紀。」
所以，竹宮由紀一歲的時候，她抱著自己的女兒，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是沒辦法陪伴你到最後的。
由紀很想這樣告訴她，但是終究還是把一切藏在心底。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十七或十八歲時會離開這個世界，亦或是單純的不能高中畢業。
所以這就是她所採取的措施，也就是跳級。
如果只是歲數限制的話，那麼至少可以早點踏入社會，為她做點什麼吧？
這是由紀的想法，也只能有這種想法。
就這樣，十歲的竹宮由紀，成為了高中生。
「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看著那個笑容燦爛的男人，突然這麼問道。
「是啊，是為什麼呢？」
明日奈也笑著問。
「為什麼？」
見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問出了同樣的問題，唯很是疑惑地向她們看了看。
「沒有為什麼，唯姐，差不多該去複習了。」
整理心緒站了起來，由紀這樣說道。
「誒，就這樣嗎？」
「難道還非要等到下一次考試也不及格嗎？」
「啊，的確，不合格的話就沒辦法繼續和吉太一起練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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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扳著手指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雖說也不知道這種問題扳手指有什麼意義，但總之唯還是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所以立刻站了起來。
至於吉太，那自然就是唯給自己吉他所取的名字了，只不過給自己的吉他取名字這種事怕也沒幾個人能幹出來。
唯自己倒是樂在其中就是。
「那麼，伯母……」
「去吧。」
合上相簿，明日奈懶洋洋道：
「至少是為了輕音部。」
……
……
「那麼，用我剛才說的解題思路把這道題寫一遍。」
用鉛筆指著唯手下的數學題，由紀蹙眉，看上去頗有些不滿意。
「那個……這裡是這樣？」
「不是啦，這個公式是從恆等變換公式推導過來的，你用這種死記的辦法不光記不對，而且還自己給自己增加記憶量，不行！」
「小由好嚴格喲……」
「這種程度才不夠，拿出你的全力來！」
哪怕已經過去許多年，但天朝特有的高考教育模式痕跡依舊深深地刻在由紀的靈魂裡，經過更多年的學生生涯歷練，壓搾學生的能力絕對評得上是一流。
而這種高強度訓練已經持續了三個小時，說實話，這對唯來說已經可以算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了。
所以她才會在這種時候明顯表露出懈怠的意圖。
「小由不需要休息嗎？」
「要休息也等你把這道題目解決了再說。」
由紀完全不鬆口。
「嗚……那麼說好了哦，把這道題寫完。」
「嗯。」
由紀環抱雙臂，點點頭。看上去有些小孩做大人相的滑稽感，可惜這個時候唯可笑不出來。
就這樣在做題與糾正的循環後，唯終於得到了第一次的休息時間。
「啊……累壞了。」
往桌子上一趴，她倒是完全不掩蓋自己對於學習的消極態度。
「但是現在這種時候離過關還很遠，明天還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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