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話多的人 文 / 復調之聲

    由紀把早飯做好的時候，已經太陽初升。

    身上圍著一件小一號的圍裙，由紀端著盤子，小心翼翼地將之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抬起頭，大聲喊道：

    「媽媽，吃飯了哦。」

    這麼說完以後，靜待數秒，便聽到了門被打開的「卡嚓」聲。

    「……早飯？」

    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茶發從屋中探出腦來，一名看上去很年輕，但是卻不知為何頗有些憊懶之色的女子如此問道。

    「嗯，今天早上是蛋炒飯哦。」

    由紀溫和地微笑著，同時向桌子上指去。

    「誒……又是中華料理麼？話說我不是說過了不要那麼一大早就爬起來做什麼家務活……現在的小孩子都那麼早熟嗎？」

    撓著頭從房間裡走出來，女子打著哈欠，坐到了餐桌邊，然後毫無形象地拿起了桌上的筷子，頗有些無所謂地開口道：

    「我開動了。」

    「請慢用。」

    由紀坐在她的對面，也拿起筷子，如此說道。

    「……說起來，你今天就開學了吧？」

    吞下一口炒飯後，女子半睜不睜著雙眼。

    「嗯，今天就是入學典禮。」

    點頭，同時慢悠悠地用勺子舀起一勺飯，由紀回答。

    「……你覺得這樣沒關係嗎？」

    女子問。

    「什麼？」

    「跳級啊。」

    女子眼睛斜視著牆上的鐘，接著歎道：

    「其實沒必要這樣的。」

    由紀沉默片刻，然後，雖說有些勉強，但還是繼續微笑：

    「不，是我自願的啦。」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了呢，你家老爸那個蠢貨當年也說過這種話。」

    半瞇著眼，同時把筷子微橫放到嘴邊，女子突然手一頓，又放下了筷子。

    「爸爸？」

    由紀睜著圓溜溜的綠色眸子疑惑道。

    「是呢，那個人……」

    女子微微抬眼，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叨念起來，但末了，卻還是停住。

    「……算了，你開學這天提死人的事情也太不吉利了一點，有時間再說吧。」

    她又把炒飯搜刮兩口，然後從座椅上站起來：

    「去學校吧。」

    「那個，媽媽，還有藥……」

    「知道了知道了，快點去學校。」

    揮揮手打斷了由紀想說的話，這位母親拖沓地行走著，一直走到門邊，才又補充道：

    「再不去學校的話，就遲到了吧？」

    ……

    ……

    開學典禮，演講台上那昂長的演講讓人不禁有種乏味的感覺。

    不過，大部分的學生心中，還是充滿了興奮，畢竟，這意味著嶄新高中生活的開始。

    尤其是還有參加社團這樣的事。

    每個高中生終究是對自己的高中生活有所期待的，而這其中，好事者也不在少數。

    而田井中律，就是這樣一名好事而不讓人省心的少女。

    對於進入高中這件事情，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

    ——要組樂隊。

    就是要組樂隊，儘管其想要組樂隊的原因不過是看到了電視上的演唱會，但就是想要組樂隊。

    所以，對於她來說，組建樂隊就是一件期待已久的事情。

    在人群中蠢蠢欲動的她，稍微後退了一下，就感覺自己的腰部撞上了什麼。

    好奇地回過頭去，進入視野中的居然是距離她至少有半米遠的另一名學生被她一看，頓時也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回來。

    於是律只能左右移動視線，又上下調整視野，才與另一雙碧綠的眼睛對上了目光。

    然後，她就被自己眼中所見到的景象震驚了：

    「小、小學生？不，金髮的小學生？不不不，穿著高中制服的小學生？」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而那被她稱作「小學生」的，正是竹宮由紀。

    此時的她雖然穿著一套明顯小一號的制服，可惜矮小的個頭和臉上那太過明顯的稚氣還是沒有辦法被掩蓋。

    這也就是讓人有些無奈的地方了。

    「啊？說是有什麼事情……貌似也沒什麼事情呢。」

    而被由紀這麼一問以後，律反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是嗎？」

    於是由紀簡單地點點頭，便不再繼續說話。

    「話說，你是跳級生嗎？」

    可惜是

    好景不長，過了一會，律又側過頭向她小聲問道。

    「是的。」

    由紀給出的依舊是簡單的回答。

    「真的是那種跳級生？有幾年的書直接不讀的那種？」

    「……嗯。」

    「哇……好厲害呢，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聽到由紀的回答後，律頗有些大驚小怪了一番，然後像是滿足了一般，總算扭過頭去。

    由紀也在心中暗舒一口氣，因為對方那種一驚一乍的反應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

    可惜好事總是難以如願，又是半分鐘左右，她便又聽到了律的聲音：

    「為什麼要來櫻高？」

    「誒？這個的話，是因為家裡人的原因……」

    「哦，這種情節！」

    已經完全轉過身來的律左手成拳對著右手錘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悟道。不過這些落在由紀這裡就有不少理解難度了。

    「那個，『這種』……是哪種情節？」

    所以她頗為費解地問道。

    「這種事情無關緊要啦。」

    「無、無關緊要？」

    由紀是真的被這名少女的思維跳躍力所折服了。

    「嗯，關鍵的問題是另外一個啦，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能認真回答。」

    她眼中帶著一抹期待之色，如此看著由紀道：

    「你，會樂器嗎？」

    而最後提出的問題，也是同樣不明所以。不過鑒於尊重對方這一點，由紀還是選擇回答這個問題：

    「……會一點鋼琴。」

    而這就是她的答案。

    「這樣啊……那麼我的名字是田中井律，你呢？」

    「我……」

    聽到對方把名字說出來，由紀下意識想要一同報出名字，卻卡在了嘴邊，她稍微深呼吸，讓腦中有些紛亂的思想離開，然後，才回道：

    「……我的名字是竹宮由紀。」

    ps：慶祝本書第一位盟主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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