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方案 文 / 復調之聲
一旁的由紀此時已經結束了自己的許願，兩眼微動，便看見了蹲在地上的六花是何等失落，所以難得發了善心走過去問道：
「但是應該也只有數學是這個樣子吧？其他的應該沒有問題？」
「……除了數學。」
一旦涉及到這種及其現實的問題，就連六花也沒有別的辦法將之轉變為中二言論，所以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嗯……數學呢，很難辦呢。」
連續用了兩個「呢」，貌似是想要表達自己的強調之意，一旁的勇太聽到由紀這一番話也是連連點頭。
於是原本就已經十分消沉的六花這一次是徹底趴下了。
「再起不能的感覺呢。」
森夏垂著眼臉評價道，同時雙手環抱，卻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同情心理。
「用smashbrothers來比喻的話，傷害百分之三百啊。」
勇太再一次深以為然道。
「六分？」
茴香學姐則是毫不含惡意地作了一次乘法，乘數分別是勇太給出的倍數和六花的分數。兩個字直接瓦解了六花所剩下的所有戰意。
——「啪、啪」。
清脆的拍手聲響起，在空曠的神社前院中帶出一點點回音，微風拂過，將站在神社前祈禱的六花的聲音帶向空中：
「但願能逃出不合格的命運。」
這一次是真的用祈禱的語氣。
「結果還是要拜託神靈啊！」
勇太憤然出聲。
「而且這語氣也真有夠不確定的。」
森夏小聲念道，然後歎息一聲，看向別處。
「——沒關係的，小六花。」
這時，茴香的聲音在六花身後響起。
「哦，茴香，有什麼策略嗎？」
完全放棄了「邪王真眼無敵論」以後的六花可謂飢不擇食，直接就滿懷期待地看向茴香。
「我一般在幾個選項之間猶豫不決的時候就會使用這個！我來把我在考場中使用的這一支鉛筆借給你！」
這支鉛筆的尾端多削掉了幾個角，裸露出來的木製部分則寫上了數字，單從結構來看就可以猜出來這個東西所能起到的大概是像骰子一樣，通過丟擲來得出有關考試的答案。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茴香學姐從書包裡拿出了一支鉛筆，然後一反常態，用看上去是賣萌實際上就是在賣萌的姿勢，活力滿載地向六花建議著。
「哦！」
如獲至寶的六花高舉鉛筆，帶起一連串的小星星。
看到六花又一次重燃戰意，茴香急忙拿起習題集，對著其中一道題讀了起來：
「第一問，角a的角度是多少？」
「嘿！」
將鉛筆用力向遠處甩出，同時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追出去，甚至當鉛筆停下所以及時減速時還帶起了一串粉塵，六花看著鉛筆大聲回答：
「四！答案是——」
茴香神情認真，面色嚴肅地讀出了最終的答案：
——「三！」
……
……
「辟啪、辟啪」。
兩個人一同拍手的聲音響起，在空曠的神社前院帶出些微的回音，清風劃過，將站在神社前祈禱的六花與茴香之聲音帶往雲端：
「請保佑小六花能脫離不合格的命運。」
從頭到尾只是旁觀，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發現已然變作這種結局的勇太無奈歎息：
「這幫傢伙，沒救了。」
「不，或許要我來說的話，還是有最後一種偷懶方案的，雖然操作難度有點大，但是正確率很有保障哦。」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默不作聲的由紀突然發出驚天之言，雖然話裡面貌似混進了一個奇怪的詞語，但並不能改變其原本的性質。
「雖然平日裡這麼做很危險，可是這一點上我的技術還是可以過關的，請放心。」
然後，她拿出一張折疊成方塊的小紙條，像是透露出天大的秘密一般，以極為神秘的手法揭示答案：
「就把這張我可以完美辨認出的紙張送給你，只要在紙上寫出問題，丟給我，我就可以還你一個完美的答案。」
「這不就是作弊嗎？根本就是作弊啊！被發現不就完了嗎？」
勇太神色慌張道。但是由紀卻十分鎮定地否認著：
「怎麼可能呢？只要有心，辦到不是問題。」
「這個根本不是能不能辦到，完全就是能不能辦的問題！」
縱然勇太如何努力吐槽，但是此時的他也沒有辦法動搖由紀的決心。由紀搖搖頭，然後用橡皮經將紙條向六花猛然彈射過去：
「接住！」
六花神色鎮定，接過紙條，然後照著習題書飛快地抄下題目，然後以橡皮筋向反方向
射去。
「這個嗎，答案是f（x）=x2+2x！」
由紀寫上答案，把紙條丟了回去。接過紙條的六花迅速將答案與習題書進行核對，倏忽抬頭，高興地回應：
「完全正確！」
「很好！」
兩個人相互擊掌以示慶祝，然後由紀問道：
「我們兩個期末考試能夠坐在一起的幾率應該是——」
六花十分認真地點點頭，滿懷自信地回答道：
「零！」
……
……
「辟裡啪、辟裡啪。」
三人一起拍手的聲音響起，在空曠的神社前院帶起一串回音，涼風掠過，將三人祈禱的聲音帶入寰宇。
「請務必保佑六花逃離不合格的命運。」
除此以外的勇太完全就是用漠然的眼神看著這一切，再也興不起半分吐槽的念想。
「等於說，結果只有死路嗎？」
六花萬念俱灰，藏在劉海中的前額佈滿冷汗。
一切都被剛才還在胡鬧的由紀看在眼裡，然後露出一副想要說一些什麼話的樣子，但是又抿住嘴不願意講出來。
由紀是真的不想自找麻煩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六花這個樣子，腦海裡就會浮現出一些特別的影像，比如那些年，一個同樣成績一般的少年也只能望著那些成績好的學生默默讚歎，同時感歎自己想要追上貌似已然不是最佳時機。
那個少年好不容易高中畢業以後卻又回到了這裡。
所以站在這裡，此時已經成為少女的少年，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好像可以做些什麼。
她這麼站著，開口，還沒發出半個音節的時候，卻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堵回去，又變得說不出口。
——「這樣的話……」
因為六花猛地回頭，頹然之色一掃而空，緊接著是一股決絕：
「我們還有一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