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7章 愛莫能助 文 / 離月醉
不得不說，胡東將忽悠這個本事練就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而且把青長老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她還真就信了，其實青長老也是先入為主的觀念，畢竟她當年和林老頭也是「策馬奔騰，讓我們紅塵作伴。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一段時間，所以自也信了幾分……
胡東瞥眼偷瞧了一眼青長老正在那裡怔怔出神，像是沉浸在美好的yy之中，而且眼神裡居然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股別樣的幸福神色，胡東在心底直接罵了一聲「臥槽，林老頭這個老禽.獸，當年真不知道對人姑娘家家做了什麼噁心事呢。還天天板著臉，一副道貌岸然地來教訓自己！」
「那個……請前輩，既然沒有什麼事，我先告辭了。」胡東來個欲擒故縱，說要告辭，其實他一點也不想走。
胡東背緊了穆爾蝶，居然向著一個方向緩緩走去，他就希望青長老能夠叫住他，告訴他：「念在你是林老頭的弟子份上，我就給你一株龍涎草和一些靈水，救治你的女朋友，畢竟同是天涯淪落人，都在感情上受過傷的。」
「怎麼還不叫住我？」胡東都走出了十幾米遠了，青長老居然還沒有叫住他，這讓他很受傷，自己怎麼也是你老情.人的弟子好不好？若是當年你和林老頭成了一對了，自己怎麼著也得叫你一聲師娘吧，你就這樣對待你的弟子的？
「叫啊叫啊！」胡東都要走出雪谷地界了，果然，青長老叫住了胡東：「小子，你站住一下。」
吱嘎，胡東來了一個急剎車，心頭暗暗驚喜，這事有門。到底是林老頭的老情.人啊，自己怎麼說也是林老頭的弟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就是一株龍涎草和靈水嘛，對於愛情來說，它算個屁呢？
但是……
青長老一句話，差點沒把胡東憋出來內傷……
「小子，你走錯方向了，這邊才是出谷的方向！」
「噗……」胡東氣得幾乎要吐出來二斤血，這個老女人果然無情無義、無節cao、無底線，自己好不容易來一趟，就這樣讓自己空手而歸，太不像話了！胡東慢騰騰地折返了身子，氣得渾身難受……
青長老眼睜睜地看著胡東從她身前走過，居然也不招呼他，這讓胡東真的氣得不得了。
其實胡東真是有點自作多情，就算人家青長老當年和林老頭有一段，當年也因為某某原因分開了，而且林老頭看來也把人家傷的不輕，人家不殺了你，就算好事了，還奢望人家賜予靈藥，這不是扯淡麼？
無數的武俠小說已然證明了這個真理，比如金庸大師《神雕俠侶》一文裡的李莫愁還不是因愛生恨，滅了陸家滿門，林老頭的滿門加上胡東才兩個人，自然也是要殺的！
胡東大約走了三十米，青長老也沒有叫住他，胡東覺得自己要是真的這麼走出去了，青長老恐怕也不會叫住自己，而自己一旦走出去了，就再也不好回來了，到時候，即便自己臉皮再厚，也不能不要臉不是？
於是胡東止住了自己的身子，而後又折返了身子，青長老一直未離去，只是在那裡略微有些發怔，似乎在想著什麼，待看清了胡東又折返了身子，不禁冷哼了一聲：「你不是要離開的麼？」
「我……」胡東尷尬一笑，「其實小子有一個問題，要問一下青前輩。」
青長老沒有說話，只是默許胡東問吧。
「小子只想問問你和我師父當年到底是啥關係？我回去了，也好跟師父說說，我遇到了他當年的故人……」
聽了胡東的問題，青長老也陷入了渺遠的思緒，自己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她自己也有點摸不清了。
「這個不關你的事。」最終青長老以這幾個冷冰冰的字眼回答了胡東的問題。
「好。」胡東點了點頭，「那個，青長老我真告辭了。」說出這話，胡東的口氣顯得有些感傷。
「……」青長老沒有應答胡東的這一句話。
不過胡東臨行前，卻別有意味地和青長老說了一句話：「青前輩，無論我師父當年如何，做下了什麼冤孽，至少有一點是真的，我師父他老人家終生未娶，也算是孤苦一生，從這一點足以證明一件事，他當年也曾愛過，而且愛得撕心裂肺，足以使得他終生不必再喜歡另外一個女人……」
胡東連看青長老的神色都沒有看，只是轉過了身子，再次背緊了穆爾蝶，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對著穆爾蝶說道：「爾蝶，對不起，我只怕救不活你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陪你一同去死……」
說完了這句話，胡東向著雪谷之外慢悠悠地走去，顯得無比的堅決，胡東曾經放下的所有豪言，在此時居然被打擊的如同細碎的柳絮，他的承諾，他的一腔熱血，他的一切一切，似乎都是一個可笑的笑話……
就在胡東踏出了雪谷的那一刻，一道悠悠地聲音從她後面傳了過來：「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小子叫胡東。」
「胡東？很爛的一個名字。」後面的那個名字不誤挖苦地說道。
胡東搖了搖頭：「名字乃是爹媽所給，即便再爛，也得珍惜一輩子。」
「……」
「那好，小子胡東告辭了，小子回去以後一定，會告知我師父，我遇到了他當年的一個故人……」說著這話，胡東鄭重地踏出了雪谷之界。
「小子，站住！」後面那道悠悠的聲音再次響起。
胡東微微止住了自己的步伐，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狡獪的笑容。
不得不說，胡東臨別之時，那句饒有興味的話，觸動了這個孤獨寂寞了很多年的老女人的心臟。
「你背上的這女孩是你什麼人？」
「至親至愛之人。」
「你會為她去死？」
「會！」
後面那道聲音陷入了一片默然，任由雪花飄落了一分鐘，那道優美的聲音卻才重又響起：「你師父他難道救不活這個女孩子麼？」
「師父他老人家說了，普天之下，除了龍雪宗的龍涎草輔助以靈水治療這女孩子的病，其他方法一概無效。」
「你可知龍涎草和靈水乃是我宗中至寶，不說靈水有多麼珍貴，單是這龍涎草有了靈水的滋養，二十年才開兩株，若是給你一株，你認為我龍雪宗有理由給你麼？或者換句話說，你值得我龍雪宗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而損失一樣重寶？」
「這……」胡東緊皺了一下眉頭，龍雪宗確乎沒有任何理由給自己龍涎草，自己除了搶別無他法，但自己實力低微，龍雪宗隨便派一名弟子，都可以將自己斬殺在當地，自己還有什麼資格硬搶？
胡東忽然轉過了身子，望著青長老「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小子知道前輩乃是我師父的至親故人，我也知道我毫無理由讓貴宗給我一株龍涎草，小子這裡只是懇請前輩，能慈悲為懷，賜予一株靈藥，救治我這苦命的女朋友。小子下輩子做牛做馬，願為貴宗驅使。」
青長老不為所動，只是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為我宗門做牛做馬，只怕你還那個資格！若是其他的，我或許還能看在老東西的面子上給你一點幫助，但若是要我宗中兩樣之寶，只怕我也愛莫能助！」
「前輩……」
咚咚……
胡東現在除了磕頭啥用也沒有了，這個女人可是林老頭當年的故人啊，也算是自己的長輩了，胡東磕幾個頭也不算什麼。
青長老眼神閃爍，也露出了一絲為難神色，自己雖說和林懷遠當年有了一些恩怨，而且鬱結於心，幾乎成了自己的心頭四姐，而胡東臨別那一番別有意味的話，居然打開了她的心結……
是啊，自己孤苦半世，恨死了那個老東西，可是那個老東西不也是如此麼？他不也是終身未娶，孤苦半世麼？
由此只能說明一點，即便當初那個人他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自己，心頭也充滿了不捨，而且此生未娶，卻也眷戀一個人……
在那一刻，青長老的心結全部釋放開來，她居然重新審視起了眼前這個油嘴滑舌的小子了，他不是想像中那麼弱智，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廢物，或許老東西才是高瞻遠矚的，看出了這小子確實有過人之處。
只是，即便自己有心相助於故人的弟子，可是龍涎草和靈水可以說龍雪宗的兩樣鎮宗之寶，而且由著宗門的兩位太上長老看守，就沖這一點，龍雪宗也毫無理由給這小子任何一樣東西。
胡東的腦袋磕頭磕的「咚咚」響，青長老也唯獨是一片無奈，即便自己答允給他龍涎草和靈水，宗主……或者叫「東方夫人」會同意麼？
當然不會！
青長老乃是龍雪宗的執法長老，自然最終的目的，便是為了維護本宗的利益，所以此時她只能是沒奈何！
狂風漫卷，大雪瀰漫，青長老消失在了風雪之中，而胡東卻還跪在了雪地之中，除了跪地哀求，他還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