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0 能給我也看看寶寶的樣子麼？ 文 / 秦傾
呃，這個問題……
靳愷諾立即馬上推開齊天恆，快了一步反問了醫生一句：「你什麼眼神兒？沒見著我跟她有夫妻相嗎？孩子爸爸當然是我，不然還能是這小白臉嗎？」
醫生一聽，順便掃了瞪視過來滿臉不悅的齊天恆，咳咳的咳嗽了聲，掩飾了一下尷尬的臉色，咕噥了一句：「說的夫妻臉還真沒看出來。」
「你！」靳愷諾覺得要不是看這醫生老太婆一個，他真想揍她，看看，這醫患關係不就是這麼來的。
葉芷回頭白了他一眼：「靳少，你貴人多忙事，不然就別在這裡了，有天恆陪著我就好了。」
這話說的，醫生頓時又伸手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睛，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看向靳愷諾，似乎在說，嘖嘖，你到底是不是人家姑娘的丈夫啊？
靠！
這死醫生！
靳愷諾死死的壓在胸口的怒氣，哼了一聲，他不能吼葉芷，只能逮著醫生出氣：「你說你是不是醫生啊，到底檢查還做不做了？」
醫生撇撇嘴，指了指拿在手上的單據：「葉小姐，你躺在chuang上，我給你做個檢查。」頓了頓，醫生又看了靳愷諾和齊天恆一眼，重複了一句，「爸爸留下，朋友在外面等著吧。」
靳愷諾直接側了側身，揚了揚眉毛望向齊天恆：「朋友，外面等著。」
齊天恆恨得咬牙切齒，他恨恨的瞪了靳愷諾一眼，又委屈的看向葉芷：「小葉葉，我在門口等你，有事一定要叫我，一叫我，我就衝進來幫你打怪獸。」
葉芷噗嗤的笑了出來，朝他點點頭，齊天恆抱著一臉的哀怨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平躺在chuang上，葉芷衣服被撩開，肚皮上被醫生塗上一層涼涼的東西，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做b超的情景，是她一個人，而且是在靳愷諾那麼狠的推開自己的情況之下，她獨自一人在b超市檢查發現了孩子的存在，再出來，走廊的牆壁上大大的液晶顯示屏播放著靳愷諾和夏恩熙的奢華婚禮現場。
臉色一白，葉芷不由自主的蹭的坐起來，醫生連忙開口：「怎麼了？趕緊躺好。」
葉芷伸手捂著胸口，忍不住喘息，那樣的記憶太過深刻，太多銘心，她真的很難跨過那道坎，尤其是靳愷諾現在還在這裡。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靳愷諾也嚇到了，扶著她的肩膀，看著她額頭上冒著細微的汗水，一顆心被緊緊的提起來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葉芷閉了閉眼，讓自己的情緒一點點的沉澱下來，她再睜開眼的時候，靳愷諾已經拿了紙巾過來想要給她輕輕的擦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葉芷本能的按住他的手腕，開口時聲音還有些發顫：「你，你出去吧，行麼？
拿著紙巾的手就這麼僵硬的停留在面前，不上不下的，他一張俊臉迅速的黑沉，啞著聲音問：「為什麼？醫生不是說我可以留下？」
葉芷避開他的眼睛：「你在這裡，我會想起很多事，我上次到醫院來的時候，我一個人看著寶寶，可你知道嗎？外面電視裡頭播放著的是你跟夏恩熙的……婚禮……」
「……」
靳愷諾瞬時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完完全全的凍僵了似的，他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醫生聽了會兒，摘下口罩細細的打量了兩人一番，又想了想葉芷的話，突然像是明白了，她有些恍然大悟了，怪不得剛才覺得他們看著眼熟呢，原來是那場熱熱鬧鬧的三角戀的主角兒，哎，真是人老了，居然現在才認出來。
抿了抿唇，醫生還是保持著良好的醫德，走了過去：「靳先生，不然你先出去吧，葉小姐情緒不好，那我們檢查的時候有些數據會不準確，她放鬆了身心去檢查，才會好的。」
靳愷諾張了張嘴，卻仍舊覺得嘴裡滿腔的是苦澀的味道，什麼都說不出來，手心一點點的握起，紙巾被揉捏在掌心裡頹然的落在身側，他只能說：「好，我到外面等，有事叫我，好麼？」
葉芷沒回答，只是稍稍的點了點頭，抿唇不語。
靳愷諾失落的轉身走了出去，拉開門，齊天恆一愣，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抱著肩膀：「嘖嘖，出來了啊？被轟出來了吧？我就說嘛，你這麼個討厭鬼杵著在那裡，小葉葉怎麼會安心呢？報應啊！」
靳愷諾把門拉上，靠在牆壁上，對齊天恆的奚落不理不睬，逕自低著頭，齊天恆在一邊時不時的說著風涼話刺激他，半晌他才抬頭沙啞著聲音問了一句：「她，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了？」
「廢話。」齊天恆也靠在牆壁上，難得的看到靳愷諾這麼一副難受的樣子，他又樂了，更是好奇，「哎，我說，雖然吧我沒經歷過你們談戀愛那段兒，不過我也算是跟小葉葉相處過的，她人善良又溫柔，你幹嘛不要她啊？再說了是你不要她的，她正要走出你帶給她的陰影了，你現在又回來了，還出手幫著葉明望還不讓她知道，你會不會太扯了點兒？」
「我要是說我都為了她好，你信嗎？」靳愷諾苦苦的搖頭，說出來，誰信？
「信啊，幹嘛不信。」可卻沒料到齊天恆一點也不懷疑，「我雖然回國的時間不長，做代理律師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好歹也是個小律師，經我手的案子沒有十個也有九個，你靳愷諾有多少內部消去的案子，有多少人想戳著你脊樑骨的揍我還能不知道？嘖嘖，要是我沒猜錯，你這麼前後表現不一的，是為了把葉芷推開，好讓就算有人報復也不會動她頭上去吧？」
靳愷諾當真的是愣住了，他本來覺得齊天恆就是個g.a.y，神神叨叨的，可沒想到他看問題這麼的准，他不由得要對這只g.a.y刮目相看了。
但還沒等靳愷諾的話說出口，齊天恆就煞風景的接下去：「不過呢，我倒是想問問你了，你這麼做，問過葉芷的意願嗎？她願意這麼被你保護而好不知情還得受你這麼個刺激嗎？你口口聲聲的說了為她好，可你問過她了嗎？太多的大道理我不會說，可我就想說一句，兩個人在一起了，有壓力有困難那都是兩個人要一起面對的去分擔的，就算要死，那也就死在一起，轟轟烈烈的，有什麼不好？非得你這麼假好心，那還是感情？還是你以為你在拍藍色生死戀啊？」
「我……」
頭一次，靳愷諾被齊天恆的一字一句堵的心裡發慌。
齊天恆聳聳肩：「我說你沒談過戀愛吧？這麼菜鳥級別的還真是丟臉，我是g.a.y，可是我敢說我比你好太多了，雖然我不能公開我的性取向，可每次有什麼困難和壓力我都毫不保留的跟對方說的清清楚楚的，合適咱們就在一起，不合適，咱們就分開，我要是像你藏著掖著，還自以為是為對方好，那不如不要動感情，害人害己。」
「我……」
此刻，靳愷諾處於完全挫敗的地步，他確實沒有談過戀愛，除了母親也沒有真正的去關係和愛過任何一個人，當他推開葉芷的時候他沒想那麼多也不懂得想那麼多，他只想葉芷過的好，過的安穩，而他如果不那麼狠心的演一場絕情的戲，以葉芷的性格根本不會離開的他。
可他真的沒想過要問問她願不願意接受他這樣的安排。
……
你這麼做，問過葉芷的意願嗎？
……
她願意這麼被你保護而好不知情還得受你這麼個刺激嗎？
……
你口口聲聲的說了為她好，可你問過她了嗎？
……
這些話狠狠的敲擊進他的心裡，像是鑲嵌一般，靳愷諾這輩子也不會忘了這樣的話，愛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那是互相承擔是坦誠相待，可若用不好，便是自私和傷害，而他便是沒有用好，成了傷害她的儈子手。
齊天恆沒過多的關注靳愷諾的神色，他又不甘心的喃喃來了句：「我人生中最失敗的還不就是上次那次，我男朋友跟我分手，他那樣性格的人，我都跟他說清楚講明白了，是他選擇不跟我在一起的，我以為他能承受的住，可他媽的居然喝醉了給我去鬧跳樓……」
靳愷諾一聽，沒控制住便脫口而出：「我沒讓他真的去跳……」
頓時，齊天恆瞪圓了眼睛，半晌才回過神來：「媽的，是你鬧的？」
一看說漏了嘴，靳愷諾立即恢復了高冷男神的樣子，言簡意賅的就是兩字：「無聊。」
「該死的，靳愷諾！你個踐人！老子跟你拼了，你慫恿我男朋友跳樓就算了，你還傷了我家小葉葉，你……」
「怎麼了？」
齊天恆還沒叫嚷完，身後的門已經被推開，葉芷拿著單子出來，擰著兩道彎彎的秀美看著再次劍拔弩張的兩人有些不解。
「沒事，他腦子短路而已。」靳愷諾反應過來，伸手把齊天恆推開，還順便壓低聲音，「死g.a.y，你別嚇到我老婆孩子，不然我弄死你。」
「切，我好害怕。」齊天恆朝葉芷抱歉的笑了笑，也死死的壓低了聲音，「老子還有賬沒跟你算，要不是小葉葉在，老子打的你滿地找牙。」
「就你，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打趴下。」靳愷諾不甘示弱的低聲警告，這小子可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好不好，還敢叫囂，要不是看在葉芷的面子上，他靳愷諾早就廢了他了！可礙於葉芷，他再憤怒這會兒也只能面上仍舊帶笑，更是溫柔不減的朝葉芷，「檢查怎麼樣了？」
葉芷搞不懂這兩人是怎麼回事，只能答：「沒什麼事，只是最近休息不好，寶寶的狀況也跟著不穩定，休息好，補充營養調理一下，就可以了。」
齊天恆哦了一聲，眼尖的發現葉芷手上拿著的b超單子，順手搶了過來，看著單子上的越發清晰的小點點，他立刻就忘了自己還在跟靳愷諾抬槓，頓時興高采烈的：「哇塞，這是我兒子或者是女兒嗎？小小葉啊！」
靳愷諾也擠了過來，想要去看一眼，葉芷抬手把單子搶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回兜裡：「天恆，我們回家吧，我媽肯定擔心我了。」
齊天恆還沉溺在看到寶寶的喜悅中，反正現在葉芷說什麼他都樂呵呵的接受。
「葉芷，我……」靳愷諾這個做父親的還沒看到孩子一眼，心裡七上八下的難受，卻又不敢怎麼樣。
葉芷看都沒看他，只推著齊天恆走出醫院去開車：「靳少，你回去吧。我自己的孩子我能照顧好的，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不干涉我的孩子的。」
靳愷諾真是有口難言，僵硬著腳步看著葉芷和齊天恆並肩走在前面，兩人說著孩子的事，可他卻像是個局外人一般的無法參與，那種感覺怎麼能是一個鬱悶可以說得出。
他這個父親，真是……窩囊，可這一切又是自找的，根本無可奈何。
忍不住抬步快了幾步跟上去，葉芷站在一邊等著齊天恆把車開來，靳愷諾走到她的身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口：「可以給我也……也看看寶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