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3 我卑鄙無恥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文 / 秦傾
咯登的一聲響,葉芷像是覺得自己沒有聽的很清楚,他在說什麼?分手,他是要跟自己分手嗎?
男人就站在她的眼前,外面的天色還不是很明亮,初升的太陽還帶著昨夜的朦朧,他抬起眼睛,眼底隱藏了溫情,剩餘的只是陰暗和令人不寒而慄的冷,葉芷掀開被子,一雙纖細的長腿放到地上,卻不知為什麼沒辦法用力的踩下走過去。
修長的手指之間夾著新點燃的香煙,零星的火星襯的他整個人顯得尤為的妖冶。
葉芷明顯的感覺到不對勁,她抿了抿唇,放在身邊的雙手下意識的揪著衣角:「愷諾,你……你說什麼?」
靳愷諾薄唇微揚,手抬起輕輕的吸了口眼,吐出個白色的煙圈,他望向葉芷:「葉芷,有些話不需要我說第二遍,你聽懂了,是不是?」看著她怔怔的沒有回答,他又加了一句,「葉芷,你愛我嗎?」
「愛。」
她的回答很乾脆,沒有絲毫的猶豫,對她來說,一旦愛上一個人她便會義無反顧,愛情的兩個人的事,是最美好的感情,她如果愛,便不會去隱瞞也不會藏著,即使在現在這麼一刻,她不懂也沒想到靳愷諾要說分手這兩個字的這一刻,她仍舊坦坦蕩蕩的告訴他,她愛他。
靳愷諾聽著她的話,淺笑出聲,在葉芷眼前,她能看到的不過是他眼底滋生的笑意,可他背過身那麼一瞬間,唇邊的笑多麼的苦澀,沒人懂,他也不會讓他懂。
手不自覺的落在褲兜裡,他能觸摸到一直帶著的鑽戒盒子,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再回頭,臉上仍就是那副淡然處之的笑容,讓人看不明白。
「愷諾……」
他的樣子,讓葉芷沒來由的心慌。
「我們分手吧。」靳愷諾又重申了一遍,手插入褲兜裡,長腿一邁,往房間的門口走去,他不能再面對她,不然他沒辦法堅持下去。
「愷諾……」
葉芷從chuang上跳起,赤腳追上前,冰冷的小手握住他的手臂,靳愷諾咬了咬牙,揮手甩開她的手,葉芷踉蹌了幾步,撞到一邊的櫃子,靳愷諾是極力的忍住才不讓自己回頭。
「為什麼?」葉芷顫抖著身子,一字一句的問出來,「是因為我媽她……」
「我要弄死你爸媽,你答應嗎?」靳愷諾沒有回頭,冷冷的回了一句。
葉芷僵住了身子,傻乎乎的站在那裡,無力的答:「他們……她們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我媽現在就在地底下!」靳愷諾終於肯回頭看她,只是眼裡的冷然令人很陌生。
葉芷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口,靳愷諾緊了緊拳頭:「還是你們全家都覺得反正我媽快死了,所以怎麼樣都沒差別?」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葉芷不知道要怎麼為父母親解釋,碰上這樣的事正如鼕鼕所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那個時候對方是誰,能救葉天然,他們肯定不會拒絕。
「你覺得不是這樣的,可你家裡是這麼想的吧?包括後來給我下/藥,現在還把人帶到墓園去了,你們葉家人,真是厲害!」
靳愷諾再次轉身,她臉上的痛苦和淒楚看在他的眼裡,痛在他的心裡。
「愷諾,我……」
葉芷上前想要拉住他的手,手指還沒碰到,靳愷諾已經抬起手似乎不想讓他觸碰到自己,正在僵持著,怡景園的門鈴被按響了,靳愷諾抬步走下樓,開了門,夏恩熙提著行李站在門口,見他開門了,她伸手抱住他:「愷諾,你怎麼不說一聲就回來了,我還……」
「你來做什麼?」
跟著下樓來的葉芷才抬了抬眼睛就看到這麼一幕,胸口緊窒,胸腔裡升騰起一股酸酸的怒意。
夏恩熙是沒想到葉芷也在,她之前問了孟子靳愷諾在瀛海的地址,偷偷背著家人過去找他,她也沒真的靠近他,只是遠遠的看著跟著,可後來幾天她又忍不住,還是製造了機會出現在靳愷諾的跟前,靳愷諾雖然沒有趕她走,但是也確實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
本來按照原計劃,靳愷諾回到這邊的時間應該是在後天,可她一大早的就接到孟子電話靳愷諾趕了最早的飛機回來了,她當然馬不停蹄的追回來了,沒過多的想,一下飛機就到怡景園來了,卻不知道葉芷也在這裡。
聽著這樣近乎質問的話,夏恩熙臉色一白,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靳愷諾,正想著要怎麼回答,便聽到靳愷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剛從瀛海回來,沒吃飯吧,走了,一起去吃飯。」
夏恩熙沒反應過來,男人的手已經攬住她的肩膀,帶著她要往外面走,葉芷渾身都顫抖,似乎竟然沒有力氣追上前半步,夏恩熙愣愣的跟著他走,手不自覺的碰到他的褲子,手背上感覺碰到他褲兜裡的硬物,才收回手,男人褲兜裡的一個小盒子就掉了出來,滾到葉芷的腳邊。
葉芷恍惚的低頭,靳愷諾瞇了瞇眼,回頭在葉芷撿起來的那一刻撿了過來,夏恩熙本能的開口問了句:「愷諾,這是什麼?」
靳愷諾捏了捏手裡的小盒子,沒有去看葉芷,隨手把盒子塞到夏恩熙的手裡:「結婚,不是要戒指?看看你喜歡不喜歡。」
夏恩熙這次真的是完全的傻了,她呆呆的開了盒子,裡頭小巧玲瓏的顯得很別緻的鑽戒出現在她的眼前,葉芷眼睛圓睜,似乎根本不敢相信這麼一幕,她看著夏恩熙驚喜的把戒指拿出來自己戴上,可是尺寸似乎小了那麼點兒不是她的尺碼,可夏恩熙等這天等多久了,怎麼會介意,倒是拚命的塞進去了。
夏恩熙臉上的笑和男人的冷漠融合在一起,葉芷幾乎崩潰。
明明昨夜他們還一/夜繾綣,可才一睜眼醒來,他卻給自己這麼致命的一擊。
雙腿驀然的一軟,她身子撐住旁邊的牆壁才勉強的站穩了,一時間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剝奪,她一張小臉慘敗如紙,這樣的情況,她完全的反應不過來,腦子沒有一絲的清明,就連思索的力氣都消失了。
靳愷諾的眼睛落到她的身上,她咬緊了唇瓣,抬頭與他對視,不過是張臂就可以抱住的距離,昨晚才身心交融的男人,可她現在就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般,他知道他面對她的時候心裡負擔很重很重,可卻沒想到他們之間會走到這麼一步。
也許再深的感情都經不住一次次的誤會和傷害,縱然她不是劊子手,可是也難以避免。
可葉芷還是不懂,為什麼會這樣,想著他剛說的話,又看著夏恩熙提著行李,她本能的問出口:「你們……之前一起在瀛海嗎?」
靳愷諾直截了當的回答:「是。」
夏恩熙有些詫異,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可他既然說了,而且還當著葉芷的面把婚戒給自己,那麼很多事就不可言語了。
聽著他的回答,就是那麼簡單的一個字,可是葉芷卻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裡,從頭到腳的都是冰冷刺骨的寒意,她本能的伸手抱緊了雙臂,前所未有的無措感自腳底竄上來,靳愷諾不想再拖下去,該斷就得斷。
眼角挑了抹譏誚的意味,靳愷諾聲音顯得更加冷:「別一副這樣的表情看著我,兩年前你毫不猶豫的離開的時候可曾有想過今天你也會面臨這樣的痛苦?
那段最艱難的日子是恩熙陪在我身邊。我說過我可以不怪你,也可以相信你有難處的解釋,而我也確實這麼做了,可是你還有你們家回報我的是什麼,嗯?一件件的事加起來,你讓我怎麼樣去原諒你?我清楚的知道你在姜家的二十多年過的多麼辛苦,而你的性子涼薄自私也不能怪你,可你難道覺得在這麼多事之後我還能一如既往的對待你?還是你把我靳愷諾當成白癡,可以任由你們葉家人一次次的欺騙和設計?」
葉芷聽著他的話,一字一句的都如刀子般刺入她的心底,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最直接的就是覺得她到處都麻木僵硬了,她真的以為他們之間已經過了最難的時候,可她現在才發現她看不到他了,他們之間站的這麼靠近,可她卻覺得那麼遠,似乎忍著渾身的疼要上前一步都會覺得傷的體無完膚。
「既然你幾天前就跟她一起在瀛海了,就早就有跟我分開的心思了不是嗎?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要跟我在電話裡頭說要我等你,等你把禮物給我?」她緊緊的盯著他,明知道不該問,明知道答案傷人,可她卻要死也死的個清楚明白。
男人稜角有致的唇瓣淺揚:「不過是一場戲,你這麼認真做什麼?你當初的離開,是我這兩年來都沒辦法跨過去的傷痛,我本來以為我可以忘掉,可你和你們家人做的事殘忍的又讓我想起來,你們對我媽那樣一個將死的人當初都能那麼狠心,就連現在去世了你們還帶人去搗亂,我能沒有別的心思?」
葉芷淚眼朦朧的看向他:「這就是,你說過的要重新開始,重新在一起嗎?」
「我到是真想跟你重新開始,我為了這個不惜辜負了恩熙,本來在瀛海的時候我還猶豫著,雖然有想法,但是也猶豫著,可現在我才知道我為了你去傷害恩熙,真是錯的離譜,既然你們家這麼不知道珍惜,我也不會再留戀你。」
誰也在不知道,說這些話,不只是葉芷傷透,靳愷諾自己也痛的入骨入髓。
葉芷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此時此刻她還能說什麼?任誰看到,都會覺得夏恩熙比自己要好的多,不是嗎?
原本她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只要靳愷諾在自己身邊就好了,可如今,那個說要跟自己重新開始的男人卻……
眼底剩餘的那一點亮光都全然的被抽掉,顯得頹然無神。
靳愷諾看著她,避開她的眼神,他必須一不做二不休讓她離開,也好讓自己死心:「葉芷,還記不記得之前有報道拍到說我給一個女人轉移了全部的財產?」
葉芷心底一痛,死死的咬緊了牙關,硬是撐著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再落下一滴淚。
「那個女人就是恩熙,我的所有都是給她的,那是給她的保障和承諾。」靳愷諾輕輕的笑了下,語氣帶著些許的嘲諷味道,「可我沒想到會被記者拍到,只好讓浩子找人去弄了那一幕出來,連你也騙過了,是不是?」
葉芷目光沉痛的看著他,天色已然大亮,陽光分明是很明媚溫暖,可為何從她眼裡看出去卻是陰雲密佈?
是她想的太簡單太天真嗎?
她想起他為她遮風擋雨,想起他為了她被記者團圍攻,他挺身護著把所有的矛頭全部轉向她,只為了她不受到一點的傷害,那樣的身影成了她永遠抹不開的傷痛,每每想起,哪怕是輾轉過了多年,她再想起,依然會疼。
唇瓣都咬的出了血,也沒能真的倔強的忍住眼裡的淚水,他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溫柔像是放電影一樣在她腦海裡輪番上演,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冰冷的刺激著她的神經,她用著最後那一點的力氣控制著自己,眼淚止不住,可她終究是咬著牙不讓自己痛苦出聲。
可這樣的哽咽卻更添了幾分的觸動,她如無助的受傷小獸一般,偶爾的低泣無疑將她的悲傷放大了數倍。
靳愷諾轉過頭,抬頭看著那一抹朝陽,卻同樣的覺得刺骨的寒冷,他知道這一次,彼此傷到如此的地步,已經很難再回頭。
心腸再次一點點的冷硬下來,像是想到什麼,靳愷諾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皮帶,這條皮帶自從他從垃圾站翻了回來,就沒換過。
手指輕輕的觸摸上去,靳愷諾淡淡的聲音傳來:「還記得你送我的這條皮帶,之前那條是恩熙送的,你那條我不小心弄丟了,怕你跟我鬧太久,索性去找店裡的人問了一遍知道你壓了字在上面,我直接拿了恩熙送的那條重新壓了字戴上了而已。葉芷,也許,這就是在乎和不在乎的區別,你說呢?」
葉芷怔怔的看向他,目光正好落在他脖子上,那裡有被她吻過落下的痕跡,她的身上也有他肆意弄出來的印記,可如今卻顯得諷刺可笑。
他讓她感覺到羞辱至此,她本該甩他一巴掌然後高傲的離開的,可她做不到,呵,原來愛上和沒有愛上的區別是如此的大。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就沒有一次是真實的嗎?」葉芷不可置信的看他,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是最直接最真實的,她跟他在一起也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好,可為什麼現在突然變得什麼都是假的了呢?
是她太傻還是他演技太好?
「真實?」靳愷諾轉過頭,伸手攫住她小巧的下巴,指尖用力,似乎想要捏碎她的下顎,男人的雙眸裡漫過冰冷的寒意,「你有資格說真實這兩個字?你媽給我下/藥偷報價,包括你們家跟靳律森合作的事,你何曾對我坦白過?若不是我把你帶到我媽的墓前,你還得瞞著我多久?呵,這就是你的真實?既然都是彼此彼此,你何必給我作出這麼一副受傷的表情?」
眼淚落下,順著她的臉頰流過靳愷諾的手指,他的手微微一緊,生怕自己忍不住擁她入懷,他狠狠的推開她,轉身拉著夏恩熙就要走。
淚水模糊了眼睛,葉芷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在她眼裡碎裂開來,她視線遠眺,落在夏恩熙戴著戒指的手上,忍不住開口:「既然你對我這麼多的不滿意,為什麼不說,我們昨晚……昨晚還……」無法這麼坦然的說出口昨夜的溫存,葉芷忍不住心疼,「靳愷諾,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
面對她的問話,靳愷諾沒有回答,他只是體貼的給夏恩熙提了行李,再開口的時候冷漠如常:「葉芷,別的話我不想多說,以後我們兩清了,就這樣吧。」
葉芷雙腿一軟,挨著牆壁滑落到地上,她抱著膝蓋坐著,頭埋入了膝蓋,哭的渾身發抖,縱然平日裡再堅強再如何,也不過是因為有他為自己遮風擋雨罷了。
她不願低頭不願求,就是明白一個人一旦不愛了,就算求的來,也不過是施捨,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哭出聲。
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了?明明有分開的念頭,明明對自己這麼多的怨恨,卻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還跟自己上了chuang。
他如果非要這麼去摧毀她的話,他真的成功了。
看著他的身影在自己面前越來越不清晰,葉芷縱然知道不應該,可還是吃力的扶著一邊牆壁顫抖的站了起來,聲音低低的可卻聽的很清楚,她問:「靳愷諾,你有沒有愛過我?」
男人高大的身子一僵,腳步頓住,一顆心痛到麻木,幾乎是剜心一般:「沒有!」
心裡那最後的一線希望轟然之間倒塌的徹徹底底,就如一尾瀕臨死亡的魚,垂死掙扎卻怎麼都掙脫不開那股窒息感。
她緊緊的盯著他的後背,眼神悲愴而痛苦。
似乎感受到她的悲傷,靳愷諾拍拍夏恩熙的手,讓她在旁邊等一下,他邁著腿走回到葉芷身邊,眼睛瞇起:「小葉子,別這麼看著我,我們兩清了便沒有關係了,你愛跟仲志胤還是仲志勳一起我都沒有意見,不過你最好提醒他們任何一個一聲,你是跟我上過chuang的,哦,你還懷過我的孩子……」
像是想起什麼,靳愷諾頓了頓,晃了晃手機,湊過去:「我手機裡還有上次跟你做完給你拍的照片,你怕不怕艷照門,嗯?」
葉芷垂在身邊的手倏然的握成拳頭,滿滿的刺痛蔓延開來。
「不是你說跟我沒有關係了兩清了嗎?你現在這是威脅我嗎?」葉芷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兩人歡好的時候他拍下的照片,她還記得她想要搶回來刪掉,他還拿了自己小時候滑稽可愛的照片跟自己對換了的,可如今從他嘴裡出來卻殘忍無恥到這個地步。
「也不是,就是忽然想起來了,讓你們葉家跟靳律森合作的時候收斂著點,不然他們女兒的照片可是要護不住的。」
靳愷諾好笑的伸手去觸摸她的小臉,葉芷本能的厭惡的避開:「別碰我,你無恥!」
聽著她的話,他也不在意,指尖觸到她肌膚上的那點溫度很能擾亂他的心思,他收回手,目光落在她的頭頂:「我卑鄙無恥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葉芷,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還結過婚,我睡過你全世界都知道,你也別想不開,一次和一百次有什麼區別?」
他的話語裡全然都是冷漠,完全沒了之前護著她的時候的溫柔。
「愷諾,我們去吃飯吧?」站在一邊看好戲看了好久的夏恩熙款款而來,手親暱的挽住靳愷諾的手臂,戴著的戒指在葉芷眼前熠熠生輝,話裡話外似乎帶著嗔怪,「我們走吧,讓小芷一個人安靜一下,她想通了就沒事了。」
「好,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開車過來。」靳愷諾不找痕跡的把被她挽著的手抽了回來,淡淡的笑了笑,轉身走開。
夏恩熙安安靜靜的看著葉芷,她穿著一身的淺紫色連衣裙,配著一雙長筒靴,收腰處有朵小花,她可真是沒想到今天來對了,峰迴路轉的劇情都讓自己給撞上了。
眉眼含笑的睨著葉芷,她上下打量了葉芷一番,葉芷出來的匆忙,全身只穿了一件靳愷諾的睡衣,她站在那裡,連鞋子都是居家的拖鞋,髮絲被淚水沾濕貼在臉頰上,無論怎麼對比,她都顯得衣冠不整,狼狽不堪。
從前她在葉芷面前,再如何都顯得底氣不足,畢竟靳愷諾極為護著葉芷,她沒名沒分的,可現在她突然上升到了預備的靳太太的身份,自然就不一樣了。
「小芷,不管你現在怎麼想,也不管你跟愷諾之前是什麼樣的關係,該說的不該說的剛才他也跟你說了,但現在,既然他能給我婚戒,那麼他就是我的丈夫,我和他之間也就差一個婚禮和一個結婚證了,我希望你能跟他保持距離。」
夏恩熙晃了晃手上亮閃閃的戒指,話裡話外透出的冷漠都在無時無刻的提醒著葉芷,昨晚她和靳愷諾的行為,她作為未婚妻是有權利制止的。
葉芷一時間愣愣的,半晌都找不出話來反駁,靳愷諾給她的這一場戲,根本就是致命的。
夏恩熙見她不說話,收回目光,勾了勾唇,從一邊自己的行李箱裡翻出一套嶄新的衣服遞過去:「這是我去瀛海的時候買的,當季的新品我還沒穿過呢,給你吧,換換衣服,不然你這個樣子出去要嚇死多少人?」
葉芷沒有接,只是就那麼看著她,靳愷諾的車子開了回來,在她們身後按了按喇叭,夏恩熙噙著一抹笑把衣服直接塞到葉芷的手上,整理好行李箱,拖著走到靳愷諾的車前,靳愷諾下車替她把行李箱放到車後座,任由她挽住自己的胳膊:「想去哪裡吃飯,由你定。」
「就去以前我們常去的那家吃法國菜的吧。」
「好,你說去哪裡就去哪裡。」
目光越過去,靳愷諾似乎這才注意到葉芷還在,他眼底刺痛了一下卻已經把目光收回來,他摟著夏恩熙上了車,夏恩熙側頭高傲的睨視了眼葉芷,似笑非笑的揚了揚嘴角。
靳愷諾正準備離開,像是想到什麼,沒上車,抬步朝葉芷的方向走過去,在她腳邊有個裝戒指的盒子,他彎腰撿起來,葉芷怔怔的盯著他,本能的伸手奪了過去,靳愷諾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這是裝恩熙的戒指的,又不是給你的,你何必這麼珍惜?」
冰冷無情的話刺激的她完全回了神,手上一鬆,男人已經把小盒子拿了回去,他瞇了瞇眼看她,眼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心裡的痛絕對不會比她來的少,可現在的葉芷看不出來,她只覺得他在嘲笑他。
不再看她,靳愷諾抿了抿唇,轉身回到車子邊,夏恩熙伸手把他手裡的小盒子接過,探頭出來,抱住他的脖子,輕輕的在他臉上吻了一下,略帶羞澀的問:「我們,真的要結婚了嗎?」
「嗯。」靳愷諾微微一笑,不冷不熱。
夏恩熙難掩欣喜,她忍不住問:「那……還要擺婚禮嗎?還是說只是扯個證就好?」
靳愷諾沉思了一會兒,沒什麼過多的表情,心思一動:「婚禮要辦,越隆重越好,我會讓全世界都看到你才是我靳愷諾的太太!」
聽著這樣近乎保證的話,夏恩熙神色雀躍的簡直不能控制,她仰著頭看著他:「愷諾,我真沒想到你會給我這麼大的一個驚喜,今天是我這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刻!」
她再次抱住他的脖子,吻將要落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可他不由自主的側了側臉,吻便落到他精緻的嘴角旁。
葉芷眼裡的淚水已經流乾,只剩下的全是乾澀的痛,連溫度都不再有。
在她的面前,他的溫柔,他的體貼卻是對著另一個女人,靳愷諾讓夏恩熙坐好,他繞過去坐進了駕駛位上,目光移向葉芷,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避開她看過來的視線,逼著自己冷硬起來:「你回去的時候記得把留在裡頭的東西收拾一下帶走,順便記得鎖門。」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葉芷呆呆的坐在階梯上,連四肢都僵硬了。
不知道一直坐著到了什麼時候,葉芷穿著寬大的襯衣起身一步步的往回走,嫩白的小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回到房間,裡頭還殘留著昨晚兩人水/乳相融的情/欲味道,可如今只有她一個人站在這裡。
彎腰把昨晚被他扯的有些破破爛爛的衣褲撿起來,再把身上的男式襯衫給脫掉,一件件的換好穿上,她掃了一眼屋內,她沒看到有什麼是屬於自己的,一些靳愷諾買給她的小玩意,她直接全部丟到了垃圾桶。
推門走出怡景園,她腳步虛浮,中午的太陽還算是熱烈,可她卻仍舊覺得冷,一輛車子在她身邊疾馳而過,她沒躲開,身上被濺了一身的泥水,,她強迫著自己打起精神來,可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路上,視線卻愈發的朦朧,好不容易掩飾壓抑好的情緒再度崩潰。
雙腿一彎,葉芷蹲了下來,雙手掩住臉,不顧路人奇異的目光,大聲哭了起來。
ps:下一章萬眾矚目的婚禮來了……你們不冒泡,葉子就會哭死……你們一冒泡,馬上就過去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