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9你親我一下,我就放過你了! 文 / 秦傾
紅燈過去,綠燈亮。
可這條路仍舊是堵的死死的,靳愷諾那輛跑車囂張跋扈的橫在路中央,後面的一排排的車子根本就過不去。
葉芷擰緊了眉頭,一言不發。
靳愷諾把安全帶給解開,俊臉上是滿滿的憤怒,他下車咚的一聲重重的把車門給甩上,被堵著過不去的車子,車主紛紛的從車窗探出頭來指責,只是男人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已然自動消音。
葉芷看了司機一眼,再抬頭便見靳愷諾大步朝她這邊走來,她抿了抿唇,朝司機師傅開口:「師傅,看看能不能擦邊兒倒車吧。」
司機審時度勢了一番,點頭倒車準備擠出去。
靳愷諾走到車門前,手指屈起敲了敲車窗,也不知道老天是要增加他的悲涼感還是怎麼的,剛剛還好好的天氣,現在下起了濛濛細雨,他見她不搭理,便站在外頭繼續敲,才那麼一會兒,他頭髮上和襯衫上都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像是伸手一抹,就會濕掉一大片。
葉芷不想在大街上鬧,歎口氣,她示意司機打開車門鎖,幾乎沒有一刻的逗留,靳愷諾立即拉開車門鑽進去,大手攬住葉芷的腰又迅速的退出來,司機還沒反應過來,兩張毛爺爺已經砸在他的身邊。
葉芷被他半拖半抱的塞到車裡,靳愷諾給她把安全帶繫好,直接發動引擎車子大幅度的一拐,遠離了身後那些連串的叫罵聲。
開了一小段兒,他才尋了個偏僻的位置停住。
似乎停下來了才感覺到剛才被雨淋濕的寒冷,他伸手在髮絲上輕彈,又伸手把車裡的暖氣打開,緩了緩車內的溫度才漸漸回升。
葉芷從被他拖著上車到現在不曾說過一句話,她不看他,眼睛安安靜靜的盯著窗外。
靳愷諾收拾了一會兒,望向她:「小葉子,沒想到你不講理起來還會踹人,還挺疼?」
「我嫌踹的輕了。」
「我猜,要不是剛才看著我堵了整條路被人罵的狗血淋頭的份兒上,你一定不會開門跟我下車吧?」靳愷諾哼了一聲,手掌心不由得揉向自己的膝蓋處,被她那麼狠,那麼重的踹了一腳,真疼。
他說的可算是葉芷心裡話,要不是剛才那麼多人在罵罵咧咧的說他擋路,他又朝自己這邊走過來,她才不理他,只是雖然被他說中了,她嘴上仍舊是不冷不熱的接了句:「我哪敢呢,靳少。」
人人都這麼叫他,以前她也這麼叫過自己,從來沒覺得不對勁兒,可今天不對勁兒了,靳愷諾聽著這稱呼就覺得陰陽怪調的,惱火。
「小葉子,你良心被狗啃了,嗯?」他一雙狹長的黑眸輕閃,齒間迸出憤憤不平的話語,手臂一伸攬住她的腰擁她入懷,「我可是為你鞍前馬後的陪爺爺告奶奶的,你什麼時候看到我這麼對人低聲下氣過的,才回來,你不安慰就算了,還給我甩臉子,差點還想讓我站在大雨裡被人罵著淋死,真毒。」
葉芷咬著唇抬手揪著他的手臂把他推開:「我可不敢給你甩臉子看,再說就算我敢,你不是也有美女在懷打情罵俏,你還需要誰誰安慰?」
靳愷諾手臂又懶懶的搭回她的肩膀上,頎長的身子靠近她,俊臉上是一副深思熟慮的冥想表情來,沉默了半晌他拍拍腦門,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眉眼輕輕一挑:「所以,你是看到那個新聞,那個激吻的?」
心裡一緊,他這麼說,那證明真的就是他對不對,她沒看錯對不對,即使只是個背影,即使全世界都沒人看出來,她還是猜對了是不是?
別過臉,葉芷冷冷的來了句:「沒有。」
說著,她伸手去拉車門把,靳愷諾一把按住她的手,從背後圈住她的身子:「姜天藍是李局的情/婦,還是最近特別得g的一位,這段時間,我刻意去找她了。」
葉芷聽著渾身發冷,他讓孟子不告訴自己他的行蹤,他說的沒法聯繫自己就是因為去找姜天藍了?
「你不用跟我說,我不相知道,如果你……」
「你明明就想知道,嘴硬個什麼?」靳愷諾下顎抵在她的頭頂,輕輕的磨蹭了一下,「新聞裡那個背影是我,可是小葉子,你可是娛記出身的,照片的角度那麼重要你不知道?我要是真的要去激吻還能給記者拍了?再說,姜天藍是李局的情婦,男人誰喜歡戴綠帽的,要是那照片真實,李局今天還能跟我到你們風行去談事情?我真冤枉。」
他撇撇嘴,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明明就是站在那裡說話,姜天藍腳崴了一下,我扶著而已,這樣也能說成是激吻,還配上照片,要是角度再好點兒,技術再精湛點兒,給我來個側臉什麼的,那我是要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麼?」
葉芷想了想,面色似乎緩和了一些,她側身抬眸看他,那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靳愷諾被她這麼看著,渾身都發毛,他懊惱的撓撓頭:「還不信?」
「信,說的這麼真兒,連你自己都騙過了,我能不信?」葉芷嗤笑了一聲,指了指被他剛才落了鎖的車門,「不然你送我回家,不然我自己回去。」
「哎——」
靳愷諾撫額,聲音裡帶著拖長的感歎,他就知道這個女人難唬弄。
「小葉子,」靳愷諾腦袋一歪,枕在她的肩膀上,見她只是皺眉而沒有推開,他又放肆的靠過去了些,「都幾天沒休息好了,困。」
葉芷側了側臉,長長的睫毛輕眨,低垂的眸子可以看到他眼睛下鮮明的黑眼圈:「那就別那麼多話說,開車回去好了。」
靳愷諾舒服的動了動,逕直閉上眼,張嘴繼續解釋:「上回在卡維爾請那些人,才知道姜天藍現在混得算是風生水起,再後來打聽了才知道,她現在一個落魄千金可算是攀高枝兒了,抵得過半壁江山。」
微微一愣,葉芷不傻,能聽出他話裡有話。
「姜天藍她……」
「嗯,」靳愷諾抬手擱在眼睛上,「你爸的事多少是被人捅出去的,雖然說不是證據俱全,但是也確實是做過的,要是真要查,中央那邊壓下來,你覺得能查不到什麼嗎?就算差不到,隨便來點也夠折騰的了,但是只要把李局那邊給搞定了,事兒就能化小,說不準還能壓下來,而唯一能說動他的,現在只有姜天藍。」
他一點點的給自己解釋,葉芷聽著他的聲音,心裡的不自覺的軟了下來,原本擠在心頭的那些複雜的情緒頃刻間已經少了一大半,眼看著他臉上的疲憊和聲音的沙啞,她胸口像是被觸動了,莫名的感動像是從毛孔滲透進血脈裡頭去,她安靜的聽著,任由他靠著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靳愷諾把覆在眼睛上的手抬起,像是隨意的方向卻準確無誤的把她的小手握緊在手掌心裡:「其實我真的很吃虧,為了幫你,我又被潑了一桶髒水,我的名節算是被毀掉了。」
葉芷忍不住的彎了彎嘴角:「是你自己不安分守己,怪誰?」
「我還不安分守己?」
靳愷諾抬起頭,眼睛與葉芷對視,像是想起什麼,低頭從一邊的公文包裡翻出一疊的照片遞過去,葉芷接過來翻了翻,吃驚的看到裡頭的照片是新聞裡頭拍出來的激吻照的完整版,從酒店出來到機場再到街上,什麼樣兒都有,而且裡頭還不只是靳愷諾和姜天藍而已,李局還有幾個高官赫然也在列。
看到這裡,葉芷算是釋然了不少,不過她也有些佩服,能在這麼多人的飯局裡抓拍到靳愷諾和姜天藍那樣的角度,不是職業的攝影師一般做不到這樣以假亂真的地步。
「是不是?信了嗎?」靳愷諾唏噓的指了指那些照片,「我可是把那家報社的那個拍照的該死的記者給揪出來揍了一頓他才乖乖的把這些底片給我的,不然,他就得給我去躺棺材!」
葉芷揚唇,笑意漸入眼角:「早上才出的新聞,你就把拍你的人揪住了,真快。」
靳愷諾劍眉微蹙,髮絲有些微的凌亂,卻令他更添了幾分的狂野:「他是個傻帽,以為自己拍到什麼獨家猛料,報紙出來之後,他自己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拿錢去買原版,不然就讓我被大家誤會,還說現在登出來的只是背影,下回再出來的肯定還有別的,我就踩上門去揍人了。」
葉芷瞠目結舌,她不由得為那個娛記的智商深深的捏了把汗。
「你老實說,看到這照片的時候你就認出我了,然後就信了這是在激吻了?」
「是。」葉芷乖乖的點頭。
靳愷諾氣悶的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所以見到我才會對我冷眼相對,拳腳相加,是嗎?」
葉芷一雙小手推在他的肩膀上,卻被他攬入懷中,她避開他的眼光:「我倒是想跟你打招呼,但在電梯裡看到你的時候,顯然你沒有搭理我的意思。」頓了頓,她又開口,殊不知她聲音帶著酸酸的味道,「也是,姜天藍曾經也是迷戀你的,你現在要用美男計,怎麼會想搭理我呢?」
說的自嘲,可葉芷才揚起的笑容又不自覺的垂下,眼瞳裡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
見她這副樣子,靳愷諾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我就算要找人幫忙,也還不至於到那樣的地步,再說了,她現在可是李局的情婦,那李局可是花了大價錢在她身上的,她要是不知道收斂和檢點些,那被一腳踹了,有的她哭去的。
我是給了她錢,還不少錢,這年頭,除了是傻子,一般正常的人都覺得把錢拽手裡比較穩當,她也算是苦過了的,自然懂這個道理。我只不過讓她美言幾句,她還能有錢收,還能讓我欠她人情,這點,於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還能不會盤算?」
葉芷貝齒輕輕的咬住下唇,沉靜的思索了半晌才嗯了一聲,算是信了他的話。
「那你剛才在電梯裡裝不認識我?」葉芷又想起一茬,在電梯裡頭根本不理睬自己,出了電梯還那麼擠兌自己,就算知道他在演戲,她也頗為不爽。
靳愷諾挽唇淺笑:「女人最多的是什麼,虛榮心,尤其是姜天藍那樣的女人,我想她最見不得的就是你好了,要是我當著她的面還捧著你了,ok,她明面上不敢忤逆,可誰知道背地裡會不會回去給李局吹什麼枕頭風?索性我就再演一下,怎麼樣,我演技不錯吧?」
葉芷扁扁嘴,沒反駁。
車子朝前開去,經過超市,靳愷諾看了眼,推了葉芷一把:「我還沒吃飯呢,餓的要死,李局那些人只知道灌酒,我們下車去超市買點兒菜吧?」
「你要自己做麼?」葉芷把車子在空著的車位上停下,外面的雨下得又大了,一片的煙雨濛濛的,氣溫也驟然的變冷了。
「我不會。」靳愷諾彎腰去把傘拿出來,「可是你不是會麼?上次去你家,你還做了幾道菜的不是?」
那是朱曉非要自己學的,說什麼想要套住男人先套住男人的胃。
「我可不給你做,我吃過了。飽著呢。」葉芷倒是也沒說大話,她在公司的餐廳吃了一頓又打包了去找鼕鼕的,在那邊的時候也跟著吃了些,到底是不餓了,看了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吃店,「不然我去給你打包點吃的吧?熱乎乎的,你現在就能吃,馬上就能墊肚子了。」
又給自己吃打包的東西敷衍自己,靳愷諾俊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失望,嘴裡不由得叨念著:「你就不能伺候伺候你男人麼,你男人這麼奔波勞累,你就不能給我弄頓正常的飯菜?」
吃過她做的正經飯菜還確實不多。
「還是去給你買點熟食比較快。」
葉芷說著,拿了傘匆匆的下了車,嬌小的身影淹沒在霧濛濛的雨裡,等了片刻,葉芷提著一盒煎餃和配送的紫菜蛋花湯上了車:「別嫌棄了,吃點兒吧,不然你只能挨餓了。」
靳愷諾無語的接過,極其無奈的扒拉了兩口算是勉強的填了填肚子,把垃圾都丟掉,吃過東西,整個身子都暖了不少,他往後仰,座位往下調整,他舒服的躺著:「我休息會兒,到了你叫我。」
看著他的樣子,確實能體會到他的疲倦,為了她的事,他奔波油走的去應付那些本不該他去應付的人和事,這會兒徹底放鬆下來,自然就撐不住了。
葉芷把他的外套拿過來蓋到他的身上,靳愷諾很快就睡著了,呼吸均勻而沉穩,只是眉宇間輕輕的皺著,不知道睡著了還在為什麼事煩惱。
不自覺的她抬手,手指拂過他的眉心,幫他舒展了眉頭,又開了柔和的輕音樂,舒緩的如流水月華一般的流瀉出來,葉芷聽著心神也寧靜安詳了幾分。
還是回到雲水芳汀,葉芷把車子停入他的車庫,見他睡的熟,有些不忍心叫他,可她又不能背他進屋,只得搖了搖他的肩膀:「到了,快起來吧。」
被她搖了幾下,靳愷諾才算是真正的醒了,他揉著額頭,似乎腦袋有些瑟瑟的發疼,葉芷禁不住擔憂的湊過去問:「你還好吧?」
靳愷諾擺擺手,他想說不過是睡眠不足而已,可是才抬眸,就看到她眼底那絲溫柔裡帶著焦慮,她是在擔心他,薄唇微微一樣,沒說別的,他的右手掌猛地托住她的後腦,左手攔腰擁住她,他的唇馬上霸道的攫住了她的。就在一瞬間,她的呼吸被奪去!
溫熱的唇緊緊的壓迫著她,彼此的呼吸糾纏在一起,他的長舌輕而易舉的竄入,極具占/有/欲的掌控她的渾身感官,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際,讓她莫名的躁動不已。
「我又餓了,怎麼辦?」靳愷諾額頭貼著她的頭,指腹摩挲著她被自己啃吻的紅腫的唇瓣,意味深長的點明話裡的含義。
葉芷臉上一紅,小手推著他,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媚意瞪了他一眼:「別鬧了,快點回去休息吧,不是嚷嚷著累嗎?」
看著她佈滿紅霞的青嫩小臉,一顰一笑之間即使多麼正經,在靳愷諾眼裡也能看出些花兒來,他覺得自己整顆心都酥了,看她的眼神也更加的邪惡。
「你……」葉芷被他邪佞的氣息擾亂了心弦,她含嗔帶怨瞪他一眼,「你可別老是想些有的沒的,我……我還要回家的。」
噗嗤。
她這麼一本正經的,靳愷諾真的被她逗笑了,他伸手把她攬過來,狠狠的吻了一記才鬆手:「我可沒想什麼,只不過想做些成年人該做的事罷了,難道你不想,嗯?」
呸,這死色胚!
還成年人該做的事呢,這事兒是該做麼?
「難道不該?」
靳愷諾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語道破的問出口,葉芷臉上的紅暈竄到脖子根,低著頭說不出話來,雖然說她在他身邊臉皮也有越來越厚的趨勢,但畢竟功力還沒有那麼爐火純青,哪裡說得過他。
「你親我一下,我就放過你了。」靳愷諾半是恐嚇半是威脅的在她耳邊低語,「不然,我們就在車裡做一次再回去,反正累了回去就睡覺,還不是一樣麼?」
葉芷嫌棄死他了,可看著他優哉游哉的樣子,黑眸漾著濃濃火光,她毫不懷疑他還真的可以在車上做些什麼。
為了杜絕這個可能性,葉芷不甘不願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小口,然後快速退開,靳愷諾噙起抹笑,把睡著的時候她給自己披著的衣服拿了下來披到她的身上,見她皺眉,他按住她的肩膀:「披著回去,雖然才幾步路,可是還是冷,下雨了就更冷,懂?」
葉芷聽著,小小的點了點頭。
攏緊了披在身上的外套,葉芷拿著雨傘下了車,靳愷諾又衝著她來了句:「明天我去你家吃飯,我餓,不想自己做飯。」
葉芷一愣,笑著瞪他一眼,轉身離開。
回到家裡,葉明望也似乎剛回來不久,見女兒回來了,他連忙招手,葉芷在玄關處換了鞋子,進來:「爸。」
「吃過沒?」葉明望正喝著朱曉端出來的湯,「鼕鼕不回來,你也不回來,天然復健完也早睡,我跟你媽自己吃著多沒味兒。」
葉芷在父親身邊坐下,順手也給自己盛了一碗喝了口,想起靳愷諾可憐的喝外面的清湯掛面,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然後就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爸,明天愷諾想過來吃飯……」
葉明望看她一眼,爽快的說好:「那自然好了,我的事愷諾盡心盡力的,再怎麼樣也得感謝,更別說你跟他現在這樣的關係了,讓他以後有空了都過來吃飯,不用提前說,來了就有吃的。」
葉芷笑了,正要回答,身後響起一個聲音:「那我呢,來了有飯吃麼?」
ps:快到了,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