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26.第626章 你好下賤 文 / 楚韻
不過是百十米的距離，普通人可以輕鬆超越的距離，而葉默卻是足足用了四十多分鐘，累得滿頭大汗，摔得滿臉是灰塵，最後還是全力以赴地到達了終點……
那一刻，夏芸心底有熱熱的暖流在湧動，眼眶發澀發顫……
他的手終於是牽到了她的手，他連汗也顧不上擦了，「這些天，我一直在練習，每次摔倒，我都會告誡自己，我一定要像一個正常的男人那樣，這樣，你就不會嫌棄我，就會跟我在一起……」
夏芸瞪大了眼睛，她以為這一個月他沒有理會她，是因為他已經放棄了她，沒有想到，他居然自己一個人在偷偷地練習行走……足足訓練了一個月的結果都是摔了四五次，而剛開始的時候，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是摔倒了多少次？
望著他清澈而執著的眸光，她心底的堅硬處在慢慢地融化著。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遇到這麼堅強的男人。
「雖然現在，我做的遠遠不夠，但是只要你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做得更好……夏芸，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他滿臉通紅，緊張而又不安地期待著她的答案。就像一個不自信的學生，將考試交到老師的手裡，那種忐忑和靦腆的目光讓人心碎。
葉默的真誠與執著深深地打動了夏芸的心，那一刻，她很想流淚……
對上葉默期待的目光，她恨不得煽自己幾個耳光，為什麼當初就那麼草率地將自己的身子交給了葉少華？有些愛情，錯過了，也許就是一輩子。此刻，她握著葉默的手，卻像是已經在了千里之外。
就在她將自己交給葉少華的那一刻，她與葉默的距離就早已經千山萬水了。
不是他配不上她，而她配不上他。
「夏芸……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看著夏芸沉默不語，葉默緊張地問道。
夏芸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扶著葉默坐了下來，再抽回了自己的手。
「呃……因為工作的調動，我明天就要去香港工作了。可能從今往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少了。」
「香港不遠，幾個小時車程而已！」葉默沉聲道，他已經悲傷地捕捉到了夏芸話裡的拒絕之意，但仍是心存念想。
「呃……葉默，你是一個很勇敢很勇敢的男生。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殘廢，我相信，在你的努力之下，你不僅會站立起來，還會像正常人一樣行走的。」夏芸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害怕看到他的失望與憂傷，辜負一顆善良的心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呵呵……」葉默笑得很淒涼，「剛出車禍那個時候，醫生也是這麼說的，他說只要我積極的面對，努力地堅持，我是可以恢復走路的。可是從那以後，我就自暴自棄了，我不想站起來，我就想坐在輪椅上面，躲在自己的陰影裡，一輩子也不想走出來……當我重新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那顆已經瀕臨死亡的心又重新復活了，只是……只是……當時看到你成為二哥的女人，我很憤怒，很生氣，很震驚，因為那一刻起，我開始嫉妒二哥，那個時候，我就開始反省了，我覺得我應該像他一樣站起來，像個正常人站在你面前，你也許就會注意到我，就會喜歡我，就會跟我在一起，後來，你真的願意敞開心扉跟我走近，我是多麼的歡喜，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又有了機會，就像枯樹的樹木，終於看到了春天的太陽，它夢想著自己還能夠長成參天大樹的那一刻……可是，我錯了，你不愛我是嗎？你不愛我的原因根本與我的殘廢無關，而是，就算我是正常人，你也不會愛上我是不是？」
葉默的聲音低低的，因為激動，敏感悲傷而微微顫抖著……
「我……」
不是這個樣子的，從高中時代起，她就對他有好感，那種喜歡是純淨的，不帶有任何雜質和目的，在回憶裡，他也是那樣單純而陽光的一個男生，這一切不會因為他的腿是否殘廢而改變，那是因為，他就是葉默，沒有人可以替代的葉默。
那段回憶也是她人生裡唯一的美好了。
夏芸也被一種莫名的憂傷所籠罩著，真相就在她喉頭裡打轉，最終她還是沒有說出來。
「抱歉，葉默，你說的對，我們只能是朋友，跟你的腿無關……」
葉默眼眶泛著紅，作為一個男生，他感覺自己的尊嚴全無，放開她的手，他默默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往著輪椅的方向挪去……
「葉默，我來扶你！」夏芸上前，葉默用力地推開了她。
「對不起，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不需要朋友，你走吧！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你了。」
於他來說，也許做朋友只是夏芸一種不忍傷害他的善良措詞，他不需要。
看著他搖搖欲墜，夏芸還是跟了上去，扶住了他，「葉默……」
「你說過的，有些戀人在分手之後，就做不成朋友了，因為或愛或恨，都太傷心……於我來說，跟你也是這樣，做不成戀人，也做不成朋友。你……放手吧！」他眸光望著前方，恢復了以往的冷漠沉寂，陽光只是淡淡地一掃而過，帶給他短暫的歡樂之後，又重新將他拋棄在陰暗之中。
夏芸站在原地，看著他孤寂的背影漸漸的地遠去，她想伸手，卻是那樣的無力，只能默默地看著他越走越遠。
眼淚，最後還是不爭氣地奪眶而出，怎麼擦也擦不完。
五個月後，醫院的產房裡……
夏言馨即將待產，陣痛折磨著她，她住的是高級vip單獨產房，但是不遠處的走廊過去就是普通產房，房門打開時，裡面有產婦們撕心裂的哭喊傳出來，夏言馨聽得毛骨悚然。
龍煜天陪在她身邊，心疼地緊握著她的手，焦急地注視著她：「寶貝，要是疼就喊出來！」
夏言馨臉色憔悴，額頭上佈滿汗珠，每次陣痛來臨時，她總是咬緊牙關，努力地隱忍著，這一忍便是滿頭大汗。陣痛過去之後，她這才緩過神，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不要緊，其實也沒有那麼疼的，呵呵呵……」
想起以前那對雙胞胎的時候，她一個人孤軍奮戰的苦楚……現在，有龍煜天身邊陪著，她心底的幸福感直接飆升，即便是痛一點，那又能算得什麼？
龍煜天小心翼翼地幫她擦去額頭的汗水，雖然之前非常想要多生幾個，可是此刻見她如此的痛苦，他卻一點也不能分擔，頓時打消了讓她再的念頭，「寶貝，生完這一胎之後就不要再生了。」
夏言馨虛弱地微笑，正準備開口說話，又一波陣痛襲來，這一次似乎特別厲害，她整個人被淹沒在疼痛的海洋裡，無法自拔，恍惚中，彷彿看到有一名護士走進來，向她靠近，她嚇得握緊了龍煜天的大手，「老公，我們的寶寶……不能讓別人抱走了。」
「不會的，寶貝，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不允許任何人抱走我們的孩子……」
聽著他熟悉的承諾，她心底終於是安穩下來了，疼痛過後，她的頭髮都被汗水****了……
龍煜天看著她這痛苦的小模樣，終於是再也坐不住了，「護士，有沒有止痛針，我老婆疼得不行了……」
「先生，您的太太要的是自己生，肯定會有一些疼痛的，不能打止疼針，打了會不好生的，如果剖腹產的話就不會那麼痛了……」
「剖吧，馬上剖！」龍煜天急躁起來，他不忍心讓夏言馨繼續受苦。
「不要，老公，我自己生……」夏言馨虛弱地拉住了龍煜天的手，堅持要自己生，第一胎是剖腹產的，她總感覺孩子們少了什麼，這一次，她要自己生，瓜熟蒂落，讓寶寶自己出來。
龍煜天濃眉緊鎖，看著堅強的愛妻，眼角有些濕潤，此時，他說什麼也沒有用，只能緊緊地握住她的小手，希望能夠幫她分擔痛苦。
隨著時間的流逝，陣痛的頻率越來越密集，夏言馨的意識也在漸漸地流失著……
朦朧之中，她看到了一束白光，夢中的那個小女孩笑著向她跑過來，媽咪，媽咪，我來了！
「靈兒……」她輕輕地喚了一聲，與此同時，產房也裡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還有護士們的歡呼聲，「是個女寶寶，好漂亮啊！」
夏言馨神智這才清醒，睜開眼睛，龍煜天正拿著毛巾替她擦汗，眼神無比的溫柔，「寶貝，辛苦你了！我們的寶貝出生了……像你，很像很像……」
「真的嗎？抱來給我看看！」疼痛已經耗盡了夏言馨的全部精力，可是此刻想著剛出生的寶寶，她心底格外興奮。
龍煜天穿著無菌服，抱著剛剛包好的小寶寶，那麼大個子，抱著一個小丁點，看得非常滑稽，關鍵是他不會抱孩子，護士在旁邊教了很久，他才學會用捧的方式，將小東西捧到了夏言馨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