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8.第348章 屍沉大海 文 / 楚韻
沈小滿情緒激動，還在不停地說著，「我的童年充滿了陰影，他們說，是雷狄傲殺了我媽媽，雷家是我的仇人，所以派我潛伏在雷家，伺機殺光雷家的所有人。可是我做不到，我年紀雖然小，但能分辨是非，我知道他們是壞人，不是爸爸，我不相信他們……後來，我被沈胖子收養了，那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情，在我失憶後，他像一個真正的父親那樣疼我寵我，把我寵得無法無天。直到現在，我還依舊這樣想著，我要是真的是沈胖子生的就好了，我就是沈小滿，我跟姓歐陽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就好了。因為那樣，至少，我還可以跟子嘉在一起，跟他好好的相愛。我真的不懂，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在襁袍之中就拋棄我，是因為我醜，還是因為我笨了？」
沈小滿非常激動，說著說著，便是淚流滿臉，哭出聲來……雷子嘉拿著紙巾走過來，輕輕地替她擦淚。
斷塵眼底閃過一抹痛苦的表情，但是仍舊沒有說話。麥悠然靜靜地站在旁邊，聽到沈小滿講到動容處，她也悄然拭淚……
「好，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看不起你，一個男人，為了逃避責任，藉著出家的名義，而永遠地躲藏起來，你不配做一個父親，你一點都比不上沈胖子。」沈小滿生氣地嚷了一句，轉身就往外跑。
「啪！」斷塵手裡的佛珠斷裂，珠子辟里啪啦地掉了一地，他失聲喊了出來，「小滿……我是！」
沈小滿停了下來，緩緩轉身，滿臉是淚……
「對不起，小滿！我不敢認你，那是因為我有愧於你，你說得對，我不配做一個父親，我沒有盡到任何責任！還有，拋棄你，並不是因為你長得醜，也不是因為你不乖，而是……那都是我的錯，因為你出生的時候都不足月，我將你寄托給一個當護士的朋友照顧，她後來說你夭折了，我不知道你仍舊還在人世。」斷塵慚愧地說道。
沈小滿站在原地，愕然了，心裡迷惑不解的疑團終於明白了……
「那，那，那我媽呢？有人說，她是被雷家害死的，是這樣嗎？」
斷塵痛苦地搖頭，「不是……」斷塵看了一眼麥悠然，沉默了一會，再慢慢說道，「你媽媽當時因為某件事情跟我起了爭執，我不小心推了她一把，那時候她懷著你，還不足月，當時早產了，因為我們在船上，來不及搶救，她生下你之後還不到一個小時就死了。」
「那為什麼她的遺體被人在海裡發現？」
「那是我一時之念……是我的罪過，我也說不清楚當時是怎麼想的，就將她的屍體推向了大海。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贖罪，為自己年輕的時候做過的錯事。」往事不堪回首，二十多年過去了，這是斷塵第一次真正的面對自己的行為。
沈小滿也深深地震撼了，聽完這些，她竟然發現這一切根本與雷家無關，心裡的石頭終於也終於放下來了。
「小滿，當年的事情我也有責任，你媽媽的死，多多少少也與我有些關係。」麥悠然上前說道。
斷塵抬起目光，看著麥悠然良久，搖頭，「不關你的事，麥子，都是我的錯，是我的執念害死了小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當年你也是受害者，我也差一點害死了你和你的兒子。這些年，我一直在為她念往生咒，希望她來世能夠幸福。」
「小滿，我看得出來，你跟雷子嘉很好，如果認真追究起來，我對麥悠然，對雷子嘉都是有虧欠，是我害得她母子失散了好幾年。雷家不欠我們什麼，如果你真能雷子嘉走到一起，爸爸祝福你們，不希望你們再為上一輩的恩怨糾葛而受影響。」斷塵認真地說道。
沈小滿心裡一陣激動，原來一切都是誤會……
「爸爸，那你跟我們下山吧！當年媽媽的死，既然是你無心之失，你在山裡也苦熬了幾十年，該回到正常生活來，好好的享受一下晚年生活。」沈小滿經歷了太多的失散離合，所以也格外珍惜身邊的人。雖然對媽媽的去世有些惋惜，但是畢竟媽媽過世了那麼多年了，而現在她僅剩下的親人就是爸爸了。
「是啊，文彬，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希望你能夠放下過去，能陪在孩子們身邊，看著他們結婚生子。」麥悠然委婉地勸道，「而且，現在博愛醫院也是走上了正軌，期待著你的回歸。」
斷塵苦笑著搖頭，「我已經習慣了這世外的生活，回不去了！」
麥悠然看著斷塵眉間隱隱的黑氣，點頭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走，我也不勉強了。小滿，跟你爸爸好好說說話，我跟子嘉先出去走走！」
「嗯，好的，謝謝麥阿姨！」
麥悠然跟雷子嘉走出禪室，留下這對父女說著別後的心聲，分別了二十多年，一定有很多話可以說。
一個小時之後，沈小滿才告別大理寺，與雷子嘉一起下山……
半山腰處，斷塵扶著一棵枯樹，目光一直追隨那載著沈小滿身影的黑色轎車，眼裡閃動著點點淚花……良久，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越咳越厲害，咳得滿臉通紅，直不起腰來，最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了。在償盡了太多的草藥之後，他已經中毒太深，為了寫那三本書，終是耗盡了一生，那也是他能夠留給沈小滿唯一的禮物。
下午六點半，同事們早已經下班了，夏言馨想著將所有的資料全部輸完之後再下班，所以拖延了一個多小時。
剛忙完手頭上的事情，楚司皓的身影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隻購物袋，放到了夏言馨的面前。
「還不走，天都快黑了。」
夏言馨關上電腦，衝著楚司皓一笑，站了起來，「剩下最後一點，做完了明天就不用打開這個文檔了。對了，這是什麼？」
楚司皓衝她神秘一笑，「自己看！」
夏言馨好奇地打開購物袋，是一件防幅射的孕婦服……
「司皓哥哥，這是……」
「你天天對著電腦，幅射很大，會危及孩子的發育，對你的身體也不好。今天執勤的時候正好看到，順手買來的。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那就等發了工資請我吃晚飯好了。」
夏言馨笑，「請你吃晚餐的錢我還是有的，不用等到發工資了。不過請不起大餐，就附近的中餐廳吧！」
「沒問題啊！」
其實這幾天，每天中午飯的時候，他都有叫了外賣送雞湯進來，這份小感動她默默地記在了心底，她知道自己早已經不是再那個不懂事的小女生，他對她的好，她不能在再恣無忌憚地享受，她要懂得感恩回報。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來，金美琪正守在大門口。
她的目光停留在夏言馨的臉上那一剎那，笑容僵滯了。在夏言馨踏入豪門之時，她心裡雖然有些小小的嫉妒，但心裡多半的是歡喜。畢竟夏言馨的消失，意味著她就有機會跟楚司皓在一起了。而事實上，她的確是如願以償了，雖然經歷了一些磕碰，但是她畢竟跟楚司皓已經訂婚了。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她就基本上是未來的楚太太了。
可是，消失了幾個月的夏言馨，竟然又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還跟楚司皓談笑風聲地站在了起，她心裡又驚又惱，恨不得上去夏言馨一個耳光。
但是最終，她還是忍住了這怒火焚心的不適感，微笑著迎了上去。
「司皓，媽在家裡做好了晚餐，讓我來接你一起回家吃飯。」上前自然地挽住了楚司皓，強勢地宣佈自己的地位。
「喲，這是夏言馨吧？好久不見！」皮笑肉不笑地跟夏言馨打了一聲招呼。
夏言馨本來跟楚司皓之間保持著一步左右的距離，見此情勢，更是往旁邊撤遠了一點，笑笑道，「司皓哥哥，那我先走了，明天見吧！」
人家未婚妻來約了，那肯定是沒有機會出去一起吃晚餐了，夏言馨趕緊識相地撤。雖然金美琪臉上在笑，但是她仍舊能感覺到金美琪無法掩飾的敵意。
看著夏言馨的背影，金美琪看似隨意地問道，「司皓，夏言馨她不是嫁入豪門了嗎？怎麼會突然回來？」
楚司皓輕輕推開了她的手，「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來警局找我，有什麼事情打電話就好了。」
金美琪心裡窩了一肚子的火，心說為什麼夏言馨可以來，而她憑什麼不能來？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了下去，反正她已經得到楚司皓，現在要做的就是牢牢裡抓住他就行了。
「嗯，是啊，你說的我都記著呢！我這正好是順路，哎，我以後不來就是了。」金美琪笑笑著說道。
兩個人坐到車子裡以後，金美琪將頭依在楚司皓的肩膀上，心裡算計著要怎麼對付夏言馨。
楚司皓突然低聲道，「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原本很正常的一句話，落到了金美琪的心裡，卻像巨石投進了深潭，在她的心裡激起了千尺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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