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4.第184章 墮胎（未成年慎入） 文 / 楚韻
「言言，算了，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雷子嘉了，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我們從來也沒有真正的談過戀愛……」
「可是，你不是說自從那夜過後，他對你很好嗎？」夏言馨認真說道。
「對……那是因為，我們醉酒過後，不懂事，做了那樣的傻事，他是為了安慰我，不想讓我傷心，才對我好的。既然對我不是真正的喜歡，他也就沒有必要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你想想，他等了小葵十幾年，如今，小葵也已經長成了婷婷玉立的漂亮女孩，這種感情很快就會昇華成愛情。而他如果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他也許為了要負責任而再次辜負小葵……如果他不負責任呢，更會覺得愧對了我，與其這樣左右為難，不如讓他不要知道。最重要的是，他也是在校的學生，根本沒有準備好做一個父親。」
沈小滿的這翻冷靜而又理智的分析，讓夏言馨也愕然了，在不知不覺中，沈小滿似乎長大了。
良久，夏言馨才認真點頭，「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你如果決定要做掉的話，就趁早吧！越早就對身體的傷害越小……」
「嗯，知道了，就明天吧！你有時間嗎？」
夏言馨轉身擁抱住了沈小滿，「有……只要是陪你，我有的是時間！」
這一夜，對於沈小滿和夏言馨而言，那都是一個非常難熬的夜晚……沈小滿心中愁苦的，難以割捨的都是對雷子嘉的愛。而夏言馨更是煩惱重重，唐菲菲說想要她死的人不是她，那麼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是金美琪還是顧佳？或者根本就是唐菲菲在說謊？現在龍煜天既然派人盯梢媽媽了，那肯定開始搜捕她了，s城再大，遲早會被他抓到。可是如果要離開s城，那究竟要去哪裡好呢？天大地大，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所……
豎日清晨，是農曆二十六，按照慣例應該是過小年，大部份的人在這一天都忙著與親人團聚。而沈小滿則面臨著永遠的生離死別，儘管夏言馨坐在旁邊一直安慰著她，她仍舊臉色蒼白，體如篩糠……
「下一位……」護士面無表情地念著。
「到你了，小滿，你考慮好了沒有？」夏言馨又問了一次。沈小滿低著頭，雙手放在包包裡，摸過了半天，才摸到那冰冷的木偶，緊緊地纂在了手心，眼淚也在瞬間掉下來。
「小滿，要不咱不做了，回家去吧！」夏言馨看著也心軟，軟聲勸道。
沈小滿抬起一隻手，胡亂擦了一下眼淚，笑得比哭還難看，「不回去！這全當是我貪吃的下場，以後，我再也不喝酒了。」
夏言馨心裡也跟著酸酸的難受，扶著沈小滿走到了醫生面前，那中年的女醫生頭也不抬一下，看了病歷一眼，例行公事般的詢問，「早孕三周……藥流！你幾歲了？」
那女醫生這才抬頭瞟了一眼沈小滿，沈小滿嬰兒般的小圓臉，看起來非常稚嫩，所以，女醫生對上面的年齡產生了懷疑。
「二十了！」沈小滿如實回答。
「20？我看你頂多十六歲吧！我們醫院是不允許給未成人做流產的，你把身份證拿出來去服務台那邊登記一下！」女醫生口氣有些蠻橫，那樣子似乎見慣了這些場合。
「身份證啊！身份證丟了！還在補辦中！」
也不知道沈老爹最近犯了什麼病，自從上次麥悠然來過之後，他就神經兮兮地把她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全部都藏起來了，她找了幾次都沒有找到，當然，在這之前，她並不知道流產需要身份證的，此時不好意思說明原因，就隨便扯了一個謊。
「喲，那還真是湊巧，這樣吧，讓你男朋友拿身份證來登記一下也行！」
沈小滿倉惶地抬頭，「沒，沒有男朋友。」
「沒有男朋友你怎麼懷的孕啊？」女醫生譏誚道。
「醫生，是這樣的，他男朋友出國了，麻煩您給方便一下！這只是個意外！」夏言馨看到沈小滿快哭了，連忙站出來說了幾好話，沈小滿在學校呆得太久，腦子也不會拐彎，通常直來直去的。
「哼……說什麼出國啊！這種借口簡直都用濫了，是不敢承擔責任吧！現在的女孩子啊，小小年紀就瞎胡搞，把懷孕當成避孕，當初爽的時候幹什麼去了。我跟你說，別看無痛藥流看起來是個小事情，但是對女人的身體傷害特別大。特別是你們這種未成年的小姑娘，身體還沒有發育好就受到了創傷，到時候年紀大了，要麼就是懷不上，要麼就得子宮癌。到時候，你們後悔莫及啊！」女醫生全然不顧沈小滿慘白的臉色，一雙驚嚇過度的眼睛，而不停地嘮叨著。
「阿姨，我知道，我也是學醫的……」沈小滿最後突然冒出一句來。
「喲，是學醫的還不知道保護自己啊？你當自己身體是鐵打的啊！」
眼看著這醫生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沈小滿怕是沒吃藥就要崩潰了，夏言馨連忙又上前圓場，「我好像找到了身份證了。」
「找到了就快去登記，登記完直接去窗口領藥，自己服用。」女醫生愛理不理的合上病歷，扔給沈小滿，又繼續喊道，「下一個……」
夏言馨回頭看了一眼，隊伍排得老長，都是一些年紀很輕的女孩……不過，她們身邊都有男朋友陪伴呵護著，而沈小滿則是形單影隻……
夏言馨將沈小滿拉到了僻靜處，「這樣，我帶了身份證，一會讓服務台用我的身份證登記就可以了！」
「這……會不會不好？」
「沒事，小滿，你先坐在這裡，我去幫你登記取藥就行了。」
「言言……」
看著夏言馨要走，沈小滿一把拉住了夏言馨，突然就流淚起來……
「小滿，別害怕，沒事的，不會疼的……」
「我不怕疼！我只是覺得特別難過……言言，這是我跟雷子嘉的寶寶……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沈小滿痛苦地哽咽起來，整個身體都在不停地顫抖著。
夏言馨輕輕地拍著沈小滿的肩膀：「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要不我們先回家，再考慮考慮？」
沈小滿發洩一般，抱著夏言馨哭了個夠，最後，還是咬牙搖頭，「不！我已經考慮好了，去拿藥吧！」
九百塊錢的藥流套餐，除了藥物以外，醫院還提供一間四人共用的休息室和一頓營養餐，沈小滿躺在那張屬於她的病床上面，額頭上冷汗直冒，眼鏡摘下來放在床頭上，她的眼睛空洞地盯著某個方向……雖然說是無痛藥流，但是小腹卻如同刀絞一般的難受著。
血與肉的分離，是會讓人狠狠地痛的……沈小滿的手不敢摸向小腹，此時，她就是一個狠毒的媽咪，將未成形的胎兒從她的身體裡撕裂掉，那過程想像起來都讓人無法忍受。她害怕去觸摸ta，不想留下任何與ta有關的感覺……而ta卻故意製造出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以證明自己曾經來過，也讓她深刻地記得ta存在過的感受。
夏言馨不停地拿著毛巾替她擦冷汗，「小滿，如果覺得痛就喊出來，喊出來就會好一點的。」
沈小滿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對不起，雷子嘉，我殺了我們的寶寶……真的對不起！」
那聲音無比淒慘，夏言馨愣了半天，眼眶也發酸了……
那一團血肉終於離開了她的身體，看著馬桶裡那一團腥紅的血水，沈小滿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痛苦過後，一切終於回歸到了平靜。
病房裡，其他幾個女孩的男朋友都體貼地送來了各種補品，這些女孩或者撒嬌，或者依偎在男朋友的懷裡……
而沈小滿則靜靜地坐著，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濕透了，小臉蒼白如雪，眼睛哭得紅紅的。
這一次墮胎是她生命裡最刻骨銘心的經歷，她以後再也不願意來了。
「小滿，這是營養粥，你喝一點吧！」
「不喝了，言言，我想回家！」
「小滿，你現在身體狀況很差，在這裡住一晚上吧！如果有什麼意外，還可以叫醫生。」
「不，不要……言言，我老是聽到寶寶的哭聲，ta一直在我耳邊哭著，我很難受，我很害怕，我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
「好吧！我們走！」
夏言馨認真聽了很久，也沒有聽到嬰兒的哭聲，想來，一定是沈小滿的心理壓力太大，被深深的內疚感籠罩所致的幻聽。
夏言馨扶著沈小滿蹣蹣著走出醫院……
此時，金美琪從某科室看完病出來，正好看到夏言馨的背影鑽進了出租車。
夏言馨跑來醫院看什麼病？
金美琪微微思考了一會，更轉身走向服務台，問那值班的護士，「小姐，請問一下剛才那個女孩來看什麼科室啊？」
女護士搖頭，「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裡是不方便透露病人的信息的。」
金美琪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紅色的大鈔，悄悄地塞到服務台上面，「麻煩你幫我查一下，看看夏言馨這個病人剛才有來看什麼病。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只是她的好朋友，關心一下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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