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7.第57章 耍流氓的最高境界 文 / 楚韻
一個小時之後，夏言馨心急火撩地趕到了市第一醫院。
急救室的大門口，她見到了焦急不安的夏庭遠。
「舅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媽她怎麼樣了？」夏言馨快要急死了，恨不得衝進急救室去。
「唉！言馨！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你媽一個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怎麼成天東跑西跑的，她出事的時候，都沒個人在身邊，還是過路的人打電話叫的救護車……」
「對不起，舅舅，這都是我的錯，我工作太忙了，疏忽了，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你媽媽出車禍了！在路上被車給撞了，當時肇事的司機逃逸了，你媽躺在地上好幾個小時都沒有人來幫忙……我這還是交警打電話給我才趕過來，唉！」
夏言馨聽到這裡心裡一陣難受，想起媽媽一個人孤伶伶地躺在血泊中好幾個小時都沒有理人，那畫面真是讓人揪心，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從小到大，媽媽是她唯一的依靠，母親倆相依為命地度日，她不敢想像失去媽媽以後，她要怎麼活下去。
看著夏言馨哭得快暈過去了，夏庭遠歎息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難過，現在醫生還沒有出來，情況也許還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來，坐下來，慢慢等著！」
「請問你是病人夏善娣的家屬吧？」一名護士迎面走過來問道。
夏言馨立即站了起來，「對，我是她的女兒！」
「是這樣的，病人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意識，因為是警察送過來的，所以入院的手續還沒有辦理清楚，費用也暫時由醫院在墊付。現在你既然來了，就先把相關的費用交了吧！另外，這是家屬知情單，還需要你的簽字。」
「好的！」
夏言馨也顧不上看上面那一系列的手術可以引起的各種危險狀況，右手顫抖著匆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個，我現在需要繳多少錢？」
「先交十萬吧！如果有醫保卡，最好把醫保卡拿過來！」
「好，好，我現在去想辦法弄錢。」
「你最後在我們下班之前把費用交清，否則的話，我們的手術無法繼續進行，你知道的，我們醫院不可能一直墊付。」
「明白的，我馬上去辦！」
夏庭遠站在旁邊也聽得清楚，從錢包裡拿了一疊錢出來，「言馨，舅舅帶了一萬塊過來，你先繳著。」
「舅舅，不用，我有……」
「拿著吧！先救急，回頭有錢了再還給舅舅也不遲！」
夏庭遠也只是個普通家庭，收入並不高，能一下拿出這麼多錢來，夏言馨很不好意思收下，可是她沒有力氣去拒絕，因為她現在缺錢。
十萬塊不多，但是對於她來說，難度有點高！雖然這幾個月是賺了點錢，但是全部拿給媽媽去租房子了，其他的錢零零散散的花掉了，卡裡就只剩三千不到。
回到家裡翻箱倒櫃，找到了媽媽的一張定期存款，上面有她省吃儉用存下來的六萬塊。
打電話給余青的時候，她有些猶豫，生怕他會拒絕，沒有想到余青很爽快，因為公司的財務已經下班，怕她著急用錢，他自己私人借給她二萬，從下個月的工資裡扣。
最後還差一萬，她只有將希望寄托在沈小滿的身上了，「小滿，我知道這個要求可能有點過份。但是我現在真的很需要錢，我媽出車禍了，需要錢救急。」
「多少錢？」
「七千吧！」夏言馨想想自己卡裡還有三千塊，不敢借太多，畢竟沈小滿還只是個學生。
「在哪家醫院啊？」
「市第一醫院。」
「好，我馬上過來！」沈小滿非常爽快。
半個小時之後，沈小滿送了一萬塊過來。
夏言馨有些意外，「你不會是偷你爸爸的錢吧？怎麼有這麼多？」
沈小滿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這都是我攢的私房錢，每天在收帳的時候我多多少少會偷偷抽一張留下來，這是幾年積攢下來的。」
其實她原本是打算給雷子嘉買一件有紀念意義的禮物，可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買什麼。現在既然夏言馨有難，她就豪爽地掏出來了救急了。
繳完錢之後，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一直到晚上七點，緊閉的手術室大門才打開，夏言馨緊張地迎了上去，「醫生，我媽她怎麼樣了？」
將近十多個小時的手術，醫生們有些疲憊不堪了，摘掉口罩之後，一臉的沉重。
「你媽主要是傷在頭部，送過來的時候有點晚了，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
夏言馨只感覺到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幸好有沈小滿站在她身邊，及時扶住了她，急忙將她扶坐下來，掐了下人中，她又悠悠地甦醒過來，清醒過來時便是淚流滿臉。
「媽媽……」
「言言，你聽我說，醫生剛才還沒有說完，你媽媽還有希望……」
夏言馨抓住了沈小滿的手，「什麼叫還有希望？」
「呃……現在你媽媽還在重症監護室，現在就要看她的求生意識了，如果她有強烈的生存意願，她就可能會甦醒過來。」
「如果無法甦醒過來會怎麼樣？」
「呃……最壞的結果就是植物人！」沈小滿實話實說。
夏言馨心如刀絞，植物人跟去世有什麼分別！她最愛的媽媽，難道就要這樣撒手而去了。
「小滿，都怪我不好，我沒有在她的身邊照顧著，才導致了這個結果，如果我不跑到美國去，好好地留在她身邊，她不會有事的。」夏言馨趴在沈小滿的肩膀上，悔恨愧疚，哭得希里嘩啦。
沈小滿輕輕地拍打著她後背，安慰道，「言言，別擔心，阿姨一定會好轉起來的。」
對於夏言馨來說，這是她人生裡最難熬的一夜。沈小滿乾脆逃課，專門陪護在她的身邊。
隔著玻璃窗，夏言馨看到媽媽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毫無生命的徵兆，她感覺到恐慌又難過。六神無主，焦慮不安地走來走去……
下午的時候交警來過一次，大約解釋了一下，因為掣事者逃逸，沒有目擊者，這個案子也無法告破，所以夏善娣一分鐘的賠償金也得不到。
夏言馨表情木訥地聽著，她現在管不了什麼掣事者什麼責任了，她只希望媽媽不要死。
「言言，你的手機在響……」
熬到凌晨二點，沈小滿實在忍不住睏意，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剛睡著就被一陣手機的鈴聲驚醒。
她看到夏言馨呆呆地站在窗子跟前，神情迷茫而悲傷地看著病房裡的媽媽，對週遭的一切熟視無睹，鈴聲那麼大，她竟然像沒有聽見一樣。
「言言，看，是楚司皓打來的電話。」沈小滿將手機拿到了夏言馨的面前。
夏言馨沒有心思看手機，搖了搖頭，「我這個狀態，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你告訴他我睡了，讓他明天再打過來吧！」
「哦，好！」沈小滿拿著手機走遠一點，打完電話之後，很快她又拿著手機走過來。
「言言，楚司皓說他要特訓半個月，這次走得地方比較遠，可能到時候不方便給你電話，讓你多保重。」
「嗯，知道了！」夏言馨心不在焉的答著。
重症監護室裡，每天有護士和醫生進進出出，夏善娣的病情時好時壞，好幾次心臟突然停止了跳動，又重新送進了手術室……夏言馨無助地守著病房外，眼睜睜看著媽媽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她毫無辦法。
「夏小姐，你上次預交的錢已經用完了，現在醫院已經替你墊付了三萬塊！看你媽媽的病情，你最少還要再交五十萬……」
當護士再次拿著帳單走到她面前，她這才驚覺已經三天過去了，大略地瞟了一眼帳單，密密麻麻的付款項目看得她頭暈眼花。
「你說什麼！！五十萬！！」
那巨額的數字如晴天霹靂般的在她的腦海裡炸開，上次的十萬她好不容易湊齊的，這一次五十萬讓她上哪裡弄去。她生平第一次覺得錢這種東西，竟然有這麼的重要。
護士認真道，「夏小姐，病人每天在重症監護室一天的費用都將近二萬多了！還有各種手術和醫藥費。對於病人的生命來說，錢算不了什麼。如果你們拿不出錢來，我建議你最好出院。」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要麼拿錢買命，要麼就去死！
不，她不能讓媽媽就這樣死去！舅舅說得對，媽媽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還沒有享受過一天的好日子，還沒有等到她孝順，就這樣去世，太不公平了。
如果媽媽真的走了，這世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從此以後就是孤兒了，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
夏言馨一直處在莫名的恐慌之中。
「好，五十萬，我會想辦法的，我去想辦法……」
「最後在明天之前交齊，否則我也無能為力了。」
那護士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夏言馨拿不出錢來，就會拔掉病人的氧氣管。
「言言，這樣吧，我再找我爸爸要一要，看看能不能再拿一萬過來。」沈小滿也心急如焚。
夏言馨無力地搖頭，「小滿，你已經借給我一萬了，我很真的很感激。但現在已經不是一萬塊能夠解決的問問，你讓我再好好想一想。」
五十萬，還要在明天之前拿到，她該怎麼辦？
良久，她拿起手機，拔打楚司皓的手機號碼，關機！
「言言，你別打了，楚司皓去特訓了，你忘了嗎？」沈小滿提醒道。
是啊，她忘了，她慌了，她迷糊得什麼都記不得了，楚司皓遠在天邊，無法救她……良久，她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也許是她唯一希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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