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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2章 生命 文 / 南軒竹

    第三百三十二章

    救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面對的還是一個被人要處心積慮毒殺的要害人物。

    即便柳生曾經在四番隊裡供職,更得了四番隊第六席副官輔佐的高位。

    按說以柳生的醫術來想,想要救回一個中了毒的病患並不需要費上多少的氣力。更何況這個患者中毒的時間尚且,鼻息間也還隱隱有幾分溫度。

    然而當柳生真正跪坐到躺於地上這個面色發青的漢子身側,仔細的瞧過了這人的身子是一番怎樣的狀況之後,他的面色就已有了幾分的不好看。

    待柳生拿過地上已然空蕩蕩的酒壺,湊於鼻尖一聞之後,他的面色便更加的不怎麼好看了。

    「好烈的毒!」

    柳生不禁暗暗讚了一聲。

    若是柳生在四番隊裡的時候能悉心隨著自家的隊長或是副隊長大人精研幾年醫術,或許在面對這般毒物的時候還能有幾分的辦法可想。

    然而柳生在這醫道上畢竟算是半路出家,雖是憑著自己不俗的天資與獨特的斬魄刀也算是有著幾分本事。

    如能給他多幾分時間研究,或許還能找出救回這地上犯人性命的法子出來。但真要讓他在急切間救回地上這人的性命,卻也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任務。

    柳生不禁暗歎口氣,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看著這人就這般死去。

    或者是,憑著自己醫療鬼道的能力,叫他有幾分最後的清醒,有機會說出自己的遺言罷……

    柳生自然選擇了將地上這人救醒,從這樣一個重要人物的身上,一定是能得出些殊為重要的情報的。

    不論這些情報對他來說有沒有用處,柳生都想要聽這人說上一說。

    至少,說說他為何會被宮林佑關押在此,又為何會在今日賜下毒酒將他鴆殺。

    能得些這樣的情報回去,也能叫柳生心裡稍稍持平一些吧。他今日等在外面那樣久的時間,所受的悶氣可是不少。

    如是再連一分消息,不論是什麼樣的消息都無法得到,他的心中又怎麼能舒暢的了?

    「你醒了?」

    柳生伸出手來抵著地上這漢子的胸膛,一團帶著亮青色的鬼道光團由他掌中迸發,繼而順著手掌沒入了地上這人的體內。

    這是一種極為特殊的醫療鬼道,雖不能活人性命,但卻能調動人體內的生氣。就此時來說,還能暫時的將地上之人體內的毒性壓下,倒算是能叫這人醒來的最有效的法子了。

    而當柳生用出這樣的一式特殊手段之後,便收手在一旁等著。過了不一會兒以後,地上這中了劇毒的犯人果真便醒了過來。

    看著地上這人睜開了眼睛,柳生在面上掛起淡淡地笑容,笑著看向地上這個剛剛醒來的漢子。

    但他口中的話語卻是無比的冰冷,冰冷到不含一絲的情感。

    「我只是那靈力暫時護住了你的心脈,所以,這已是你最後的時間。」柳生只是極為平淡的說出了這番話。

    雖說憑著他那團靈力的作用,使得地上這原本早應該毒發身亡的人犯「活」了過來,面色雖是依舊泛著青,但瞧著卻是與正常人無疑。

    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雖是聽著有幾分虛弱,但也瞧不出他竟是個將死的人。

    「我知道。」

    那人只是費力的坐起了身子,而後便靜靜的坐著不動。過了半晌之後,才是出聲問了柳生一句。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將自己最後的生命浪費掉,而他此時的樣子瞧起來也絕不像是個生命已幾乎走到了盡頭的可憐人。

    就如同迴光返照一般,這人口中的每一字都吐得清晰,面上更是顯出了幾分潮紅。映著原本臉上泛著的青白,看起來竟是有幾分妖異。

    柳生看著這人略顯幾分癡呆的面容,放緩了自己的音調問道,「你是什麼人?」

    這人卻沒有回答柳生的問題,而是已同樣的問題來反問柳生,「你是什麼人?你,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他也有幾分疑惑,按說這裡原本是那人的機要密室,怎會被一個不相干的人物闖了進來。

    而且自己中了他精心調製的劇毒,卻能被這人暫時的救回性命。

    只是,自己的這殘餘的生命連一個小時也支持不下去,即便此時已重新的恢復了意識,又能有什麼用處?

    想著這些心事的時候,這個剛被柳生救醒的漢子忽是心中一動,他似乎已想到了這裡面的關節。

    而且,看這人的穿著氣質,想必也不會是與那宮林佑一路的賊人吧。

    他離著柳生如此之近,當然能察覺出柳生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若有若無的副隊長級靈壓。有這般強力靈壓的人物,又怎會聽命於宮林佑那樣的小人呢?

    這人眼中竟是已射出了奇異的亮光來,在這些光亮的逼視之下更是叫柳生生出了一種錯覺,這人絕不是個必死無疑的中毒之人。

    「你是來找宮林佑麻煩的?」那漢子只是緊緊地盯著柳生,目中顯出幾分期待。

    他的眼中又如何能不含有著期待與希望。

    自從與宮林佑鬧翻,被他關到這個隱秘的所在以後,他便對重見天日失去了信心,只是整日的在這監

    牢中苟延殘喘著。

    而今日那宮林佑突然間進來,許是終於打定了什麼決心,只是拿出一杯毒酒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早就備好的毒酒。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要將那毒酒拿與他喝,卻又在一次次地猶疑中忍了下來。但今日,他畢竟是打定了決心了罷。

    他們本是兄弟。

    即便感情在怎麼生疏,身體裡總歸是流淌著一樣的血脈。宮林家的血脈。

    想到這裡的時候,這個身中劇毒的漢子又不禁苦笑起來。

    從多年前的那一天,從他做出那個拋棄自己這一支的決定的時候開始,他們就再也不能算作是兄弟了呢……

    而就在方纔,就在僅僅不到一刻鐘以前,他還逼著自己飲下了這杯要命的毒酒。

    這酒不會在片刻間取人性命,卻是世間無藥可醫的奇毒猛藥。他,是一定要去了自己的性命啊。

    可笑的是,那人似乎還有那麼一絲的良知,在將毒酒遞與自己之後便離了此處。

    或許他早就知道,自己一定會飲下這杯中的毒酒的罷。對如今的自己來說,活著,只是一種折磨罷了。

    這漢子的眼中閃動著從未有過的懾人光芒,此時的他已是個死人。而死人,是再也沒有什麼兄弟的。這個時候的他,當著是已再也沒了什麼顧忌。

    只是眼前立著的這個人,值得他以自己的遺願相托麼?

    漢子坐在地上,只是拿眼睛望著柳生,想要從柳生這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來。

    對此時的他來說,再也沒有什麼能比給那宮林佑尋上幾分麻煩更有意思的事情了。若是可以,他甚至都想要問問柳生是不是來取宮林佑性命的人物。

    「我的確是來找宮林佑麻煩的,如果你能最後再給我提供些有用的消息的話,想必我更能容易的給他找幾分麻煩出來。」

    柳生也是看著地上漢子的眼睛,似是已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一般,緩緩的說道。

    「呵呵……」誰知到了這個時候,地上這漢子倒是不急了。他彷彿已忘記了自己是個將死之人,他甚至都沒有察覺到生命正在一點一點的從他的身上流去。

    他只是斜睨著眼睛望向柳生,「即便我告訴了你一切,你又如何能去找他的麻煩。」

    而後頓了頓之後,這漢子又冷笑著接了一句,「況且,我又怎麼能相信你一定是來找他麻煩的。」

    聽著漢子的這些話,柳生搖頭笑笑並不說話。

    等到這漢子說完了所有的話兒,柳生才瞇起眼睛看向他,同時身上釋放出若有若無的副隊長級靈壓來。

    「你只能相信我,相信我能替你去報仇雪恨。其實你自己也明白,你若是連什麼都不與我說,那便只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柳生只是著漢子的的眼睛,幾乎是盯到這漢子的內心深處,「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會記著有你這樣的一個人。」

    漢子低頭沉吟一陣,終於抬頭看向柳生,目中已重新恢復了平靜,「你是死神?哪個番隊的?」

    他認出了柳生身上的死霸裝,也覺出了柳生的實力確實不俗。

    對於這樣的人物,不論他是不是來找宮林佑麻煩的,又是有什麼關係呢?

    從自己這個已將大半個身子都踩入鬼門關裡的傢伙來說,對方的身份是什麼有還有著什麼關係呢?

    但漢子就是想要知道柳生的名字,想要知道柳生的來歷。或許,這也是他心裡那些想要平等對話的小心思在作怪吧。

    雖說他早就將自己當做了一個死人,但他的生命卻依然還有著幾分神采。

    被困於此處多年不見天日的他,心中有些想要與來人平等相對的念頭,倒也是不足為奇。

    只是將這些都放在一個生命已不足一個小時的人身上,卻怎麼瞧都有幾分怪異。

    這世上的將死之人,又有幾個是正常的……

    柳生的目中閃著奇異的光芒,但他在想了想後,還是拿出認真姿態地看向這位漢子,「二番隊副隊長,柳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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