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6章 對峙 文 / 南軒竹
「好快的刀。」黑衣男子已拿靈力裹住了斷掉的手腕，血，也早就止住。
但他的面色依舊蒼白。
任誰在斷了一隻拿刀的手，流了大片的鮮血之後，面色都不會多麼好看，更何況此時在黑衣男子面前還站著個他絕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即便他還能拿得起刀，還能讓他的斬魄刀解放，他也依舊不可能戰勝的男人。何況，他連拿刀的力氣都已失去。
這種情形是最能讓一個人絕望的。
黑衣男子也已絕望，他只是不想讓自己的死太過難看。他也曾是屍魂界裡的一流好手，這樣的絕境並不能摧毀他那已被錘煉多年的強硬內心。
在這必死的局面下，他想向柳生展現出他的驕傲。
「勉強還算上得了檯面。」聽過黑衣男子的讚歎，柳生只是笑笑。
他的刀若是不快，又怎麼可能斬得下一頭破面的頭顱。而今日使出的這一刀，可遠比當日的刀法用的還要精妙。
經過這些日子的積澱，柳生已有了和隊長級強者叫板的底氣。無他，實力足夠罷了。
「你來了多久？」黑衣男子咬著牙，問道。
「剛到，卻也聽了不少的事。至少我已知道，你們幾人定下的陰謀，一定和我現在做的那個任務是有些關係的。」
柳生竟老老實實地回答了起來。黑衣男子即已到了他的手裡，他又還有什麼必要回答黑衣男子的問題？
但柳生卻真像老朋友見面一般，與這黑衣男子說起了話。
「不錯。」黑衣男子點了點頭。他說的不錯，指得自然是柳生的這個猜測。
他們計劃的那件事兒，的確和眼前這位名叫柳生明的副隊長大人有很大的關係。
「那麼，是不是該由我問你些問題了？」
事情既與柳生扯上了關係，他想問個清楚也就成了應有之意。他那一刀沒有取掉黑衣男子的性命，豈不就是為了問他些話兒麼？
「我知道你想問些什麼，你自然也該知道我是絕不會說出一個字的。」黑衣男子笑了笑，說道。
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能笑得出，倒也算是有些本事。
柳生看向黑衣男子的眼神微微變了變，但他轉瞬也笑了出來，一邊笑著一邊說道，「但你卻想活下去。」
「你若真像你所說那般忠誠，即便我砍下了你那執刀的右手，此時在我面前的也只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是個依舊還能說話的活人。」
柳生笑著看向黑衣男子，他當然看到黑衣男子的面色已變了，變得更加蒼白，細密的汗珠又從額上浸了出來。
柳生說的不錯，在這必死的局面下，黑衣男子最該做的事兒，豈非正是與柳生拚命，保全他忠義的聲名。
他難道不知道，他沒多活一分鐘，他家主人的謀劃就多了一分暴露的危險。
因為柳生還有個其他的身份，二番隊副隊長！
微微頓了頓，柳生又接著說道，「而且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也應該知道二番隊的本事。」
「二番隊若想得到一個消息，是一定會得到的。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二番隊算得上是屍魂界裡刑訊逼供的老祖宗，若是真被捉到二番隊的監牢裡去，即便是鐵打的漢子，二番隊也有本事從他們口中得到想要知道的情報。
何況柳生還是二番隊的副隊長，如果柳生真將這黑衣男子帶回二番隊去，一定會有最專業的隊士來幫他們的副隊長大人解除煩惱。
而黑衣男子勢必是無法在二番隊的嚴刑峻法之下還能緊緊守住他的這些秘密的。
「所以我只能向你清清楚楚地交代出我們所有的謀劃了？」黑衣男子額上的冷汗在不停的冒出，他顯然已想到了柳生留下他這條性命的緣故。
「不錯，你必須說出來。」柳生點點頭，答道。
「但你也該知道，即便你們二番隊的手段再厲害，也是絕無法從一種人口中得到消息的。」黑衣男子突然大笑著道。
他的笑聲很大，雖然因著結界的緣故即便他笑得再大聲也是傳不出去的，但黑衣男子依舊是放聲仰天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黑衣男子的眼中竟然笑出了淚花，彷彿柳生方纔所說的話真是個十分好笑的玩笑話一樣。
因為就在剛剛，黑衣男子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個極妙的好主意。
這真是個好主意，雖然他一直不敢去想這個主意，但此時這個主意已無疑是唯一，也是最好的主意了。
「你又想去死了？」柳生的眼睛輕輕瞇了起來，「你以為，我若不教你你死，你，能死得了麼？」
是的，死。
死人是絕不會洩露任何秘密的。即便二番隊的刑訊手段再高明，也絕不可能從一個死人口中掏出有用的消息來。
黑衣男子大笑著說出的那種人便是死人，他確信自己只要死掉，便能輕而易舉地解決掉所有的麻煩。
雖然，他還不想死。
他已經丟了一隻拿刀的手，又為什麼還要丟掉自己的性命。
但
他也知道今日自己是非死不可了。
因為他突然想到，即便柳生今日能饒過自己，那位自己一直在為之賣命的大人也一定會取了自己的性命。
在大人身邊跟了許久的黑衣男子知道，僅憑一名副隊長級的人物，還不足以護住他的這條性命。
他太清楚那位大人的手段了，也明白自己是絕活不下去的。既然左右是個必死的局面，又何必要等上那麼久，倒不如現在死個乾淨，還能在大人心裡留下個好名聲。
人若是死了，最重要的也只剩下了名聲。
但柳生說下的話卻無情的擊碎了黑衣男子內心的奢望。
柳生比他強過太多。能在瞬間便斬掉自己那只經年執刀的右手，自己甚至連絲毫的反應也做不出。
在這樣的強人面前，自盡，談何容易。
在柳生的靈壓壓迫下，黑衣男子體內靈力但有絲毫的異動，都是絕無可能逃過柳生那雙眼睛的。
至於服毒，黑衣男子更是苦笑了起來。
他口中的某顆牙裡雖含著毒囊，但一想到柳生曾經的身份，黑衣男子便也打消了咬破毒囊自盡的念頭。
有著副隊長實力的四番隊第六席，難道還解不了自己那些小小的毒藥麼？
對自己這樣的小人物來說足以致命的劇毒，在這位前四番隊席官眼裡，怕只是個笑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