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2章 隨緣 文 / 南軒竹
「戀次，你是怎麼了？這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柳生還坐在訓練場旁邊的小椅上緩著神兒，戀次就來到訓練場尋了柳生，要與他一道兒離開朽木大貴族的家門。
同來的只有露琪亞，朽木白哉輸了賭約，高傲如孔雀一般的人，自然也不想再看到柳生的這張面孔。
至少在今日裡他是絕不想見的。
柳生只是與露琪亞照了面，互相點了點頭，連話兒也沒有多說。
但看了戀次那張沉悶地似乎要滴出水來的黑臉，柳生只能與包括露琪亞在內的朽木家眾人告了別，強撐著疲憊的身子追上已行了夠遠的戀次。
他得弄清楚戀次這個天生的樂天派究竟為何會露出這樣的情態，這，可不像是印象中那個粗豪爽利的十一番隊第六席呢。
「戀次？」
柳生的話問了不止一遍，戀次卻彷彿聽不到任何的話兒，只是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就如天地間只餘下他一人的樣子，背影顯得無比孤寂。
柳生實在看不過去，衝前幾步緊緊抓起了戀次的衣領，盯著戀次那副毫無生氣的眼睛大喝一聲。
許是柳生的這聲喝喚醒了戀次，他的眼裡終於漸漸的有了焦距。
「柳生，露琪亞，露琪亞她……」
戀次終於看清了眼前喚他的人是誰。柳生明，他最好的朋友。
在他的這個好朋友的面前，戀次便沒有了繼續壓抑自己情感的必要，幾乎是哽咽著，帶著哭腔說出了露琪亞的名字。
見了戀次的這副反應，柳生的心也被提了起來。
露琪亞，難道出了什麼事麼？難道露琪亞的傷勢已危急到了讓戀次感到絕望的地步。這，得是多麼重的傷病啊！
難道，花太郎並沒與自己說實話麼？
柳生的聲音中也透出了緊張，「露琪亞怎麼了？」
露琪亞，也是柳生的朋友，僅有的幾個好朋友之一。柳生自然不願見到露琪亞受到什麼大的傷害。
心疼的不止是戀次，還有他柳生明吶。
柳生目光灼灼地盯向戀次，他在等著戀次的解釋。他知道戀次一定會與他分說清楚的。
戀次果然就在接下來的談話中為柳生解了惑。
將依舊被柳生揪在手中的衣領輕輕拽了出，戀次終於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接著說了下去。
「露琪亞和我說了好些話兒。本來那小奴才是不願我和露琪亞多說什麼的，但露琪亞發了狠，趕走了他。你知道的，露琪亞如今是朽木家的大小姐，他不敢不聽她的。我也是這才得了機會和她坐在一塊兒說話。」
「這不是好事？你不每日裡都在想著和她多說幾句話麼？」聽了戀次的解釋，柳生也是長出一口氣。
由戀次的話裡來看，露琪亞不但和他說了話，還說了好些時候。這樣的好事對整日裡吵吵著要見露琪亞的戀次來說，當是比吃蜜還要甜美的好事。
只是看戀次此時的表現，倒像是沒有見到露琪亞一般。
既然已與露琪亞見了面，還與她說了不止一句話，戀次又為何會顯出這般好似丟了魂一般的模樣。
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柳生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他有些不明白戀次此時的煩惱究竟是從何而來。
「只是，只是……」戀次的聲音又有些哽咽了，他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兒。
「只是什麼？」柳生急忙接口問道。
他忽然猜到，一定是露琪亞說了什麼話傷了戀次，傷了戀次的心。
「她說了許多有關朽木隊長的話，即便是你與朽木隊長打起來的時候依然在說。」
戀次的聲音有些悠遠，他的思緒已又飄回了朽木家的大宅，飄到了露琪亞與他說話的時候。
「露琪亞她……是喜歡朽木隊長的，我看得出來。」
戀次居然說出了這樣一句。露琪亞，喜歡朽木白哉？
柳生也是這才反應過來，露琪亞和他這位大哥還真有些說不明道不白的關係。
白哉對亡妻的感情已深到了極致，他將這些妻子故去後的情感全都寄托在了露琪亞，這個妻子的孿生妹妹身上。
朽木白哉，是喜歡露琪亞的。
這種喜歡甚至已到了極致，他不許任何人有機會傷到自己的妹妹，傷到自己喜歡的露琪亞。
但白哉又是個內斂到極致的人，他從不會將自己的情感掛在面上，對著露琪亞時也永遠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露琪亞自然看不出這些，她極想得到兄長的關注，白天想夜裡想，這心裡自然也就深深刻下了白哉的影子。
朽木白哉，畢竟不是露琪亞真正的兄長。
露琪亞，也畢竟只當戀次是自己童年的玩伴。
戀次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好朋友。但露琪亞也是。柳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來勸戀次，他不會勸人。
這種感情的事旁人本就插不得手。他柳生明自己的身上，也背負著一樁大大的麻煩呢，他又哪來
的本事去勸戀次？
柳生沒有問戀次是如何看出露琪亞是喜歡朽木白哉這樣的蠢話來。既然戀次肯向他說明一切，那就意味著戀次已肯定了露琪亞的心意。
故而柳生想了好久，也只得問出一句，「所以，你要放棄了？」
放棄什麼，戀次一定是懂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戀次抓著自己的頭髮，那火一樣紅的頭髮似也失了色彩，變得黯淡無光起來。
「我只是，不想叫她傷心，無論如何我是也不能叫她傷心的。」戀次紅了眼眶，現在的他雖知道自己捨不得放棄露琪亞，但他更捨不得叫露琪亞傷心。
曾經的他，不就退縮過一次麼？
那這次呢？他，阿散井戀次。能做些什麼，又能怎麼做？
他是絕對不會讓露琪亞傷心的，絕對！他對露琪亞的愛意，也是到了極致呢。
「一切，隨緣吧……」
戀次輕歎一聲，擺開了柳生想要攙扶他的雙手，一搖一擺的，朝著十一番隊隊捨的方向行去。
他，需要休息。
柳生就在原地靜靜地站著，直到戀次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內，柳生才拖起同樣疲憊的身子尋向自己的家。
他，也同樣需要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