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作餌 文 / 南軒竹
夜，漆黑的夜。
這樣的夜晚絕不該有人出現在這樣的荒郊野嶺。
寂靜，蕭瑟。
除了五條不斷奔行在山谷內的身影外，竟再也沒有旁的活物。
連蟲鳴聲都聽不到。
這座山谷內究竟藏著多麼恐怖的事物，竟使得蟲子們也要退避。
而這五個人，卻要闖入一條如此詭異的山谷，他們，又為的是什麼。
「一點蹤跡也找不到。」
「難道它不在這裡？」
「它一定還在，那人不會騙我。他說在，那便一定還在。
雖說感應不到任何的靈壓，但這裡詭異的情境卻一定是它造成的！動物的對危險的感應，可比咱們要敏銳的多。」
柳生他們已尋了大半夜，卻是沒有找到那頭大虛潛藏過的哪怕一絲蹤跡。
巖鷲不由有些煩躁，他們是和柳生一同過來的。
照柳生原本的打算，本是不會帶著他們一起闖入這條小山谷。
但聽到柳生想要即刻動身的打算後，巖鷲他們硬是跟了上來，無視了柳生想要孤身前往的念頭。
既然那人已告訴了他們大虛的藏身之處，柳生就絕不可能等到第二日再去尋它。
雖說他一直將那頭亞丘卡斯稱為畜生，但那畢竟不是真正的畜生。
黑衣人說要將他的大貓送與柳生，擺明了是放棄了這頭已失了價值的大虛。
沒有黑衣人的幕後操縱，那這頭亞丘卡斯就不再是畜生，而是野獸了。
你能指望一隻野獸永遠待在一個地方？
若是那頭大虛離了後山的河谷去往流魂街其他什麼地方，他們便再也別想找到這個禍害的蹤跡。
這頭大虛，可是還有個潛藏靈壓的天賦。
倘若放任這麼一頭大虛在流魂街上四處為害，柳生這個護廷十三番隊的副隊長就真應該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護廷，護的不僅是那個小小的靜靈庭，還有居住在屍魂界的萬千百姓。
所謂在其位謀其政。
柳生此時冒著危險要去擊殺那頭潛藏甚深的亞丘卡斯，並不是為了得什麼功勞獎勵，只是圖個心安罷了。
故而柳生是想獨自去找那頭大虛晦氣的。
畢竟遇到這種藏在暗處的敵人，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若只是他一人前往，到是不怕會發生什麼別的意外。
只因是耐不住巖鷲與風鈴的苦苦糾纏，不得已同意讓他們一同跟著。
卻還是同他們做了約定，打架的事得由他來。
聽到這樣的要求，巖鷲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巖鷲本就是個混混頭子，雖說有個貴族少爺的身份，但那一身市井遊俠的為人準則早已浸入到他的骨子裡了。
他一直信奉義字當先，讓他丟下自己的兄弟來那是絕對做不到的。
況且他還有個非常在理的借口，後山那裡，他熟。
常與波尼一同出獵的他們對這一帶的地形是非常熟悉的。
先前是怕受到那頭大虛的偷襲，而現在卻是他們要去偷襲那頭大虛！
有這樣的好事兒，巖鷲又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今天沒有出上什麼大力的他可是極為內疚的。
在他看來，自己的面子今日怕是丟了不少。因而必須得靠自己去找回來！
而剛與柳生有了些進展的風鈴便更不可能讓自己的柳生前輩隻身一人去拚命了。
在他們的心裡，亞丘卡斯與方纔那個神秘男子沒什麼兩樣。
都強的離譜，都非是憑著他們便能輕易收拾的敵手。
柳生實力雖強，但一個人去是一定討不了什麼好處的。
於是這一行五人，頂著夜色便殺向了後山的小河谷。
「真是晦氣，那傢伙藏的那麼深，看來我們得找上好幾天才行。」
壓制了靈壓的幾人繞著河谷尋了大半夜，卻連那大虛的影子也沒有看到。
巖鷲不禁無奈地搖著頭，發起了牢騷。
「既然我們找不到它，就讓它來找我們！」柳生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虛最喜歡以死神的靈魂為食。我去作餌，引它出來。」
想了想，柳生終於下了決定。
「作餌？倒真是個好主意。」
早已等到不耐煩的巖鷲立刻同意了柳生的這個提議。
「我去。」一直默不作聲的狂熱突然開口說到。
「你？」
「我……我來引它出來，再由柳生大人出手擊殺，想必要更穩妥些。」
只是由他漲紅的面孔可以看出，這個漢子心裡絕對還有其他的想法。
但他的目光卻是死死盯著柳生
，異常堅定。
怕是即便柳生不答應，他也要去的。
「好，你去！」
未等柳生說些什麼，巖鷲已大笑著同意了狂熱的請求。
他比所有人都明白狂熱此時的心情，柳生當然也明白。
只是明白是一件事，若真要放手卻又是另一件事了。
未見巖鷲的眼中已噙著熱淚？
雖是笑，卻有淚。為何？
「小心。不要亂來。」
想了想後，柳生只吐出這麼幾個字來。
掌心緊攥著承影的刀柄，柳生的眼神中閃著寒光。
這次，定要教它血債血償！
狂熱緩步走向河谷中央，尋了一塊大石坐了下去。
將身上的靈壓散發而出，若是那大虛就在附近，它一定是會跳出來的。
對那頭亞丘卡斯來說，此時的狂熱，就是一盤香噴噴的誘人美餐。
柳生帶著巖鷲風鈴藏在一旁，靈覺清晰地映出此時四周的情景。
如今，便只是等了。
有些時候，守株待兔也確實不失為一個實用的好法子。
只是片刻功夫，一頭形似猛虎的大虛便從半山的一處草叢裡鑽了出來。
隨著它的身子逐漸探出，露出了掩在雜草背後的山洞。
那裡的草太密，掩住了洞穴的入口。
故而柳生他們方才察探時並沒有發現還有這麼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它的身上的確沒有一絲靈壓外洩，雖然柳生他們已看清了它的模樣，靈覺中卻未能顯現出分毫。
這頭畜生藏身的手段果真是非比尋常。
此時的它正邁著優的步子，一步步向著狂熱的身後逼去。
它正在狩獵，卻不知自己已成了別人的獵物。
「畜生受死！」
「去死吧！」
柳生的聲音幾乎是和狂熱同時響起，他二人也幾乎是同時朝著那頭亞丘卡斯衝去。
不同的是，柳生掌中有刀，出鞘後鋒利無比的橫刀。
狂熱手中有棍，隨手於腳邊撿起的木棍。
但狂熱卻距著這頭大虛更近。
由於怕被這大虛發現了蹤跡，柳生他們距著狂熱是極遠的，離著這只亞丘卡斯便更遠了。
故而雖說狂熱與使了瞬步的柳生幾乎是同時動身，但他畢竟要快上一分。
更何況狂熱此刻的神情異常猙獰，雙目透著血色。
在這頭大虛看來，狂熱的威脅一定是更大些。
它的攻擊也毫不猶豫地朝著狂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