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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往事如煙 文 / 一往清川

    第一百零四章:往事如煙

    長寧用手沿著石桌上用紅漆沿著鑿痕畫開的棋盤,一路抹開去,隨著線條的拐角而拐角,而思想的牢籠裡,有什麼東西,正在拚命的想要擠出來。

    模糊的影像裡,跑出二個可愛的孩子,一男一女,圍著棋桌子,一個神氣,一個負氣。

    「殊藺,你快點,難道你的腦袋里長草了,一步棋要琢磨這麼長時間?」

    「你的腦袋裡是不是長烏鴉了?怎麼老在我耳邊呱呱的亂叫?還有,麻煩你說話有水平一點,知道什麼叫深思熟慮?就是像我這個樣子的。」

    「沒意思,不陪你玩了,再這樣玩下去,一局棋都會從早上下到晚上的。」

    「不准你不陪我玩,你是我老公,陪我玩是你的義務,否則你會天打五雷轟的。」

    「不陪著玩,就天打五雷轟?這話是誰說的?殊藺,我才不信呢。」

    男孩子一個漂亮的轉身,黑色的身影從棋局的另一端快速的跑離,女孩兒也不追,剛才還錦花一朵的臉,馬上綻出哭意,而這哭意就是大雨來臨的徵兆,不一會,女孩兒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嘩嘩的流了一地,而她漂亮的花裙子也被眼淚弄髒,可以擰出水來。

    逃跳的男孩兒終於被哭聲弄得心緒大亂,轉還過身,跑回來,哄著她,「殊藺,只要你不再讓我陪你下棋,其它玩什麼都可以。」

    「真的嗎?」女孩兒終於止了哭,露出勝利的燦爛微笑,「嗯,不玩棋也可以,寧越,我想到那個小山上去。

    男孩兒回頭望了望池中心的用假山堆砌起來的小山,那碧波的池水和一池的荷花讓他犯難,「那可是在池中心呀,我又不會游泳,怎麼去。再說,那個地方有什麼好玩的,沒意思。」

    「我就要去。」女孩兒又使起了性子,「我偏要去,你沒看到那小山頂上有一朵小紅花麼,我想要。」

    男孩兒被逼著沒有辦法,只好皺著眉頭答應下來。

    不遠處,停著一隻整理這個池面的小船,寧越準備了一把長刀,命令身邊的一個大人劃獎,就這樣帶著殊藺上了船。

    一路上那些礙路的荷葉受了牽連,均遭到了男孩兒的大屠殺,終於,一路過關斬將,到達了目的的。

    假山上並不能攀爬,只是生長在假山上的那族血紅血紅的未知名的花兒,成了女孩兒採摘的對象,她還太小,站起來都夠不著那朵紅花的高度,苦苦伸出的小手努力向上,向上。

    女孩兒抿著嘴,表情可恨到了極點,有些忘了所處的位置,她使勁跺著腳,跳起來,想夠著那朵花。

    終於,那朵小花被她夠著了,然而,終於,那隻小船也被打翻了。

    小池有些深,很快,二個小孩兒就沒入水的深處,就只見髮絲飄在池面上……

    長寧無法呼吸,那些記憶就像繁茂的水草,在突然之間生長在她的喉嚨口,制約著她的呼吸,而那水面上不斷飄動的髮絲,更是隨著水的流動,就像是流動在血管裡。

    「長寧,你在幹什麼?」寧越的聲音清晰的在她的頭頂盤旋,長寧抬起頭,一眼就看到寧越的臉,這張臉,就和剛剛記憶中那個小男孩兒的臉一模一樣,只是,一個臉上稚氣未消,一個臉上帶著風霜而已。

    那麼,那個小女孩子呢?她是誰?殊藺麼?長寧記的寧越叫她殊藺來著,可是,殊藺的記憶,為什麼會跑進她的腦海裡?

    長寧扯著自己的發,想扯出些頭緒來。然而,越扯,越亂。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起了過去?」寧越,又問。

    長寧瞪大著眼,足足盯了他一分鐘,這時,長寧已然明白了他帶她來這兒的原因,他帶她來,似乎用意不太單純。

    他想在她身上,挖掘些什麼?

    長寧搖搖頭,快步走開去,她想遠離這個會給她莫名其妙聯想的地方。

    寧越的目光越過那些枯萎的荷葉,彷彿看到一條離岸而去劃向小山的小舟,二個快樂的身影,快樂的過了份,一時跌落池中,努力掙扎的樣子。

    寧越笑了笑,那一次,該是吃了很多水吧,殊藺從那以後,就特別怕水。

    「長寧,我們到那邊小山去吧,你看,那種紅色的花,現在還開得很繁茂呢。」

    寧越指著遠處,眉宇間的愁結被他的笑意撫平了一些,但長寧仍是不敢相視,她停下步子,倚著欄杆遠眺,遠處那一點紅,和她剛才糊亂的思想一模一樣。

    「不,我不去,我怕水。」長寧後退了一步,乾脆不理寧越。

    「是嗎?」

    沒有人應,長寧早跑得遠遠的,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中了寧越什麼計策,那時候被她推到池底,都不知自己是如何死的。

    寧越沒有辦法,只得邊搖著頭,邊追上她的步子,在心境上,作出調整來。

    終於進了那道朱紅色的大門,將殊園裡錦繡的景色關在門外。

    長寧從那位雲叔身邊走過時,眼神正好看到雲叔正在打量著她,顯得別有用意。長寧一個哆嗦,突然就想起來,殊園,就該是當年寧桓住的地方,也就是殊藺,當年在嫁入寧氏家族後,和寧越共同居住的一年,後來因為寧桓在這兒遭到槍殺,從此後殊園也就處在半封閉的狀態,只留著幾個人看守打理。而這個雲叔,就該是池晏的父親,雲棘吧,自從寧桓死後,他就留守在這兒,不再過問任何事情。

    對於雲棘,早就有所耳聞,但是長寧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僅然會是個看起來如此斯文弱小的一個人,出乎長寧的想像。

    餐廳裡擺著一桌子菜,看來對於他們今天的到來早就有所準備,時間已經是不早了,寧越邀了雲叔一起吃飯,席間,雲叔不時的打量長寧,而長寧,也不時的打量著雲叔。

    「蘇小姐很面熟,像是在哪兒見過。」雲叔突然說。

    長寧筷子上的菜,受了雲叔的驚嚇,抖落了下來,不過,才一會,她就抬起無辜的眼,「有很多人都這麼說呢,就連你家少爺,都有這麼說過,看來我這張臉還是很大眾的。」

    「少爺說什麼了?」

    「他說我像殊藺。」

    寧越在一邊,倒不說話。

    「對,你確實像殊藺。」雲叔想了想,像是翻到了心裡最準確的答案,一句話,就給長寧貼上了殊藺的標籤。

    「或許,你就是殊藺。」

    長寧咳了一聲,差占嗆著,「怎麼……怎麼可能?」

    「不管是外相,還是神韻,都有著**分的相似,應該不會錯兒。」雲叔有些迷離,想起了那個離得已是很遠的年代。那個殊藺,至今還是讓他頭痛的。

    「蘇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做個催眠,到時候就一清二楚了。」

    「啊?嗯,這個……這個……」長寧猶豫著,另一隻手在桌子上敲打著,發出有節奏的聲響,「還是不用了吧,我怕做了催眠,就被你看得太透徹了,這樣反而不好。」

    長寧向寧越吐了吐舌頭,笑容可掬的樣子。

    「快吃飯吧。」寧越見雲叔還想說些什麼,忙打斷他的話,轉了話題。

    吃過飯後,寧越帶著長寧到處逛,殊園還真是大,當年的風韻猶存,可見當年虎幫的勢力和奢華,到了怎樣一種地步。

    令長寧奇怪的是,殊園的每一處地方,她在感覺上似乎十分熟悉,飄著一點淡淡的童年童心的味道,隨處,都可以在記憶裡懸浮起那二個小小人兒,或是映在亭台樓閣,或是映在每一間房,或活潑或生動,那麼真實。

    可是,自己一直是在舊金山長大的,為什麼會對隔著如此遠的距離,一處陌生的地方,在初次見面就有熟悉感,親歷感?

    為什麼他們,都要說,她是殊藺?

    難道……

    說的人多了,長寧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身份,然而,她卻又想掙脫這種想法,自己的父母是不會騙她的,這種欺騙毫無意義。

    當寧越推開面前的一扇門時,那扇門上的花色立時讓長寧瞪大了眼睛,門上,被人歪歪扭扭的畫著二隻小鴨子,充滿童真童趣。

    長寧的心情被那二隻小鴨子觸醒,有些開朗起來。

    推開門,湧上來的,還是那些熟悉的,似曾相識的記憶。

    「自從殊藺失蹤後,這個房間的擺設,就從來沒有變過。」寧越追隨著長寧的目光,在那些花架,書桌,床,沙發之間,不斷的的穿梭。

    長寧卻一動不動,被整個房間裡的回憶包裹著,無法動彈。

    「殊藺,你這熒火蟲,怎麼畫得有些像我?」

    「胡說,熒火蟲怎麼會像你?明明是你長得像熒火蟲嘛。」

    「如果我是熒火蟲的話……。如果我是這只公的熒火蟲的話,那你就是這隻母的熒火蟲,反正,不管你樂不樂意,以後我是什麼,你就是什麼……」

    「哦!隨便你怎麼說吧。我可是狐狸的師傅。」

    「寧越,你看這兒,該是著紅色好呢,還是紫色好?」

    「紅色。」

    「好吧,就紅色。」

    「殊藺。」

    「你幹什麼?」

    「你身後有蛇。」

    「我才不……。信……」

    「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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