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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誤會 文 / 一往清川

    第九十五章:誤會

    長寧沒有說話,這樣的場面不能不讓她浮想連翩,躲藏在心裡的某種感覺,在這種畫面的刺激下,洶湧而出。

    懷裡的董珂渾然不知,自己無意識的舉動,會帶來的一場什麼樣的風暴。

    「長寧,誰來了?」舒亦從後面探過頭,先看到了寧越,再看到了董珂,當時也愣了愣,但馬上就堆著笑,從寧越身邊拉過董珂,「怎麼喝成這樣?真是的,這酒看來真不是好東西,老是讓人歡喜讓人愁的,哎……」

    「長寧……」寧越想說什麼,長寧已然一轉身,留給她一個囂嘯的背影。

    舒亦扶著董珂進了房間,一時間大廳裡就只剩下這麼二個人了。

    「蘇長寧,你又在小心眼了不是?」寧越出其不意,不道謙,反責怪。

    「我小心眼什麼了?我為什麼要小心眼?」長寧猛地往沙發上一坐,懶懶的回了句,看起來一副不願搭理的樣子。

    「你不想聽我解釋?」

    「我為什麼要聽你解釋?你又不是我什麼人?你願意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又不必徵得我同意。」

    「蘇長寧,你這個樣子,我可以解釋為,你在吃醋麼?」寧越毫不客氣,在她身邊坐下。

    這一下,倒像是踩了長寧的尾巴,差一點要跳起來,「寧越,我為什麼要吃醋?請你給我個理由。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不要以我已經愛上你了這樣的爛理由來搪塞我,因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就算北極的冰川都溶化了,我也不可能愛上你。」

    「你的心還真是比北極的冰川還要冷,就算我為你花光了所有的家當,為你改變了許多原定的計劃,為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能感動你麼?」寧越的話語裡,多少有些洩氣。

    「是,不能,本姑娘,絕對不會愛上任何人。這一點,應該是有根有據,你也應該明白。」

    「算了,玩笑開到這裡,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寧越首先有心裡抵制,這丫頭再說下去,恐怕他連存在的價值都不會有了,想來,這個節骨眼上,還是少惹她為妙。

    長寧撅著嘴巴,顯然餘怒未消,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怎麼會突然回來的?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難道連行動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長寧,你別說話句句帶刺好不好?」以寧越的性格,顯然不甘心就此妥協,「你若再這樣,你就必須要承擔後果了。」

    「承擔後果?什麼後果?寧越,告訴你,我若通知你回來,我怎麼能看到這種好戲?」

    「又來了。」寧越看到長寧的眼裡閃爍著委屈,這種委屈,似乎並不如同她自己所說的那樣絕情,以致於讓寧越產生錯覺。

    「蘇長寧,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還能有什麼?所以,我不想在這件事上有過多解釋,你也不要再多想什麼,我也不會多給你時間去想,現在,你必須無條件的,跟我回家。」

    「回家?可我的家在這裡。我不想去其它任何地方。」長寧賭氣的把手裡的抱枕塞到寧越手裡,轉身就要離開。

    「蘇長寧……」寧越自然不甘受到長寧的冷待,話落,人也跟在她的身後,從她臂彎裡伸過手,將長寧整個人橫抱了起來,強行帶她離開。

    「寧越,你放我下來。」長寧的拳毫不客氣的落下來,臉上的神色,緊張,氣憤,無耐……摻雜了五味。

    「我說過,你別惹我。」

    門啪的一聲,在背後合上。

    漆黑的房間裡,只聽到二個人的呼吸。

    長寧低著頭,蜷在床的一角,她以為寧越會問她些什麼,然而,什麼都沒有。

    不過,他即然什麼都不願意說,長寧也懶得去問他這些天來發生了什麼,反正,二個人,近些日子倒是習慣了沉默,距離也就在這種沉默中越來越遠,以致於閉上眼,長寧就會看到他離開,很絕情的留給她一個背影,越來越小的背影。

    致於他跟董珂,長寧也懶得去想,一切,順其自然,或許會更好,如果,可以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那會更好。

    相擁而眠,慢慢的,也在變成一種習慣。突然之間,好像一切,都在成為,一種宿命。

    第二天,寧越很早就起了床,不知幹什麼去了,長寧一個人,在房間裡徘徊,其實從東到西,短短的幾步距離,她卻好像走了很久,漫長到彷彿一個冬天。

    一轉身,胳膊很容易的,就碰上了花架上那只細長頸的古董花瓶,長寧慌了慌,她雖然不懂古物,但也知道寧越對於那東西的喜歡,這下,若被他知道是她幹的,也不知又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長寧才不是個會傻到乖乖的等待懲罰找上門來,她一抿嘴唇,在她再次張開小巧的嘴巴時,已是變得十分坦然,她順手拿了本書,鎮靜的走出房間,關上門。

    站在高處,可以看到外面的全程景色。

    風景真是好啊!

    青山綠水,白草紅葉黃花裊裊。

    寧越這個傢伙還真會挑地方,住在這種芙蓉露下,搖著小袖,在朝朝楊柳風中或寫生或看書,真是愜意得很。

    此刻,長寧正坐在一顆約有五米高的大樹上,手裡捧著書,雙腿悠悠的晃動著,憑由陽光透過枝葉在她的身上隨意塗鴉。

    每看幾行,長寧便會抬起頭來向遠處張望一下,看到院子裡靜悄悄的,才敢大大的呼吸一口。

    這一次,長寧把自己發配到樹上,當然是有原因的,寧越房間裡那個他最珍愛的古董花瓶被他一不小心給打碎了,若按照慣例,她得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這一次,一定不能讓他發現是自己幹的,就讓它成為一樁懸案好了。

    長寧伸出手臂,看著陽光在她的皮膚上烙下五彩斑讕的圓點,枝葉間,一隻頑皮的蝴蝶穿梭著,誤停在她被彩繪了的手臂上,長寧擠了擠眼睛,一時得意的忘形,忙伸過另一隻手想捏住它的翅膀,書本卻在不知不覺中滑落下來,咚的一聲,像是砸上了什麼東西。

    長寧拉過眼前礙眼的樹葉,伸長脖子,向下看,這一看,驚的她差點從樹上掉下來,樹底下那個鬱悶的影子到底是什麼時候幽靈一樣飄過來的?

    更要命的是,她那本書,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幽靈的腦袋。

    寧越撿起書,頭朝90度角向上看,鬱鬱蔥蔥的枝葉間,只看到二條雪白的小腿若隱若現,張揚著玲瓏美色。腳上的鞋子不安份的晃動著,隨時也有砸下來的可能。

    原來躲在這園子的最角落,怪不得……

    「狡猾的狐狸。」寧越拈了拈手中的書,故意自語道,「看來,還是這本書對我好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找她找到什麼時候。」

    長寧在上面當然聽得真切,自知瞞不過,躲不掉了,方才把剛才緊緊遮上的樹葉片從頭頂身上拿開,露出一小片臉來,「你在找我嗎?找我有什麼事?」

    「找你什麼事?你會不知道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可是一整天都在這兒待著呢。」長寧特意強調,一整天這個詞兒。

    「蘇長寧,你最好下來,下來坦白的話,我大概還可以從寬處理。」

    「我不下來,下來我就死定了,我才不會……」上當二個字卡在了喉嚨口,長寧自知犯了低級錯誤,慌忙捂著口,為自己的言多必失懊悔不已。

    寧越笑笑,這個丫頭雖然嘴硬,但也天真的很,犯的錯誤一般不用多少強勢攻擊就能從她的嘴巴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所以接下來,該給她一點懲罰,不然下次,說不定不是損失東西而是犧牲他整個兒人了。

    寧越左右張望了一下,見沒人,便擼起袖子,攀附著樹桿開始往上爬。

    樹上的人兒開始急了。

    「寧越,你在幹什麼?」

    「別,你別上來,這種爬樹的事,可是很失你老大的身份跟風度的。」

    「寧越,你再上來的話,我可要向你扔鞋子啦。」

    長寧急的大叫,吼聲爬上樹梢,被風一吹傳下了一二里。

    見寧越馬上就夠著她坐的地兒了,長寧是真的急,慌張張的從腳上脫下鞋子,也顧不得什麼後果,反正被他逮到總得受一次刑,趁機多佔點便宜也未嘗不可。

    連鞋子都不幫忙,一隻鞋子從他身邊飛過,另一隻鞋子被他抓個正著,只眨眼兒的功夫,他便拔開樹枝坐過來。

    嗚,倒霉的樹,斷了該有多好。長寧一邊想著,一邊又向外面挪了挪,並順手抓過一枝繁葉茂的樹桿來,擋在二人中間。

    寧越看過去,這個角度的長寧正好被樹葉片兒擋著,看不清她的表情,「長寧,按照慣例,你現在該做些什麼?」

    長寧就最怕聽到他說這一句,可是現在,她怕哪樣他就偏偏給她來哪樣兒,這個樣子下去,就算是心理分析師也該給他挪位讓地兒了。

    「這個……」長寧手一鬆,讓樹桿從二人中間彈開,嬉笑著靠近他,搖著他的胳膊,撒嬌求饒,「寧越,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饒了我吧,下次我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若下次再犯,你再一塊兒罰我也行啊。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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