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後院的工廠 文 / 白鳳凰
「阿峰,你永遠是我的弟弟,這是無人能取代的,但是,我也不希望我關心的人再出事,那樣,我會痛苦的。」知道陳俊峰在意什麼,所以陳宏慶急忙打斷他。
說完後,他便轉身往外走,「走吧,不然客人等久了。」
房間裡面發生的事,夏以沫自然是不知道。
出了房門後,她隨著保鏢下樓,然後繞過大廳出去往後院去。
許是因為之前陳宏慶的警告,年輕的保鏢並沒有怎麼為難她,下樓的時候,也體諒夏以沫,放慢了步伐。
夏以沫就這樣,根著她,慢慢地,往前走著。她那垂在身側的手,至始至終都是緊攥著,一直都沒有鬆開過。
其實,從她說出那句話之後,就害怕了,但是,她卻並不後悔。
即便心裡已經清楚,那個地方或許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但是,比起繼續冒這種沒有期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發現的危險,她何不如直接接受了這個懲罰的好。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做好了準備,心裡,還是避免不了會心慌,害怕。
從四樓下來的時候,是搭電梯下來的,所以不大一會兒,兩人就到了一樓來了。
罷了罷了,既然選擇了,那就好好的應付吧。若是一般的懲罰,那她就好好配合,盡量減少讓自己少受一點懲罰吧。
夏以沫這樣想著,心裡也沒那麼堵了。而且,剛剛陳宏慶不是也吩咐過了嗎,或許,她還是有點希望的呢。
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走著。
就在要穿過客廳的時候,她卻驀地停了下來,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前方,起先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她慌忙閉上眼,然後再次睜開眼,定定的看向前方客廳落地窗前站著的男子。
怎麼會,他怎麼會來這裡?
夏以沫在心底不斷的問著。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是,那卻是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一個身影。曾今的她,也是如此默默地看著這個背影,一看,就看了十幾年,怎麼會弄錯呢。
哥,他怎麼會在這裡?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注目,宮司宇也是緩緩地轉過身來,在看到夏以沫的瞬間,他的眸光驟然的一閃,一種強烈的喜悅在他的眸子裡翻騰著。
但是,他沒有走過來,卻只是這樣站著,遠遠地看著她。
她瘦了,受委屈了。這是宮司宇在看到夏以沫後的第一個想法。
在他轉過身的瞬間,夏以沫的眼眶便是一酸,偽作堅強了那麼久,在面臨生與死的選擇的時候,她都沒有如此難過,沒有想要哭。
可是,此刻,在看到宮司宇的瞬間,她的眼眶酸了,溫熱的,夾雜著無盡委屈的淚水,瞬間就湧了上來。
她哽咽著,在心底無數次的叫著他,可是,卻一個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在看到宮司宇後的喜悅,以及崩潰後,她那僅存的一點理智,讓她沒有叫出來,甚至是連眼眶裡的淚水,也被她給強逼回去了。
因為,這不是相認的時刻。
也因為,她不知道宮司宇來這裡的原因。而且,他也沒有跟自己相認,她相信哥,他之所以不跟自己相認,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你怎麼停下來了?快走吧。」前面帶路的保鏢見夏以沫停了下來,轉身叫道。
「啊,對不起。」夏以沫慌忙低下頭,掩飾去眼裡的淚水。
雖然她的動作很快,但還是被保鏢撲捉到了,他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想要喝斥,可卻又突然想到陳宏慶之前說過的話,利馬轉變了語氣,「你也別難過了,你現在是大公子的人,有他在,應該不會吃什麼苦的。」
「謝謝你。」既然被發現了,夏以沫也就不再繼續掩飾了,抬頭的瞬間,她抬起手指拭去了眼角的淚珠。
看著夏以沫嘴角噙起的淡笑,他心中冷哼了一聲,但卻沒有表現出來,「快走吧。」說罷,他擺了擺手,然後轉身繼續帶路。
夏以沫恭聲應道,再次看了眼宮司宇,然後抬步跟著他走了出去。
但是,這一次,她的心裡卻沒有剛剛那麼害怕了。因為宮司宇來了,她見到了她人生中除了凌穆陽最依賴的男人。
她相信,就算兩人之間沒有交流,她也沒有說明什麼,但哥在這裡看到她,也一定會覺得起疑,然後會通知凌穆陽來救她的。
就算他不通知凌穆陽,哥也一定會想辦法和她聯繫上的。
有時候,人的感覺還真的是說不準,曾今兩個相愛的人,如今各奔東西,她有了自己另外愛的人,自己的家庭,而宮司宇也在她被綁架之前做了最後的訣別,也就是說,兩人之間,等同於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當再次見面的時候,這種打從心底的信任,依賴,卻還是會在不自覺中產生。
即便是沒有任何語言的溝通,可她還是那麼確信,宮司宇會救自己的。
這是一種長時間相處才會有的信任。
城堡的主樓很大,客廳比酒店大堂還要大。這是夏以沫一直以來都知道的,可以前她卻從來沒有覺得有多遠,多麼難走。
可今天,這麼一兩分鐘的路程,可因為背後的那道灼熱的目光,卻令夏以沫覺得好
像走了十幾分鐘甚至是更久。
宮司宇從看到夏以沫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目光就一直鎖定在她的身上,哪怕是背對著他走過去了,他也沒有離開片刻,就這樣一直目送她離開。
天知道,他是需要多麼大的自制力才控制自己,不那麼衝動的追隨過去。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麼大的力量才壓抑住自己的聲音,不讓自己叫出來。
雖然,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在心底叫喚過無數次了。
以沫,以沫,以沫……
以沫,她竟然真的在這裡!
多日來的奔跑尋找,現在終於是有了著落,終於是找到了她。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覺得,所有的勞累都是值得了。
因為,他終於是找到她了。
然而,宮司宇卻一直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一直努力控制不衝過去。
他也是在道上混的人,而且因為黑手黨的聲音的緣故,他長期跟金三角,越南等地區的人打交道,自然是很清楚陳氏兄弟兩人的殘暴,尤其是對女人。
他的心裡雖然擔心,但卻沒有貿然就將夏以沫拉過來,揚言要帶走她。
他想,若是他開口將夏以沫要過來,或許陳俊峰會同意,但是這也是一個極大的冒險。因為,那會讓他懷疑他來這裡的目的,從而對他嚴加防備。
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所有的一切都對他有極大的優勢,所以,他現在只能看情況行動了。
直到夏以沫的身影消失,宮司宇這才移開視線。他垂下眼眸,再次抬頭時,又是剛剛淡漠的宮司宇。
這時,樓梯口處傳來了腳步聲,步伐整齊,沒有一點的凌亂,且有一個腳步聲比較重。
聽到這裡,宮司宇勾起了抹弧度,淺淺的,令人看不明白的弧度。繼而,他抬手整理了下衣服,以及手上的腕表,然後大步朝客廳中央走了過去。
跟在他身邊的助理,緊隨在他身邊走過去。
與此同時,陳俊峰和陳宏慶兩人也在兩名保鏢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幾人見面後,握手寒暄,然後在沙發上坐下,開始打著太極。
聊到最後,宮司宇不經意的說起,他剛剛在客廳看到的中國女孩,「一直知道當家的艷福不淺,原以為當家的是喜歡歐洲的呢,但沒想到會對我們中國的女子如此情有獨鍾。」
「呵呵,我是亞洲人,自然是喜歡亞洲的多些。」陳俊峰也不忌諱,直接說明了,「而且,因為父親的緣故,我對中方的女子有種很特別的感情。」
聽到這裡,宮司宇的心悠地一緊。特別的感情,那是恨吧。
雖然他是在美國地區,但畢竟跟這邊有生意上的來往,自然要對自己的合作夥伴有所瞭解。
而陳氏兄弟兩年紀輕輕就接手了這麼大的產業,在當年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尤其是他僅十八歲就殺了自己的父親取而代之這件事,更是被傳得沸沸揚揚的。
十八歲的少年,因為痛恨自己的後母霸佔自己的父親,將其和她的孩子都設計殺死,最後為了不被父親追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連自己的父親也殺了,然後順利的奪下這麼一大片的罌粟場地,和手下的軍隊。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的後母,也是中國人吧。
這時,卻聽到陳俊峰突然問道。「怎麼了,難道宇公子對那個女人感興趣了?」
宇公子,是宮司宇對外的宣稱的名字,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麼,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只知道美國黑手黨的當家人是宇公子。
「只是在這裡看到同胞,所以覺得有些奇怪。」宮司宇無所謂的笑了笑,就好像是真的只是一時好奇而已。
陳俊峰笑了笑,也沒有去深究他這句話的意思,繼而,他深深的看了眼陳宏慶,說道:「可惜了,那個女人是我大哥的,否則我就做個順手人情,將她送給你了。」
「原來是大公子的女人!」宮司宇一聽,很是驚訝的抬起頭看向他們,有些為難說道:「抱歉了,剛剛看她眼眶通紅的,我就不免以為她是這裡的傭人,所以就多……」
話說出來之後,他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繼而起身對陳宏慶道歉,「抱歉,在下不知道,剛剛多有冒犯了。」
陳宏慶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繼而微微的頜首,表示不在意,談生意的時候,他向來都不多話,總是酷酷的跟在陳俊峰身邊,讓人很容易忽略以為是保鏢。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了。他確實對夏以沫感興趣了,而且還在看到她眼眶通紅的時候起了憐憫之心。
「哦,這樣啊。」陳俊峰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從見到夏以沫的時候,他就一直知道這個女人很倔強,就算是與自己對抗的時候,也都是倔強的看著自己,即便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了,她都能控制著不掉下來。
所以,在聽到宮司宇說她眼眶通紅的時候,才會覺得很是意外,原來,這個女人也是會害怕,也是會流淚的啊。
想到這個,他莫名的心情很好,「是這樣的,她犯了錯,這不我讓人帶下去好好教導教導。」
是教導,而不是懲罰。
聽他這樣說,宮司宇自然不好再繼續問下去了,不管她犯了什麼錯,或者是怎麼
教導,但那都是他們自家的事,不關他的事了。
「既然宇公子喜歡我這裡的人,等會我讓人帶他們上來,宇公子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哈哈,那就多謝當家的了。」宮司宇笑著應道。接下去,便主動岔開了話題,聊到了生意上來了。
因為現在已經是下午了,等他們談完事情之後,天也黑了下來,所以陳俊峰便讓人收拾房間,安排他在這裡住下。
宮司宇自然是沒有意見,反正他來這裡也是帶著目的來的。既然已經找到人了,那他自然就更加不會離開了。
……
濱海市,淺水灣別墅裡,突然發出一聲歡呼聲。
「找到了找到了!」負責追蹤的兄弟,在看到電腦上顯示的衛星定位紅點時,大聲的驚呼了出來。
「怎麼了?」
與此同時,在客廳,餐廳的兄弟,已經在樓上的徐柯和凌穆陽兩人也是聽到了他的歡呼聲,急急忙忙的趕了下來。
「凌,找到夫人的位置了。」那兄弟歡呼著,竟有些語無倫次了,「這是黑手黨的追蹤信號,剛剛那邊的人發來消息了,在這裡。」
他順著紅點,將詳細的位置掉了出來,指著說道:「這裡是越南。」
越南?
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位置,凌穆陽瞇起了眼,眸光中,閃過危險的光芒。
細細的看了眼之後,他起身便是往外走去。「通知爵他們,我們現在趕過去。」
這兩天,他已經將東南亞地區的,特別是du品流出的地方,細細的研究了一邊,所以,只需要一眼,他便能看出這是那個位置。
該死的,果然跟他想的一樣,他的沫沫被帶到了越南去。
認出了位置,他自然也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陳氏兄弟的母親就是緬甸人,所以,這並不是對方用緬甸語在混淆他的視線,而是這其中的主犯,本來就是半個緬甸人,說緬甸話也是再自然不過了。
該死的,他竟然錯過了這麼重要的信息。
……
在看到宮司宇的時候,夏以沫一直壓抑的心慢慢地放鬆過來下來,原本從最悲觀的想法,到慢慢地看到了希望。
而她覺得,她要做的就是在宮司宇和凌穆陽到來的這短短的時間裡好好的保護好自己就好了。
然而,她的想法,始終是太過天真了,當她跟著保鏢來到後院後,但看到裡面的一切之後,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慶幸,都被現實給抹滅了。
早在到來的那天,她就跟著陳宏慶散步經過後院,看到了裡面一片漂亮的花海,那時,她以為,後院或許是之前這裡主人的一個樣女人的後院,所以才會種了這麼多花。而後或許是因為某些原因,導致主人放棄了後院,然後變成了對女人懲罰的地方。
因為,在後來的幾天裡,她有在樓上暗自觀察這個方向,每天並沒有發現什麼人從這裡進出,所以,才會自覺地在心底設定為懲罰女人的地方。
然而,等她真正走進來後,才發現,是錯了,她那根據古言小說中推理來的後院冷宮是錯誤的。
這裡,便不只是廢棄的後院,冷宮。
而是一座,冰冷的,令人悚然的屠殺場……
是的,這裡是個屠殺場……
跟著保鏢沿著走廊走過花海後,她被帶到了花海的深處。
看到前方的一排排白色的房子,夏以沫大吃了一驚,沒想到在被隔開,山的懸崖之上,竟然還建有這多房子。
最令夏以沫吃驚的是,除了其中一棟人比較少之外,其他的幾棟都不斷的有人進出。
那些人,都穿著統一的衣服,就好像是工廠裡的廠服一樣。
「原來這裡就是城堡的工廠啊。」夏以沫不經意的說道,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語氣中,又有那麼些佩服。
「呵呵,等會你就知道了。」保鏢看了眼那邊,然後意味深長的對她笑了笑,然後繼續領著夏以沫往前走去。
夏以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中雖然很多疑問,但始終沒有問出來,只是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往裡走。
臨進去之前,她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花海,這些花,紅的白的看的很燦爛,一大片看去,十分的耀眼。夏以沫雖然不是很瞭解花,但因為曾今蘇美媛喜歡鮮花,所以也算是看了不少品種,但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品種的鮮花。
她站在原地,沉思著,想要仔細思考一下這到底是什麼鮮花,可這時卻被保鏢催促著。
無奈,夏以沫只好放棄,她現在還是戴罪之身,所以還是小心點的好。
在保鏢的帶領下,夏以沫跟著他來到之前她看到沒有人進出的房子。
在這裡,夏以沫看到了穿白色防塵服的人,一如那天散步時看到的一樣,那人揮手讓夏以沫在原地等他,然後他朝其中一名男子走了過去,輸了幾句話之後,穿防塵服的那人便朝夏以沫看了過來。
大概是在打量被少爺送來接受懲罰的人是什麼樣的吧。
又是過了片刻,帶她過來的那名保鏢轉身過來,也沒跟夏以沫說什麼,就直接離開了。
然後,剛剛與他說話的
那名男子,拿起桌上的對講機,說了幾句什麼話,不大一會兒,便從裡面跑出來兩名與他同樣身穿防塵服的男子,三人一起朝夏以沫走了過來。
「跟我們來。」
他們走到夏以沫跟前,其中一人,用生硬的中說道。
夏以沫只是暗自打量了下他們,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其中一人走去,另外兩人很自然的跟在夏以沫身後。
看到這架勢,夏以沫心裡頓時湧上來一股不好的感覺。這裡,恐怕不是簡單的教導或者是做苦力懲罰那麼簡單了吧。
她驀地想到那天那個女人青紫且腫起來的手臂,那是因為扎針不當造成的。在想到這個的瞬間,夏以沫的腦海裡,卻也閃過了剛剛在外面看到的花海。
一個念頭,就這樣驀地閃過在她的腦海裡了。
那不是普通的鮮花,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應該是罌粟花……
再加上隱蔽的工廠,被送來懲罰的人最後卻回不去的種種跡象,所有的,凡是有一點可疑的地方,都在這一刻連串在一起了。
對此,陳俊峰他們所做的產業是什麼,也是不言而喻了……
那麼,對她們的所謂的懲罰,也是很清晰的表明了出來。
想到了這個可能,夏以沫的臉色突地一變,雙手下意識的護在肚子上,不,她不要去成為試驗品,她和她的孩子都無法承受那樣的痛苦。
她停下腳步,下意識的想要轉身往回逃走,可是不想,她剛一停下來,還沒來得及挪動腳步,她的手臂就被人抓住。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兩人,一人一邊的鉗住了她的手臂,粗魯的將她往前推了一把,「別想逃走。」
不給夏以沫反應的機會,兩人就架著她往裡面走去。
夏以沫的心一沉,絕望的閉上眼。這裡跟著有三個男人,且她現在還被其中兩人鉗住,別說逃走了,哪怕是掙扎一下,恐怕都會遭受到他們的非人的對待。
所以,她放棄了掙扎,也是無力掙扎了……
許是見夏以沫老實下來了,鉗住她的那兩人,也慢慢地放鬆了手上的力度,但也沒有就此放開她,半帶著她一直往裡面走去。
「放開我吧,我不會逃走的。」片刻的調整後,夏以沫突然抬頭對他們說道。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被當做囚犯一樣對待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就算她是要去接受懲罰,那她也要自己走著過去,走得有骨氣,而不是被人這樣拎著過去。
這是她最後的驕傲了……
兩人都是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說。
正在猶豫時,前面帶路的那人,突然停了下來,深深的開了眼夏以沫,然後對兩人揮了揮手。那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都放開了夏以沫。
夏以沫這才發現,在她思考的這短短的時間裡,他們已經走到了屋子的深處,現在在她眼前的是一扇鐵門,門的一邊,還設有密碼器。
看著他們摁下密碼,每摁下一個數字,夏以沫的心,也是跟著往下一沉。她雙手護著肚子,可卻還是人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裡面應該就是他們的實驗室,而他們這些被買來,然後接受懲罰的女人,就是被送到這裡來的吧?
然而,當門打開,她被人帶著進去後,她才發現,卻原來,這也是一個錯誤。
裡面不是整潔的實驗室,也沒有各種實驗設備,有的,只是一條一米多寬,彎曲的看不到盡頭的走廊,四周都是泥土。看到這些,夏以沫不禁想到,這應該是山裡,她記得,這棟房子是依山而建的。
再往裡面走去,兩邊都是大小一樣的牢房,裡面都關有人,看到他們進來時,牢房裡的人,都紛紛的朝他們撲了過來。
「給我……」
「給我糧食,求求你給我,我忍不住了……」
「啊,救救我,救救我……」
類似這樣的聲音,不斷的傳來,而且還是一聲比一聲大。
這些人裡面,除了來這裡接受懲罰的女人,也有男人。
因為要人試du,自然是要找各種各樣的人來,而在城堡裡,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那些淒慘的,痛苦的叫聲,周圍難聞的氣味,令夏以沫難受的很,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咋翻騰著,她猛地抬手摀住嘴,拚命的摀住……
她小心翼翼的走著,努力的不讓自己去看那些人,不去聽他們的聲音,然而,一路進去,那麼多個牢房,且與走廊之間的距離又是那麼近,又豈是她想不看就能不看到的……
夏以沫垂著頭,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有多長的距離,也不知道前面還有多少路程,她就這樣,麻木的,跟著他們走著。
此刻的她,像是丟失了靈魂似的。
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面,她甚至是不敢看這樣驚悚的電視,電影,就更加別說是經歷了……
看到這些,她彷彿有種看到了地獄的感覺,兩邊的各種囚犯乞求著放過自己,乞求著解脫,然而,因為受傷和腳上都帶著銬子,他們卻是連自我了結的能力都沒有了……
夏以沫悲涼的想,是不是,她也要這樣了。
/>馬上,她也要過著這樣的生活了吧。接受du品的洗禮,然後像他們一樣,每天,每時每刻的乞求著有人能施捨給她du品。
淚水,在這樣想著的瞬間,如決堤的水流,洶湧的湧了出來。
在與陳俊峰對抗的時候,她沒有哭,甚至是表現的很堅強,在見到宮司宇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因為她知道,哥一定會想辦法的。
在被綁架到輪船上,這幾天,每天過得非人的生活,每天提心吊膽的防備著的時候,她都沒有哭。
可是這一刻,她卻哭了,無助,恐慌,一時間,各種情緒一下子湧入了她的心裡。
其實,若只是她一個人,她最多也只是害怕,但會自我打氣鼓勵自己,可是,現在不是她一個人啊。
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一個剛剛孕育出來的孩子,一個他們夫妻都期待了很久的孩子。
她受苦不要緊,可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也跟著受苦啊……
怎麼辦,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三個字,在短短的路程,直到走完了這一條走廊,夏以沫還是不斷地在腦海裡問著,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一直在想著事情的她,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他們已然停了下來,其中一人,打開木質牢門的,然後將她推了進去,上鎖,然後再離開。
他們離開前說了什麼,夏以沫沒有聽清楚,也沒有聽到。
這個時候,她的腦海裡是混亂的,是無助的,外界的一切聲音,她都聽不到。
她是被人推進去的,因為她一直在想著事情,甚至連身體都沒有了力量,身子一個踉蹌,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手上的吃痛,這才令她慢慢地回過神來,才知道,她已經關了起來。
而剛剛的那些人,早已經抓身離開了。
而夏以沫,也沒有馬上就起身來,撲在地上,就在黃土,大聲的哭了出來……
親們,八千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