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189後院的女人 文 / 白鳳凰
「你要帶我去!?」夏以沫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的背影。
不是吧,她沒聽錯吧,他竟然要帶自己去。
他不是應該有事情要忙嗎?
「怎麼?有什麼不行的嗎?」聽到她略顯驚訝的聲音,陳宏慶轉身不解看著她。
「額,沒有。」夏以沫哪敢說不行啊,連忙搖手否定,「我只是不想耽誤你的時間罷了。」
她不自然的笑了笑,她原本只是想下去走走,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他要是跟著自己去,豈不是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了嗎?這樣,還怎麼低調啊!
但是,沒辦法,誰讓他是這裡的老大呢,他說要去,她自然不敢拒絕啊。
「那,就謝謝你。」她低聲道謝,然後快步跟了上去。
既然他說要陪自己,那就讓他陪吧,就當是多了一個導遊吧。
「嗯。」陳宏慶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抬步朝電梯走去。
他也是剛剛才和陳俊峰談完事情,簡單的用過早餐後,原本想要睡一下的,可躺下後一直都沒有睡意。所以,在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後,他就起來,開門出來。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夏以沫就安排在他的隔壁。看到她的那瞬間,他的心裡竟然會是很喜悅。聽她說要下去走走的時候,他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說要跟她一起去。
雖然現在已經是初冬,但在越南的中午還很熱,一點都感覺不到涼意。
許是因為現在是中午,所以練武場上並沒有什麼人,兩人一前一後繞著練武場走著,也沒有什麼語言。
既然是跟陳宏慶說是下來散散步,所以,夏以沫自然不會到處看,安安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故作輕鬆的漫步,就當做是真的只是想要散散心這麼簡單。
她不說話,自然的,陳宏慶也沒怎麼說話,他人高,腿長,但是為了配合夏以沫的步伐,所以也是慢慢地走。
「來這裡還適應嗎?」走了一段路程後,他突然停下腳步,側頭問道。
「啊。」夏以沫愣了下,繼而微微一笑,「還好,這裡環境很好。」
這裡環境確實很好。環境優美,空氣鮮新,排除他們之間的立場,這裡確實是個度假的好地方。
陳宏慶停下來,側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卻以為她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才這樣說,於是,有些生硬的說道:「你會喜歡這裡的。」
「嗯。」夏以沫心不在焉的應道。卻是怎麼也無法掩飾住心底的失落,即便這裡什麼都再好,可又能怎麼樣呢,這畢竟是囚禁自己的地方啊。
這裡沒有自己的親人,愛人,即便條件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家啊。
「你不用那麼擔心的。」聽出了她心底的失落,陳宏慶抿了抿唇,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安慰道。
「嗯?」夏以沫回神抬頭看著他。
「這裡並不像你看到的那麼恐怖,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不觸犯這裡的規矩,其他的都不用擔心的。」他解釋道。
規矩,又是規矩!這裡到底有多少規矩!?
夏以沫心底嘀咕著,小杏只是說了幾點,並沒有說完,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有多少規矩,所以才會一個人獨自那麼小心。
她心裡雖然這樣想,但卻還是沒有問。
因為,陳俊峰的脾氣很古怪,一向都是喜怒無常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脾氣懲罰了。所以,即便是陳宏慶告訴了她這裡所謂的規矩,也未必能湊效,而且,他一向在高位,又怎麼會瞭解下面的規矩呢。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圍繞著練武場散步。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完了半邊的練武場,通過小徑,穿梭在各個別墅。
主樓兩側的別墅都是錯落開的,因為兩人也是沒有目的地的行走,而夏以沫又沒說要停下,所以,陳宏慶就帶著她走進了旁邊的別墅。
「咦,後面是花園嗎?」當兩人從其中一條小徑走過時,夏以沫指著左邊的一側問道。
她剛剛在樓上也看了下後面的情況,可卻沒發現中間這裡還有這麼大塊空白的地方,而且還種了這麼多花。看似祥花園,卻又不像花園,因為,裡面雖然分紅白兩種顏色的花,但其實仔細一看都是一種。
「那是什麼話啊,很漂亮的呢。」夏以沫一邊問著,一邊抬步往花園走去。
對於能發現這麼一個花園,她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這樣,以後她要是悶的時候她就可以來這裡,既可以躲開那些人的猜測,也可以打發時間。
「不要過去。」不想,她剛走出一步,就被陳宏慶一把拉住。
「為什麼?」夏以沫不解地看著他,既然是花園,為什麼不能讓她進去。
「那裡是後院!」他就將夏以沫拉到自己身邊來,沉聲解釋道。
一句話,成功的阻止了夏以沫的好奇心。後院,那是小杏曾今說過絕對不能進去的地方。
原以為,怎麼也應該是一個陰森森的院子,也會更加偏僻才對,沒想到竟然就在別墅的旁邊,而且還是種滿了鮮花的院子!
後院,竟然是這樣的!
夏以沫心裡雖然覺得奇怪,但也停下了想要上前去的心,既然是禁地,那肯定是不要去了的好,畢竟,她還是很惜自己的命的。
「對不起,我們回去吧。」她斂了斂心神,抬頭對陳宏慶笑著說道。
「嗯。」陳宏慶眼神往她身後看了眼,卻沒有放開她的手,拉著她就往回走去,末了,還不忘再次囑咐道:「以後,不要接近這裡,想要散心的話,就去前院!」
「嗯,我知道了。」夏以沫笑著應道,不動聲色的掙扎了下手腕,不想卻被他抓的更緊,無奈之下,她只好放棄掙扎。
其實,比起錯落的別墅小徑,她也更加喜歡前院的小橋流水,既然他說可以去前面散步,那就去前院吧。
「救命啊!少爺救命啊!」兩人才剛走了進步,身後卻突然傳來了淒涼的叫呼聲。
夏以沫下意識停下腳步,她回過頭,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從花園入口處跑了出來。
她跑得很急,剛跑了幾步就是一個踉蹌,但她卻沒有就此停下來,扶著牆壁站起來後繼續往前跑。她許是看到了夏以沫,像是在大海中抓到了救命的浮木似的,她快速朝夏以沫跑來,一邊跑,一邊喊著。
「救命,救救我,快救救我……」
跑近了,夏以沫才看清,女子露在外面白皙的手臂上有深淺不一的痕跡,許是因為剛剛跑過來太急,她的臉上也有擦痕,一塊塊的傷痕。
夏以沫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如此一個弱女子,竟然會有受這麼重的傷。她向前走去,甚至忘記了此刻是在哪裡。
不想,腳步剛邁出,手臂就是一緊,陳宏慶再一次的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上前。
「不要管。」他沉聲說道。
「可是,她受傷了,需要處理。」夏以沫掙扎著說道。
她想,就算是這裡的傭人,受傷了也要及時處理傷口啊。不想,陳宏慶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直接將她拉到懷裡去。
「會有人帶她離開,你不要過去。」他單手摟住夏以沫的腰肢,一手扶著她的肩膀,將她轉過身來,半扶半拖的帶著她往回走去。
「是嗎?」夏以沫一個沒站穩,被他帶著往前走了幾步,「可是,她為什麼要喊救命,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後院是禁地,那她是不是因為私闖了禁地,所以在裡面遇到了什麼危險,所以才如此跑出來求救的?
雖然夏以沫也知道去禁地也許會受到懲罰,可是,就算是要懲罰,那也要先將她身上的傷處理好了再懲罰啊!
「我們先帶她去處理傷口好不好,就算是少爺要懲罰,那也要處理好傷了才接受懲罰啊。」夏以沫試圖說服他。
「不用,那是她自找的。」陳宏慶冷聲說道,不容置疑的帶著夏以沫離開。
聞言,夏以沫心底一涼,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下。是啊,這裡的人都是冷血的,她怎麼會在看到那個女子身上的傷口後就心軟呢。
她怎麼能忘了,在這裡,本來就不存在什麼人情呢。
「別走,救救我啊!」身後,依舊傳來那個女子淒涼的呼救聲,然而,卻怎麼也等不到夏以沫和陳宏慶的回頭。
許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女子也變得絕望,腳下一個踉蹌,整個身子往前撲去,「啊!」
也就在這時,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慢慢地傳來,越來越近……
「賤ren,讓你跑。」不大一會兒,那腳步聲就追了上來,然後揪著那個女子的頭髮,對著她的臉就是幾個耳光甩了下去。
「啊啊……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不要回去了,少爺,求您放過我吧……」女子吃痛,大聲求饒著。
聽到她的話,夏以沫的身子再次顫了下,也不顧陳宏慶還在擁著他往前走,便是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她在叫少爺,她在向陳俊峰求饒!
那麼,那後院,其實便不是什麼禁地?
「別看了,我們走吧!」見夏以沫停下了腳步,陳宏慶也不由的停了下來,他想要護著夏以沫再次離開,可卻見她已經轉過頭去了……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夏以沫寧願自己沒有扭頭,沒有看到眼前的一幕,甚至是,她寧願從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只見,那個女子被兩名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拖著兩隻手往那個花園走去,兩人絲毫沒有因為她是女子就放軟了力度,將她像塊破布一樣拎著她的手臂就往裡面拖,女子的下半身隨著他們的拖動,在地上滑出兩條深深的痕跡。
那個女子是面對著夏以沫他們的,所以,夏以沫很清楚的看到了她臉上的絕望的神情,那是一種,拼盡了全力,卻依舊無法掙脫的絕望。
許是夏以沫的目光太過專注,也引起了那女子的注意,她突然抬起頭朝夏以沫看來,在看清眼前的兩個人時,她顯示愣了下,隨後裂開嘴笑了,那笑容很怪異。
她狼狽的笑容,令夏以沫微微怔了下,並不是因為她笑容的狼狽,而是她眼裡的深意,雖然夏以沫沒有看清她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但卻莫名的知道,她是在嘲諷,又或者是在笑話她吧。
「哈哈,你竟然和大公子在一起,哈哈,你竟然還想成為他的女人!」她突然大笑著,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夏以沫眸光微閃了下,扭頭看向身邊的陳宏慶,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個女子的話除了針對她說的,更多的是對陳宏慶的一種恨意吧。
果然,下一刻,那名女子的罵聲又再一次的傳來,「你們都是惡魔,都是魔鬼,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你和少爺兩個都不得好死……」
她還想罵下去,可卻突然被拉著她的其中一名男子突然一巴掌打了過來,止住了聲音。
「對不起,大公子,是我們辦事不利。」兩人成功制止那名女子出聲後,停了下來轉身對陳宏慶道歉道。
他們說的是越南話,所以夏以沫也沒能聽清楚,但看兩人的表情,大致也猜得出來,應該是道歉之類的話。她看著陳宏慶,想要看看他會怎麼做,在面對咒罵他的人的時候,他會怎麼處理這個人呢?
「將她舌頭剪了!」不想,夏以沫還沒等到陳宏慶的回答,身後卻突然傳來了陳俊峰的聲音。
聽到寒厲的聲音,夏以沫的心,悠地一緊,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握緊,甚至更是忍不住挪開了一點,離開陳宏慶。
她一直在關注前面的事,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陳俊峰的到來,而且,看陳宏慶臉上沒有吃驚的神情,彷彿早就知道他來了。
夏以沫大吃一驚,是不是,他早就知道陳俊峰來了,所以才不出聲,不親自開口對那個女子進行懲罰,因為,他已經知道陳俊峰來了,而且,他必定會出手要懲罰的吧。
「是。」那兩人應了聲,然後不顧已經軟癱在地上的女子,彎腰抓著她的手,就往花園拉去。
這一次,夏以沫沒有再出聲了,因為,她不敢……
再一次的,她體驗到了這裡的殘酷,這裡的無情……
在這裡,就如小杏說的那樣,陳俊峰有權對任何人任何事做決定,包括他們的生死。
而如今,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你怎麼會在這裡?」待那幾人離開後,陳俊峰突然瞥向夏以沫,冷聲問道。
夏以沫心頭一緊,躊躇了下,正要回答,這時,卻突然聽到身邊的陳宏慶說道:「我帶她來熟悉下環境!」
「哦?」陳俊峰很顯然不相信,他狐疑的看著夏以沫,從一開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
「她想要熟悉環境,難道不會叫小杏他們嗎?竟然還需要大哥你親自帶她來!」
「反正是睡不著,所以就帶她來了。」陳宏慶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沉穩,讓人聽不出其中的情緒。無所謂的聲音,卻也更加增加了份真實感。
「我們要回去了,你還有其他事嗎?」說完,不等陳俊峰回答,便直接說道。
「嗯,我四處走走。」見陳宏慶是真的不耐煩了,陳俊峰也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見此,陳宏慶點了點頭,拉過夏以沫的手,便越過他直接離開。
「少爺,告辭了。」被他拉著走動,夏以沫這才敢抬頭,對陳俊峰告辭道。
然後,任由陳宏慶拉著自己離開。
回去的路上,夏以沫幾乎是被陳宏慶強行拉著走的,因為,她的腦海裡,始終無法忘記剛剛的那一幕。
後院和後山,自從小杏告訴他們是禁地之後,夏以沫就一直在心底嚼著,告誡自己。原以為,後面應該是峽谷懸崖之類,或者是陰森森的廢墟什麼的,但沒想到,是一個很漂亮的花園。
然而,美麗的外表下,卻又暗藏著那麼大的凶險。
那裡,真的是花園嗎?真的是懲罰人的地方嗎?
或許是真的,但是,能讓一個女子明知道逃不出去也要拼盡全力逃出去的一個地方,又真的會是那麼簡單嗎?
她就這樣,一路想著,一路害怕著。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回到她的房間了。
夏以沫抬起眼,便是對上陳宏慶深邃,卻又隱隱有關懷的眼裡。
「對不起,今天連累你了。」夏以沫扯了扯嘴角,說道。
「將今天看到的都忘了!」見夏以沫回過神來了,陳宏慶鬆了口氣,但又隨即命令她說道。
夏以沫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
就算是無法忘記,那也只能是藏在自己的心底,只能爛在心底。
「你休息下吧,午飯的時候我會讓人來叫你。」陳宏慶吩咐道。
說完,他就要轉身離開。
「請問一下,那裡,就是你們說的懲罰的地方嗎?」夏以沫在背後問道。
陳宏慶步伐一頓,卻沒有轉身,「嗯,以後,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了!」
他說完,便沒有再理會夏以沫,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他能說的,能幫助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聽到他的回答,夏以沫整個人再一次的怔住了,對她的回答,是意料之中,卻也同樣震驚。
那個地方,那樣的懲罰,對她來說,也實在是太殘酷了。
回來的路上,她的腦海裡,閃過的都是見到那名女子時的畫面,以及她的面孔。
若是她沒看錯的話,那個女人手臂上那青紫的痕印,應是被針扎的,就像小孩子打針不老實亂動,最後導致腫起來,然後在手臂上留下青紫色。
雖然隔得有點距離,但是,她的兩隻手臂上都是,所以,夏以沫還是很清楚的看到了。
最令她心驚的是,那個女子的容貌。
那是她見過的人,是與她一起在回來的船上見過的女人,是第一天早上去餐廳見陳俊峰等人時見到過的,是那個不小心弄髒了陳俊峰衣袖的女人。
她就說,為什麼下船的時候能再次看到阿妹,卻沒有看到那個女人,原來,她早在船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接受懲罰了。
或許這是一種特殊的懲罰,所以才會不方便與她們一起下船,然後被另外安排到了其他的車上。
或許,她是找準了這個機會,所以才那麼拚命的想要逃出來吧。
可是,即便她拼盡了全力想要逃走,最終卻還是沒能逃走,甚至是給自己帶來了更加嚴重的懲罰。
舌頭割掉,那是什麼概念啊……
看到了今天的這一幕幕之後,就算不用人提醒,夏以沫也會將那個地方劃為禁地,那是她心目中的禁地。
她努力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換了衣服,爬上chuang去,用被子摀住自己。
若早知道這次出去會遇到這樣的事,那她絕對不會出去散步。然而,夢靨已經發生了,現在的她,就只能選擇了承受。
捂在被子裡,夏以沫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直到傳來陣陣的敲門聲,她才慢慢地從夢中醒來。
鳳凰今天感冒了,喉嚨像是被火在燒似的,吃了藥後全身無力,犯困提不起精神來,今天恐怕沒辦法加更了,改天鳳凰補回來哈,親們請諒解,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