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8離開 文 / 白鳳凰
「好,什麼時候要?」察覺到她說話的語音不對勁,張佳佳也沒再多問。
「今天。」末了,她頓了頓,「不要再告訴凌穆陽。」
她不是責怪她,只是,這一次,她是真的要離開了。
張佳佳頓了頓,明白她的決定,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這次又怎麼了,但是這一次,她既然這樣說了,那麼,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雖然她是希望夏以沫能和凌穆陽有感情,但是,如果兩個人卻是已經走不下去了,那麼,她也不好在繼續勉強下去了。
「我知道了。」
與張佳佳掛下電話之後,夏以沫便起身拿著衣服進浴室,熟悉完後換好衣服這才出來。
如她料想般,出來的時候,凌穆陽也在她的房間。桌子上還擺著簡單的烤麵包牛奶,或許是怕她又像昨天那樣吧,所以才準備了適量的西式早餐。
「沫沫,過來吃早餐。」雖然知道夏以沫不會應他,但凌穆陽還是親切的叫她過去吃早餐。
夏以沫垂了垂眼,亦是沒有理會他,直接坐下,拿起麵包就開始吃。
一如既往的,凌穆陽站在一旁看著她吃,適當的提醒她要吃什麼。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用這樣的,因為,今天的夏以沫也不再是昨天的她了。
有些話,她也希望能當面跟他說清楚。
像是受到了什麼感應般,在夏以沫就要吃完的時候,凌穆陽突然出聲。
「沫沫,公司有事,中午恐怕不能做午餐了,不過,我會訂餐讓他們送來的,到時你要下來開一下門。」
夏以沫聽了後沒有出聲,只是,她的動作稍微的停頓了一下。
她想,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
凌穆陽如果知道她要離開,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才會安排他去公司的吧。
見她還是沒答話,凌穆陽眸光一暗,強忍著心底的那抹不適,將她吃完後的餐具收拾好。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了下來,似依戀的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深深的,飽含著深深的情誼。
身後關門的卡嚓聲,重重的敲在他的心裡,心底,好似有個什麼聲音在響起,很清脆,也很刺痛。
下樓時,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
半個小時後,夏以沫站在窗前看著凌穆陽的車開出院子後,這才打電話給張佳佳,讓她來接她。
而後,她才轉身,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將原本帶來的衣服都一一收進去。
收拾完畢之後,她卻驀地想起,昨天因為太過悲傷,所有都忘記了吃藥。
於是,她急沖沖的找來避/孕藥,就著水服下。只是,她皺了皺眉,這個藥她吃了兩次了,怎麼都感覺不對勁,好像她以前曾經吃過的某種保健品的味道一樣呢……
收拾好不大一會兒,張佳佳就來了。
原本她東西就不多,所以也很輕鬆,兩人你一點我一點的就將東西搬上了她的車。
小甲殼蟲慢慢地遠離別墅,從後視鏡看著不斷遠離的別墅,夏以沫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搬進來的日子,不過半個多月,卻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
在這裡,她失去了自己的身體。也迷失了自己的心……
她突然想,不知道凌穆陽回來後看到她不在了會怎麼樣?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勃然大怒,然後到處找她,對她大發脾氣。
如果是這樣,那麼,她該怎麼逃出這裡?
一直對著窗外深思的夏以沫,沒有發現在出了小區之後,張佳佳神色的不自然。
張佳佳一邊開車,餘光不時擔憂的看向她,又不是的看後視鏡。
在看著後面慢慢跟過來的一輛凱迪拉克時,又偷偷的瞄了眼夏以沫。
「沫沫啊,因為你突然提出要房子,時間太緊迫了,所以還沒找到合適的,要不這樣,你先和我住好不好?」怕她敏感,於是她繼續說道:「我們組最近接了一份差,可能要經常出差,正好你在我也放心。」
「好。」夏以沫淡淡的應道。
對她來說,只要能離開,住在那裡都是一樣,只要她不嫌棄。
聽她答應,張佳佳這才舒了口氣。
但又心痛她,昨天,他們到底經歷什麼,短短的一天時間,竟將一個開朗的女孩變得如此,凌穆陽,你到底做了什麼?
為什麼明明很擔心,心痛她,卻不自己安慰。明明最不願意她離開,為什麼又要放她走。
張佳佳張了張嘴,幾次想要問一問原因,可在看到她的苦愁的臉,和後面跟著的車時,最終只能惱怒的扒了扒頭。
他們這些人,還真是搞不懂……
凌穆陽一路跟著張佳佳的車,直到在一個十字路口轉彎之後,他才掉頭往公司去。
早上他進去送早餐的時候,聽到了她給張佳佳打電話的聲音。
本來,他大可向往常那樣阻止她,強勢的將她留下。
可是,他知道
道,如果是這樣,沫沫一定不會開心,所以,最終他還是放棄了。
十字路口,兩輛車,一個往左,一個往右,相反的方向,將他們徹底隔離開了……
……
在離張佳佳租房的最後一個十字路口時,夏以沫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夏以沫接起,禮貌問好:「你好。」
「我是凌穆陽的家人。」一絲不苟的聲音。
夏以沫下意識坐直了身體,嘴角不由的扯出一抹苦笑。
果然還是來了,竟然還是這麼快。
而且,還是在她剛離開凌穆陽別墅的時候……
「您好!」她沒有言明到底是他的誰,所以夏以沫也不好稱呼。
「十點。在百貨公司附近的咖啡廳,我想見夏小姐一面。」依舊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不好意思,先生。恐怕不行,而且,我和凌穆陽已經沒有關係了。」夏以沫也有些不悅,不喜歡這個命令的語氣。
「請夏小姐務必準時!」留下這句話之後,電話便掛斷了。
「……」夏以沫有些癡傻的看著被掛斷的電話。
心裡下意識閃過的是,他和凌穆陽果然是一家的……
「怎麼了?」坐在她身邊,張佳佳聽她這樣說,多少也猜測到了一些。
「凌穆陽的家人說要見我!」收起手機,夏以沫也很是無奈的說道。
張佳佳歡快的吹了個口哨,「這是要見新媳婦麼?」
夏以沫白了她一眼,「你認為可能?」
「不,完全不可能!」張佳佳收起嬉笑,正色看著她,「怎麼,要去嗎?」
被這突然的事一攪合,夏以沫也沒有了心情去煩惱和凌穆陽的事了。
她學著對方的語氣對張佳佳一板一眼說:「十點。在百貨公司附近的咖啡廳,我想見夏小姐一面。」
末了,頓了頓。「請夏小姐務必準時!」
「你說,我能拒絕嗎?」
張佳佳大笑,為她學的語氣好笑,也為她轉好的心情開心。
「不。夏小姐,你無法拒絕!」
轉而,她又為擔憂地看向夏以沫,「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他們又不是洪水猛獸的。你把我送到附近就好了。」夏以沫搖了搖頭。
既然已經來電話了,那麼,就見一面吧。
今天接到他們家人的電話,確實很意外。不過,最讓她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通話記錄裡的另外一個號碼。
早上她開機的時候才發現,昨天有蘇美媛的好幾個未見電話。
不用想,也是知道肯定是為了哥和孟雪琴的事。所以,她沒有回過去。
她太累了。
……
因為還有些時間,所以張佳佳先是把行李送回家,然後才送她到百貨公司,到的時候,離十點還有十分鐘。
再次拒絕了張佳佳陪同後,她獨自一人找到了他說的那家咖啡廳。
剛一進門,便有服務員上前詢問,確定身份之後,便引領她去到離間的一個包廂。
夏以沫挑了挑眉,以前也跟朋友來了這裡,但從來不知道這家咖啡廳還會有**的包廂的。
包廂裡,是一位七十來歲的老者,他的身邊另外還坐著一位打扮幹練且又華貴的婦人。
看到兩人,夏以沫心裡便清楚他們的身份,老者想來是凌老爺子,婦人應該就是凌穆陽的媽媽吧。而剛剛給她打電話的人,應該就是他的媽媽吧。
「你們好。」夏以沫走了過去,然後對他們微微的彎了彎腰。
「坐吧。」林英點了下頭,示意她坐下。
而後問她要喝點什麼,夏以沫拒絕了,只要了一杯白開水。
「我想夏小姐應該知道我們找你來的目的了吧?」見此,林英也沒有再過多的客氣,直接進入主題。
夏以沫點頭,「我知道。」
能特意找到她的電話,然後把她約出來,並且能在上班時間,他們還能那麼確定她能趕到,自然是做足了功夫的。
老爺子意外的抬頭看了她一眼。
「既然這樣,那麼,我們也不多廢話了。」林英正色說道:「請夏小姐離開穆陽。」
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來見他們,心裡也很清楚他們會說什麼,但是當真正聽到他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夏以沫的心,還是痛了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下似的。
抬頭,嘴角揚起了淺淺的笑意。
「凌夫人,我想,有件事你或許弄錯了。」原來,他們只是知道她離開凌穆陽的別墅,還不知道她是搬出去了啊。
林英和老爺子一怔,兩人對視一眼,哪裡出錯了呢。
「我已經離開他了,今天,就在剛剛已經搬出來了。」夏以沫諷刺的笑了下,她是真的不喜歡被人跟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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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與他糾纏在一起。」她苦澀的說著,握著杯子的手卻是一緊,心裡有股說不清的異樣,怪是難受的。
老爺子和林英兩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眼前的夏以沫和他們資料裡的女人不一樣了啊。
她看起來便不是那麼願意跟凌穆陽在一起,而且,他們怎麼不知她今天是離開了呢。
不愧是久經商場的人,兩人片刻的怔愣之後,快速收斂起臉上的訝異。
「既然夏小姐明白就好。」林英看了眼老爺子,在他的示意下,從包裡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這裡是五十萬。我們希望夏小姐離開濱海市,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穆陽的眼前!」
夏以沫一怔,低頭呆愣的看著這五十萬,他們要她離開的意思,是讓她永遠的離開濱海市?
繼而心底一笑,富貴人家的人,難道都喜歡用錢來辦事嗎?
且不說她願不願意接受這張支票。難道他們以前都是這樣打發凌穆陽身邊的女人?
「夏小姐應該知道,穆陽是凌家唯一的繼承人,他的身份不允許他的婚姻隨便。」
在她還來不及回答的時候,林英繼續說道,「而你,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而且,據我所知,你在養父母家裡也不受歡迎,你甚至還害死了你的養父,養母的腿也因為你殘疾了。你覺得,像你這樣的女孩,能配得上凌家的主母嗎?」
她一字一句的說著,如同一根根毒針狠狠地扎進夏以沫的心裡。開始的時候不是很痛,最後卻是能讓她痛不欲生。
她的呼吸漸漸地變得粗/重起來,過往的一幕幕不斷迴盪在她的腦海裡。
宮爸爸和蘇姨睜大著眼倒在血泊中,轉而一閃,又是宮爸爸那冰冷的墓碑,以及蘇姨發狠的詛咒一遍遍的響在腦海裡。
她是罪人。
她是掃把星。
因為她父母雙雙離世。就連好心收養她的宮爸爸也因為她英年早逝,蘇姨雙腿殘疾。
她緊抓著胸前的衣服,臉上唰的變得煞白。
然而,林英卻並沒有因此停下,轉而繼續說道。
「凌家的主母只有一個,那就是胡茜。而且,穆陽和胡小姐已經答應再過不久就訂婚。相信夏小姐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才是對大家最好。」
原來,前天晚上他和胡茜一起回去老宅就是說訂婚的事啊!
夏以沫只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淒涼的笑不覺得溢出。
原來,她永遠都是最後一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