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3章 攜手同行 文 / 天際驅馳
我木然說道:「大人說的是真的,我接受了他的血。」只是我連向阿嬌方向瞟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接受了符咒之血和成為他媳婦這中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我是男人,要我當眾直接承認是別人的媳婦,這種話,我終究說不出口。
屋裡屋外響起一片低低的驚呼和嘩然。
阿星用只有我能聽見的音量冷冷道:「你倒敢承認!」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以為我以前不敢說是害怕麼?阿星這麼說,簡直太小覷我了。符咒師大人握著我的手,暖暖的,緊緊的,拉著我向外面走。
阿星見我沒有理睬他,反倒是準備轉身離開,急忙又低低說道:「阿強夫人,既然你一走了之,阿嬌我就笑納了!」
我霍地止步回頭,瞪著他,這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我也想起了我打賭的初衷:為阿嬌謀個退路!我衝口而出:「金堂主,一個時辰後,城主府外,一決高下!」說完,我瞟了一眼符咒師大人,他只是溫和地對我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好!」阿星回答得太乾脆了,我簡直疑心,我是不是落入了他的什麼圈套。可是,我實在看不出,想不出,猜不透,這會有什麼圈套。
我若輸了,我就直接輸給阿星,從此聽命於他,同時,我媳婦阿嬌也輸給阿星。
我若贏了,阿嬌就可以離開幫會,離開楚天都。
我不在乎賭約公不公平,只求一戰。不能再陪在阿嬌身邊,不能給她未來,至少給她一條退路。
符咒師大人拉著我在滿廳詫異的目光中,走出了客廳。在我走出客廳時,似乎聽見金弈星驚叫了一聲:「老爺子!」我忍不住微微側頭回望,透過重重人影,好像看見阿星把金不換抱在懷裡,在重重人影的縫隙中,我瞥見金弈星的手似乎搭在金不換手腕上。我直覺地微微有些奇怪:金不換怎麼容許讓別人那樣搭上他的手腕?如果是敵對,金弈星的手那樣搭在金不換手腕上,便能挾制住金不換。不過,或者,他們是義父義子的關係,不會這麼防範對方吧?
從金弈星的那一聲驚叫中,我直覺地覺得似乎有什麼大事,剛剛在我背後發生。但我執意地不想去理會發生了什麼事,從符咒師大人牽上我的手的那刻,殺戮天下和黯月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在決戰之後,如果我還活著,我會跟著符咒師大人去往遠離凡塵的黎山寨。我是不是還能重返這萬丈紅塵,一切都是未知數。
咒師大人一路拉著我的手,在眾人的目光灼灼注視下,走出幫會,走過長街,我默默地跟隨著符咒師與他並肩同行。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符咒師大人會牽著我的手正大光明地走在楚天都城裡的大街上,雖然滿大街都是驚異而鄙夷的眼光。
我有種錯覺,好像我與符咒師大人正手牽著手,在眾多賓客的注目下,走在婚禮的紅地毯上。那樣神聖,那樣肅穆,那是對信仰的無限虔誠和皈依。
不管以後要面對什麼,那一刻,我很滿足。
「以後不許拿手指頭在我身上亂戳!」我想像著走過紅地毯,符咒師大人卻在我身邊輕輕咬牙切齒。
「什麼亂戳?」我什麼時候拿指頭在符咒師大人身上亂戮了?問完我便醒悟了:「那個不是亂戳,叫截脈。」是南郡某教授教我的,作用相當於點穴,但不是點穴。
符咒師大人牽著我的手,緊了一緊:「管你截不截脈,你那些笨功夫都不許用在我身上!你就喜歡自作聰明,我要是不能及時趕來,你準備怎麼了結案子?」似乎他已經忘了,當年,他曾苦心積慮地想幫我拜師,想我學到那些「笨功夫」呢。
我沒準備了結案子,我是準備賴給符咒師家族來給我收拾殘局。難道讓符咒師大人出頭承認跟我的關係,就是符咒師家族想出來救我的招數?真是臭得不能再臭的招數!
我笑了笑,說道:「大人也不許對我用符!」
符咒師大人大不滿意地「哼」了一聲。
說話間,符咒師直接把我帶進了我在酒樓裡包房裡:「怎麼不去神壇?」神壇上有結界啊。坐在包房裡,誰知道包房外有多少人在暗中窺視?
「神壇上的法力被消耗掉了。」符咒師大人苦笑:「現在憑我個人的能力,我不能布上結界。」符咒師大人一邊說,一邊逕自走過去坐到屋角的短榻上打坐。在外面還跟我手牽手,一進來就離得我遠遠的,好像生怕跟我沾上關係。
「啊?」對符咒術什麼的,我一直不太瞭解,只是聽符咒師大人說過,所有城市的神壇在一代又一代符咒師的固本培元之下,都積累了很高的法力,為什麼本來蘊含著法力的神壇會失去法力了呢。我不禁想到昨晚上結界忽然消失的事情。若不是結界忽然消失,把我和符咒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會鬧出這不可收拾的天大的事端來,我問:「神壇失去了法力,所以,結界才會忽然消失?」
符咒師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掏出我留給他的那個紅色荷包遞還給我,問道:「你哪來鍾馗大師的護身錦囊?」行家就是行家,我只說過那裡面是護身符,符咒師大人卻知道是鍾馗大師煉製的。
「離開益州的時候,鍾馗大師送給阿嬌的。阿嬌後來送給了我。」我接過荷包小心地揣進內衣口袋裡。這是阿嬌送我的,以前不覺得它珍貴,現在越來越體會出阿嬌對我的好。
我順手遞給符咒師一杯茶。
「不喝。」
「怕我了?」
符咒師看了我一眼,接過茶杯,一飲而盡,然後看著我。我舉起手裡的茶杯,對符咒師大人遙遙一舉,也一飲而盡,我問他:「知道剛才咱們喝的是什麼?」
「不是茶?」
我笑道:「以茶代酒,那是咱倆的合巹酒。」
符咒師大人驀地紅了臉,把空茶杯扔給我說:「阿強,你在我跟前越來越沒正形了。坐好,跟你說正事。」看著符咒師大人紅著臉,憋著氣,竭力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就想撥撩他。
我走過去,符咒師警惕地看著我,一見我探身,連忙避開我。我怎麼覺得自己這顆超強力媚藥還沒過期似的?不是說了那張幻情靈符只有一次藥效嘛,符咒師怎麼還是很避諱我,甚至好像還有幾分怕我?我雖然喜歡玩鬧,但我從來不邪乎,用得著怕我麼?
我只是俯身在他耳邊輕輕道:「大人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偷聽?」我練過的身體,聽覺遠超常人,此時包房外有多少人屏住呼吸在偷聽,我一清二楚。這些人倒未必跟我有仇,只是像我跟符咒師這樣香艷又離經叛道的故事,自然成了好事者追逐探究的目標。只能說無聊的人,喜歡八卦的人真多。
符咒師大人看著我,眼中目光一派清澈坦然,指了指短榻:「坐下來,我教你打坐。」
我學著符咒師大人的樣子盤膝坐上去,符咒師伸出手與我雙手相抵,做出一副正在打坐的樣子。並符咒師並沒有真的教我打坐,只是垂著眼瞼,用很低的聲音說道:「你少跟我說不三不四的話就好了!」
我笑了笑:「嗯,留著以後慢慢說。」
符咒師大人瞪眼,又微微一笑說:「阿嬌什麼時候把鍾馗大師的符給你的?」
我想了想:「上次你受了傷……就是你中斷心散那次。我給你治傷,沾染了你的血,阿嬌以為我在野外受了傷,就把護身符送給我了。沒想到這符挺管用的。」
「從那以後,你一直戴著?」
「除了洗澡,阿嬌一直讓我戴著。」我其實不喜歡戴這玩藝。
「咱倆……那樣的時候,你也戴著?」
我不用想,便可以回答他:「戴著。」雖然很多男人在辦那事時,喜歡脫光了大干快上,但我卻喜歡半遮半掩,感覺更有情/趣。關鍵看符咒師問得一本正經,貌似當時我有沒有把護身符帶在身上,是很重要的事?
當聽到我肯定的回答時,符咒師凝重的臉色有一些釋然,問我:「你知道這個護身錦囊裡都有些什麼符?」
我一直以為護身符就是一張符,難道裡面還放了很多張符?
符咒師大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說道:「嗯,一般的護身符,裡面確實只有一張。但這個護身錦囊裡面有好幾張符,具體有些什麼符,我不太清楚。」
我趕緊道:「沒有打開過吧?鍾馗大師說,打開就沒效果了!」
符咒師大人忍不住嘴角上揚,笑看著我,一副「這個還要你來教」的模樣:「我只知道這裡面至少有兩張符,一張救了你,一張害了你。」
「護身符也會害人?」護身符的作用都是保人平安的,怎麼會害人呢?
符咒師大人輕輕道:「開始我也不明白,鍾馗大師怎麼會在護身錦囊裡放一些用不上的符。」
鍾馗大師怎麼會放一些無用的符在護身錦囊裡?反正我不是符咒師,搞不懂他們的事兒,並不太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