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重燃夢想 文 / 天際驅馳
作者:天際驅馳
巨人頭目力大無窮,一拳一拳地朝我砸來,我只有不停在閃避,在閃避中漸漸冷靜下來,一邊閃避一邊觀察一邊想著反擊之法。
不知是不是因為很少有人來十八盤挑釁巨人,實戰經驗太少,還是巨人頭目本來就只有一種攻擊方法,除了拿碗大的拳頭砸人外,便是氣得跺腳。大概因身體巨大,靈活度極差,也不能跳躍,每一次極有氣勢力逾萬鈞的攻擊均被我堪堪躲開,這給了我些許信心:至少,我跑得比它快!
反擊,殺死它,想來想去,只有一種辦法。
咬牙,趁著它俯身衝我砸下拳頭時,我沒有閃得太遠,在地面震動,塵霧漫起時,我腳下使勁一躍,跳到它肩上,顧不得站穩,斜著身子揮刀直鉤向它頸脈!就它這皮粗肉厚的樣子,刺哪裡都沒用,唯有割頸動脈或喉管兩處才是最淺表又致命的。
巨人頭目感覺到我跳到了它肩上,一邊抬身,一邊反手來抓,我奮力挺鉤往它頸上猛捅!
還來不及扯出來,便左腳一緊,被巨人頭目抓住了我腳往一扯,我的冷月清風鉤被這一扯帶著拔了出來,在它頸上拉出一道血口子。
巨人頭目慘嚎著把我狠狠摔向地上。好在它頸項上的血象噴泉一樣飛濺出來,它急著去捂傷口,這一摔力道不太大,但也摔得我七葷八素,痛得一身的骨子都散了一樣,半天爬不起來。
巨人頭目顧不得繼續攻擊我,使勁捂傷口,兩隻巨手奮力掐自己的脖子,不一會便支持不住,巨大的身軀緩慢地倒了下來,血流了一地,最後在地上痙攣了一陣便不動了。
死了?
我兀自有些不敢相信。又等了一會,才喘息著上前試探著碰了碰它的身體。呼吸就不必試了,有許多魔族是不用呼吸的。
巨人頭目倒在地上沒動,然後它的身軀象縮水一般漸漸縮小,漸漸變成了正常人個頭大小。
巨人頭目的原身竟然是人!我有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這算不算殺人?
好在這個人看上去已經死了很久,雖沒有**,但顯然不是新死之人。這讓我心頭好受一些。
顫抖著翻了翻屍體,意外地在屍身懷裡找到了一個很精緻的小瓷瓶,拔開瓶塞,一陣濃郁的酒香赴鼻而來,異常醇洌。
這便是符咒師大人要找的東西嗎?
當我一瘸一拐的回來,把瓷瓶和蠻子毛辮遞給符咒師大人時,他只接過了蠻子毛辮,說:「那酒,你收著。」
「這不是大人要的?」
「不是,本就是叫你打給自己的。」
我想不通了,我什麼時候需要這東西了,我連這是什麼東西都不清楚:「這是酒?什麼酒?有什麼用?」
「這是青陽魂。」
符咒師大人一說出青陽魂三個字,我就不禁動容:「這就是傳說中,世間最烈的酒?」
與青陽魂齊名的酒是醉蝶釀,而與兩種酒齊名的酒具是飛羽爵。
傳說,在皇族一統九州大陸後,仙族釀出了世間最香的酒醉蝶釀,妖族釀出了世間最烈的酒青陽魂,而人族則製出了絕世酒具飛羽爵。三族把這三種稀世之珍進貢皇族,以賀九州一統。但是貢酒貢物運至青州時,魔族猝然發難,貢酒貢物以及押運的人,全部失蹤。此後,三族人紛紛離開了自己的領地,進行種族溶合。這三種酒和酒具便再也沒能生產出來過,成了曠世絕響。直到很多年後,才偶有貢品陸陸續續被從魔族的屍體上發現。
再怎麼珍貴,不過就是一件失蹤多年的貢品,我又不喜酒,對我來說,有什麼用?還特意的叫我去殺魔族頭目,還差點丟了命。
符咒師大人笑著伸手撣了撣我衣上的血:「先放著,會用得著。嗯,有沒有受傷?」
那一下摔得雖然很痛,但我並曾受傷:「是那頭目的血。我沒事。」只是左腳被巨人頭目抓了一下,有些皮下瘀傷,好在沒有傷到筋骨,養幾天,按摩按摩就沒事了。
符咒師大人笑道:「你是要休息一下,還是繼續去殺頭目?」
「我……」還要繼續殺頭目?老實說,我雖然嚮往江湖,但那是葉公好龍,真叫我天天打打殺殺,拚死拚活,刀頭舔血,實不是我的本性。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我只是遲疑了一下,符咒師大人笑道:「去休息吧,別累著了。」
對付巨人頭目雖然沒有受傷,可也是一番苦戰,心神和身體都高度緊張,緊崩,體能實是消耗甚多,此時鬆懈下來,便覺得全身酸軟,有些精疲力竭之感。
「阿強,」符咒師大人問道:「你到青州來幹什麼?」
逃難,當然這話不能說。
「如果,只想做個平凡人,何必來青州。」符咒師看著我,臉上少有的不帶半點笑意,說:「何必擔耽阿嬌姑娘那麼多年?」
「……大人怎麼會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在符咒師大人跟前提到阿嬌,我很有些心虛氣短,我不想被符咒師大人知道我跟阿嬌的關係。第一時間更新
符咒師大人並沒有回答,看著我說:「很多人從青州踏入江湖……你只想從青州回到瓦當鎮?」他盈盈的星眸盈盈地注視在我身上,帶著些微微的期盼。那種說不出來的深埋眼底的淡淡憂傷,又刺痛了我。
當初來青州,主要目的雖是逃避,但未嘗沒有幾分幻想:我在洛陽太學沒有練好的武功,會不會經過青州武學院四年的磨勵而有所成就?未嘗不想一償穿越前的武俠夢。至少,在我私心裡,我想學到足夠與我媽抗衡的武功!
她是我媽,我也不想受制於她!
可是,汪老頭一句「死人不宜習武」的斷言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可以想像,四年後,當別的同學,意氣風發,躊躇滿志,從青州走向江湖時,我只能垂頭喪氣從青州回到瓦當鎮:從哪來,回哪去。
我的臉紅了又白,終是黯然道:「導師說,我不宜習武。」
符咒師大人笑了笑:「傻孩子。他說不宜習武,你就當真的。」和熙的笑容,和熙的話語,瞬間就溫暖了我的心,重又燃起了我的希望。
我驚了一下,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我媽跟汪老頭串通的。但是隨即我又釋然了:汪老頭不可以捏造出那樣的假話,乾坤陰陽掌也似乎不是假的。
「阿強,任何奇跡背後都是汗水。」
這一點,倒不勞符咒師大人提醒我。第一時間更新我死灰一樣的心,再次明亮起來:符咒師大人不會騙我,他說我有希望,就一定有希望,所謂天生我才必有用!一定是那個汪老頭能力有限,教不得法,才會以為我是廢材。
吃苦,我不怕。再苦,有以前上學時摳著腦袋死背公式,硬記概念苦麼?
那天,我從符咒師大人身邊離開回武學院時,雖仍是一瘸一拐的,卻感覺人都是飄的。
等我腳傷稍好後,符咒師大人便不斷地吩咐我去殺各種魔族頭目:狐妖頭目,殭屍頭目,傀儡頭目……我跑遍了青州城的所有轄地,以我這微弱的武功,每一次去殺魔族頭目都是險死還生。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但我在一次次生與死的邊緣奮戰時,我卻漸漸地感覺到,我的身體比以前輕靈了許多,不似以前那麼沉重,呆滯,笨拙。符咒師大人並沒有教我任何武功,但我的實戰經驗在一次次生死之間得到了強化。
一直殺了一百多隻各種魔族頭目,一直到我在蠻子頭目身上撿到飛羽爵,符咒師大人才滿意地笑道:「行了。你把兩種酒和這個酒杯拿給汪老師,求他收你為徒。」
我嚇了一跳:正是這個汪老頭斷言我不宜習武,天天都叫我練基本功,雖然沒有直接輕蔑我,但那滿心對我不屑一顧的心理,我卻一清二楚。在分配給我的指導時間裡,是一臉壓抑的不耐神色。經常在給我指導的時候喝得酩酊大醉,好在基本功也沒什麼好指導的,他醉在一邊大睡,我自己練就是。
我能做他的學生,完全是看在學院的規矩上,想做他的入室徒弟,只怕比登天還難。這個世界的師徒和師生完全是兩個概念,兩者間的關係,差得天懸地遠。
符咒師大人成竹在胸,說道:「只要你把這兩種酒和酒杯拿到他面前,你便是個白癡,他也會收你為徒!」
我氣息一窒,怎麼說話的?拿白癡比喻我?
符咒師大人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那笑容象秋天暖陽下盛開的菊花,帶著柔和的光澤,和淡淡的幽香,恬靜而悠閒地獨自綻放。
我頓時沉淪了。
「不是你教我?」
符咒師大人眉眼一彎,看著我戲謔地笑起來:「我?我又不會武功,怎麼教你?」
原來……我一直以為,符咒師大人不停的叫我去殺各種魔族頭目,是用另闢蹊徑別開生面的法子教我武功,結果我完全想錯了:符咒師大人的目的只是想叫我打出那兩種酒和酒杯,然後拿這三樣東西去求懇汪老頭。
對於汪老頭的本事,我毫不懷疑。自從他給我體檢後,雖一直對我甚是和顏悅色,但他摸一摸我身子便斷定我的死人的本事,完全震攝了我。他那類似人肉發電機的神奇掌法可以輕易操縱我的生死,令我膽寒。
「能不能要求學院換個導師?」做汪老頭的徒弟,想一想,我便覺得心頭發毛。